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生病了要让大王衣不解带的照顾,要那些宫女有什么用?
这些大臣们摇了摇头就要退走,女荒看了之后威严的喊了声:“都站住,大王不在储君还在,储君说没有散朝诸位这就走了吗?”
时间,整个大殿上静悄悄的。
女荒的眼珠子把群臣的表情扫了遍之后,对着殷郊抬了抬下巴。
“殷郊,你上去打开竹简,看看上面都说了什么?”
殷郊点了点头,打开了封竹简,阴阳顿挫地念了起来。
女荒看着宗室站位的地方,没人跳出来反对。
武大臣也无话可说。
这场早朝就靠个小孩子主持,大家伙在边应答,别别扭扭的过去了。
好处就在于积压的竹简终于有人处置了。
忠心的大臣对于这样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抱着肉烂在锅里的信念,说来说去朝廷还是他们殷家的。到时候大王不满意再说吧,侍奉着个小孩子,总比侍奉大王这个阴晴不定的君主强。
而且小孩子也想不出来炮烙的法子,众人也不必战战兢兢的担心上朝跟上坟样。
下朝之后,女荒带殷郊殷洪回东宫读书,又把自己的侍女女甲拨给他们兄弟两个。
趁着南川还没回来,自己又带着宫女到寿仙宫去探望苏娘娘的病情。
早朝都结束了,已经日上三竿了,大王这个时候才醒了过来。
听说妹妹已经来了有好会儿了,赶快让人服侍着自己穿好了衣服出来陪妹妹说话。
女荒见了三哥之后先在边赔罪,“三哥,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千万别怨我,今天我看着九间殿上有些竹简,所以就拿着让殷郊殷洪练了练手,这俩小子什么都不懂,最后还是靠着那些老臣们才把事情给理顺了。”
“些小事罢了,妹妹,吃早饭了没有?”
女荒说着没吃饭,心不免失望了起来,如果有人代替君主处理外边的朝政,那么时间久了,这位君主肯定要被架空,哥哥作为大王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女荒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还是不是自己的哥哥了。
想到这里计上心头。
“三哥昨天说我头上有白头发了,是真的吗?”
大王以为女人爱美,就笑着安慰妹妹,“仅仅有几根儿罢了,妹妹还是青春貌美,不要多想。”
“有几根儿也表明我将要老了,三哥不如帮我把这白头发拔了吧。”
大王欣然应允,点了点头站起来,从发间找到根白头发,拔了之后递到妹妹跟前。
“你看,也只是白了半。”
女荒看他言语从容,并无什么痛苦之色,心放下心来,这到底还是自己亲哥哥,并非是妖精变化成的。
兄妹两个又接着吃饭,女荒刚问了句苏娘娘今天身体怎么样,就有人来报,说是殷破败将军在外求见。
殷破败进来看到他们兄妹两个亲亲热热的吃着饭,脸上表情白。
大王就问:“破败来此所谓何事?”
殷破败看了眼女荒,赶快跪下请罪,又说自己没能把殿下请回来,无颜面对大王。
大王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虽然妹妹说是阵风刮着两个逆子到了她跟前。实际上是因为这两个逆子自己跑到了他跟前,追捕的人并没有成功。
大王对这件事情既往不咎,又让人给殷破败上了双筷子。
殷破败战战兢兢地捏着这双筷子,看着他们兄妹两个亲亲热热的吃了饭,又看见女荒站起来告辞,才算是松了口气。
等到女荒走了之后,殷破败把筷子扔,赶快跑到大王身边“大王,今天九间殿上的事情您知道吗?长此以往下去,公主怕是要将您取而代之了。”
大王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妹妹还是要回西荒的,你少在这边进谗言。”
殷破败的脸顿时球成了猪肝色,“臣并非是进谗言……”
“知道知道,知道你是片好意。只是最近段时间苏娘娘的身体不好,寡人心里面难受。”
殷破败在心内叹息了声就要告辞,大王挥了挥手,“退下吧,咱们都是成汤子孙,你没事儿也多找南川说说话。”
殷破败答应了声,扭头出了寿仙宫,快走到分宫楼的时候,听见后面有人喊了声殷将军。
回头看,原来是苏娘娘身边的宫女鲧捐。
女荒就站在分宫楼上向下看去,就见这个宫女往殷破败的手塞了什么东西,殷破败并不接受,两个人推推扯扯,到最后殷破败直接扔了东西扭头就走。
宗室的风骨还是有的,殷破败想出头,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不是巴结后宫宠妃。
就算是知道殷破败在三哥跟前告了自己状,女荒对殷破败的印象还是非常好。
她看着殷破败从分宫楼下走到了前面儿,就再没有关注他,反而是看了看自己周围。
有甲士这个时候指着处房梁对女荒说:“当日巨阙就挂在这个地方。”
巨阙是云子的松木剑。
女荒转身把自己的佩剑取了下来,递给周围的甲士,“把我的佩剑挂上,镇压宫内邪崇,为苏娘娘祈福。”
这把剑挂在分宫楼上,宫内的苏娘娘又觉得口血涌上喉头。
不仅元神脱离躯体想去查看番,只觉得有座大山压在这王宫上面。
趁着大王不在跟前,派宫女赶快询问,没过会儿宫女回来报告,说是分宫楼上挂了把青铜宝剑。
又说这把剑乃是西荒女王的佩剑,乃是历任西荒之主传承之物。
苏妲己气的恨不得口咬死了西荒女王。
一个人躲在罗帐里面谋划,不知道那西荒女王到底有什么古怪,自己没办法近她身边,自己的手段也用不到她身上。
想到这里,又回想到了当初的姜娘娘,这位正宫娘娘之所以这么快倒下来,乃是费仲在边出了大力气。
人族的事还是要用人族的手去办才行。
苏妲己想了会儿,把鲧捐叫了过来,“你今天晚上再去找次费大夫,你只用跟费大夫说,大王对于这位公主在九间殿上指手画脚的事情十分不满,又因为兄妹之情不便做出什么举动。费大夫为大王分忧的时候来了,定要让这女王横着抬回西荒。”
第9章 太子宫神灵暗示
横着抬回去?
是装在棺材里抬回去了吗?
鲧捐懂了,番乔装打扮之后出门儿去了。
鲧捐出去了之后,苏娘娘并没感觉到轻松,反而觉得悬在王宫上面的那座大山,寸寸的向下压了过来,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这次的宝剑比上次云子进献过来的更厉害。
那把巨阙也不过是三天才能要自己的命,这把剑说不定天都用不完,就能自己就魂飞魄散了。
要想个办法让人把这把剑摘下来。
苏娘娘这个时候又吐了口鲜血,周围的宫女赶快把大王请了过来。
大王看到美人这个样子只觉得自己的颗心快要碎了,赶快把人抱起来,“美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病情越来越重?”
苏娘娘气若游丝,“大王,我怕是不能侍奉大王了,说不定今天就要魂归故里,与大王永别了。”
“不不不,美人,寡人为天下至尊,绝不允许美人先步离开寡人。”
“大王不可说这样的话……自从我见到大王之后,与大王朝夕相对,自以为能托付终生,可是当年有异人跟我说过,我命不能见到有宝剑悬于空,早几年有道人送了柄剑给大王,那个时候差点命归地府……大王,如今这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了……”
大王听着这句话,顿时想起云子献木剑的事情,立即回身去问:“是否有人在分宫楼上悬挂宝剑?”
左右回答:“公主将佩剑悬挂于楼上。”
大王听赶快安抚苏妲己,“美人,马上就把剑摘下来了,再等会儿。”
随后打发人去分宫楼上摘剑,然而没过会儿,有甲士回报,说是公主就在分宫楼上。
苏妲己那边又吐了口鲜血,这并不是在大王跟前作戏,而是被大山压的,真的喘不上气来了,她五脏六腑移了位置,只怕时三刻就能殒命。
大王看见美人这个样子,咬牙带着人到了分宫楼上。
女荒穿了身皮甲,仰着头看着房梁上悬挂着这把青铜剑,听见脚步声之后,转头看向楼梯。
“哥哥怎么来了?”
大王急迫的亲自上前把把宝剑摘了下来,“妹妹,赶快把这把剑收起来,你嫂嫂她这个时候吐了好几口血。”
女荒听了之后把宝剑接了过来,转身还想挂上。
她被大王拉着往后退了步,大王挥了挥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妹妹,这把剑不能再挂了。”
“挂这把剑在这里就是为了震慑妖邪,哥哥不让挂,难不成已经知道你那宠妃是个妖精了。”
大王叹了口气,“寡人早就知道了。”
“知道了你还让她进宫?”
“妖精又怎么样?妖精不可与人相恋吗?妖精不能生下人子么?妹妹不可像外边儿那些道士样喊着除魔斩妖的口号斩杀妖精。毕竟咱们朝有不少人身怀异术。”
女荒被他这话气笑了,“咱们朝那些妖精道人哪个不兢兢业业,他们为咱们成汤江山鞠躬尽瘁,可是你那宠妃却想把你的两个儿子弄死,这分明是想断了咱们成汤的根基。”
“宫廷之这本就是平常之事,你想想咱们母亲陪伴咱们父王的时候并非是王后。只因为是咱们母亲,所以你我不应该对她老人家所作所为有任何的非议,但是她老人家用的手段也有些并非光明之策。”
“那哥哥也不应该因为她放弃朝政。”
大王自信笑,“我有美人相伴,本就是我盼望之事,现如今咱们成汤江山稳固,外有忠诚大将,内有尽忠臣,人生到了寡人这个地步,已经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寡人为什么不能找二美人相伴,从而欢愉晚年。”
这也才十多年没见,女荒对眼前的哥哥觉得突然陌生了起来,“炮烙之刑又该怎么解释?”
“朝有些大臣自认为有些功劳想要凌驾于寡人之上,这是万万不该的,凡是有此心思的皆要受受炮烙之刑。”
女荒这个时候没办法反驳,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君王。
君王用最黑的心肠猜度着最忠心的臣子。
大王做的并没错,错的就是他不知道遮掩。
“哥哥,妹妹还有句话要说,纵然现在江山永固,然而就像是庄稼样,有天哥哥不去管他,任凭田地里野草疯长,早晚有天收不上粮食。”
“能不能收上粮食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寡人死了之后就会把这江山交给太子,太子若是没这本事,寡人也无可奈何。”
女荒还要再说,大王转身下楼了。
女荒看了看手自己抱着的剑,又站在分宫楼向下眺望寿仙宫的方向,只觉得无话可说。
就在这个时候,南川要上楼,遇见了将要下楼的大王。
南川赶快跪倒在旁边,大王站在哪里将他扶起来,“转眼咱们也有好多年没见了,你跟在妹妹身边,平时除了护卫她安全之外,也要多劝劝她,人生世活得不容易,不如及时行乐要紧。”
南川只觉得这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大王走了之后又赶快上楼去。
“主上,确实是有大事儿,我将问过了,说是上次大王去女娲宫进香的时候在墙上提了首艳诗。”
说完之后从自己怀掏出竹简递给了女荒。
女荒接过来打开看,只觉得两眼发黑。
女荒的第个反应,要是有人敢在我跟前题这样的诗,孤非亲手劈了他不可。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祀成这个样子,三哥如今还好好的活着,那真的是感谢成汤的列祖列宗保佑他的狗头。
女荒的第二个反应是举着竹简看了遍之后,问旁边的南川,“你确定这诗是我三哥写的?”
“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了。主上不相信?”
女荒哼了声,“这样的诗你在别处见过吗?”
“诗,不都是独无二的吗?”
“你现在就去朝歌城内外听听,人家是怎么吟唱诗的,兮来兮去的唱三叹,有这样的吗?”
说完把竹简扔给了南川,“回东宫去,你好好把这事儿给我讲遍。”
心里面想着如今给祭祀女娲娘娘赔罪才是大事,至于寿仙宫的那个妖精,回头再说。
女荒回到东宫,女甲陪着殷郊殷洪读书,看见女荒回来,赶快上来接住了宝剑悬挂在了柱子上。
小哥俩这个时候站起来,等到女荒坐了下来之后,左右地依偎在他身边。
“姑妈去哪里了?”
“姑妈的这柄剑真好看,叫什么名字?”
女荒各撸了把侄子,“这把剑是西荒历任君王的佩剑,名字叫敬天,还有块圆盾,名字叫察地。”
又问他们今天读了什么书,说了会儿话之后把他们赶到了书房。
南川这才过来,“今日走访了好几家宗室,说是大王似乎是魔怔了般,以前还好好的,那天去上香的时候也好好的,可是就阵风吹过来,吹得帐帘翻卷,露出了女娲娘娘的雕塑容颜,对了,这风里面带着股子檀香味。吹过来之后大王就大言不惭的说,这雕塑如此美丽……后面的事就是提了首诗在墙壁上,几位大臣都劝说了,只是都没能阻止大王。”
“檀香味的风?”
“这个是殷破败他哥哥说的,就是那个殷破天,当日他手持斧钺跟在大王身后,闻到这股味道了。”
风……别的还担心找不到原因,是风就简单了。
“咱们巫师是不是在外边,让他进来,顺便牵头肥壮的公羊来。”
南川知道她就要祭祀了,赶快出去传令。
殷郊殷洪兄弟两个对祭祀的事情十分好奇,看见姑妈又要祭祀,赶快跟在身后。
姑妈面朝哪个方位跪下来,他们两个乖乖地跟着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