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思卿当他事情比较多,不记得了,乖乖地回:“是的,我觉得,觉得我答辩的挺好的,成绩也不差,为什么最后落选了……?”
这就很尴尬了,落选当然是没有别人优秀,她特意跑上来问一下,倒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委婉。
周之学想了一会儿,给她一个通用答案:“结果的话,是根据很多方面的因素综合考虑的,我看了你的材料,不差,但是我们不是选最好的,而是选合适的,明白吗?”
“……”林伶差点笑出来。
袁思卿对他的话坚信不疑,但越是这样,她越是心有不甘,“可是,我也可以改变啊,我也可以变得很合适。”
周之学长叹一口气,耐心地解释道:“结果已经定了,现在也不能更改,不然不是对别人不公平么?看得出来,你很想抓住每一个机会,但是科研这种事不需要太多,把一件事做到精细就可以。”
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再次传来:“可是我想让您当导师…我三个志愿都只选了您一个…”
不等她说完,周之学已经感觉到桌底下那凉飕飕的冷意。
他赶紧说:“刚才不是把你名字加上去了?那个项目也是我带,都是一样的,包括以后你们大四还会上到我一门课…”
袁思卿感觉自己很丢人现眼,都已经被否认了还上来当面问人,真的是把十几年的胆子都凑到一起了,但听到周之学的回答,比她想象中的要温柔许多,他没有骂她,没有嘲讽她不自量力,甚至还安慰她肯定她。
最主要的是,他记得她。
她心里稍微好受一点,胆子更加大了起来,尽管说话的声音和外在的各种表现依然是唯唯诺诺的样子。
“老师,那,那我能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以后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及时问你。”
啪嗒一下。
一瞬间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可控制地皱起了眉。
林伶竟然拔了他一根腿毛。
疼得人心尖颤。
袁思卿敏感地问:“老师你怎么了?”
周之学又不能伸手下去制止林伶,只能两脚固定住她不让她乱动。
“没事,到时候会拉群的。”
“哦。”没同意但也没拒绝,袁思卿暗自舒了一口气。
感觉他应该是不舒服,从进门到现在时不时显现出痛苦的神色。
她有些担忧,出于礼貌性的关怀,问:“老师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这句话说完,估计他又要不舒服了。
“不用不用,真的没事。”
“这样啊…”简单聊了两句,袁思卿愈发觉得周之学比她想象中的要好说话,她想到刚才在门口站着的女人,短短时间内却不见踪影,好奇地问道:“老师,刚才的那位女士,是您的朋友吗?她走了吗?”
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突兀,她补充道:“我就是问一下,要是您真的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有个帮得上忙的人。”
林伶腹诽,管得有点多吧。
看周之学怎么回答。
“她……”一只手攀上了危险地区。
袁思卿急道:“啊,我乱猜的,老师不要介意,应该是不熟的人,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们。”
桌底下,某人以另一种方式传递信号,她的嘴和手灵活地游离在每一处让人疯狂的地带,故意挑战他的忍耐力。
林伶松开嘴歇了一会儿,手下力道渐渐加快。
谁能忍得住。
周之学额头上汗珠滚落,下面是极度的渴望,而脸上又不能又任何不当的表情,他喝了口冷水,无比希望袁思卿快点走,走得越远越好。
“她是我女朋友。”
安静了半分钟。
袁思卿呆呆地伫在那,不敢相信自己听见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一时无言,只知道如石头一般傻站着发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内心一个声音告诉她,周之学好残忍。
而在林伶听见这句话之后,和袁思卿一样怔住了,但是很快,她无声地扬起嘴角笑了半天,变本加厉的冒犯周之学。
差点吸出声音。
周之学淡淡提醒道:“没什么事的话,先回去学习吧。”
袁思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傻站着这么久,她手足无措,一味地把头发撩到耳后,转身就走,到了门边才恍然鞠了一躬:“老师再见。”
“等等。”周之学喊住她,袁思卿眼中泛过一丝惊喜。
“下次,记得我喊请进之后再进来。”
“……”她又回到失神的状态,喃喃道:“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门一关上。
周之学最后一道防线再也坚守不住了,他闷哼出声。
非常注意形象的周教授即使这个时候也不会叫的很大声。
只是后劲十足,他半伏在桌子上,缓了好一会儿。
林伶非常体贴地帮他弄干净,又把他的拉链拉好,缩在桌子底下等待解救。
周之学慢慢直起身子,往后一靠,椅子动了动,底下的人没动。
林伶抱着双腿,仰着头,眼睛水灵灵的,一如往昔。
然而那小巧的鼻子上,以及红润的嘴唇边,包括大半张脸,沾满了来自周之学的东西。
像是没有涂匀的面霜。
大白天的,这番景象过于刺激,他只看了一眼就别开目光,林伶噘着嘴抱怨:“舒服完就不认人了。”
“……”
周之学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办公室干这种事。
尽管他是被迫的。
他抽出一张纸巾,一手抬起林伶的脸,一手给她擦去脸上的污渍,林伶闭着眼享受这个过程,等到脸上差不多干净了,她突然伸出舌,含糊不清地说:“这里还有。”
“……”
周之学真的快绷不住了。
他重又冲了张纸,完事了问:“没了吧?”
林伶睁大眼,“没啦。”她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太多了。”
“……”
周之学冷下声音对她说:“下次不许了。”
每次都这么说。
不过下次就轮到他来伺候她了。
林伶嫣然一笑,想到刚才周之学说的“她是我女朋友”,心情欢快不少,不打算跟他计较。
“奖励你的。”她说。
周之学把她拉出来,调笑道:“那我还要谢谢林老师了。”
“不谢,”林伶的衣服差不多能穿了,被周之学伺候着变回人样,她环着他的脖子,问:“你刚才说我是你的谁?”
“……”就知道她会提到这一茬,周之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个弯问她:“那我是你的谁?”
林伶歪在他怀里,故意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
周之学让她起开,“我要开会了。”
“别嘛,你重新问。”
周之学失望道:“不想问了。”
“你不想当我的朋友吗?”林伶很是嘚瑟。
“嗯,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伶抿着唇,语气不善:“你再说一遍。”
“你也是——”
她重重地覆上他的唇,用足了力气,直到自己疼得受不了了才罢休,“我说完了,你听见了吗?”
周之学不给面子,尤其是一想到她还有事求着他,顿时有底气了不少,“没听见,说大声点。”
“……”
林伶泄气,把头枕在他肩上,正了正脸色,与他十指交握,轻声道:“我其实特别开心。”
她摩挲着那双熟悉的手,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极尽缠绵,温柔万分:“你还要我。”
“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但是从见面到现在,我都不敢说。”
“好害怕又像之前不懂事那样,走了很多弯路。”
“我知道,我们心里都清楚。”
“那天我在柜子里看见我的照片,很感动很感动,原来还有人记得我。”
她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宛如走在云端,有无尽的美景和光阴,供她挥霍,供她迷醉。
但是正经不过一刻,林伶又想到刚才那个女生,她知道以周之学的条件吸引小女孩太容易,不满地说:“就刚刚那位,你们什么关系?”
说实话,这种被质问的感觉挺奇妙的。
有时候,会让人生出一种被占有的感觉,有人在意你身边的一切,想要确保你整个心都在她身上。
周之学坦诚道:“师生关系。”
林伶扒拉一下他的下嘴唇子:“学校里永远都是年轻好看的女孩子。”
“你会不会偶尔动心啊?”
周之学笑道:“我要是动心了至于单身这么多年么。”
林伶诧异:“那你这么多年在干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道。
“工作。”
“苦练床技,一雪前耻。”
“……”
“……”
周之学无奈,往她脑袋上轻拍一下:“你整天都在想什么?想点正常的。”
“好嘛。”林伶像没有骨头似的又往他怀里凑了凑,问他:“那你会不会嫌弃我老啊?”
“我比你更老。”
林伶叹了声气,她今年二十八,生日还没过,勉强算二十七,也老大不小了。
虽然长得还是非常好看,但毕竟年龄在那,除了偶尔对周之学口无遮拦,其他时间都要是最体面的样子。
她知道,有些事,真的不能再错过了。
自己犯下的错,自己要学会弥补。
林伶握紧他的手,问:“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周之学沉默了几秒。
是林伶意料之中的结果,她巧笑倩兮,眉目间少了带刺的艳丽,温情地拥抱他。
“别生气了。”
“生孩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骚话的一天,考验大家想象力的时候到了。。
第58章
一个星期后, 公司内部的庆功宴上。
众人纷纷举杯恭贺林伶拿下这次的校企合作, 交谈间无不是羡慕和恭维,一杯接着一杯敬酒, 林伶能挡的都挡了, 挡不住的只能喝。
酒席接近尾声,林伶喝得晕乎乎的, 撑着脑袋闭眼休息,耳畔是各种大嗓门, 人声鼎沸, 乱成一锅粥。
她这桌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多跑去唱歌或者干点别的事。
林伶眼皮直打架,她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要么睡觉, 要么闭嘴。
一定要少说点话。
她拍了拍脸试图清醒一点, 从包里摸出手机,给周之学发了条短信。
【我可能快不行了。】
她事先告诉过周之学这次聚餐的地址, 所以发完短信后放心大胆地打盹去了。
还没酝酿好情绪, 就有人跑过来一通扒拉, 硬是把她的瞌睡赶跑, 拉她起来聊天。
林伶刚入职不久, 和大多数人还不太熟,仅限于知道名字的层面,她望着面前围着一圈销售部的姑娘们,竟然一个都叫不上, 几个名字对应着漂漂亮亮的脸蛋,转啊转的,就是对不上号。
她努力扯出一个微笑,说:“不好意思,我今天喝得太多了,真的不能再喝了。”
其中一个穿米色裙子的女人说:“嗳,我们不是拉你喝酒的啦。”
立刻有人附和:“是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你好懂哦。”
“不瞒你说,我还能再喝三杯。”
“……”
女人们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米色裙子从她们那抽身出来,做到林伶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酒杯,“忘了敬了一杯了,恭喜啊。”
“……”林伶笑着推脱,“不是刚才…”
“哦,不好意思忘了。”米色裙子想起说过的话,神情淡淡:“你还好吧,我记得上次去清津大学,喝了不少,那帮老师啊,说是教书育人,其实玩起来一套一套的,你拿下这个项目,我猜猜,得有大半瓶白的?”
“……”
林伶向服务员要了白开水,不疾不徐地答道:“没喝。”
“没喝?”米色裙子一点也不相信这个答案,轻蔑地笑了笑,“至于嘛,问问而已,都是工作上的事,又不是找你要什么商业机密,这都不能说?”
林伶搞不懂她的脑回路,如实道:“真的没喝,为什么要喝?”
“那你是怎么谈成的?”
林伶想了想,一脸严肃,看起来像回光返照似的,但思维并没有跟上,迷迷糊糊地说:“就……”她想到那天和周之学初见,下着大雨。
“就,抱大腿?睡了一觉?”
“……”这话一出,米色裙子可不淡定了,就差在脸上写着“你特么竟然是这种人”。
她嗤笑一声,说:“看不出来啊,小瞧你了。”
今晚林伶听了太多这种话了,她打了个酒嗝,说:“没有没有,一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