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反派互穿的日常——秀木成林
时间:2020-07-03 09:48:31

  甚至陈国公府都缩了,薛幡称病连头都不敢冒了。
  东宫积蓄二十年的势力,一朝被扫除大半,他也遭了皇父厌弃,萧遇已心生绝望,只觉大势已去。
  想到悲处,他呜呜痛哭。
  “闭嘴!!”
  “殿下!!”
  朱伯谦不顾尊卑,厉喝一声,把萧遇喝住,他握住萧遇的肩膀,“殿下,您切不可丧气啊!!”
  他盯住萧遇的眼睛,很认真说:“起伏浮沉,不过常事,今日倒下梁国公府,他日亦可以有王国公府赵国公府。”
  不过一时低谷罢了,自可蛰伏蓄力,以待日后卷土重来,“殿下切切不可先丧了心气啊!”
  萧遇苦笑一声,外祖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只是,他这次失去的,不仅仅是势力,最重要是帝心!
  失去势力没关系,有东山再起之日,可失去的是帝心,那可就……
  皇帝疼爱的,本来就不是他,他现在连长子的倚重看重的都没了,他拿什么和萧迟斗?
  他母后国母之尊,只是召宁王妃入宫训斥一番,就立即遭遇称病闭宫了。
  这才是让人绝望的。
  “殿下此言差矣。”
  阴冷安静的石牢内,朱伯谦一字一句说道。
  萧遇蓦抬起头。
  “外祖!”
  朱伯谦素来有智有谋,又眼光独到,揣摩皇帝的心思尤为准确,萧遇一时不禁心生希冀。
  “殿下。”
  朱伯谦握住萧遇的手:“外祖和您说过很多次了,今日再说最后一次,您切记。”
  “您是太子,告祭了天地宗庙,按祖训礼法册立的皇太子,即便是陛下也不能无故轻动,您已正位东宫,没犯错即是对的,切切稳住。”
  “要稳住!!”
  萧遇渐渐止住眼泪,手被大力握了一下,他用力点头:“外祖,我记住了!”
  “好,您切记,不管何时,都不能慌乱露出破绽。”
  朱伯谦拍拍他的手,告诉他:“您要知道,东宫势弱,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啊?”
  朱伯谦朝他认真点头,父老子壮,东宫势弱,那么,太子的敌人就永远不会是皇帝。
  只要不出错,能击倒东宫的敌人就只有紫宸宫。
  皇帝怒过以后,这局面不会更合他心意吗?
  “您回去以后,闭宫思过,多多上折请罪,要恳切,要深刻。待风头过后,你就慢慢把之前的人手都拢回来。”
  干的一个不慎满门倾覆的事,朱伯谦也是设想过今日的,所以他把自己和东宫的势力分得很清,脏的污的只揽来这边,萧遇那头一点不沾。
  所以,势力是能很完好地保存下来一部分的。
  这就是萧遇翻盘的基础。
  不过,“拢回人手后,您切记不要急于扩张,您要蛰伏,您要示弱,要事君至孝,要埋头一心办差。”
  “这事过后,宁王必会大肆攻击,甚至,还可能会有其他人也不一定。”
  朱伯谦看着萧遇的眼睛,肃然:“面对群起而攻,您务必稳守,不反击!宁可退,不能进!!”
  攻击储君,某种意义上就等于攻击皇帝。
  况且最重要的是,成年皇子剑指东宫,为的是什么?
  难道不是在觊觎皇帝座下龙椅吗?
  皇帝会有危机感的。
  他老了,危机感会来得更快更重。
  朱伯谦笑了笑,到时且看,是爱子之心占上风呢,还是帝位皇权更胜一筹了。
  萧遇稳守后退,最后终会将矛头引向皇帝。
  让皇帝出手,亲自和他们对上。
  “如此,东宫就稳了。”
  “您要切记,陛下膝下只有三位亲生皇子。”
  皇子太少,也是一个大利,要是皇帝直接把人给解决了,那就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您稳住,熬。”
  朱伯谦附在萧遇耳边,“熬到陛下龙驭宾天,您就赢了。”
  只要熬皇帝驾崩的时候,太子还是太子,那就赢了。
  萧遇心一震,用力点头:“外祖父,我记住了!”
  “好。”
  朱伯谦拍了拍萧遇的手,话锋一转,开始告诫:“对任何人,都不可掉以轻心。”
  “包括二皇子。”
  朱伯谦眯了眯眼,虽他没看出什么破绽,但历来会咬人的狗不叫。
  “您要切记,您和陛下不仅仅是父子,此处大有斡旋余地。但也不能忘了,君臣之别,您务必恪守臣道。”
  朱伯谦有很多话要嘱咐,只恨时间太短,努力将自己想到的都给说出来,直到贴身太监轻手轻脚过来,“殿下,公爷,戌末了。”
  小吏催促了多次,他硬挡下来,但马上就要宵禁了。
  千言万语,终归要停,朱伯谦握紧萧遇的手,“殿下,切记稳守!!”
  不得不分开,萧遇一步一回头,朱伯谦握他的手走到牢门前,最后叮嘱一句:“再有,您转告皇后娘娘,就说是我临死反复叮嘱的。”
  “不许动,不许管朝中之事,专心打理后宫履行中宫职责。不许擅动,更不许找宁王妃麻烦!!”
  “切记!!”
  萧遇含泪应,阴森的大牢,朱伯谦瘦骨嶙峋的一只手,他最终不得不忍痛放开。
  洒泪离去。
  ……
  七月二十二,正午,前梁国公朱伯谦于午门伏法。
  朱党的处决亦随即拉开帷幕。
  午门外,菜市口,杀得人头滚滚,连日来都有流放犯官家眷被驱着出京。
  一连小半个月,所有判决都下来了,朱伯谦案终于告一段落。
  京城也终于安静下来了。
  这对于老百姓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影响,胆子大的去看看热闹,胆子小的就在茶楼酒肆听听八卦,坊市人车不绝,反而比以前还要热闹了几分。
  没几天,大户人家也重新开门走亲访友。
  京城上空的血腥味犹未散尽,这座繁华而充满活力的城池已经恢复过来了。
  裴月明和萧迟也终于可以缓上一口气,稍歇一歇。
  连日来的逮人抄家和论罪草拟忙得简直脚不沾地,瘫了两天,裴月明就兴致勃勃爬起来了。
  她要买地!
  朱伯谦一党的纷纷落马,带了的是大量的京内宅舍和京郊庄园土地的易主。
  要知道,这些平时可是没有的。
  大晋开国四百年,皇庄勋田,世族新贵,京郊可以说是一庄难求,山地田庄都早就有主人,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没有遗漏的。
  裴月明又干不来侵占民田的事,有人送她更不会要,所以虽有心置产,但也只能想想罢了。
  现在,机会来了!
  簇拥朱伯谦左右的不泛勋贵高官,大大小小拔起一长串,抄没出大量的宅舍田庄。
  这些宅舍田庄会先在户部登记,结案以后,再放出来变现重现入帐。当然,这些产业价格合理又可遇不可求,是非常抢手的,没点关系权势绝对买不到的。
  但裴月明现在是宁王妃啊,她有意选购的话,优先权还是有的。
  一大摞的单子送过来,桃红“哇”了一声,“好多啊!”
  想当年她们来京城的时候,想私下置点产业多不容易,又贵,好宅子又不好找,田地就不用想了,没有的。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真的太幸福了!
  主仆二人兴致勃勃凑在一起,左右商量,她们主要看前面好的一拨,葛贤也十分贴心,抄录时连庄子具体优劣情况也打听了一下,写在上面了,不用问。
  窃窃私语,直到萧迟沐浴出来。
  “你要买田庄么?”
  桃红忙福身退到一边,他挨着她坐下。
  秋老虎酷热得厉害,他这阵子办差时间紧凑又养成了骑快马的习惯,大中午晒出一头一身的大汗,一回来就往浴房去了。
  洗完澡,有清新皂角的气息,还有熟悉的如松似柏的冷香,裴月明不用回头就知道他来了。
  “是呀!”
  她正高兴着,也不嫌弃他靠这么近不热么?自己往边上挪挪,把圈好的单子递给他看,“陈乡这个。”
  原来是朱伯谦的,非常大非常好的庄子,还有山林地,“等有空了,咱们就去打猎怎么样?”
  秋天正是打猎的合适季节。
  她眼睛亮晶晶的,萧迟看着就忍不住翘唇,“好啊,到时咱们把疾风也带去。”
  疾风,是一匹三岁的小母马,是萧迟给裴月明补的生日礼物。西域马和河套马混血,刚成年,年轻有活力,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色毛发,体态优美流线感十足,疾奔如风,她一看就喜欢极了,当场取名“疾风”。
  果然她一听更兴奋了,“好啊!”
  两人凑在一起讨论了一阵子打猎,不过裴月明心里还惦记着庄子,又说了回来,“还有东郊和北郊这俩。”
  萧迟看了一下,是很不错:“不多挑几个么?”
  “不了。”
  总不能自己把好的都占了吧?三个差不多了。另外这三个庄子很大,她喜欢留一部分现银在手里的。
  估摸一下,再捡一些好的宅子和铺面,她觉得可以了。
  “要不沁水这个也要吧?这个也挺好的。”
  “行,那就也要吧。”
  裴月明心算了算,要了也行。
  萧迟就提笔,把沁水西的庄子也圈起来了。
  然后他把有圈的单子摞了摞,招手叫来王鉴,递给他:“去账房支银子,马上就办了。”
  “哎,哎哎!不用!”
  王鉴应了一声,接过单子就要走,裴月明忙叫住他,递给他一个小匣,“桃红都把银票拿好了。”
  萧迟说去账房支银子,那就是他掏钱,裴月明摆摆手不用,当初虽说钱得给花,但这类大笔支出,还用他的不合适。虽然对他来说不过小钱。
  但她有的,还是用她的吧。
  “都备好了。”
  裴月明把匣子递给王鉴,“去吧去吧,快去吧!”
  她又回头冲萧迟一笑。
  “……”
  王鉴拿着匣子,望了萧迟一眼,没得到什么提示,犹犹豫豫,才转身去了。
  萧迟皱眉:“……直接在账房支银子不就行了?”
  怎么还特地让桃红从她私库拿钱?
  “那怎么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萧迟霍地坐直身体,裴月明笑看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真不用啦。”
  但萧迟这态度,她挺高兴的,“我还够啊,不够再说嘛。”
  可这不是够不够的的问题啊。
  看着她盈盈笑脸,萧迟怔了半晌,他忽很清晰地察觉到不对。
  有什么地方出现差错了。
  和他的认知存在着巨大偏差。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小迟子单方面的热恋要结束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今天是肥肥的一章,明天见啦宝宝们!(づ ̄3 ̄)づ
 
 
第81章 
  他怔怔盯着她。
  她正低头理着桌上的单子,纤白的手指执起青玉镇纸往上一压, 忽侧头冲他一笑:“诶, 不如我们这就去陈乡庄子看看吧?”
  正是最新鲜雀跃的时候, 恰今天是休沐日, 萧迟下午没有行程安排, 裴月明就想着择日不如撞日, 不如现在就去看看?顺道也能松乏一下,最近可累得够呛的。
  反正公务不急,最近朝中正吵的都是官职擢升填补的事, 已提前安排下去了, 这个不用萧迟亲自下场的。
  大开的槛窗前, 阳光洒进来映在她的侧脸上,粉白肌肤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 她冲他笑着,眉眼弯弯,喊着他的名字:“萧迟, 好不好?”
  “……好。”
  心忽乱哄哄的,有什么呼之欲出,他下意识这绝不是自己会喜欢的, 他很抗拒。
  硬压了回去, 强迫自己转移思绪,他拒绝去想。
  “那我们走吧!”
  裴月明耶了一声,从长凳上跳了起身,吩咐桃红去给她取身轻便的扎袖胡服, 回头问:“你换不换?”
  “换了吧?”
  他这身亲王常服有点点厚,屋里放了冰穿着挺好的,但户外太阳一晒估计够呛,裴月明就叫小文子给他挑身轻薄透气的,要扎袖方便骑马的。
  “咱们这就把疾风带上吧,到庄子骑马!”
  说来,他还说过要教她御马窍门了,裴月明斜睨了他一眼,“算了,还是改天吧。”
  半天时间不够,改天安排上。
  萧迟笑了笑:“好。”
  看她欢快进内殿去了,小文子来请,轻唤了两声,他这才回神,低头去换了衣服。
  底下人效率够高,一声令下,等到了第二道垂花门的时候,车驾侍卫护军俱已妥当。
  车轮辘辘,驰出宁王府大门,往东城门而去。
  出了城,才感觉到秋意,草尖开始泛黄了,有落叶,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金黄铺在翠绿顶上,风一吹,茅草刷刷。
  干燥的风扬起车窗帘子,带着阳光的味道灌入车厢,心肺一舒头脑都清明了许多,裴月明更觉着这趟出来是对的了,磨刀不误砍柴工,人绷久了这脑袋都有点沉沉的。
  “萧迟,萧迟?”
  叫了两人都没人应,回头一看,萧迟正倚在窗侧的榻背上,风不断扬起车帘,他就盯着地平线一点,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她推了他一把,他才恍然回神看她。
  “出来散心就不要想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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