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唢呐带飞升了——甜棠
时间:2020-07-08 10:08:01

  关锁:...
  我对面的才是大灰狼呢。
  七皇子将他的本命种子抛出,赛场上开始生根发芽,参天大树将整个赛场遮挡起来,在大树的遮蔽下,他拔出一把匕首,迅速靠近关锁。
  大树的枝丫将关锁围困起来,化作牢笼。
  关锁突然有些不想出去,这里有小苗同类的气息,也有它树爷爷的气息。
  只是现在的树爷爷已经不认识她们了。
  旋伞伞尖顶住一个方位,“破。”
  死水元力带着腐蚀,破开一个缝隙。
  关锁借机将缝隙劈开,迎面而来一把锋利匕首。
  七皇子要和她近身战。
  的确,对于乐修来说,近身就几乎约等于败了。
  乐器需要吹奏,近身根本无法发力。
  关锁一个后仰,身体一下折成九十度,避过这一次突袭,旋伞被她再次分成几个部分,伞面回归做盾,伞柄与伞骨停在空中,防备着大树。
  七皇子的匕首招招冲着要害,关锁的伞面飞旋,灵活的身体不断躲避攻击。
  伞面和匕首每次相碰撞,都是一碰即收。
  只因两人的速度极快。
  七皇子御用的也是皇族顶级功法,关锁深觉不能在这么斗下去。
  右手一抬,唢呐一下飞到手心,抡着与七皇子的匕首打去。
  ‘嗡’的一声。
  两人手腕都震得发麻。
  这一瞬间,关锁就抽身出去。
  七皇子再欺身而上的时候,关锁已经将唢呐贴在了嘴巴上。
  佛曲
  极为简单的几个音,却不比吹平常曲谱省力气。
  伴随着曲谱的,是关锁凝出的一篇对应佛文。
  杀神木一族,你应该忏悔。
  树爷爷,为你迟来的超度。
  希望还不晚。
  七皇子与参天大树都被音符环绕,这些音符极为特别,与凝成的佛文竟能合为一体。
  他自是不知道,这是出自同一篇佛曲。
  只是,这曲子,让他听着极为不舒服,像是心中再被凌迟,心里的悔意被无限放大。
  他没有什么可忏悔!
  大树疯狂生长,伸向关锁。
  而这次,大树的枝条在一触及关锁时,自动停下了。
  神木有灵,只要没被完全转化,那么它们身上独有的气息,就会被感知。
  小苗抬了抬自己的嫩叶,眼巴巴看着眼前的大树,一滴很小很晶亮的液体,从它的小嫩叶上滑落下去。
  像是刚刚凝结的露珠,渗入了关锁的手腕。
  参天大树仿佛定住了一般,足足呆愣了好几秒,直到那滴水珠蒸发不见。
  一种由根须漫上树叶的心疼让整颗大树都摇晃起来,好像这是它养大的孩子,它不能对它出手。
  一边压着主人的指令,一边是根须心疼到抽搐。
  关锁的手指尖主动碰了碰它的枝条,它好像看见她的眼睛里蒙上水雾,她对它说:“树爷爷,一路走好。”
  它听到了,它感受到了,有文字进入它的身体,让它一路走好。
  原来,这位曾经是故人吗?
  七皇子急疯了,他红着眼冲大树吼道:“灵树!!!”
  除了摇晃的越来越厉害的大树,没有其他回音。
  仿佛这种子里被他压下的树心被直接隔断一样,再无联系。
  佛曲依旧在继续,关锁凝出一个“锁”字,从手指尖弹到了大树的根须上。
  大树被连根拔起,它不再摇晃了,它脱离了一种束缚,它往下看去,一粒绿色的种子还在原地,而它,终于是独立的个体。
  关锁的万物有灵催发,小苗身上泛起绿光,它喊道:“树爷爷!”
  大树看向姑娘手腕上那绿色的小苗,一看就会感觉到内心的怜惜,它也喊它“树爷爷。”
  它身上泛着的绿光--
  大树一抖,这是--生息诀!
  “吾名关锁,愿与小苗为契,从此善待。”
  “树爷爷,我真的要跟着她走吗?”
  “树爷爷树爷爷,我好不舍得你呀。”
  “树爷爷,你看,小苗长出小叶子啦!”
  大树枝叶疯狂舞动,哗啦啦掉了一地的树叶,它的一根枝丫垂下,来到小苗的嫩叶上,轻轻抚了下它的两片小叶。
  “吾的小苗,长新叶了。”
  小苗的两片嫩叶努力地并拢,夹住那垂下枝丫,“树爷爷,我好想你。树爷爷,关关待我极好。树爷爷,你这次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关锁也随着小苗这三声哽咽的树爷爷,眼泪涌出了眼眶。
  树爷爷,未负你所托。
  佛曲与佛文缠绕住大树的根须,它抚摸了一下小苗的嫩叶,柔声应它:“好。”
  根须一抖,它挣扎出关锁的佛曲,在关锁诧异的目光中,它说:“吾放弃轮回往生。”
  关锁的佛曲断了,她一瞬间哭得有些不能喘息。
  大树根须泛起绿光,点点光晕缠绕成丝带,飘向关锁手腕的小苗,紧接着是树干,最后是树叶...
  灵木献祭,再无往生。
  关锁抽噎着感知到小苗陷入沉睡,与叽叽一样,呼吸均匀,安静地陪伴着她。
  而她的眼前,只剩了一截小小枯木。
  她低下身,将小截枯木捡起来放到怀里。
  她红着眼睛,流着泪,左手握着唢呐,一步步走向七皇子,“你该死。”
  失去了灵木的七皇子,召唤回本命种,他已知悉了一切。
  刚要开口,关锁一直垂着的左手抬起,早已凝好的“锁”字一下压在了他的身上。
  情绪失控都不忘战斗局势吗?
  七皇子心想,可惜她与他为敌了。
  在关锁唢呐即将再次响起的时候,他对着关锁含着杀机的眼,抬起了手臂。
  免死金牌!
  金黄色令牌出,牌子上的红色“免”字瞬息腾飞,与关锁金色“锁”字撞在了一起,锁字破。
  免死金牌失去效力。
  “我认输。”
  关锁做了个深呼吸,闭上了眼,她有些难罢手。
  亲眼看到树爷爷献祭,是什么感觉呢?
  世间万物,唯有自愿放弃,唢呐不能度。
  观众席也看出这两个人不太对劲,仿佛有旧怨,似是没能解决。
  他们看得出,78号情绪波动太大,像是要杀这位皇子的。
  拿出免死金牌的人啊,皇子身份就显现了。
  只是从未听说有木仙根的皇子,难道是皇族隐藏的皇子?
  他说出了“认输”,78号是不能再动手了。
  关锁睁开眼看着七皇子,手握免死金牌的他也看着她。
  是七皇子先开的口,“关锁,若不化敌为友,可能都讨不得好。”
  她笑了,眉眼极为动人。
  “七皇子,我与你,化不了友。”
  你一开始,其实也想杀我的不是吗?
  只是那时候,你还不知道,我其实也是知道你身份的,因为你的仙根。
  想让我死的无声无息不明不白的,也是你啊,七皇子。
  “与我为敌,基本等于杠上皇族。”
  皇族的威严不容挑衅。
  关锁没拉上仙宗,也没拉上主峰,更没拉上她师傅,她轻飘飘的说了句:“我想拿的命,就只有你的而已。”
  但若是皇族非要将她划为敌人,她,关锁,亦无畏。
  雀羽若无她安身之地,她就去龙崖、去虎须、去玄甲...
  大陆辽阔,雀羽也不是天。
  关锁下了场,就看到万绝等在场外,“师兄...”
  万绝揉了揉她的头,大庭广众之下,揽着她出了地下赛场。
  临走时,他回头看了眼七皇子,眼眸中的杀意丝毫没有掩饰。
  怎么你以为,关锁身后就没人了?
  她有仙宗、有主峰、有师傅。
  她也有师兄。
  你的命,恐怕关锁是想亲自取得,那么我就站在她身后,等着你们看敢不敢来报复。
  我都接着。
 
 
第67章 野火
  出了地下赛场, 迎面的阳光刺的眼睛有些疼。
  关锁抬手挡了挡,万绝就站在了她身前,为她遮去了阳光。
  她的心里还是有点闷, 像在淅淅沥沥的下小雨,来的不迅猛,也没有雷、没有风,阴雨天一样持续着...
  她低下头, 眉头一皱,“我是不是太爱哭了, 像个小哭包。”
  “你每次哭,都是为了情, 亲情、友情、爱情...”
  万绝心里又想起了那一日,关锁扑在他怀里,红着眼睛问他:“可值得?”
  是他的荣幸, 能让关锁放在心上, 并为他红了眼眶。
  他把关锁的脑袋抵在自己怀里, 对她说:“不要忍, 在我面前可以做个情绪失控的小孩。”
  关锁鼻子一酸,双手环住他的腰, 终于哭出了声。
  她没注意到, 万绝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他的眼底都是血丝,嘴唇抿着,满脸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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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一战以后, 78号再没来过地下赛场。
  名将层出不穷,很快众人开始淡忘,小白兔的名号越来越少人提起,78号也仿佛只是在地下赛场辉煌了短短近两个月,便销声匿迹。
  王猛以为她去解决私人恩怨了,还盼望着关锁早日归来,再次将小白兔名号推上巅峰。
  实际关锁这时候,正窝在自己的院子里晒太阳。
  她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前后轻轻摇摆。
  打了那么久,也该歇歇了。
  她给林有为和沐琉发了传讯,两人都未回。
  她起身走出院落,在主峰逛荡了起来。
  天空透蓝,满目苍翠,有阳光透过树叶,形成斑驳光影。
  主峰深处小院清幽,她走过院落,爬上了主峰的山顶。
  山顶有一处不能去,她找了个可活动范围的树下,把唢呐唤出抱在怀里,坐着呆呆望向远处。
  这里视野开阔,主峰的山顶比其他峰都要高一些。
  关锁能看到仙宗广场的青云白鹤,能看到有弟子切磋比武,看得到乐峰的湖,在她眼中缩小成巴掌大的碧蓝。
  师兄、林有为、沐琉、小苗、叽叽、师傅...
  不知不觉,这么多相熟的了。
  她在这里坐到了夕阳漫天,又坐到了满天星辰。
  关锁摸了摸唢呐的哨子,站起身,对着天上的满月,吹起了曲。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请问,这是什么曲?”
  关锁刚把唢呐放下,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一道声音问。
  她对声音有些敏感,记得这道声音以前也问过同样的话。
  是在她吹《囍》的那天。
  “它叫《水调歌头》。”
  关锁回身,看到树后有青色衣裙的裙边,她往前一步,那女子也刚好往边上走了一步,两人都看清了彼此。
  “清玥...师姐?”
  “你是...关锁?”
  同一时间问出的两人,异口同声回答:“我是。”
  两人又看了对方一样,齐齐笑了。
  关锁说:“好巧啊师姐。”
  “嗯,我平日经常在这。”
  “是我打扰了。”
  “没有,曲很好听。”
  “谢谢。”
  关锁道谢后,两人又陷入了安静。
  她找了个借口起身告辞,空气突然安静的气氛,感受不是太美好。
  一边下着山,一边在心里夸赞:
  怪不得李清玥如此出名,真人比画像更为生动,仙气飘飘像是不染凡尘的仙女一样。
  而且、据说修为也极为恐怖。
  仅次于师兄的招牌了吧?
  戒备森严的皇宫内,七皇子跪在地上,他的父皇坐在高位,威严肃穆。
  “听闻,赛事败了。”
  七皇子回道:“回禀父皇,是,儿臣此次修为不精。”
  “据说,万年灵木被拿走了。”
  七皇子低下了头,嘴唇微抿,“儿臣疏忽。”
  “你觉得,斐羽郡主如何?”
  他垂着头,一下反应过来父皇是在问关锁,“确当得起父皇赐名。”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七皇子识趣告退,退出殿门外已是一头冷汗。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父皇的下一步棋,会更将他置于难以翻身之地。
  回到府上,他迅速提笔写了封书信,口哨一吹,一个黑影落在窗外,他将信递出去,嘱咐道:“亲手送到,不容有误。”
  “是。”
  次日,帝都就传出了七皇子与左相之女在莲花池一见钟情,左相女赠与荷包,被七皇子别在了腰间,不失为一桩佳话。
  听闻此事的皇帝再次召见了七皇子,他看着七皇子腰间别着的荷包问:“传言可属实?”
  “回父皇,儿臣的确属意于她,还望父皇成全。”
  “夏灼,你是朕最看好的一个,不要让朕失望。”
  “儿臣...遵命。”
  可是,我还是想自己做一回主啊。
  自由就像野火,他既然名灼,也想烧个燎原。
  青云白鹤浮雕下。
  得知林有为终于回来,关锁和沐琉约着一起在仙宗广场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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