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道,“等他参加部门试的时候留意一二就行,若是不参加,也就无须在意了。”
一个前十的人才是不会满足于一个基层官吏的,所以若是无人参加的话,那此人就和上次的司马懿兄弟一样,只是来试水的。
一清俊男子拿着家仆抄录的名次和前三的试卷,看着自己的名次不太满意的摇了摇头,看着前三试卷的时候,眼中也没有多少敬佩的情绪。
第二日,考生们自主报考,每部门考试费二十钱,工部和医院为鼓励报考的部门,故免除考试费,其余没有选择报考的,由政府调配部门。
三百五十名考生中,有三百名选择参加部门考,其中户部最热门,报考者高达两百八十人,其余吏、礼、兵、刑四部也有近两百人报考,而工部只有不到五十人报考,医院更少,报考者不足五人。
六院一部的考试错散安排于两天半内举行完毕,当日下午是户部和吏部,次日上午工部,次日下午兵部和刑部,后日上午医院,后日下午礼部。
工部和医院的考试皆为三小时,其余各部两小时,每部门考完有一小时的休息时间。
各部门考试第一名可直接进入该部门工作,若累计考取三个部门前三者,则获得政治协商院席位,以上诸人,可居住朝阳嘉园,若终生为谯县服务,该房产可转为私产。
第一场,户部。二百八十比三的比率,明显是修罗场了。
前十者对互相都还是比较关注的,诸葛亮一进考场,便见蔡昭姬、鲁肃、司马孚、司马懿、贾穆都在。
蔡昭姬和贾穆点头示意,鲁肃友善的笑着,司马懿打量的眼神中带有几分傲然,司马孚谦逊点头。
第二场,吏部。蔡昭姬、鲁肃、司马孚、司马懿、贾穆几个上一场的老熟人还在。
第三场,工部。黄月英、甄宓下场。
第四场,兵部。除了蔡昭姬外,其余几个依旧参考。
一而再,再而三的狭路相逢,几人相视而笑,而司马懿坐在考场中,带着俾睨全场的傲气,看来兵法是他极为擅长且自信的。
第五场,刑部。鲁肃、司马孚、司马懿、贾穆几个还在,另多了一个满宠。
满宠只报考了刑部,这就是要走第一的路子了,相比司马懿在兵部考场的傲气,满宠这种孤注一掷的强大自信更加让人不敢小觑。
第六场,医院。诸葛亮没参加,三个人参考,三个录取名额,就是考了个寂寞,华佗全场黑脸。
第七场,礼部。又是熟悉的蔡昭姬、鲁肃、司马孚、司马懿、贾穆几人。
所有考试结束,一环的商铺开业,却依旧没有恢复往日的热闹喧哗,大家挂念着科考结果。
两日后成绩统计完毕,陶淘拿到榜单,表情有些复杂。
郭嘉问道,“主公何故如此?”
陶淘道,“你说他们怎么不商量商量,这场场都是修罗场,明明能进五个人的,现在只能进两个了。”
商量?郭嘉哑然失笑,都是骄傲之人,谁能肯要人家让?
陶淘见郭嘉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和洒脱,便以一种让郭嘉更加费解的眼神看他。
年龄二十二岁,正好是她原本的年龄加上在这边的两年,正正好好的同龄人。身材OK的,修长又高挑;长相OK,尤其一双眼睛顾盼神飞;人品嘛,应该还是好的……吧。
郭嘉见此眯起眼睛,主公这是在评估他?前两日见他还有些别扭,现在又目不转睛的打量,这是何故?
郭嘉心头有个猜测,笑问道,“主公一直盯着嘉作何?”
陶淘问道,“我写的《数学二》你看了吗?”
郭嘉哪里会让人看出深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笑容很温和中带着肯定,一副主公的著作我当然拜读了,你写得很棒的模样。
陶淘便不再问其它,写了张条子给他,“那你看看这个,好了,我没事了,你去忙吧。”
郭嘉拿着条子出门,打开一看,复又表情平静的再次收起,下值后,默默的去图书馆买了一本《基础数学一》,又到印刷厂拿了一本《基础数学二》。
次日成绩公布:
户部前三依次为:鲁肃、诸葛亮、贾穆
吏部前三依次为:鲁肃、蔡昭姬、诸葛亮
工部前三依次为:诸葛亮、黄月英、甄宓
兵部前三依次为:鲁肃、司马懿、诸葛亮
刑部前三依次为:满宠、司马懿、司马孚
礼部前三依次为:蔡昭姬、鲁肃、诸葛亮
医院前三依次为:张秀珠、胡明、李阳
如此,可进入政治协商院的只有诸葛亮和鲁肃。
此番,鲁肃算是一考成名,独领风·骚,当然诸葛亮也不愧是统考第一的全才。
荀彧劝解诸葛亮道,“孔明无须太过介怀,鲁肃毕竟长你八岁。”
因为参加科考正式入仕,诸葛亮便取了字。
诸葛亮点点头,道,“我还是想入户部。”
荀彧道,“如此,你的官职会在鲁肃之下。”
诸葛亮回道,“规矩既定,理当如此。”
荀彧欣慰的笑了笑。
成绩公布后,公告榜前发出一阵阵尖叫欢呼。
张秀珠转身抱住专门请假陪自己来看成绩的长姐,“姐,我是第一名!第一名!姐,哇!”
张秀珠尖叫着,大笑着,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统考排名两百开外的她,部门试逆袭为第一名,虽然是三人中的第一名,但按规定,她也能入住朝阳嘉园了,这代表她彻彻底底的进入上层阶级,成为谯县有身份的人了。
张秀秀的泪水早就淌了满脸,她抱着二妹道,“姐看到了,你真了不起,姐为你骄傲。”
姐妹两抱着哭得眼泪鼻涕横流,但没有人笑话她们,只是满眼羡慕,这运气太好了!
这时大伙才醒悟,这报考也是有技术含量的,比如医院,就是白捡的名额,再看看其它榜单,完全被前十霸榜了,不少人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司马懿看完榜单,脸刷一下就黑了,五部考试他竟无三部得进前三,而且他一向自傲的兵法也只得了个第二。
司马孚劝解道,“如此,才更证明长公主手下人才济济,咱们才……更有前途不是?”
司马懿依旧阴着脸。
又一日各人择定部门,鲁肃、诸葛亮、贾穆进了户部;黄月英、甄宓进了工部;司马懿进了兵部;满宠、司马孚进了刑部;蔡昭姬进了礼部。
诸葛亮是新人,但也算不得新人,荀彧直接让他选房子的时候,顺便带上本次科考有资格选房子的鲁肃、蔡昭姬、满宠、张秀珠。
其余诸人也不是就没有机会入住朝阳嘉园了,只要他们能奋斗进各部的核心办公厅,那就能分房子。
考虑到黄月英住在三环外比较不便,诸葛亮便继续住在叔父家照顾幼弟妹,将新得的宅子借给黄月英父女俩暂住。
谯县各部补充了新鲜血液,一片蓬勃朝气,而远在寿春的刘备却面临进退两难的困局。
进,各诸侯出工不出力,局面是敌强我弱,敌多我寡,硬碰硬那就是送死。
退,奉诏讨贼,不战而退,贻笑大方。
不进不退,然而军粮又将耗尽。
刘备深深叹气道,“为之奈何呀?”
刘备心里很后悔,他还是贪功冒进了,忘了当初十八镇诸侯讨董的教训。
张飞挠挠头,大咧咧的道,“他们不上,咱们自己上,打死一个算一个,怕他个熊。”
刘备摇头,叹气道,“明知不能力敌,我如何忍心将士们枉送性命。”
关羽抚着长髯,道,“索性咱们回谯县,将这里的情形如实禀告陛下,再听陛下安排。”
刘备沉默片刻,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刘备闭上眼睛,仰天道,“就算此番被天下人耻笑,骂名全在备一人,与两位兄弟无关,与数千将士无关。”
关羽和张飞同时叫道,“大哥!”
关羽道,“既然结为兄弟,某定与大哥共进退。”
张飞急忙接道,“某也一样。”
刘备感动的看着两人,兄弟三人双手紧握,俱是满眼湿意。
第二日刘备拔营返程,军营中已传遍了刘备不忍士兵送命的仁义之心。
谯县,郭嘉研究了几日,到底还是把诸葛亮抓了壮丁,让他帮忙一起研究,公式很简单,r=a(1-sinθ),但结结实实把郭嘉难为够呛。
诸葛亮到底是陶淘亲自教导的,第二日便解了答案,画了图形给郭嘉。
郭嘉怀着隐秘的期待展开一看,这……是臀·部?胸·部?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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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榴花
郭嘉不解其意, 又实在好奇,思来想去, 觉得无论是身体部位还是植物花草,华神医当是知道的,便想着去医院问问华神医。
华佗听到医女通报,包裹严实的从屋内走出, 一身雪白中红的黄的污迹特别刺眼, 屋内的凉气随着华佗的走出被带了出来,丝丝缝缝往骨头里钻,在三伏天里硬生生让郭嘉汗毛竖起。
华佗一边带着郭嘉往自己办公室走, 一边解下外袍, 脱下手套递给医女,问道, “又来要酒?”
郭嘉离得远远的,强撑着笑道,“不是,是某有个问题请教。”
到了办公室,郭嘉挑了个面朝阳光的位置坐下,另有医女端了凉茶过来。
郭嘉触手一碰,言道,“给某换一杯温水吧。”
医女领命而去。
华佗打上肥皂仔仔细细的洗了手, 又换了身衣裳,和郭嘉面对面坐下。
华佗问道,“何事?”
一身常衣的华佗让郭嘉恢复了从容, 郭嘉笑道,“有一物,只有一形状,某不知是何物,想着华神医或许见过。”
华佗奇道,“哦?是何形状?”
郭嘉取了纸笔画了轮廓递给华佗看。
华佗抚着下巴思量了会,笑道,“只有一个形状,某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不过于某这一道,倒确实见过。”
郭嘉心中一喜,言道,“还请华神医告知。”
华佗一副找到同好的欣慰表情,笑问道,“奉孝什么时候对解剖也有兴趣了?”
解剖?!
郭嘉笑容开始僵硬,故作淡定的捧着温水,借以压制骨头缝里冒起的丝丝凉意。
华佗笑道,“这形状倒正和人体心脏的剖面相合。”
闻言,郭嘉碰着茶杯的手一紧,脑中已经开始播放华佗云淡风清的剖开胸膛,取出心脏,手起刀落,一刀两半,再拿起一半微笑欣赏的画面。
茶水润湿了手掌,郭嘉站起身来,笑着赔礼道,“实在抱歉,某刚想起忘了一件要紧事,就不多叨扰了。”
华佗点头,安慰道,“无妨,奉孝若是喜欢,等你休沐的时候我带你去解剖室看看。”
郭嘉笑着,也不应,只拱手告辞了。
出了医院,走到环道上,阳光透过树缝斑驳的照在郭嘉身上,微风送来滚滚热浪,郭嘉心头思绪纷杂,主公是何意?
撕心裂肺?
离心离德?
丧心病狂?
郭嘉打了一个寒噤,都不是什么好词,还是先装作不知,且看主公后续动作吧。
郭嘉这边隐秘的期待欢喜被兜头一盆冰水浇下,也有人三伏天里吃了冰碗一样无风自凉。
张大娘今日搬新家。
话说张大娘为人爽利泼辣,是个厉害人物,却没少被街坊邻里笑话,因她连生了三个女儿,没得个儿子,她丈夫虽没休妻纳妾,却从外头抱回一个私生子,不知和谁厮混生下的,已经七岁了,取名张宗宝,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活祖宗。
张宗宝被婆母惯着,丈夫宠着,半点不把张大娘并三个姐姐放在眼里,还敢捡石子丢张大娘玩闹。
张大娘想要教训他,总有街坊劝她大度,说这是张家顶门立户的独苗,将来她和三个女儿还要靠着他。
张大娘可不信这个,让长女张秀秀进了纺织厂做工,又以忍让张宗宝为条件,自己再多做一份活,撒泼打滚的留住长女的工钱供次女读书,原本想着读了书好进厂,没想赶上女子科考,次女争气,一下子考了个第一,得了朝阳嘉园的宅子。
这下张大娘可谓是扬眉吐气了,哪怕打包行李忙得大汗淋漓,可心里头敞亮畅快,便也觉不出热。
面对街坊的恭贺,张大娘面向众人,眼睛却瞧着别处,笑道,“什么儿子女儿的,我就不信这一套。咱们跟着长公主过了这么久的好日子,要是还想着重男轻女,那就是臭不要脸的白眼狼,王八蛋!呸!”
张大娘双手叉腰,狠狠的唾了一口。
张大搀着老娘,带着幼子,神色窘迫。
张大娘看了他们一眼,又道,“想想外头什么日子,咱们什么日子,外头是什么人做主,咱们这里谁做主?”
张大娘拍着自己的脸道,“这人呀,得有良心,得要脸!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张大娘又对众邻居劝道,“你们也别管啥带把不带把的,孩子聪明会读书,那才是真的,你瞧瞧我们家秀珠,是个女儿吧,可女儿怎么了?女儿带着我们全家住一环朝阳嘉园去了,不比那些个让咱们到一环医院赔药费的小子强?等到了一环,咱们家秀玉也要读书去。”
张大娘这番话虽说是指桑骂槐的撒气,可是却被大伙听进了心去,若是他们家有个能做官,能带他们住到朝阳嘉园的女儿,那……那还真比生个儿子长脸。
于是,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变了,家里最受宠的小孩,不再以性别排序论,而是以成绩分数论,也不知是喜是悲。
但对于习惯了一哭闹什么都有的张宗宝来说,无疑是悲的,先是被强迫送进了学校,然后在对比中,开启他的失宠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