法希尔时不时应一句,看他们兄妹两个说起来没完了,亲王妃说:“好了,法图娜你停下来,让你哥哥休息一下,赶那么长时间的路肯定累了。”
“我还好,母亲不要担心。”
“还好那边很快就放你回来了,我都担心你多待几年误了终身大事。”
“这个您就别操心了……”
“什么意思?”
“我有心上人了。”
“是谁?”
法图娜也要跳起来了,不停问是谁是谁。
法希尔没说,只道别给他安排,他心里有人了,跟谁好都是不负责任。
回到乌多国的王城,休息过后,法希尔给冯念去了次信,说自己已经平安到达,问她怎样?在宫中一切都好?
冯念回复说她在准备大选的事。
大选三年一次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习惯,裴乾再说了,不可能因为立后就停掉,也说过让她不要多想,现在宫里人已经不少,他没准备再添。选出来可以指给儿子做侧妃或者给宗室子弟。
老父亲难得关心儿子一回,却没人领情。
裴琰跟宝音两个感情好到暂时都不想要孩子,只怕有了孩子就有很多麻烦,他们还想快乐两年。因为皇后也说过嘛,太早生娃并不是好事,对母体伤害不小,孩子也可能会体弱一些。
因为冯念这么说,裴琰和宝音都拿着鸡毛当令箭,用这个话去堵他们母妃的嘴。
敏妃本来半信半疑,后来想到皇后刚进宫的时候确实没急着怀,当时还被很多人笑话过。看她前后给两波统共四个多年不孕的女人送过孩子,她自己想要一个还不简单?
为什么没着急要?
可能那话是有道理的,太早怀上当娘的自己都没长好,怎么能把儿女养好呢?
暂时连孩子都插不进他们之间,侧妃怎么可能有?
裴琰不要,宝音找冯念嘤嘤假哭过,得到冯念的许诺他们都不想要就不会强塞。
“要是皇上非要给……?”
“本宫给你们拦下来行不行?”
“母后您可真好。”
……
宝音经常来长禧宫,在冯念这头她自在得很啥都敢说,说出来之后问题就解决了。
裴乾得知以后,把目光对准长子裴,问他呢?
“老二不要你总该要一个,京里那么多人喜欢你,你跟秦氏又不是真爱。”
裴说他也不想要。
事情是这样的,冯念半年前不是提点过秦氏吗?她虽然做不到全部,也听进去了一些,眼看很难笼络到裴,两人谈了一次。
秦氏不敢说我知道你暗搓搓惦记皇后,她说的是我知道你心里有别人,我可以假装不知情也不去查但你必须保证我地位,府上不准进其他女人。
裴一早就怀疑她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听了这话反倒松了口气。
两人稀里糊涂的达成一致,裴都答应她,哪怕为了堵她的嘴也不能由着父皇塞人来。于是继裴琰之后,裴也拒绝了。
裴乾看他这样就来气:“你说你有心上人,朕让你去追你不去,现在又来搞这套!行,行行行,你不想添人就算了,爱咋咋的反正老子的皇位也没打算给你继承,你给朕老实待着。”
就算有心理准备听到这话还是挺气的。
但也没辙。
你说他不高兴?
对着这么个窝囊废儿子裴乾还不高兴呢,真是除了那张脸,其他一文不值。
老大老二都不领情,幸好还有老三,老三听说父皇要给他想看正妃还挺配合的,积极主动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重复了好几遍他的喜好。
这本来很好,裴乾回味了几遍感觉不对味了。
老三说他喜欢长的漂亮温柔善良但同时又要有点个性最好才艺也很不错的女人。裴乾一寻思,他不就是想要个翻版皇后???
嘿,这王八犊子!
二零四:
想到那种可能之后, 裴乾又把老三找回来,眯眼问他觉得皇后怎么样?
三皇子直觉这问题不太妙,一时间又想不到点上, 他有些紧张, 喉结轻轻滚动了下, 试探着说:“母后当然很好。”
“具体点说。”
这要怎么说啊???
看他这样,裴乾干脆问他:“你觉得皇后漂不漂亮?”
“这还用说?母后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那她温柔吗?”
裴珂点点头, 都母仪天下了能不温柔吗?
“才艺方面怎么说?”
“母后歌舞一绝,才情无双。”
“是不是也挺有个性?”
听到这儿,三皇子裴珂回过味儿了。漂亮、温柔、个性和才情不就是他对未来正妃的要求吗?父皇这么问难道……
裴珂想到那种可能就腿软。
他噗通跪下来,委屈道:“父皇明鉴, 儿子没有那种想法,绝对没有。”
裴乾一脸的铁面无情:“你刚才都承认了。”
一个悲愤的声音响起,裴珂振振有词的为自己开脱了:“分明是您问得有问题!”
“你说是朕有问题?”
“您那么问,儿子还能说母后她不好看不温柔没个性才艺很烂一文不值吗?”
裴乾琢磨了下,好像也有道理。
三皇子还在嘟哝,说他统共没去过长禧宫两回,都是逢年过节才见着人,怎么还要被怀疑这个?符合那条件的女人多了去, 哪就特指谁了?
“朕也没说什么, 你没有就没有,既然不心虚遇事就稳重一点,别又是下跪又是咋呼的。”
裴珂心道我那是主动跪下的吗?
我是给你吓得腿软了。
算了, 哪有儿子说得过爹的?你爹要教育你随便找个借口都行,当儿子的只能听着。
裴乾这个人吧, 小气起来是真小气,但他也有优点, 好比现在弄清楚三儿子是清白的,他也没觉得自己让儿子反问过来没面子,之后还跟皇后一起商量了给儿子指哪个好。
明眼人都看得出,大皇子夫妻已经成怨侣了,这次裴乾慎重得多。
他在为儿子悉心考虑,宫外也嗅到那种选秀的气氛,有百姓心里挺不踏实的。
“去年立后,今年就安排大选,这也太……你们说老天爷会不会介意这个?以前没发现,皇上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要是给我娶着个那种来头的女人,别说纳妾,我连花酒都不吃了,别的女人我都不多看一眼。”这人说着还感叹起来,觉得自己觉悟如此之高,咋的老天爷没把心肝宝贝交给他呢?
“三年选一次不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吗?也不能说随便破了。”
“要是另外一个皇后确实像你说的,天老爷护着的女人还不值得特殊对待吗?怎么办我心里好慌啊,要是又来一次地龙翻身怎么办?”
“皇上既然敢选,应该有分寸吧。”
“对啊,总不能拿咱们全国百姓的命开玩笑。”
“……”
裴乾一早就想好了给儿子和宗室指人没错,他也就是和冯念说说,哪会四处宣扬?所以说,外面的百姓不知道完全是正常的。
有些人胆子小,什么都担心,难免会多想一点,但更多人还是觉得皇上总不会乱来。那些胆小的受了胆大的安抚,本来都放宽了心,谁知道就在大选开始前两天,梁国迎来一波冷空气南下,由北到南大面积降温。
怎么说呢?
就是很突然的天气变化,头天艳阳高照的,当晚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南边是下雨,北边很多地方下了小雪,盖薄被睡觉的好多都冻坏了,挂清鼻涕的一大票,还有直接起烧的,次日药房的门槛都被着急去抓药的病人家属踏破了。
早就穿上薄衫盖起薄被的人们又把被褥棉袄翻出来,城里住的担心家里生病的人,心疼药钱。农户们更着急,这个月份突然降温,一夜骤降二十度,人受不了地里的庄稼苗更扛不住。
有人说,这种情况虽然不多见,偶尔一些年份也有。
总之人活得久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见着。
但是连续三天,入夜就降雨,雨夹雪的来,温度是一降再降,这春天过得像初冬似的,地里苗苗眼看全要冻坏,这天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晴,老百姓耐不住了。
虽然外面湿湿的,还是有人沿着街檐边摸去茶馆酒馆的,哪怕在这种天里,那些地方也少不了人,多的是爷们在家里憋不住溜出来听热闹说热闹的。
今儿个茶馆里有人猜测,这么突然的转冷,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冷法,是不是天老爷打了喷嚏?
天上不高兴打个喷嚏,落到地上不就是狂风暴雨?
“就这两天,初选不是开始了吗?要说最近的变化跟那没关系我第一个不信!”
“这可是四月,人间四月是最舒服不过的时候,哪有穿棉袄的?”
“咱们生在城里长在城里的还好,城外面那些农户急死了,都说幸好上年大丰收,这么冷下去今年一准儿砸了,有头年多收的粮食撑着勉强能活。”
“全留下的没几个,好多都卖了。全国丰收的时候大家都觉得粮价要跌,哪知道隔壁的乌多国闹了灾求着跟咱们买,看价钱还可以好多人赶着卖了,发了笔小财回去置家当娶媳妇儿,现在这些卖了粮的恐怕后悔死了。”
就有人猛一拍桌子:“既然都知道是咋回事,就不能把大选停了?”
“是啊。”
“皇上一直都挺圣明的,咋就在这事儿上犯了糊涂?为一个女色让咱们吃这个苦,他对得起谁?是皇后娘娘不好吗?过年皇家祭祀你们都看到了吧?说是人间仙子也不过分,怎么还满足不了他呢?”
挨着坐的拽他一下。
“你小声点吧,乱说话当心被官差逮去。”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不怕他,老天爷会为我撑腰的!你们也是,都知道这么下去要遭就大声点说让宫里听见,这选秀不停天冷下去地里庄稼全要死了,到时候粮价飞涨,你们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到,谁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你们想像那样?”
整个茶馆的人都在摇头。
之前他们团结起来要求皇上立后,皇上就立了,之后就迎来了大丰收。
现在也得团结起来才行!
绝对要阻止他,没让他遣散宫妃都很好了怎么还要选秀呢?离了女人过不了日子?
这时候农业第一重要,加上种田的手段比较原始,没有大棚啊地膜这些,这种极端天气会严重影响收成,一季的收成只要没了,除非钱多烧手的大户人家,普通人的日子都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