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们该不会怀疑是我下的毒吧?”
周善面无表情,目光稍微左右游离,确实是有过一点怀疑。
谢云窈自然是要赶紧说清楚的,连忙解释道:“我没有下毒,不是我,容二哥哥对我有莫大的恩情,我怎可能恩将仇报,给他下毒?”
谢云窈一想到容二哥哥现在还深重剧毒,也不知情况如何,心下焦灼不安,都有些口不择言,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她也没想到,她费尽力气才给容二哥哥煎好的药,竟然会被人下了毒,那岂不是,她间接害了容二哥哥?
周善昨夜都在忙着找人替他家殿下解毒,到现在一夜未眠,还没抽出时间找寻下毒之人,不过,容堇自然也不愿意相信是谢云窈下的毒,毕竟,就算是她想下毒,哪有这么明目张胆的?
他叹息说道:“公子没有怀疑郡主的意思,郡主还是请回吧,今后别再来了。”
谢云窈得知容二哥哥身中剧毒,心里忐忑,连忙恳求,“周大哥,你带我进去看看容二哥哥可好?”
周善皱着眉没有说话,可是此时无声胜有声,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害得我家公子还不够惨吗。
毕竟若不是她突然找上门,非要给容二哥哥煎药,或许容二哥哥就不会中毒。
反正周善是知道的,他家殿下还是头一回,对某个人这么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不然也不知道现在这么惨。
想到这里,谢云窈心里一阵一阵的内疚,张了张嘴,也只好道:“我定会找到下毒之人,给容二哥哥一个交代。”
她刚说完,就被周善把话接了过去,“这是定国公府的家事,郡主不必干涉,卑职自会调查清楚。”
那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让她别再添乱了。
说完周善便抱拳行了个礼,随后转身往回走。
谢云窈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周善离去的背影,突然感觉自己很没用,本来她是想帮容二哥哥,谁知竟然害得他这么惨,现在还一点忙都帮不上。
谢云窈不知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跑上去,又拉着周善说道:“我知道是谁了!”
周善侧目,疑惑询问,“谁?”
谢云窈联想起昨日煎药时候的场景,果断说道:“昨日我剪药时候,中途还有一个人帮过忙,若不是我下的药,必定是他!”
当时谢云窈药差点煎糊,确实找过一个仆人前去帮忙,若是抓住那人,说不定就能拿到解药!
周善听闻还有这件事,连忙扭头就跑回府上,照着谢云窈的叙述,找到那名仆人。
只是等他找到那人之时,他早就上吊自尽了,只在身上搜出一些腐萤草的药粉作为证据,根本没有找到解药,这种毒来自西域,较为罕见,想要配制解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完成的,以容堇背上伤口的溃烂程度,还不知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周善来到床前,单膝跪地,向容堇交代,“公子,下毒之人已经畏罪自尽,只找到一些剩下的药粉,估摸着也是受人指使。”
说是自尽,肯定是已经被灭口了。
既然是买通别人下的毒,容堇都不用动脑子想,大概也知道是何人所为。
他面色苍白,声音嘶哑,眸光幽冷,道:“让他也尝尝这毒的滋味。”
周善一瞬间就知道他家殿下是什么意思了。
于是,当天晚上,容蒙也莫名其妙中了毒,状况跟容堇一模一样,只是容堇溃烂的是背上,而容蒙溃烂的是脸上,并且也是高烧不退,伤势加重。
那面目全非的模样,连慕青燕去看了一眼,都吓得连忙退了开去,已经是一脸惨白。
“快,快去找人拿解药!”慕青燕神色仓皇,连忙指着门外。
她找来的毒,自然知道问谁能够拿来解药。
只是没想到,解药在送过来的途中被人给劫走了,并且连同解药的出处,也一夜之间被抹杀干净,现在,想找解药,同样没那么容易了。
听闻这消息的慕青燕,面色煞白,跌坐在椅子上,“什么?”
慕青燕只是想给那个孽种一点颜色看看,这才千方百计找来腐萤草,还买通了府上下人前去下药,哪知这么快就报应到她儿子身上了。
现在解药都没有了,慕青燕连忙道:“快,快去请御医!”
“……”
另一边,周善已经取回解药,送到了容堇面前,“果然,不出公子所料。”
先让世子也中毒,这解药自然而然送回他们手上来了,现在,只需保证世子没有解药,让他们自食恶果。
容堇淡淡“嗯”了一声,随后让人检查过解药之后,才把解药给服下。
周善面色沉凝,提醒说道:“公子对那小姑娘,也该有几分防备之心,她三番五次有意接近公子,很是可疑,只怕别有用心,还望殿下铭记贵人临走前的叮嘱。”
容堇突然想起来那句“栽在女人手机”,渐渐皱起了眉。
他昨日确实被迷惑了心智,鬼使神差的,竟然差点答应娶她。
他怎么可能娶她?多个女人,对他来说只会是个麻烦,特别还是她那种出身和相貌的女人,这都还没娶就已经这么麻烦了。
光是想一想,容堇就有些头疼,抬起袖子,揉了揉眉心。
这次中毒,倒像是一记警钟,将他瞬间敲醒过来。
解药很快奏效,容堇身上痛处也稍微缓解了几分,不过要想养好溃烂的伤口,还需一些时日。
只是,容堇还没来得及多休息,定国公很快又找了过来,气势汹汹的,进屋找到容堇,便面红耳赤的,指着他质问,“畜生,是不是你给你大哥下的毒!你,你想气死我,你把他打得半死不说,现在还想谋害兄长是么?还不把解药拿出来!”
容堇瞥了他一眼,心下冷嘁,倒是没想到,慕氏还有脸恶人先告状。
面对铺天盖地的训斥,容堇只是冷着脸,面不改色的,缓缓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一把就将身上宽松的睡袍拉开,露出一丝未挂的上身。
起初,定国公愣了愣,还不明白他想做什么,随后,他才将身上缠着的绷带一点一点拆开,入眼就见,背上的伤口溃烂程度,可不比容蒙轻松。
容堇清冷说道:“父亲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中的毒?”
看见他伤口的一瞬间,定国公也愣住了,明显他跟容蒙一样中了毒,也就是说下毒的另有其人?
容堇也没告诉定国公到底谁下的毒,反正,肯定查出来也不是他,并且容蒙别想拿到解药了。
定国公灰头土脸的离去,立马出动国公府所有人,前去找寻下毒之人和解药,慕氏听闻闹这么大的动静,自己反而有些慌了。
谢云窈自从定国公府回去之后,一直忐忑不安,夜里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可她想着自己害了容二哥哥,也没脸再去找他了,心下越发难过,她的表白计划,更是没指望了。
担心容二哥哥伤势,谢云窈只好派秋月前去定国公府询问,顺便还写了一封信带给容二哥哥,以表歉意。
容堇骨骼分明的手,拿着带着缕缕香气的信笺,看着上一行行娟秀端正的小字,仿佛少女酥软人心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只让他心下一瞬间揪了起来,呼吸都多了几分酸楚。
突然觉得,女人虽然麻烦,但是也有麻烦的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 容二:女人太麻烦了
宿离:我不怕麻烦,让我来!!!
不好意思大家,今天更新晚了,随机红包吧。
因为这本很多不足之处,成绩也没达到预期,心态也不好,而且每天都卡文,写得很慢,想写出来很痛苦,也没预期的效果,眠眠想调整一下心态,应该不能日六,不过会保持日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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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谢云窈害得容二哥哥中毒之后, 只给他送了一些东西和一封信表示致歉,也没脸再去找他,只能暗暗打听他的消息, 想知道他伤势是否好转,后来得知他已经解毒正在养伤, 这才放心了许多。
余下时间,她的心思便又回归到了寻找宿离的身上, 这回是从以前扶持过宿离那些功臣下手, 一一排除在外,只把有用的名字列出来, 一个一个去查,看他们现在与宿离有没有联系。
大半个月之后,因为宁王和谢云淑的婚期将至,父亲谢衍总算是办完差事回京城来了。
谢云窈正在屋里查看名单之时,便听婢女匆匆进来禀报, “郡主,侯爷回来了。”
父亲比预定的时间早回来了几日, 谢云窈还稍微有些意外。
她喜笑颜开, 连忙起身就往外跑,路上背后婢女才追上来说道:“侯爷一回来, 直接去给老夫人请安去了。”
谢云窈点点头,辗转便前去祖母院里见父亲。
与此同时,泽合堂之内。
谢衍过完年就接旨出门办事,离家小半年, 家中变化颇大,特别是有关两个女儿的婚事。
不过他都没来得及过问,径直便来到老夫人院里给母亲请安。
谁知一来,谢衍都还没开口提婚事,老夫人便在哭哭啼啼的,说着这半年谢云淑都吃了多少苦头,还说慕氏不给谢云淑准备嫁妆的事情,要谢衍回来做主。
谢衍一听便皱起了眉,看向一旁坐着的慕氏询问,“当真有此事。”
慕氏一听这个脸色便难看了几分,只道:“母亲,云淑的嫁妆我不都已经准备好了么?”
老夫人抹着眼泪道:“阿淑这回好歹也是嫁入皇室,做宁王妃,你就给她那点嫁妆,到时候还不让她被皇室的人笑话?你女儿又不急着嫁人,你给她留那么些嫁妆有什么用?倒不如先分些出来,给阿淑先用。”
慕氏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老夫人便找到她提起过,说是谢云淑的嫁妆太少了,谢云窈嫁妆准备了那么多,应该分大半出来,先给做大姐的用,说是谢云窈又不急着出嫁。
当时慕氏当场就拒绝了,是她给女儿留的嫁妆,凭什么分给别人?而且谢云淑的嫁妆也不少了,虽然比不上谢云窈,可是慕氏已经给她添置了不少。
慕氏板着脸,道:“母亲,我先前不是说过了,窈窈的嫁妆,是她这回册封郡主圣上的赏赐,还有大部分平常日子大长公主赏给她的,我都如数给她留着做嫁妆,这些都是她的东西,怎能说分就分?”
老夫人气恼道:“看吧,你还说什么视如己出,一视同仁,我看你就是偏心,你女儿就是女儿,阿淑就不是人,我阿淑真是命苦啊,一出生就没了娘,从小到大,吃不饱穿不暖,现在好不容易要熬出头,只怕是今后嫁了人也没好日子过……”
慕氏和老夫人在这里争执嫁妆的事情,一旁谢衍都有些头疼,开口劝说道:“娘,这回事原先就是云窈的,现在宫里转给了云淑,已经是对云淑莫大的恩赐,既然嫁妆都已经准备好了,何必非要比个多少。”
老夫人更气了,颤抖着手,指着谢衍道:“好啊,连你也不替自己女儿说话,我,我没你这个儿子!”
“……”
谢云窈刚刚走到外头,正好就听屋里正在争执嫁妆的事情,很快就想起来,是大姐嫌嫁妆太少了想分她的嫁妆。
当时她就气得冷嘁一声,迈步走了进去,带着微笑说道:“祖母,这是我的嫁妆,要是想分给大姐,也应该问我同不同意吧?”
听闻着清脆悦耳的嗓音,屋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看向门口,就见娇娇柔柔的少女翩翩走了进来。
谢云窈打断他们的谈话,进屋之后,依次向屋里的众人请安,特别是许久不见的父亲。
现在的父亲,依旧年轻俊美,风姿神貌的模样,不似前世,自母亲死后父亲一夜之间就苍老了许多,也旧伤复发,久病不愈。
谢云窈又向祖母欠身,而后询问,“方才可是祖母说的,母亲偏心,我的嫁妆更多,大姐的嫁妆更少?”
老夫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既然都是姐妹,公平起见,嫁妆不都应该一样多么?更别说,云淑这回嫁的是皇家,嫁妆不足够,那是不给皇室颜面,按理应该云淑更多才对。”
谢云窈理了理袖子,风轻云淡的说道:“要我分给大姐也可以,我要大姐自己过来求我。”
老夫人一听,当时就拍案而起,指着谢云窈训斥,“你,你好大的口气!”
谢云窈撇嘴道:“既然是我的嫁妆,让她来求我分给她,这也不难吧?”
反正就算谢云淑来求她,她也不会给。
一旁慕氏反正气得不轻,看着老夫人快要被气晕过去的模样,心里才舒坦了几分,这些人,婚约给她也就罢了,竟然还眼馋人家的嫁妆,嫁妆也想来分。
谢衍本来就路途劳顿,听她们争执简直一头乱麻,只好赶紧转移话题道:“我今日才刚刚回来,就别说这些鸡毛蒜皮之事了。”
谢云窈赶紧凑上去,眼巴巴的询问,“爹爹可有给女儿带什么礼物回来?”
谢衍点点头,“我这就带你去瞧瞧。”
说是去瞧瞧礼物,其实谢衍就是想找借口赶紧逃离此处,耳边才好清静清静。
随后谢衍便带着谢云窈出门,前去看带回来的礼物去了。
慕氏也起身作别,跟在后头。
只剩下老夫人灰头土脸,跌坐在软榻上,气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
片刻后,谢云淑含着眼泪从后面走出来,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你听见了吧,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谢云淑埋着头,“三妹妹未免也太不把祖母放在眼里了。”
*
另一边的谢云窈已经欢欢喜喜的跟着父亲去了书房,路上还在询问父亲,“爹爹,我有些事情,想跟你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