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吃货生存指南——可乐姜汤
时间:2020-06-08 09:06:37

  谢珣常年习字,指节分明, 手指纤长, 因为练剑和用笔, 手指上有一层薄茧, 漂亮的手和他那张清隽的脸相得益彰。
  她把他的手拿过来揉了揉,道:“你怎么回事,就知道牵手牵手牵手,不想做点别的吗?”
  谢珣惊道:“还、还能做什么?”
  姜舒窈: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像个木头一样!
  她翻过身来,支起上半身,把脑袋凑近道谢珣脸庞跟前。
  月光朦胧如纱,姜舒窈可以看到谢珣眼睛微微瞪大,澄澈干净的长眸溢出惊诧。
  “还可以这样。”
  她脑子一热,低头往他唇上压了一下。
  谢珣感觉大脑里轰鸣了一声,一片空白,半边身子都因酥麻而僵硬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她留在他唇上的触感,温温的,软软的。
  姜舒窈翻身回到自己那边,捏捏被子,出了“恶气”,安心地闭眼准备睡下。
  忽然,一阵清新的冷香传来,她直觉有一种压迫感袭来。
  睁眼一看,谢珣学着她的姿势,支在了她的上方。
  他墨发冰凉,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垂下,滑过她的脸颊,带起一阵痒意。
  谢珣大多时候都是冷着脸的,此刻也是,他垂眸的样子显得极其疏远冷清,似乎不好接近的样子。浓密的睫毛掩住眼底细碎的光芒,抿着嘴看她。
  “干什么?”姜舒窈彻底清醒了,自己刚才好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谢珣极轻地喘了一下,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十分明显。
  似羽毛挠过耳廓,姜舒窈感觉一阵细而微小的电流从大脑中穿过。
  他道:“可以再来一次吗?”
  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他的声音也依旧冷静,如泉水击石,清越动听。
  怎么可以有人用这种语气语调问出这种问题,姜舒窈咽了咽口水,不知如何答话。
  她不说话,谢珣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等着。他身上的冷香钻入鼻腔,似草木清香,似幽幽墨香,将她浑身笼罩。
  四周太安静了,只剩下令人眩晕的耳鸣。姜舒窈攥紧手,指尖抠抠自己的手心,带着黏糊糊的鼻音“嗯”了一声。
  这一声很小很轻,但谢珣并没有错过。
  他得了应允,微微朝她凑近。动作很慢,有些僵硬,凑近一点停顿一下,再凑近一点又停顿一下,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姿势,也怕靠太近了自己心脏受不了。
  他感觉到了她的鼻息与自己的交缠,香甜温软,缠绕在他鼻尖,让他有种浑身漂浮的感觉。
  他凑得足够近了,鼻尖和她若有似无地轻碰摩擦着,最后鼓起勇气,试探地用唇压上去。这次比上次感觉更加强烈,温软到了极点,甚至让他有一些惊诧,碰触之处升起一股酥麻的电流,一瞬间窜上头皮,又化作热流涌向四肢。
  或许是他的姿势带有一点压迫性,姜舒窈没由来地战栗着,控制不好自己的呼吸,轻喘着气。
  乱而急促地的热气扑在鼻尖上,让谢珣瞬间迷失在这偏温暖的馨香里,也被她带的有点喘,本能地、轻轻地含了下她的下唇。
  奇怪的感觉从下唇腾起,姜舒窈发出了一声羞耻的“唔”声,浑身一震,连忙用泛软的手一把将谢珣推开。
  她的力气那么小,哪能推开谢珣。
  但谢珣感觉到了她的动作,连忙支起身子,忐忑地看她。
  姜舒窈没作声,谢珣先慌张了。
  他连忙说了句“抱歉”,接着迅速回到自己的那边,僵硬地躺下。
  姜舒窈脸红到快要滴血,把锦被一裹,转身面对着墙不说话了。
  谢珣怕她生气,又不敢开口问,只能安安静静地等着。一晚上就在这种忐忑与不安中纠结,最后陷入梦乡时,梦里却只有一片温软的甜。
  翌日,谢珣醒来时天还未亮,他下意识侧头往床侧看去,并未看到姜舒窈的睡眼,只看到空荡荡一片。
  瞌睡瞬间醒了,他从床上翻起来,掀开被子,穿鞋披上外袍往外急走。
  他动作太大,正在外间收拾的白芷吓了一跳,连忙行礼道:“三爷。”
  “夫人呢?”谢珣问。
  “夫人起得早,说睡不着,便起来做早食了。”
  谢珣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完完全全想岔了,浑身的劲儿都懈了,走回内间,穿衣梳头。
  大清早的,两人都奇奇怪怪的,白芷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不想了,继续擦着桌上的茶壶。
  今日姜舒窈醒得早,侧头一看谢珣就想到了昨晚的事,睡意瞬间消散,干脆翻起来去了小厨房。
  姜舒窈和林氏都是利落不拖拉的人,既然提出了早食食摊的点子,就定下了开张的良辰吉日,一个忙着置办铺面选厨子,一个忙着琢磨吃食,都希望不要拖了对方的进度。
  说到早餐,除了粥饼之外,姜舒窈还想到的是有“早餐之都”的武汉早点,比如三鲜豆皮、热干面、油饼包烧麦等等。
  今日她起得早,把本来应在上午做的油饼包烧麦挪到了现在动手。
  油饼包烧麦是一种很奇妙的组合,油饼酥脆油香,内里的烧麦软糯清甜,一口下去满足感十足。一个油饼能塞下四个烧麦,高热量,用料足,应付早餐完全足够了,十分扛饿。
  肉粒、香菇丁炒香炒出油以后,加一点提鲜的豆豉油,和蒸熟了的糯米扮匀,倒入熬成半透明半奶白的醇厚高汤,最后撒入胡椒粉、葱花,烧麦的馅儿就做好了。包烧麦的皮擀得很薄,放入一大勺馅儿,从端部捏紧,看上去像个小包袱一样,圆鼓鼓的,开口处似绽放的花儿一样。
  将昨夜发酵好的面团取出来,擀出一个个碗口大的圆形状,起锅烧油,油温适合时,下入饼皮。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面饼周围泛起油花,在油中晃荡,似充了气一样,渐渐鼓起、膨胀,最后变成一个很泡很圆的金黄色油饼。
  谢珣便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闻着油香,疑惑道:“这是早食吗?大清早的就吃重油的吃食,会不会不太好。”
  姜舒窈没搭理他,这个时候得塞烧麦了,动作不能慢,若是油饼凉了,一碰就碎,就不好划开了。
  划开圆鼓鼓的油饼,薄脆的饼皮之中形成了一个足够大的空腔,麻利地夹起烧麦,快速地塞入饼里,一二三四,四个全部塞进去后,姜舒窈才得空答话。
  “鸭肉烧饼难道不油吗?”她问,“油饼包烧麦也只是看着油,实际吃起来一点儿也不油,但很扛饿,不用担心午膳不到就饿了。”
  她用油纸包好后,递给谢珣:“你尝尝,若是口味用料合适就可以售卖,不合适的话我再换一个,反正今早做出来本就是试菜。”
  谢珣自动忽略了“试菜”二字,接过油饼包烧麦,眼里绽放出光彩,这种日子终于回来了,幸福的早食。
  金黄色的油饼豁个大口,里面塞满了烧麦,烧麦白嫩鲜滑,肉皮儿极薄极透,里面鼓囊囊的馅儿似乎兜不住一样,隔着皮儿都能看到里面糯米的形状。一股淡淡的油香钻入鼻腔,间或夹杂着烧麦的清甜,热乎乎的,一闻到味儿,刚才害怕太油的想法瞬间被抛在了脑后。
  张大嘴咬上一口,“咔嚓”一声,饼皮碎了,伴随着不停的脆响,糯叽叽的烧麦被咬开,鲜甜醇厚的高汤溢出,热乎的香气在舌尖萦绕,咬上以后下意识地“呼噜噜”往口里吸着高汤、烧麦和碎掉的饼皮,一口咬下去包得满口都是,感觉一不注意就要从口中掉出去一般。
  烧麦很嫩,皮儿很薄,糯米湿软,吸饱了高汤,混合着肉丁的丰腴香味和浓郁的胡椒味儿,泛着一层黏糊糊的浓郁光泽。高汤极鲜,鲜到透出了丝丝清甜,汁水充足,和胡椒一起完结抹去了油饼的腻,唯剩淡淡的油香。
  油饼酥脆油香,糯米软糯,肉丁口感丰厚,高汤清甜醇厚,热乎乎的汇聚在一起,瞬间将清晨唤醒。
  油饼外皮是脆的,烧麦被咬开以后,高汤溢出,将油饼里面那层浸软,所以吃起来是带点韧劲儿的,糯软、韧、酥脆三种口感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早晨吃清粥素菜胃里舒服,吃油饼包烧麦却是胃里嘴里一道满足。油饼包烧麦得大口咬,实实在在的一口,油饼的香气和烧麦的丰盈的口感混合在一起,那叫一个过瘾。
  “你觉得能放在早食铺子里卖吗?”姜舒窈一边炸着下一个油饼,一边问。
  谢珣口里包了好大一口,脸颊鼓鼓的,像是高岭之花的外皮里住了一个仓鼠,他不停地点头道:“能。”
  姜舒窈手下不停,又塞了一个油饼包烧麦,打算自己吃。
  谢珣探头:“虽然一个就够了,但是多来一个也行,谢谢。”
  姜舒窈:……
  她实在没好意思提醒谢珣早食得悠着点别撑坏了,把油饼包烧麦递给了谢珣。
  谢珣开开心心接过,一手抓一个,骑着马优哉游哉地往宫城方向去了。
  中途碰着了九思巷买包子的李复、关映,长街口买鸭肉烧饼的蔺成,四人汇合,一起悠着马往宫城那么去。
  谢珣作为一手拿一个鼓囊囊油饼包烧麦的人,在四人中格外凸出。
  关键是这么足就算了,还吃得那么香。
  那油饼听着就又脆又酥,里面夹着的湿糯糯的不知道是什么,似乎还带着汤汁,挤在油饼里,隔着一人宽的距离似乎都能听到谢珣咀嚼时那层黏糊糊、糯叽叽的轻微声响。
  身为东宫官员,在马上吃饼,太不雅观了!——蔺成咬下一口鸭肉烧饼,嫉妒的眼泪从嘴角滑落。
  向林家隔房女儿提亲的想法是不是该向娘亲说说?——关映咬下一口包子……嘿,怎么全是皮。
  吸溜,吸溜,吸溜——李复什么也没想,光馋了。
  哼哼哼,直到林家早食铺开业那天,我都会是整个东宫最耀眼的——谢珣得意地往嘴里塞……呃,好像有点撑。
 
 
第83章 
  谢琅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和周氏说过话了, 每次见到她, 她都会远远地瞥一眼他,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开。才开始谢琅只当她是在生气,消了气后他便可以哄回来,但时日渐长,他发现她不是生气,而是连生气的心思也不在了。
  这些时日谢琅一直在想,到底是哪一关节出了茬子。曾经他纳妾时,周氏气过, 但没过几日又跟会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回到他身边,好像对于这事她只是有点介意,都不用他哄,只要他对她笑笑,说几句话,她就会喜笑颜开,忘掉那些不愉快。
  有时候回想过往几年的岁月,他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长到他快要忘记与周氏时相遇时的光景了。他只模糊地记烈马上的少女,马鞭挥得咧咧作响, 看见他们这群游历的书生,好奇又新鲜, 大胆地上前问话。
  当谢琅意识到她并没生气时, 忽然开始慌张起来。
  时日越久, 心绪越繁杂, 以往吟诗作对下棋的兴致也没了,整日蹙眉忧虑,扯着谢理饮酒浇愁。
  才开始谢理还会陪着她,后来徐氏和谢理谈过话后,谢理也不来了。
  于是他便一个人在亭里喝酒。
  小妾来过,长兄三弟来过,便是那些看着谢理颓唐模样的丫鬟也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也来过,通通被谢琅厌烦地斥走。
  厌烦,谢琅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情绪。
  或许周氏也曾厌烦过。她内心的五味杂陈,如今他总算体味到了一角。
  他摇摇手里的瓷瓶,酒液只剩下薄薄一个底,正欲仰头灌进口里时,身后突然传来软糯的声音。
  “父亲。”
  谢琅吓了一跳,他酒量大,并未喝醉,只是有些眩晕而已,一听到谢笙的声音立马清醒了。
  他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酗酒的模样,匆忙将酒瓶放到袖口下掩住,回头看向谢笙。
  谢笙让丫鬟在远处等着,此时只有她一人过来了。
  她走到谢琅身前坐下,道:“父亲,夏时已过,夜里渐渐凉了起来,你总是在这里喝酒,小心着凉。”
  谢琅看着谢笙心头一软,这是他和周氏的女儿啊。
  “无事,我不会醉的,只是稍微喝一些,夜里睡得沉。”
  谢笙点点头,没说话了,刚才那么长的一句带着关心的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谢笙好诗文,而谢琅才华横溢,她尝尝来请教,所以谢笙和谢琅的比较亲昵。谢琅很喜欢这个女儿,但又不知道如何对待她,此刻见她垂头不语,气氛稍僵,便道:“你怎么来这边了?”
  “不舒服,散散步。”谢笙语气平淡无波的道。
  谢琅立刻紧张了起来:“哪里不舒服?可有叫大夫?不舒服还出来散步做甚?”
  谢笙抬眸看了他一眼,道:“胃里不舒服,娘晚上给我送了刀削面和好几盘子菜,吃撑了。”
  谢琅的表情僵住了,因为紧张而向谢笙倾斜的身子缓缓后靠,最后坐正,艰难地道:“原来是这样啊,很好。你们母女亲近是好事,只是日后莫要再吃撑了,对身子不好。”
  谢笙点点头:“母亲也是这般说的,她说看我吃得多她很开心,但后来我吃撑了,她又不开心了,匆忙地煮山楂水去了。”
  谢琅闻言脑里立刻出现了周氏慌里慌张的模样,下意识轻笑,但随即笑容一滞,转为苦涩。
  夜风幽幽,吹起谢笙的发。
  她走过来也只是因为按照规矩见着了父亲得过来行礼问候,现在人也关心了,话也说尽了,可以走了吧。
  她站起来,准备行礼告退,谢琅却忽然开口道:“你母亲近日在忙些什么?”
  这个问题让谢笙有些困惑,她歪歪头,问道:“父亲不清楚吗?”
  谢琅面上的笑更苦涩了,但他并不会在女儿面前展露出颓唐的一边,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道:“不知道。”周氏不准他入她的院子,她的丫鬟们也避着他,嘴巴守得牢,不敢多言。
  谢笙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回答了:“忙她喜爱的事儿。”
  谢琅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愣愣地开口:“她将刀剑捡起来了?”
  这话把谢笙也问懵了,她惊讶道:“刀剑?”
  她太过于惊讶,谢琅反应过来,更加疑惑了:“还能是何物?”
  “下厨琢磨吃食呀。”谢笙语气难得有了波澜,她一屁股坐回石凳上,“刀剑?母亲曾经喜爱练刀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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