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墨韩倒也不敢真的气伤了姬慎景,女儿想要的人,怎么也得完完整整,“喂!我问你,你伤势如何了?有没有伤到要害?”事关女儿终生幸福,必须要问一下。
姬慎景,“……”这个人很烦,可他好像还不能杀了他!
庄墨韩眼看着姬慎景面前又空出了一只碟子,莫名其妙又开始暴躁,“裳儿生辰就在明日,你要给她一个惊喜。”
他是命令的口气,此刻看着姬慎景的光头,只觉得十分碍眼。
前阵子不是才长出头发来么?
怎么又剃了?!
姬慎景虽然头型好看,但做他的女婿,不能没有头发。
庄墨韩忍着脾气说,“不要再轻易剃发,裳儿那样好看,怎能配一个和尚?”
他絮絮叨叨说了良久,但回应他的只有冷漠无温。
脾气暴躁的庄墨韩被硬生生逼成了“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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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裳生辰这一日,她让婢女去隔壁传了话,说是要邀请姬慎景去城郊赏菊。
其实,倪裳心里清楚,姬慎景一定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他跨不过去的坎,倪裳就逼着他跨。
她自己先一步去了城郊,又命人摆好了茶水,就等着姬慎景露面。
不过,倪裳虽知姬慎景心里有她,但她不能确定这人一定会出现,所以,她给自己加了一出戏。
到了晌午十分,一行黑衣人火速包抄了倪裳所在了亭台,当即与她的人打了起来。
倪裳站起身,四处查看。
以她对姬慎景的了解,她以为这人一定会在确定事情真伪之前再做行动,然而就在两方人马交手之际,倪裳就看见姬慎景手持长剑朝着她狂奔而来。
他一直都在。
此前躲在一旁偷看她。
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姬慎景和以前一样,在她“危难之际”总会不期然的出现,然后来到她面前,护她周全。
倪裳也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她也渴望着被自己的心上人细心呵护,极致疼宠。
方才姬慎景出现的那一瞬,她就暗暗发誓,这一辈子她缠定他了。
姬慎景在少女的盈盈笑意中察觉到了端倪。
他拧着眉,人已经来到倪裳跟前,亭台下摆着北地的菊花,眼下开的正盛,“你骗我?”
这小女子真是又坏又野。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倪裳低喝一声,“都退下吧!无我允许,不得靠近!”
待四下无人,倪裳解释,“我若不骗你,你如何能出来?”
姬慎景轻叹了口气。
断舍离对他而言并不轻松,而事实上,他尚未做到真正的断舍离,甚至没有想清楚要如何对待倪裳。
倘若倪裳日后嫁给别人,他一定会杀了那人。
姬慎景转过身,不去看她。
万一一个忍不住,又对她做了什么,便是真的孽缘了。
他正要迈步离开,发现衣角传来轻微的扯动,一垂眸,就看见倪裳素白的小手,正抓着他的衣袍。
两人四目相对,倪裳在男人的凝视中,很平静的问他,“你不是说要娶我么?怎么说话不算数了?以我现在的身份,想娶我的人比比皆是,你稍不留意,就再没有机会了。”
这话带着一丝威胁,还有一点赌气的意味。
姬慎景知道,因为自己的背信弃义,她生气了。
可倪裳生气,与旁人不同,她会用她自己的方式告诉姬慎景---不好好珍惜,他会追悔莫及。
姬慎景僵住,看着少女清媚漂亮的脸,他久久未能回过神,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纵使知道他和她之间可能行不通了,但他半点接受不了倪裳嫁给别人,那样他会疯。
喉结滚了滚,姬慎景哑声道:“倪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倪裳忽然笑了,她生的美艳,五官与气度都偏向妩媚,随着年纪的增长,那股子“红颜祸水”的韵味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倪姑娘?怎么不喊我裳儿了?”她抓着姬慎景的衣襟不放,又问,“姬慎景,你若是心里没有我,今日怎会露面?又怎会以为我当真被人追杀,义无反顾的奔过来?我都敢抛开一切了,你怎么不敢?”
不远处传来轰隆雷声,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姬慎景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避开了视线,他平生第一次遇见这样棘手之事。
再不离开,就再也离不开了。
姬慎景不敢去看倪裳的眼睛,他总能想起母妃被挂在悬梁,孱弱的身子在夜风中摇晃的画面,宫人告诉他,母妃是自缢而亡的,可他知道,并不是。
他的身后是血海深仇,使得他没有资格去追逐他想要的那抹艳阳。
姬慎景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大掌握住了倪裳的小手,试图将她的手拉开。
可她抓的太紧,像是要视死如归。
姬慎景掰开她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
她的那点力道终于尽数被泯灭。
姬慎景得了自由,逃一般的往前迈出,雨开始下了,落在了他俊挺的脸上,骤雨很快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听见倪裳在他身后大喊,“姬慎景,你回头!你回头看看我!”
姬慎景,你回头啊,回头看看我!
男人腿长,步子极快,少女的声音湮灭在雨声里,他胸口闷痛,好半晌才意识到,他是忘却呼吸了。
倪裳哭了。
站在亭台下又哭又笑。
她自幼寄人篱下,以前从不敢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回是真的碰上硬骨头了。
她能放弃么?
不能!
男人已经走远,倪裳站在原地,不知是说给姬慎景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姬慎景!你迟早是我的人!”
躲在不远处的庄墨韩见此景,心疼的不行。
他深知求而不得的困苦,他自己困扰了十多年都不曾走出来,见女儿如此执念,不免又想起了他自己。
姬慎景!你迟早是我的人!
宋颜!你早晚会是我的!
这场面如斯相似!
庄墨韩支起身子,身后的汪忠替他撑了伞。
庄墨韩问,“你说,本王当初是不是错了?若是一开始就不纠缠阿颜,对她,对我,皆好。”
汪忠不敢说实话,但如庄墨韩自己所言,如果一开始,他不纠缠宋颜,他们各生欢喜,当真是最好的结果。
可人一旦生了执念,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克制的。
**
第二天,小和尚登门了。
当然了,他不是单纯的过来送“情报”的,饱餐了一顿方才说,“倪姑娘,我师叔又坐了一宿未睡,您别怪他无情,师叔一贯如此,但他若是对谁好,那是真的好。我自打记事以来就没见师叔笑过,他是认识了倪姑娘你之后才会笑。”
倪裳莫名心疼姬慎景。
关于他的一切,她也只是听了一些传闻,至于他一开始为何出家,她并不知。
小和尚尽心尽力当好一个细作,为了能长期吃上美食,小和尚觉得,倪裳嫁入都督府,才是长久之计啊。
于是又说,“倪姑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师叔从未接触过女子,您是他结识的第一个姑娘,也是同他说话的第一个姑娘,还是……”还是夺了师叔“贞洁”的女子。
呸!
差点说漏嘴了。
倪裳心事重重,并未留意到小和尚的异常。
她倒不至于因为今日之事,就一挫不起。
这一点小打击,她还是能够承受住的。
小和尚又拿出了杀手锏,“倪姑娘,我师叔重伤在身,加之昨日淋雨,又一宿未睡,终于染了风寒,您要不要去照料他?”
他挤眉弄眼,似乎因为姬慎景终于生了病而感到十分高兴。
讲道理,其实……
倪裳也高兴。
姬慎景太过强大,她无从下手,风寒不会伤及性命,但能够让他脆弱一时半会。
“戒诚,小厨房有点心,你几时想吃,随时可以过来。”倪裳道。
小和尚呵呵一笑,“倪姑娘,那师叔就交给你了。”
两人达成了默契,倪裳收拾片刻就去了隔壁。
姬慎景的人自然不敢挡着倪裳,也都暗暗搓搓的盼着倪裳与他们主子之间的事能成。
男人卧房归置的十分简洁,除却一张硕大的千工床之外,只有几张黄花梨木的圈椅,另外就是挂着衣裳的屏风。
倪裳靠近床榻。
她不断暗示自己,姬慎景曾夜闯她的闺房数次,她今日算是礼尚往来,如此一来,就少了拘谨与难为情。
其实,姬慎景的容貌当真是无可挑剔的好看,介于魏晋风流人士与江湖游侠儿之前,俊美风流。
只不过,他一惯冷漠无温,总给人无形中的威压,让人忽视了他的容貌。
此时,他平躺在榻上,硕大的千工床恰好可以容纳他的身段,薄唇苍白,双手置于胸前,睡的安静又祥和。
伸手探了探姬慎景的额头,的确很烫。
那个小和尚,不会为了一口吃食,没给姬慎景喂药吧?!
倪裳很怀疑!
“裳儿……”
男儿喑哑的嗓音突然唤了一声。
倪裳一怔,毕竟头一次闯入男子卧房,她说不心虚是假的,此刻就见男人微微睁开眼,这下再躲已经是太迟了。
她也不打算躲。
病成这样了,还迷迷糊糊喊她的名字,可见已经喜欢到了什么程度了。
倪裳鼻头一酸,又气又心疼,“嗯,我在。”
姬慎景看着床榻边的少女,唇角一动,笑了笑,“这个梦真好。”
倪裳,“……”他是烧糊涂了吧?
这样也好!
倪裳问他,“对,这是梦里,那你想梦见我么?若是不想,那我就走了。”
她欲要起身,男人突然急了,长臂一伸,捏住了她的手腕,他意识模糊,一切顺应本能,一把将倪裳带入怀中。
倪裳跌到在了他身上。
担心压到他胸口下方的伤,倪裳往上挪了挪,但男人以为她要逃,一把捏住了她的细腰,急切的唤,“别走!不要离开我!”
倪裳被迫趴在他身上,他的胸膛结实僵硬,她以前没察觉到,此刻却是觉得,男子的身段也能如此吸引人。
两人对视,距离近到呼吸可闻,差一点鼻尖就要碰上了。
但姬慎景没有任何其他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倪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故意问他,“想亲么?”
前阵子,他那么想亲她。
姬慎景神情怔然,喃喃了一句,“这个梦真好。”
说着,他的手掌从倪裳的腰肢缓缓上移,握住了她纤细的脖颈,稍一用力,迫使她的唇凑近了他的。
唇齿相碰,下一刻,倪裳放了他进来,男人细细品尝,无半分着急,他唇间有淡淡的薄荷沁凉气息,还有汤药的苦味,但半点不令人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追夫三十六计】
第一计:送花
第二计:风月话本
第三计:美食
第四计:苦肉计
第五计:趁虚而入
……
裳裳:我觉得,还是强取豪夺最有效!
庆王:乖崽,你高兴就行,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你做什么爹爹都支持!不就是皇帝的儿子么?抢了!
皇帝:你们父女两不要太过分!朕就这么一个像样的儿子了!
太子:躺枪!孤又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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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今天的第二更奉上。
不要担心会虐,这是一个大甜文,糖吃多了会蛀牙,这一章给大家缓缓哈~
明天早上见啦~
第59章
相比前一次的亲.吻, 这次的算是润雨细无声,但安静的卧房还是发出暧.昧的声响。
倪裳可能太过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她躲不开姬慎景的唇.舌,睁开眼就看见了他紧锁的浓郁的眉。
她被无.形.勾.引, 心跳.狂.乱。
不久之前还摁着自己脖颈的大掌,不知几时已经顺着她的脊梁骨往下, 轻重适宜的游走。
反复徘徊……
就在倪裳被亲的迷迷糊糊时,那大手突然放在了令得她无比羞耻之处, 她立刻清醒了几分, 被捏的生疼,当即就去推开他。
姬慎景仿佛是被人扰了好事, 睁开眼时,神情明显不悦。
他喜欢掌控一切,倪裳的反抗,激起了男人灵魂深处的掌.控.欲.,他一个翻身, 将不顺从他的姑娘压.在.了身.下。
这样的姿势倒是令他满心欢喜。
因着是在“梦里”,姬慎景无所畏惧, 更是不用考虑任何后果, 毕竟……这样的梦,他可不止做过一次。
甚至于, 姬慎景已经十分熟悉接下来该做什么,他的唇渐渐往下,牙齿去咬衣襟上的盘扣,嘴里含糊不清的戏.谑, “你乖些,不然马上有你罪受的。”
他如此娴熟,动作流畅,仿佛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倪裳被他“制服”,半点不能动弹。
这下,她懵了。
这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以及她能够接受的程度。
“姬慎景,你住手!”倪裳唤了一声。
雪腻如尚好丝绸的肌肤,令得姬慎景爱不释手,他沉.沦其中,像是长久未曾饮过水的沙漠徒行者,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令他得以继续存活的甘霖。
怎么也要“饮”个够。
“姬慎景!你不能这样!”倪裳受不住了。
男人挑起头来,方才还苍白的俊脸,已经渐渐爬上一层淡淡的薄红,他眼神迷离,哑声问,“裳儿,你今晚话真多,以前你从不多话。”
以前?
倪裳怎么不知道,除了此刻之外,她和姬慎景还曾这般亲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