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极其鄙视的眼神看着对方,“我现在终于知道,外公为什么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因为,你不配。”
都什么玩意啊,到处跪舔,将李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而我,不屑与你这种人为伍。”
她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全场都听到了。
李淮南气的浑身直哆嗦,“安小五。”
他要疯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的脸都被打肿了,疼。
安忆情的脑袋扬的高高的,骄傲的不可一世,“别整天钻营,麻烦先做个人吧。”
众人惊呆了,奶凶奶凶的,这小姑娘厉害了。
看来李家的风骨犹在,李家后继有人了。
至于李淮南,大家都直接无视掉了这个人,一点都不重要。
李淮南被众人异样的目光看的抓狂,愤怒至极。
“安小五,我是你舅舅,你这是要造反啊。”
安忆情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面带微笑,“我不爱听造反这两个字,你又不是皇帝,别动不动说别人造反,不合适。”
李淮南一惊,脸色吓白了,什么皇帝,这话能乱说吗?
安忆情真是很烦他,人品不行,脑子也不行。
“还有,别老是来攀亲戚,对外也不要以我舅舅的名义自居,我丢不起这个脸。”
她可爱的小脸嫌弃的不行,特别好笑。
“噗哈哈。”笑声响成一片,大家都在笑。
李淮南想哭了,他的脸皮被安忆情踩在脚下,还狠狠辗了几下。
他一转头,看到饭庄的经理,脑子一热,不及细想就叫了起来。
“经理,这小姑娘在你家饭庄闹事,对你家的生意造成了极为不好的影响,不如请她出去吧?禁止她再来。”
这是他的反击,虽然可笑的像过家家酒。
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点子。
又不能当众打骂,嘴巴又怼不过人家。
饭庄经理一直隐在暗处,这才慢悠悠的走出来,“安小五。”
又见面了。
安忆情歪着脑袋看他,“要赶我走吗?”
经理神色一变,变的极其讨好,“当然不是,小五啊,我们也不是外人,帮叔叔一个忙,好不好?”
安忆情一看这表情,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小身体朝叶哥哥那边靠了靠。“不好。”
经理的笑脸垮了,很失望的样子,“别呀,叔叔还有说呢。”
安忆情撇了撇小嘴,傲娇极了,“不想听。”
两人的互动让在场的食客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什么情况?
这不对啊。
这明显讨好的样子,明显有所求,问题,你一个大饭庄的经理,要钱有钱,要人脉要人脉,需要讨好一个小姑娘吗?
经理笑容满面的掏出一物,“这一顿我请了,这是店里的卡,你随时都能来吃海鲜大餐,不需要事先预定。”
我却,众人羡慕的眼睛都红了,他们想吃一顿海鲜大餐,要提前一个月订。
这区别对待,真的好吗?
偏偏,安忆情不领情,“海鲜都吃腻了,我想吃粉蒸肉,酸菜鱼片。”
她是真的吃腻了,但大家都觉得她在装逼。
只有经理知道这是真话,人家动不动就能甩出两卡车海鲜啊。
“有有有,我这就让人给你现做,保管你吃的开心。”他心里一动,“对了,有鸡枞油,你要来一瓶吗?拌面炒饭放一点,可好吃了。”
安忆情的眼睛刷的亮了,“要要要,这个好吃,你家自己做的?”
超级好吃,她前世吃过一回,一直念念不忘。
经理笑眯了眼,就知道有用,“对,特意让厨师去云南采摘最新鲜的鸡枞,自制而成,堪称一绝。”
安忆情举起三根手指头,眼睛亮亮的,“我要三瓶。”
叶家一瓶,寄回家一瓶,她自己留一瓶,真不够吃。
经理嘴角抽了抽,“我家也只有二十瓶,拿来做菜用的,你不知道这个有多难得吗?鸡枞生长在高山,采摘很困难,你知道多少斤新鲜的鸡枞才能做成一瓶吗?我告诉你吧……”
他巴拉巴拉的大讲鸡枞油的难得,听的大家口水都下来了。
这种不对外卖的好东西,他们也想要。
安忆情像是听唐僧念经,听的脑壳疼,“行了,你想要的东西,我答应了。”
不就是想要海鲜吗?卖他一点!
经理乐坏了,“哈哈哈,小五是个爽快的孩子,那我也痛快些,就给你三瓶。”
他对那两车海鲜念念不忘,太新鲜了,仿若刚刚从大海里捞出来的。
而冷冻过的海鲜口感差了好多,他们店里用的这种冰冻海鲜。
没办法,海鲜运输太难了,现有的保鲜技术跟不上。
李淮南一脸便秘色,感受到了这世界对他深深的恶意。
踏马的,他感觉自己活的像个笑话!
“经理,你和她……”
经理一本正经的开口,“小五是我的小友,好几年的交情了,她是个天真善良可爱的小姑娘,不许欺负她呀。”
第67章
安忆情吃着香喷喷的粉蒸肉,又尝了尝酸酸辣辣的鱼片,吃的眉飞色舞。
“二哥,叶哥哥,你们多吃点,吃不完就浪费了。”
安南海觉得妹妹是个神奇的小姑娘,怎么什么人都认识啊?
还敢跟各种人对呛,一点都不怂。
他小小声的提醒,“小五,爸爸妈妈让我们少惹事。”
安民情眨了眨眼睛,很无辜的样子,“我没有啊,是别人欺负我,我是无助又无怜的受害者。”
安南海:……
偷听的人:……
叶阑墨就笑笑,隐隐有一丝骄傲。
安忆情吃完饭就一个人去办公室谈事情,半小时后,她神采飞扬的走出来,拉着守在外面的哥哥和叶哥哥走了。
她只想卖一卡车的货,但经理一再的求,还主动涨了价,那就都卖给他吧。
她打算多赚点钱,看看能不能入一套四合院,到时父母家人也有一个地方住。
现在住的小楼虽然好,但产权不是自己的。
铁打的房子,流水的住客,是随着职务的变化而变化。
外公要是换了工作,住所也要跟着换。
要是退了休,可以继续住,但百年后上交国家,不能由子女们继承。
只有居住权,没有产权。
所以,还得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也不着急,只说要过个十几天,通知人送货进京,货到了再通知经理。
她嘴上高调,但行事极为小心谨慎,万事做到滴水不漏。
饭菜太多吃不完就打包,一家人还能再吃一顿。
叶阑墨送他们回家,摸摸小五的脑袋,“小五有什么急事就打电话给小王叔叔,他一直都在的。”
他还要去参加集训,在封闭的军营里,跟那些士兵同吃同住一段日子。
安忆情乖乖的点头,“知道了,叶哥哥,你去忙你的事吧。”
叶阑墨知道她行事有分寸,别看她到处怼人,其实精着呢。
“小五,有空就带上小白一起玩。”
安忆情把小白当亲弟弟,有什么好事都会想着他,不需要特意叮嘱。“知道啦,赶紧走吧。”
她急着回去洗澡,感觉自己脏兮兮的,一身的汗臭味。
叶阑墨震惊了,这是被嫌弃了吗?没良心的小丫头,“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赶叶哥哥走,叶哥哥会伤心的。”
安忆情掏出一颗奶糖剥了糖纸,熟练的塞进他嘴里,笑的甜甜的,“现在还伤心吗?”
她也是绝了,口袋里永远有甜甜的奶糖。
叶阑墨张开双臂,“叶哥哥还需要一个拥抱。”
行吧,安忆情敷衍的抱了抱他,扭头就跑,小短腿跑的可快了,“叶哥哥,我都臭了,我都嫌自己臭哄哄的,你走,赶紧走。”
叶阑墨目瞪口呆,不是嫌弃他,是嫌弃自己吗?
啊哈哈,好可爱啊。
安忆情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的香喷喷的。
睡了一觉,她整个人都精神了,坐在书桌前看书。
李谷今天回来的早,跟他们兄妹一起吃晚饭。
晚饭很简单,就白天打包的,又炒了个菜弄了个汤,都是安忆情爱吃的。
李谷也吃的很香甜,他对吃的要求不高。
“小五,南海,你们考的怎么样?”
安南海脸色不好,像缺水的小树,恹恹的,“我觉得不行,有点吃力,好多题目看着眼熟,做是做了,但心里没底,外公,我可能考砸了。”
他终于知道小镇学校和北京最顶尖的学校之间的距离有多大。
他在镇上小学能考前五,自我感觉良好,但这次考试,让他清醒的意识到这是天和地的差别。
这还是叶阑墨给他们补课的情况下,他才能勉强做出几道题。
不一样,好多知识点见都没见过。
英语还要考听力!以前哪有什么听力考试?
他当时就懵逼了,脑子像塞了浆糊,全凭本能行动。
见他很沮丧,李谷也不打击他了,能认清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没事,你跟妹妹不一样,普通班只要及格了就行。”
他更关心安忆情,“小五,你呢?”
安忆情挟了一筷子豆腐,慢吞吞的说道,“一般般吧,我把空都填满了。”
这也考砸了?李谷有些发愁了,后门都没办法开啊。
“实在不行,那就读普通班。”
先读一年再说,到时再想想办法。
安南海之前一直不敢多问妹妹,这会儿只能努力安慰。
哎,这考试题目是谁出的啊?太难了。
安忆情已经过了情绪波动期,这会儿很平静,还反过来安慰哥哥。
见他们兄妹没有钻牛角钻,李谷暗暗松了一口气。
成绩固然重要,但这心态更重要。
成绩差,还能努力向上,心态失衡,可不好调整。
接下来的几天,安家兄妹静静的等待出考试结果。
两人哪都没去,就在家里学习。
他们都是极度自制的人,不需要别人在一边盯着督促着,自己也能严格按照时间表学习。
遇到不懂的就记下来,等李谷有空再问。
李谷难得休息一天,准备带安忆情兄妹出去转转,看看北京的名胜古迹。
安忆情一听这话,立马高兴的应了,“外公,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件漂亮的衣服。”
臭美的安忆情往楼上跑,还不忘将安南海拉上,“二哥,换上最好看的衣服,我们多拍几张好看的照片,寄回去给家里人。”
安南海一听这话,跑的比她还快。
李谷看着两个孩子活泼的样子,不禁失笑。
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家里热闹多了,也有了生气。
他拿起桌上的报纸看起来,警卫走了进来,“领导,您女儿一家来了。”
李谷的眉头一皱,神色淡淡的,“让他们进来。”
一对男女带着两个孩子进来了,男人长着一张国字脸,相貌堂堂,毕恭毕敬的问好,“爸,我们来了,孩子们,快跟外公问好。”
两个孩子长的一模一样,身上穿着新衣服,看着挺精神,但就是不敢靠进李谷,“外公好。”
李谷看着畏畏缩缩的孩子,微微摇头,太小家子气了,神色很温和的应了,“嗯,都坐吧。”
这是李谷的小女儿李咏菊,和她的老公魏志强,还有一双儿女,魏子清,魏子美。
李家所有孩子中,李咏菊最小,也最幸运。
她没有上山下乡,一直留在父母身边,被保护的很好。
李谷本来想安排她当通讯兵的,结果,她受不了苦,死活不肯去。
最后,早早就找了个对象结婚生子。
她是个长相温柔的女人,很清秀,但不是大美人挂的。
她说话轻声细语,特别温柔,“爸,妈呢?怎么没见她?她说今天回家的,一家人好好吃一顿饭。”
李谷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神色淡漠极了,“不清楚。”
李咏菊小心翼翼的看父亲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的,“爸,您和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也算是患难夫妻,您就多包容她些。”
她本身就是个柔弱女子,在家听父母的,在夫家听公婆老公的。
她的心不大,只有一个小家庭,不管外面风雨多大,她只要一家人平安喜乐就行。
魏志强眉头一皱,轻声喝斥,“咏菊,这话就不对了,岳父日里万机,每天工作那么忙,最需要家里有个嘘寒问暖的贴心人,岳母倒好,撒手不管,这可不是一个好妻子,咏菊,你不要跟岳母学,那是不对的。”
他的语气不好,很大男人主义,但李咏菊很温顺的应了,“嗯。”
李谷看的辣眼睛,这小女儿吧,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嫁这么一个男人。
结了婚全扑在小家庭上,不怎么回娘家。
在他落难的那几年,更是从未回来过,更不要说接济什么的。
其实,他留有后手,也不指望女儿接济,但女儿做的这么绝,他是挺心寒的。
等他恢复名誉,出来工作了,他们夫妻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口口声声恭喜他。
这滋味太酸爽了。
虽说趋吉避凶是人之常情,但亲生儿女也这么做,他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魏志强别看一脸正气,其实心眼很多,“爸,这是我好不容易买到的茅台酒,我们爷俩好好喝一杯。”
他明知岳父看不上他,但依旧雷打不动的定时过来请安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