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会洗脑[快穿]——暑气难消
时间:2020-07-01 08:57:08

  没有什么是比巴结一个身为朝廷重臣之子的同窗更好的投资了。
  吕不韦也要奇货可居呢,周明田那可是丞相儿子!而且他现在还不是个纨绔子弟了,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是以当书院的同窗学子们以各种理由或明示或暗示地接近自己的时候,明田表现的很正常,并借此拉到了一批人马,又成功混进了青山书院的蹴鞠队,一番风波后,又“顺理成章”的成了青山书院蹴鞠队的领头人。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不过是陪着同窗蹴鞠比赛,这可比做别的什么事情要简单轻松多了。是以,在一群人或真心、或假意、或二者兼而有之的情况下,明田很快就重建了一支更有效率、技术更高超的蹴鞠队。
  许穆青就是其中一员。
  不过这个时候的许穆青,还在为着戚华庭这些日子以来的避而不见心下暗伤,他全副心神用在学业上已是很勉强,已经没有多少精神力气能够腾出来训练蹴鞠了,所以在青山书院的蹴鞠队中,许穆青的表现……很一般。和他的学识完全成反比。
  秋末初冬,叶落山黄,天高云阔,北风烈烈,青山书院的球场上黄沙飞扬,寒凉入骨,不少学子都盼着跑起来能稍微暖和一点,也能好好训练为来年四大书院的比赛做个了结,于是训练极不认真的许穆青在被数次击中了脑袋或是走神漏球后,就成为了众人攻讦的对象。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人是为了特意挑起许穆青的怒火,好看看明田对他的真实反应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北风呼啸声中,明田随手拂了拂落在眉前的碎发,掸了掸衣服上染上的几率灰尘,眼神漠然的看着争吵着几乎要推攘起来的几人。那几人,是许穆青和另三个闹的比较凶的,刻意想要加入明田的“贼船”上来的几个同窗。
  有人不经意地打量着明田的一举一动,见他额头无半分汗水,神情淡淡的,眼光平静,竟是半点发现也没,心下不由惴惴:一个多月前这位周家二少爷还很明显的垂涎于许穆青的“美色”,怎的现下认真读书起来竟是对许穆青不管不顾了?
  一时之间,几人心头百转交集,竟是不知是阻挠这件事还是让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的好,于是事态就在一中诡异的气氛中愈演愈烈,直至最后,怒火中烧之下,争吵起来的几人想起许穆青平时在课业上的一骑绝尘,又想起颇受戚阳先生和夫子们厚待喜爱的他,嫉妒,不忿,种种情绪交加之下,一人竟是一把将许穆青推到在地。
  训练途中不认真,本就是自己的过错,许穆青心下愧疚,老老实实地站着听训,可没料到一下子就被身前的人推倒在地。
  地上是碎末的黄沙,秋末初冬的季节里,干燥,阴冷,粗糙,一下子就将许穆青的右手磨破了皮。他轻吸一口冷气,抬起右手,上头已是隐隐渗出了几丝血色。虽然伤口不深,但也能让许穆青三两日之内不沾水不碰笔了。
  许穆青抬头看那人的目光不由得带了几分不同的意味。
  可他毕竟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离家千里来京都求学的普通举子。纵然在普通人眼中,一个举子就是举人老爷,高高在上,但在一砖头砸下去能砸倒一片宗室外戚朝廷重臣的京都,举人和平民百姓也没甚么区别。哪怕这个举人是来此求学的青山书院的学子,贤能之名传遍朝野的戚阳先生之弟子也一样。更何况,能刻意要和明田结交的,还能出头的青山书院学子,哪怕家中父兄不是朝廷重臣,那也是妥妥的“朝中有人”,绝非此时的许穆青能惹得起的。
  故而,这人推倒了许穆青,仍旧觉得自己占理,愤愤不平道:“穆青兄,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技术不行,当初可是拍着胸脯说自己可以的,然后周二少才特意点你入蹴鞠队的,以待明年三月的比试,让你为书院出头。可你做了什么?训练缺席不说,还不专心训练,反而在这里占了一个位置,耽误了其他人!”
  到底是青山书院的学子,口才了得,颠倒是非黑白混淆主次的能力还是有的,明明是自己不忿伤了人,也能三言两语将过错给推到了许穆青身上,咄咄逼人,直至最后,三人都是神情愤慨,几乎指着许穆青的鼻子骂他“其心可诛”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眼看着许穆青一人难敌三口,纵然有条有理地辩驳了几句,也被更多人反驳回去,再看他两颊微红,双眸愤愤,明田终于站了出来,制止住了众人。
  重回巅峰的明田,因为家世和备受山长厚待的缘故,在书院中不过短短一个月就建立了远超原身的威望,听他发话了,其余几人虽心下仍有些不忿,但到底是停下了,只不过看许穆青的目光较之以往轻视了许多,也隐隐含了几分别的意味的打量。
  明田漫不经心道:“这几日训练的也累了,正好明天夫子们休沐,今晚不如少爷我作东,请几位兄台到北瓦舍看两场戏,也好叫大家放松放松。”
  本还以为明田要出来给许穆青出头的几人都有些愣住了,但都还是笑着答应了下来,明田眸光微转,低头看地上萎靡不振的许穆青,很是不见外地拉着他胳膊,一个用力就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如果穆青兄不嫌弃,不妨也一起去吧。不过在此之前,穆青兄还是去医舍处理一下伤口比较好。”
 
 
第三十七章 二少爷我其实超正经der
  勾栏瓦舍, 在有的时候虽然听起来就表示了某些灯红酒绿之所, 但在这个时代,更多的还只是一个个的类似于后世商业街区的存在。
  瓦舍占地面积庞大, 内有棚、苑等地,有斗鸡相扑之所, 有听歌唱戏的地方, 有象虎等马戏之地, 甚至还有专供达官贵人在雨雪天气里跑马蹴鞠的室内球场。当然, 也少不了一些灯红酒绿之地, 像是之前的红楼倚翠, 就在临近青山书院的北瓦舍外围。
  对于原身周明田这样的纨绔子弟来说,在勾栏瓦舍之地通宵达旦的饮酒作乐、宴饮宾朋, 那是常有的事情, 而明田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周敬对原身来此地向来是不赞同,甚至有些厌恶的,但换了明田来此地,他虽然头疼,但也没什么办法阻拦, 也只能私底下让管家限制一下明田从府上取银子的速度。
  原身还从没有邀请过青山书院的同窗来此过, 他更多的是邀请以前的那些同为纨绔子弟的狐朋狗友, 而明田来了之后就陆陆续续地与那些人断了联系。反正京都权势贵戚富商众多,这些膏粱纨袴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和“志同道合”的朋友,没了周明田这么个位高权重又有钱的, 还会有别人顶上来代替了他的位置,所以这些人倒是很看的开。
  相反,对于青山书院的学子们来说,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他们,倒是很少来这样的地方,便是家境殷勤些的,来的也不多,不像明田,大手一挥,要玩就玩最好的。
  青山书院的学子们,大多是家境贫寒,自全国各地求学而来的学子,但凡家里稍微有点权势的,都要把学子们送进国子监和太学,只有少数仰慕戚阳先生为人的言情书网会来此求学,所以明田带他们来此,一个个的,都兴奋之余,也不免有些惴惴,更性情古板些的,只皱了眉头,深感不适。
  许穆青倒是对此适应良好,虽然他也同样很惊讶于这个时代的经济发达程度,但毕竟是穿越过来的,更热闹非凡的场景也见过,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拘谨。
  明田大手笔一挥,花了重金,又因着周丞相的名头,很是冠冕堂皇的占据了一个瓦舍戏院里头最好的位置,又特意叫人在二楼围栏处摆了好几桌桌椅茶座,邀了约莫十来个同窗好友至此喝茶吃点心,顺便听听小曲,也由着他们做几首酸溜溜的诗词,高歌赋曲几回。
  未过几轮,觥筹交错,酒酣胸胆,几人听曲高谈阔论起来,再也没了方才的拘谨,反而都多多少少有了几分少年指点江山的意气。
  但这其中唯有一人,格格不入地坐在旁侧,静静地喝了酒水,满目清冷,周身寂寥。
  恰是许穆青。
  被众人恭维着的明田随口胡诌了几句,将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开来,叫那几人自己玩乐起来,走到一旁微敞的小窗边醒醒酒。
  寒冬腊月,瓦舍里一楼大厅处还有着旗鼓轰鸣声,有梨园戏子高声唱着什么,隐有金戈之声传来,想来唱的是一出武戏,不远处茶桌边的几个同窗摇头晃脑,正笑着念着些什么,引得对面来看戏的几个小姑娘频频侧目。
  明田笑笑,将窗户开的大了些,抬头就看清了夜幕上零星挂着的几个星子正闪着金色的光芒,有冷风拂面,从脖颈里吹进来,凉飕飕的。他转过身,背对着窗户,又回头看那群同窗,这时倒是看清了许穆青轻手轻脚地从几人身边走过。他径自走到栏杆旁倚栏而望,微低了头,似乎是正在看一楼的戏曲。
  明田走了过去。
  “穆青兄也听戏?”明田问。
  许穆青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忽而笑了笑,脸上呈现出一股尴尬的神色来,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又不说话了。
  明田继续道:“这几日穆青兄总是心神不宁,莫不是有了什么为难之事?明田好歹与穆青兄也是同窗好友,穆青兄不妨说出来,也好让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许穆青两颊微红,双眸闪烁,更是不愿说话了。
  他本就觉得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一个小姑娘的避而不见来患得患失显得既娘炮又很失风度,现在更是因为明田的话语而倍觉尴尬,甚至身形微僵了。他想起两个月多前周明田对自己的“兴趣”,此时心头更是警钟大响,深有一种“我菊花不保也” 的荒谬惶恐感。
  许穆青纵然是此世界的男主,但他毕竟还未经多少风雨,两辈子的时光加起来也要比明田小许多,是而他心里在想什么明田都一清二楚。明田见此不由得心下好笑,却是忍不住道:“穆青兄这般风光霁月的人物,竟也会有这般、患得患失、神思不属的时候,当真是让人觉得诧异啊。”
  明田就站在许穆青后侧方,两人之间不过一臂之遥,从他们身后的位置看过去,就像两人在亲密交谈一样,关系匪浅。正巧,那群还在茶桌上吟诗作对的同窗好友们瞧了个一清二楚,此时都不由自主地纷纷停了下来,悄悄地观望起来。
  明田说话的声音仿佛是从背后传来的一样,声音飘忽,又飘飘渺渺的,像是从什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一样。许穆青更觉得后背发凉了,身形有些僵硬的侧着抬头看明田。
  明田笑得更是恣意了些:“想来穆青兄还不知道吧?不过这事本来也隐蔽,穆青兄不知道也实属正常。不过,哎,我本以为,她会告诉你的,毕竟……华庭也曾属意穆青兄啊。”
  明田很是熟稔的喊出了戚华庭的名字,神态极其自然,半分忸怩之态也无,仿佛谈起的不是一个还没出阁的小姑娘,也不是戚阳先生的爱女,就像是还在临近桌上高谈阔论的几个同窗一眼的话语。当然,他的声音平淡,眸光自然,也丝毫不像是谈论起倾慕的少女,或是即将过门的未婚妻。
  许穆青隐隐觉得心底发毛,似乎能预料到明田接下来要说出怎样惊世骇俗,又或者让他万分痛恨的话来。
  明田的神情似乎是显出几分疑惑来:“穆青兄,你可否知晓梁祝的故事?”
  许穆青心头大惊。
  明田掩唇笑笑,随即察觉这样太过怪异,别过了头,看楼下戏台里唱的穆桂英挂帅,一腔一调的,竟是跟着摇头晃脑起来。
  许穆青心头却是万般愁绪,一时闪过许多心思,刚要说些什么,就见明田忽而俯身过来,一把压住了他的肩膀。明田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许穆青还记得初见时这人还只是个羸弱又似乎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一个纨绔衙内,却不料三个月内,这人竟是像脱胎换骨一般,不仅文学课业上突飞猛进,力气竟也变得这么大了。
  不过就是这么随意地被明田按住了肩膀,许穆青就觉得肩头上似乎有千斤顶压着一般,让自己丝毫都动弹不得了。
  周明田此人,委实不简单。
  明田眼帘微垂,压低了嗓音道:“看来,穆青兄果然是知道的了。”
  许穆青大惊失色,神色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明田看了眼一楼大厅中被一群人簇拥着进来的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子,眸光微垂,刚要开口说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忽听得许穆青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对他道:“难不成明田你……其实是个女娇娥?”
  明田的脸一瞬间有些皲裂,随即又黑了。
  他本意是想说自己大抵是拿了个马文才的戏份,没想到许穆青不知脑补了些什么奇怪的剧情……
  明田轻笑一声,扬声道:“穆青兄真是异想天开。我本想说,穆青兄无权无势,饶是满腹经纶,也怕是在京都不好立足,更别说想着攀高枝,成为戚阳先生的东床快婿了。若说戚姑娘这样的女子,世上能够配得上她的唯有几人?明田自认不俗,当居其一。但穆青兄,便是襄王再有意,也恐琼楼玉宇,终归不是凡人所能触及。”
  明田很是玄之又玄的说了一番话,最终归为一句简单的话语:“穆青兄,你看,有权有势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譬如说,抢走你倾慕的女子。”
  许穆青的脸色终于如同明田早就预料的那样变了,一时不忿、不平、无可奈何等诸多情绪在他眸中翻转,明田也适时地说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番话,重点打击了一下此时尚还是少年意气的许穆青的自信心和自尊心。
  两人间的氛围,霎时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了。
  一侧同来的几个同窗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纷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两心不明,只觉得稀里糊涂的,不晓得这两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但这些人中总有人是人精,一看许穆青愤懑羞愧又不平的神色,再看明田那一脸标准的“是你是你就是你欠我五百万”的欠揍表情,瞬间脑补了许多剧情。
  一定是周二少爷想收了许穆青做入幕之宾,却被拒绝了,但是许穆青一个无权无势的书生,哪里拗得过丞相之子的周二少这座大山!?
  明田只是笑笑,又道:“穆青兄,现下便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而后一飞冲天了。若是能成,怕是千百年后仍旧少不了一桩佳话,若是不能成……也没什么损失。”
  明田侧头,看着被一群人簇拥着上到二楼来的锦衣华服的几人,指了一个紫衣的半百老人道:“此乃家父,家父旁边的人,无需我多说了。”
  那人是惠帝。
  确切的说,是再次微服私访来玩乐的惠帝。
  顿时间,许穆青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炸裂开来,无数想法拂过心头,两辈子为人,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大人物,许穆青只觉得两股战战,后背隐隐有冷汗渗出。一刹那,他的脑海中闪过诸多名留青史的大人物在见到皇帝后被赏识然后一飞冲天的例子,身为青山书院隐形的魁首,戚阳先生大为赏识的小弟子,一个穿越而来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许穆青有太多方法可以引起一个皇帝的注意,然后平步青云,自此一飞冲天,大权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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