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多重(穿书)——赵十一月
时间:2020-06-16 06:48:18

  这般想着,绿荷退下时,脚步不免放的更轻了些,生怕无意间伤害了阮清绮那颗“幼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心灵”。
  然而,阮清绮让人退下还真不是想着独自伤心——事实上,她伤心也是有的,不过更重要的是每日午后的瑜伽运动。
  等到殿中无人,阮清绮便又回了榻上,褪了外衣,身上只着单薄寝衣,一板一眼的做起了瑜伽。
  虽然昨日已经做过一次,可这回仍旧算不得轻松,中途手脚酸疼,几乎是全靠毅力坚持着。好容易做完了一整套瑜伽,阮清绮已是出了一身的汗。
  不过,她的心情也轻松不少,困乏交加,到头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颇沉,醒来时,天色已是有些昏沉,将至暮时。
  然而,也就在这昏沉的光线里,阮清绮睁开眼,第一眼便看见了萧景廷。
  哪怕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榻边,他的脸容也能在这一瞬间照亮眼前一片空间。
  如天光乍现,似星河流淌。
  令人目眩神迷,神魂颠倒。
  作者有话要说:  阮清绮:一觉起来看见个饿死鬼,吓死我了...
 
 
第16章 合则两利
  阮清绮正睡眼朦胧,忽的便被这突如其来的美色镇住,待反应过来,便如冷水浇头,一时睡意全消,忙用手肘撑着身体从榻上坐了起来,问道:“陛下怎么来了?”
  因是才睡醒,阮清绮的一头乌发蓬松凌乱,双眸湿润,颊边微晕,就连说话的声音听着也微微有些沙哑,看着倒与往日大不相同。
  萧景廷不免多看了一眼,然后才淡淡道:“自是来看皇后的。”
  他的目光直白坦然,并无一丝绮念,平淡的就像是在看路边的一株树又或一朵花。但是,被他这样看着,阮清绮还是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垂下眼。
  眼睫垂落时,眼角余光瞥见自己敞开的领口以及袒露出的滑腻雪肤,阮清绮脸上一僵,颊上晕色更胜。
  大约是之前瑜伽做得太认真,寝衣领口不知何时竟是被扯开了大半。偏偏,她做完瑜伽后也没注意这些,倒头就睡,竟是直到此时方才看见。
  幸而乌发如瀑,自肩头披撒而下,虽是有些蓬松凌乱却能稍作遮掩,方才不至令胸前的春.光显露太过。只是,也不知萧景廷来了多久,又看了多少去......
  直到此时,阮清绮方才在萧景廷的目光下,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羞赧,她不敢再想下去,只忙不迭的伸手拢起领口,细白的指尖则是紧攥着衣襟。
  萧景廷坐在榻边,看着她这一连串防贼一般的动作,倒觉好笑,微一挑眉:“朕早便来了,该看的也都看了。”
  言下之意是:阮清绮这般实是有些欲盖弥彰。
  阮清绮抓着衣襟的手指紧绷着,手都僵住了,双颊烧得滚热,火辣辣的。只是,她实不欲在此事上多说,侧头避过萧景廷的目光,状若随意的转开话题:“陛下既是早便来了,怎么也不叫妾?”
  像是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萧景廷转开目光,缓缓道:“朕过来,也是想看看皇后睡得好不好,自不好叫你起来。”
  闻言,阮清绮倒是有些莫名,试探着道:“妾一向有些贪睡,倒叫陛下看了笑话。”
  萧景廷摇了摇头:“笑话倒不至于。朕是没想到,你把那样的事情捅到朕的面前,回过头来还能睡得这么好......”
  阮清绮总觉得萧景廷话里有话,似乎是在嘲讽自己,可惜没有证据,只好闭嘴等他把话说完。
  萧景廷却并未把话说完,反到是转口问起另一个问题:“所以,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萧景廷的话简单且直接,却将阮清绮适才那些无措以及恼羞都压了下去。
  就连她砰砰乱跳的心也沉静下来,如同浸在温水中一般,慢慢的沉了下去。
  自她穿书那日起,就一直没能真正安心过,始终都在为自己的处境与结局而彷徨犹豫,担忧茫然......
  然而,事到临头,面对萧景廷的问题,她反到冷静了下来。她抬眼与萧景廷对视,下颌微抬,反问了一句:“陛下想必也知道我的事情吧?”
  萧景廷不置可否的看着她。
  “所谓的‘安神茶’不过是我在阮家经历过的事情里微不足道的一件。”
  阮清绮移开脸,没有看他,低头摩挲着被褥上华丽繁复的纹路,慢慢的回想着原主的记忆。那些字字句句大概是早已含在舌尖,只是一直无人可诉,此时说起来,舌尖有些苦,又有些涩。
  “自我记事起便是家里最不讨喜的一个人。生母早逝,父亲又因生母的缘故不喜我,甚至厌恶我;兄长乃是父亲一手教养长大,所思所想皆是深受父亲影响,故而他虽与我一母同胞却也不喜我;至于继母,她与我不过是面子情,平日里为了奉迎父亲更是要刻意冷待我.......”
  从上到下的漠视固然令人痛苦,可更令原主难受的是,家里上下对她和阮樱樱的区别对待。
  阮樱樱是足月而生,自小康泰,偶尔小病,哪怕只咳嗽一声,全家上下都要提心吊胆,围着她团团转——阮修竹哪怕政事繁忙也要提前下衙回来瞧她;徐氏会将家事都推了,整日里守着阮樱樱,陪她说话,哄她吃药,看着她睡;阮行止这做兄长的也要担忧不已,出门替幼妹去京里各处铺子里买她喜欢的糖和点心,或是满京城的搜罗新奇的小玩意,逗她展颜。
  阮清绮早产而生,自小病恹恹的,时常生病。家人却只当寻常,阮修竹和阮行止视若无睹,徐氏倒是关心,时不时的敲打她:“你病着的时候就别出来了,好好在自己屋里养病。要不然,过了病气给樱樱,那可怎么好?”
  所以,阮清绮小时候多是被关在屋子里“养病”,偶尔身子好了,一家人坐在一起用膳也和隐形人一般......
  “因我是早产,幼时总是多病,那会儿年纪小不懂事,总怕自己忽然就这么病死了,整日里担忧惶恐,怕黑怕痛怕苦,什么都怕,最怕孤单。那时候小,他们越是漠视我,我便越想讨得他们注意,越想讨好他们,只是我傻,总是用错法子。”
  “有一回,我在家宴上故意学二妹妹咳嗽,想要引起他们注意,谁知反倒被他们嫌弃了一回,父亲直言训斥,说我自小就麻烦,吃顿饭也不消停.......好在,后来来了个游方道士,给了那药茶方子,我吃了药,这身子方才渐渐的好了.......”
  “只是,身子好了,人却慢慢的胖了丑了,越发的讨人嫌。”回想起那些,说起那些,阮清绮仿佛也沉浸在了原主的那些情绪中,难免怅惘伤怀,也不想多说,只是道,“我那会儿已是认命,不想再与二妹妹争,也不想再讨他们欢心,就想着早些嫁出门,离他们远远的。谁知,先帝山陵崩,陛下即位,父亲便与太后说好,一纸赐婚诏书便将我嫁入了宫中。”
  说到这里,阮清绮终于抬起去看萧景廷。
  萧景廷眼眸乌黑,眸中神色深深,总是叫人捉摸不透。
  可阮清绮却仰着头,抬眼与他对视着,一点点的看入他的眼底,轻声道:“我与陛下说这些,是想叫陛下知道:从我入宫起,我便没有亲人也没有依仗,只有陛下而已。”
  “我与陛下,合则两利,分则两害。陛下或许可以试着信任我。”
  阮清绮凄凄惨惨戚戚的回顾了一番原主的悲惨童年,堪称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可惜,萧景廷郎心如铁,半点不为所动,反问道:“你如今只是阮家弃子,在宫中更是孤立无援,又能为朕做些什么,这又算什么‘合则两利’?”
  这话问的冷硬,简直是冷血无情。
  可阮清绮听着这话却不生气:萧景廷能这般直白的问上一句,某种程度上已经是足够的认真了。
  所以,阮清绮立时便坐直了身子,仿佛是过了笔试准备面试的考生一般,一面想一面认真回答:“我现下是皇后,初一十五要受命妇请安,还能召见命妇——有些事情,前朝不方便做的,从后宫入手未必不是一种法子,还不引人注意。”
  萧景廷沉吟片刻,还是道:“不够。”
  阮清绮没想到萧景廷这般斤斤计较,不由也有些苦恼,蹙眉想了想《相府娇女》里的剧情进度,心念不由一动。
  作者有话要说:  抱住小天使们么么哒~(^з^)-☆
 
 
第17章 很好欺负
  按照《相府娇女》里的剧情进度,女主和男主此时已经见过面,互有好感了。
  而玛丽苏小说的一贯套路都是:始终坚持一个男主一个女主原则,所有男配女配都是纸老虎,只能一拨一拨的送助攻,前仆后继的送人头。
  如原主这样的女配,每每为难女主,总会被男主或是男配看见,自己被啪啪啪反打脸不说,反倒给人提供了英雄救美的机会。
  如萧景廷这样的男配,不仅能够衬托出女主的万人迷属性,死了后还会引发女主和男主的误会,作者可以借此水个十几二十章,在一连串“你听我解释”“我不听”的折腾后,床头吵架床尾和......
  为了不成为别人家感情路上的踏脚石,阮清绮十分没有心理负担的给萧景廷透露剧情:“陛下许是不知,燕王与我家二妹妹颇有渊源。只是碍着二妹妹尚在闺中,阮家与燕王积怨已久,这事才没传出来。”
  说到这里,阮清绮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萧景廷:“可,为人父母的总是拗不过儿女,以父亲对二妹妹的宠爱,若二妹妹一意要嫁燕王,父亲也是拦不了的。待二妹妹成了燕王妃,哪怕是父亲心有隔阂但多半还是会转而投向燕王。到那时,陛下处境只会比如今更加艰难.......”
  其实,萧景廷这皇帝就做得挺没意思——后宫有陆太后,前朝又有阮修竹和燕王,倘若阮修竹和燕王真就联姻成功,萧景廷估计也离下台三鞠躬没多久了。
  阮清绮当初看书时,心里还暗暗的怀疑过:《相府娇女》里萧景廷这个恶毒男配看上去对阮樱樱一片痴情,甚至还暗中使坏挑拨男女主关系,不仅是因为他对女主的痴情,更可能是为了破坏燕王府与阮家的联姻.....
  毕竟,萧景廷铁石心肠,狗的清新脱俗,感情这种废料在他心里的分量多半等于他现下的饭量——约等于零。也正因此,阮清绮觉着自己提供的消息还是很有用,肯定能借着信息不对称从萧景廷处讨些好处的。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萧景廷不由挑眉,若有所思:“你是说真的?”
  “是。”阮清绮见他神色便猜着自己没说错,越发有底气,“若陛下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萧景廷闻言,薄唇微抿,一时没有应声。
  稍顷,他眉梢微抬,深深的看了阮清绮一眼,语调已有几分缓和:“朕会派人去查。若此事当真......”
  他没把话说完。
  阮清绮看着他的神色,便试探道:“若陛下不愿看阮家与燕王府联姻,妾倒是能设法将事情拖一拖......”
  萧景廷闻言反倒笑了:“何必这样麻烦?”
  说话间,萧景廷紧绷的肩头稍稍放松,懒洋洋的靠坐在榻边,姿态随意,只漫不经心的道:“你那二妹妹与你一般年纪,你既已经嫁入宫中,她的婚事自然也该考虑起来了。实在不行,直接赐婚便是。”
  闻言,阮清绮只觉豁然开朗:是了,只要阮樱樱嫁给别人,就算是拆散了男女主......眼下这两人还未到非卿不娶的地步,以燕王的身份与性格,肯定不会放下身段去强抢臣妻。
  不过,阮清绮很快便又冷静下来,蹙了蹙眉,摇头道:“这法子虽好,只怕也不好办——父亲甚是疼爱二妹妹,必是不舍得就这么将二妹妹嫁出去。”
  闻言,萧景廷微微蹙眉,探究的看着她,目中似有怀疑。
  阮清绮只得再次强调:“二妹妹婚事至今未定,就是因为父亲太过看重她,不肯轻易许人。”
  要知道,京中闺秀多是五六岁开始读书习字,学习琴棋书画,十岁起便可出门见客,门当户对的人家见了人后也能有个底,有意相看的也都了然于心,到了十五六岁时一般都便已定下亲事。
  如阮清绮这般迟迟没定亲的,主要也是因为阮修竹和徐氏这对父母实在不上心。直到阮修竹与陆太后合作,讲条件时才想起这个十六岁都没定亲的嫡长女,把人塞进了宫里。
  至于阮樱樱,阮修竹是真心宠爱这个女儿,一意要为她相看良人。约莫是太过在意,反倒求全责备。
  哪怕萧景廷这个皇帝,阮修竹也没看中,不舍得叫阮樱樱入宫受陆太后磋磨,更不忍看她夹在阮家、陆太后以及皇帝之间。至于京中那些青年才俊,阮修竹更看不上,直到现下也没寻到一个十全十美又合心意的好女婿。
  所以,阮樱樱的婚事迟迟没定下来。
  《相府娇女》里,阮修竹最后能够同意阮樱樱和燕王的婚事,向燕王这个多年来的死对头低头和解,虽有许多原因,但也是因为阮樱樱的坚持。由此可见,阮修竹对阮樱樱的看重——当真是可与阮修竹此生挚爱的权势地位相提并论。
  所以,若宫里直接赐婚,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只会激发矛盾,让阮修竹彻底的站到萧景廷的对面。
  大概是阮清绮的神色太过郑重,萧景廷倒是没再说下去——阮清绮今日说了这么多,他也需要时间去求证,不可能被阮清绮牵着鼻子走。所以,他只是微微颔首:“也好,过些日子,阮夫人入宫时,你先问一问情况,再做打算。”
  阮清绮见他没有坚持赐婚之事,不由也松了口气,忙道:“我知道了。”
  说着,她又看了眼萧景廷,目中隐有深意。
  萧景廷有些莫名的看回来。
  阮清绮不得不坦白直言:“陛下,我想换身衣衫。”
  萧景廷这么大一个人杵在这里,她连抓衣襟的手都放不下去,那还怎么换衣服啊?!
  闻言,萧景廷仿佛才反应过来,重又挑眉,看了看她涨红的脸以及抓着衣襟的手掌,从上到下的打量着。
  阮清绮脸上涨得更红,咬了咬唇,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想!换!身!衣!衫!”
  萧景廷看了看她,到底还是从榻上起身,转身往殿外去。
  转身离开的同时,他薄唇微抿着,发出轻轻的嗤笑声,哪怕未置一词,声调里依旧含着些微讥讽的意味。
  阮清绮气得仰头,眼里冒火的瞪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羞愤交加——事实上,哪怕晚上她与萧景廷同床共枕,她都不曾体会过这样的羞愤与窘迫。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