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也是人民。”
楼阁说道，“我们对于一些天灾**没有办法，对丧尸也没办法。但是严格来说，丧尸也属于人民，难道我们能够去救他们吗？”
熊泰山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也很痛苦，声音很低，低到几不可闻。刀枪剑林走过的中年男性，却透着茫然无措，“真的要这样吗……”
在现实没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一些艰难的决策仿佛会很轻松就能够选定出来。
不过作为区委令，熊泰山做过的艰难决策绝对不算少。
廖白鹳知道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做不来那种艰难的二选一。也绝对没有这些做惯了领导人的人厉害，所以对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标准。
她只要听从就可以了。
就像是现在，不管熊泰山最后决定采取暴力措施救援被困者，还是接着用温和的手段来。
之后他是选择不救援部分没有价值或者是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人，还是选择继续救援。
廖白鹳都能理解。
不断抉择和继续判断的困难和压力都留给领导者吧。
……
彭中他们的车也过来了。他们下车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握紧了手里面的枪，然后警惕并且像是惊弓之鸟一样扫视着周围。
周围却是很安全。
很多持枪士兵都在这里，守成了警戒线。一处小楼安安静静被包含在其中。看不到丧尸，也看不到那些被困人员。
彭中和朱光誉明显是有点奇怪，他们左右看了看——楼阁在跟熊委令严肃的讨论着什么，陆崇满脸警戒守在小女生的身边，今天认识的小女生则仍旧是头上顶阴云的阴沉模样。
发现周围没有人能够给他们解答疑惑之后，几个异能者站在原地，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作者有话要说： 站在地面上的男性，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处处都透着一股令人目眩神迷的完美比例，过分的英俊几乎能够迫人。
看过去的第一眼，产生的第一反应，大概只会是“英俊完美到像是雕塑感，上帝遗落在世间的最高杰作，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但是穿着军装的男性似乎意识不到自己的长相到底如何。平静到透着几分无机质的模样，再多看几眼仿佛就会生出一种注视深渊一般的寒意。
颜色偏浅的唇微微张开，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失败了。
微微皱了皱眉，在转身看向了一个方向之后，眉眼之间居然是浮现了令人有些惊讶的暖意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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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得营养液了，嘤嘤嘤（伸手妄图讨要）
063
被清理出来的小楼就是暂时的指挥所, 廖白鹳他们没有进去。等到楼阁和熊泰山讨论完了, 便有士兵们过来, 带领着熊泰山和廖白鹳他们继续往前面走。
楼阁则是停下了脚步，进了指挥所小楼, 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因为这一路被丧尸和各类已经报废的车子堵得比较严实, 车子已经没法往里面开了, 只能步行。
也幸好这个指挥小楼所在的地方跟他们要去的地方相隔并不太远, 是强行开辟出来的一片“安全区”, 并不需要走太久。
旁边七八个持枪的士兵都跟着一起走，安全问题倒是不用太担心。
廖白鹳作为年纪最小的，又是女孩子，被包围在最中间。
这附近被清了场，所以没有丧尸。士兵的位置还要更远一些所以也看不到人。
各种各样的汽车停靠在马路上，又显得拥挤极了, 让人看不太清远一点的地方什么模样。
让人能够产生一种，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怪物从那些被遮挡了视线的地方突然冒出来的错觉。
“也，也不知道, 现在的, 丧尸都变成什么样了。”
彭中左顾右看的，明显就是想要活跃气氛，说起话来还有些哆嗦, “据说是升级了……也不知道……”
廖白鹳沉着脸扣住了手里面的枪。
走着走着，就能听到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也能够闻到一股有些刺鼻反胃的血腥气。
彭中和朱光誉他们的表情立刻就不怎么好看了，脚步也开始迟缓起来。
领头的士兵又走了两步就停下了, 对朱光誉他们说道，“旁边这栋3号楼就是临时一线观察以及作战处，士兵在前面寻找办法，你们还是上楼进行远距离观察吧。”
彭中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跟着上了旁边的一栋楼之后，原本就在这栋楼里面的几个指挥员和士兵，便把场地和窗户那边的位置腾了出来，让他们可以从窗户里往外看。
需要营救的地点是一所幼儿园。
幼儿园在前面。他们现在所在的这栋楼在中间，以及刚才所在的暂时根据地小楼在后面，呈一个标准的三点一线。
再往前，就得直面幼儿园和那群丧尸了。
原本这个幼儿园的老师和大部分小孩子都已经被赶走了。
十来个“占山为王”的成年男性，没本事去抢人更多的超市，只敢过来抢幼儿园。
老师和小孩子被赶走之后，迫于无奈，不敢走太远，便一直躲在路边被人抛弃、也没有锁车门的汽车里。很偶尔才能找到连家门都来不及关就居家逃离的那种，能够暂时藏在别人家。
而那些霸占了幼儿园，也得到了幼儿园里面寄存的物资的强盗，也没吃香喝辣多少天，就因为不避忌，整天大笑大闹，整夜开着灯——在这种人人自危，连大声都不敢发的地方宛如指明灯塔，把成群的丧尸全都吸引了过来。
不当回事了几天之后，被丧尸团团围着出不去，粮食也逐渐减少之后，这才怕了。
“卧槽，这种垃圾还救什么啊。”
彭中脾气不算是太好，此时直接说道，“在末世前还顾忌着人性和规则，把这些垃圾弄到监狱里面就是了，现在可都末世了啊！难道更应该去寻找的不是那些老师和孩子吗？”
廖白鹳没作声，只是找了个窗户，往外看。
“我们当然是救了的。”
监察士兵连忙解释，“我们刚来的时候，几位老师就过来向我们求助，我们自然是第一时间进行了救助行为。”
“现在那些小孩也是很安全的待在了后方……就是清理出来的指挥所那边。也就是因为救了他们，我们才知道这个幼儿园里面这些人的大概情况和身份的。”
“噢。”彭中把话咽了咽，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现在这样，还真的把那些人费大量人力物力救出来，再把他们弄进监狱或者拘留所里面，让他们白吃白喝不成？”
士兵不知道上级是怎么做决定的，所以沉默了下来。
彭中说完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不太对劲，不太应该是自己该说的。他下意识转头，视线一扫，便看到了站在窗前，满脸严肃的熊泰山。
这位山一样的委令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只是非常犹豫。
彭中下意识想要再说些什么活跃气氛，挽救一下自己的口误，第一眼想找的就是年纪最小又是女孩子的廖白鹳。
廖白鹳现如今满脸都是[我死了.JPG]，那张精致的脸一点表情都没有，身体也一动不动的时候，坐在凳子上的模样宛如仿真的诡异玩具娃娃。
这让彭中下意识往朱光誉那边走了走。
没等他说些什么，朱光誉却是已经往窗户那边走了几步，一边往外看，一边低声询问道，“熊委令，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
童真的幼儿园斑斑血迹，许多地方都干涸成了黑红色。
而幼儿园的童趣围栏外缘，围着一眼望过去根本数不清数量的丧尸。在灯光之下，能看到很多丧尸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基本上每一只都是浑身血迹。
看起来很像是那种血腥电影或者恐怖电影里面会出现的场面。
刚才闻到的刺鼻反胃血腥气，都是从这些丧尸们身上传来的。
熊委令勉强收了收视线，转过头来，“现在也不算太早了，天色也是比较暗，外面有灯光，能把丧尸的注意力暂时移开。各位异能者们，也可以趁此机会，远距离试试看在丧尸身上使用异能是什么感觉。”
“噢噢！好的好的。”
感觉刚才自己说错话了的彭中第一个响应，他站在窗户前面，看准了一个离着比较近的丧尸，然后酝酿了好几分钟，释放了他的异能。
被他选定的丧尸好像没什么特殊反应。
彭中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应该是撕裂了丧尸的皮肤……但是丧尸应该也是没有痛觉和视力的，所以看不出什么作用来……看起来还是得寻找一下更合适的攻击方式。”
他弄不出点什么来，两个第六感异能者和朱光誉他们三个分解重构系就更不太可能了。
毕竟他们这分解重构，到现在能凝聚出来个小铁块就够不错了。
熊泰山早就能猜到了，此时表情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点了点头，“嗯，可以不断尝试。这种事情，也只能慢慢来了。”
“而且不像是别的什么躯体和自然系异能者，特殊系的本身就少，能找到经验基本上也都得靠自己来摸索了。”
被这么安慰了几句，彭中看起来的确是放松了很多。他再次面朝窗户，再次努力使用起异能来。
熊泰山看了看彭中，又看了看彼此商量着特殊系异能怎么样才能够产生攻击性的其他几个人，最后把视线放在了满脸[非常安详.JPG]的廖白鹳身上。
想起刚才跟楼阁的对话，熊泰山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廖白鹳这边走了走，说道，“我们已经在这边耗了七八个小时了。原本以为天黑之前能把事情解决，没想到一直拖到现在……我也跟别人商量过了，准备配夜视镜，趁晚上，把那些丧尸解决掉。”
要是熊泰山过来跟她谈什么“哎呀你怎么啦”“哎呀你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鸭”，那廖白鹳自然是心情更糟糕的。
但是他过来说正事，所以廖白鹳勉强提起精神来询问，“安全性怎么样？”
熊泰山表情不算是太好，“不确定。”
廖白鹳也沉默了。
看她的确是不排斥说话，熊泰山又说道，“我们准备等一会儿，天再暗一点就动手……你们还没吃饭吧。用这些丧尸锻炼一下异能就回后面的指挥楼。那些小孩子还在那里……因为时间紧急，也来不及把他们移到哪儿。等到这边事情结束了，再看看为他们寻找家长的事情吧。”
又等了一会儿，看廖白鹳没反应，熊泰山偏了偏头，接着出声，“其实这些孩子……父母在乎的那些孩子早就被接走了。现在剩下的这些，都是被父母丢下不要的。那些老师也没有办法，不愿意管的也走了，剩下的老师都是善心比较重，不忍心把小孩子们丢掉的。”
廖白鹳垂了垂眼眸，“这种事情……往后也会越来越常见的。”
熊泰山怔了一会儿，面容复杂，“也许以后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但是作为区委令，本身就应该保家卫国，为人民做贡献……”
“嗯。”廖白鹳应了一声，有些百般无赖的看向了一边，眼眸微微放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