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炮灰灵兽——猫逢七
时间:2020-07-15 06:24:53

  姑娘对自己的变化浑然不觉,精致清甜的面容离得那般近,他知道了什么叫惊艳。
  而之后几人一起往城门拼杀,看起来娇娇软软的姑娘,身体里却像有无穷的力量,更是叫他生出好感。
  直看到薇薇口中的魔族尊主赶来,她笑眸温柔,嘴角一弯,高高兴兴的迎过去,他生些许羡慕。
  真希望她也能这么对着他笑。
  魔族尊主,强大而容颜绝色,在两相对视下,他虽毫不露怯,但终究还是有点自惭形秽的。
  在薇薇提出要给出回报,他也只是想能再见面。
  谁知在秘境里偶然见到了,却是叫他泛起苦涩,明白那才是一对有情人,他还是断了妄想为好。
  他将自己关在湖心阁楼,越想忘记那张柔软明亮的笑脸,便越是时时想起。
  本以为不会再见了,可就像做梦一样,她突然便出现在这里。
  撩起宽大衣袖,他按照这十多天里每日做的那般,精巧匕首割破手腕,往玉瓷碗里放血。
  起初几日,血还能顺着瓷白肌肤如溪流般奔涌而出,现在却得用手挤压伤口才能缓缓流出来,而且要放满一碗,一道伤口已然不够,云亦安眉目柔和平静,又是一刀划下去。
  一旁打扫完还未及走的仆从看着都觉疼,忍不住开口道,“云公子,您和常人不一样,每次救人用一瓷瓶灵血都会让身体根基受损,更何况是这样十来天接连用玉瓷碗放血,您这是要让自己变成人干吗?”
  “这位姑娘虽还未醒转,但面色红润,显然已经无事,您何必还要如此?”
  云亦安平日里没什么架子,待下人们都很好,听到这算是犯上直言的话,也没有半点脾气,只是放完血,伸出手臂让仆从包扎伤口,“只要她还没醒转,我就会继续以血喂养,奇毒毒性霸道,我不想有任何意外。”
  仆从看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爬满整个小臂的伤口,只能叹着气上药包扎,只盼着那姑娘快些醒来才好。
  不然云公子这样放血下去,哪是伤根基那么简单,只怕半条命都要没了。
  包扎好,云亦安拿起盛着血的玉瓷碗,“阿青,你下去吧。”
  “是。”仆从满脸忧色,退了下去。
  云亦安小心翼翼将向晚薇半扶起来,抬指轻点穴位,等她唇口微张,将灵血缓缓送服。
  外面下起大雪,阁楼里烧着炭火,窗柩也被关严。
  放下空掉的玉瓷碗,云亦安将人稳稳放回枕边,又将她的手放进锦被中,细致掖好被角。
  “这段时日能每日看着你,是我没有想过的奢望,此生已经满足。”
  他看着安静柔顺躺在榻上的薇薇,觉得是自己以前救了那么多人,上天给他的福报。
  又觉得这样的静谧满足,是他从魔尊荒月那里短暂偷来的。
  这般想着,腰间通讯符玉急亮,正是荒月。
  他看一眼榻上的人影,背过身将距离拉开,注入灵力,声音传出,那边嘈杂混乱,在泛着冷气的简短话语下,云亦安面色猛变,豁然扭头看向仍在沉睡着的向晚薇。
  “你确定要我这么做吗?”
  荒月声音冷沉的可怕,“确定,如果你敢告诉她实情,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会让你受尽折磨求死不能。”
  云亦安蹙着眉,“那你……怎么办?我去帮——”
  话未完,对面已经掐断沟通。
  深深吐了口气,云亦安走出阁楼,站在湖心栈桥上,望着漫天飞雪,神色凝重,似在做着天人交战的深思。
  向晚薇意识沉沉,做了个冗长的梦。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充满激情的大学生活在继续,爸爸妈妈一如既往把她当掌心里的小公主宠溺,老师同学依旧在她各项出色的学业光环下热情友好。
  无忧无虑的平静生活,别说不用去担心自己随时会丢了小命,就是连一点点磕磕绊绊的小伤都不会有。
  她应该开心的,但笑容却丢失了。
  好像正是经历的那些挫折困境,让她非常珍惜和慕慕小晏还有皎皎之间的友谊,最让她时时挂怀的,自然是那个对谁都冷漠森寒竖起尖刺,却对她纵容着袒露柔软的荒月。
  她食不下咽寝不能寐,特别后悔自己为什么总想着慢一点慢一点,他迫不及待筹谋两个人的未来,恨不得立刻就像全世界宣告,她却只想着自己要更多空间。
  结果意外还是比明天先来。
  向晚薇真希望回到荒月在说早日娶她的时候,她一定不会再绞尽脑汁想着拖延,她要紧紧抱住他,说好。
  周五最后一堂课结束,从阶梯教室走出来,爸爸已经等在校外,亲自来接。
  一路上都是和她打招呼的同学,眼熟不眼熟的,她都只是机械回应,在穿行篮球场的时候,正传来阵阵喝彩。
  下意识偏头扫了一眼,向晚薇看到几个熟悉身影,而那个左冲右突连过数人最为惹眼的,竟长了张和荒月一模一样的脸。
  巨大的欣喜当头砸下,她拔腿就要冲过去,“荒月!”
  湖心阁楼,云亦安抖掉身上的风雪,刚踏进屋,便听到楼上一声呼喊,当即直冲而上,见昏睡半月的人已经苏醒,半坐在榻上眼里还带着没有醒过神的迷蒙。
  快步行过去,坐至塌边,探了探脉搏,一切恢复如常,云亦安放下心,温声安抚,“薇薇,你终于醒了。”
  向晚薇猛然坐起来,扭头四顾下却并没有看到荒月的身影,而所在的阁楼看起来也格外陌生。
  她不知道这是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直看到一道丰姿隽爽的身影快步走过来,是云亦安,她才确信,自己还活着,“荒……”
  云亦安递送来温热的茶水,“先喝一点再说话。”
  向晚薇依言捧过茶盏,细细喝完后,她压下了想问荒月怎么没在的急切,微点头感激道,“谢谢你云大哥,你已经是第三次救我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只能拿些俗气的珍宝聊表谢意。”
  云亦安在回屋时,已经收起站在湖边飞雪间面色上的焦虑肃穆,此刻和往常般是如沐春风的平和,抬手阻止了她取储物戒的动作,“薇薇,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向晚薇却更是客气道,“亲兄弟都还要明算账,更何况你我只是好友,酬谢是应当的,不然我该过意不去了。”
  她撑着手臂想靠起来,却仍是软绵绵没什么力气,不等歪倒,云亦安已经先将她扶住了,在靠稳后,向晚薇不着痕迹抽出手臂。
  如今她和荒月已经在一起了,对待其他异性,自当要保持该有的距离,也并不会觉得友情会因此而生疏。
  她问道,“荒月呢?是他送我来这里的是吗,怎么没见着他。”
  云亦安察觉到她刻意营造的距离感,心里有点酸涩,按照荒月通讯符玉的传话道,“他将你送来后就走了,也给了我足够的酬劳。还让我转告你,不要再回魔族,他后悔想要娶你的话了,并且已下通令,只要你踏入魔族地界,便是杀无赦。”
  “你在胡说什么?”向晚薇压根不信。
  在她昏迷前,荒月都准备让六十四魔将齐鸣金钟,将她是未来尊后夫人的事昭告天下了,现在却突然说后悔,还要杀她?
  她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云亦安是书里最无私最愿意奉献自己的人,就像他说的,他们这一族天赋使命感很强,能救人就是最大的满足。
  所以他真的很好,不会有破坏男女主感情的狗血戏码,千万不要讨厌他鸭~~
 
 
第五十章 
  向晚薇对云亦安是有敬佩的, 因为换做她,断然做不到如此舍己为人。
  宁可自毁根基,宁可截短生命, 宁可适应放血的痛苦, 也要救人。
  所以她即便没办法相信他说的,也仍旧相信他这个人, “云大哥, 是不是有什么理解上的误会,荒月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云亦安见她情绪隐有激动,安抚道,“薇薇, 你刚醒身体还需调理,我先让后厨送点药粥来,你暖暖胃了我们再说, 可以吗?”
  向晚薇醒来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的确需要缓缓,点了点头压下想问清楚的迫切。
  没想到荒月总想无时无刻待在她身边的时候, 她嫌腻, 现在看不到他,却又急。
  屋外狂风夹着雪,雪借着风,愈来愈猛烈,发出阵阵呼啸。
  向晚薇坚持不要云亦安喂食,自行吃完后身子也恢复了些许力气, “云大哥,荒月到底是如何嘱托你转告的?他怎么可能说出我踏入魔族地界,便要杀无赦的话来?”
  云亦安敛眉低目,“尊上的确是这般说的,他还说——”
  “说什么?”向晚薇问。
  “他说,不需要你再陪在身边,将你托付给我,永远留在这里。”
  向晚薇觉得这话简直匪夷所思,以荒月的性子,他只恨不得强势占有圈牢在身边才好,怎会托付?
  她没有辩驳云亦安的话,只从腰间摸索出通讯符玉,“我要亲口问他。”
  云亦安没有说话,神情黯淡,沮丧笼罩在眉心,只走开了几步,退远一点站至窗柩边,留出私人空间。
  他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说这些话她不可能相信,甚至也做好了她言辞激烈说他骗人的预想。
  可实际上她的表现柔和很多,没有指责他半句,却也正是如此,更是将那份疏离客气表现到淋漓尽致。
  他想靠近,却发现她站得好远。
  向晚薇握着通讯符玉,注入灵力,在等待微光亮起间,心里的紧张让她的手都在抖。
  等了很久,通讯符玉才有亮光,那边传来荒月隐隐克制的低沉声音,浸着冷寒不耐,是比起初待她还要厌弃的语调。
  “你找我要说什么废话?”
  向晚薇一时如鲠在喉,有点茫然无措,小心翼翼问道,“荒月,你怎么了?你在哪,我来找你,有什么事我们当面沟通好吗?”
  “找我?云家那小子没告诉你吗?我已经不要你了,你还死皮赖脸找上来想做什么?自取其辱?”那边很轻的嗤笑了一声,“不对,是找死。”
  这份转变突如其来,向晚薇根本就不能接受,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昏睡之后并没有真的醒过来,这是梦境,“荒月,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对我的,你怎么可能羞辱我,也更不可能要我死。”
  那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似无比厌烦,就好像正在被狗皮膏药死缠不放,“昨日喜欢,今日就一定要继续喜欢?更何况,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
  “我是问过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问过你是不是喜欢我,甚至还说要将我们的关系昭告天下,可实际上并没有做不是吗?”
  “你不会这么轻易就深陷进去,还认为本座堂堂的魔族尊主,真想要娶你吧?”
  向晚薇捧着通讯符玉,只觉得这间生着炉火的阁楼根本挡不住外面的狂风暴雪,刺骨的冷寒席卷全身,透进心里,凉的可怕。
  荒月向来话语不多,待旁人也不会说什么恶毒的话,只会干脆利落的杀了。可他此时却一口气对她说了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情绪激动,恨不得要用话语狠狠鞭挞她。
  向晚薇几乎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才让他怨恨着想要伤害她。
  她胸腔里好酸,心脏就像被紧紧攥住,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伤心让她透不过气,带起哭腔,“不是这样的,你没做是因为我突然昏倒了,荒月,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要说违心的话?如果是我犯了错,你可以像以前那样罚我,我每次都乖乖听话服从的啊,你不要说气话——”
  “够了!”荒月暴躁打断,“念在你跟随我一场,本座已经将你送给了云家小子,也算是吃穿不愁,你别不识抬举。”
  “本座不需要感情来扰我修行,你要是不知羞耻非上赶着凑过来,别怪本座不念往昔。”
  通讯符玉就此掐断。
  魔族魔宫,四面八方围满各界来人,整个魔宫沦陷。
  荒月被逼至魔魂殿高台,站在最前方对他举刀相向的,正是魔族大军,他身边仅有鸢尾几人相护,皆已负伤,他引导九星塔凝出光罩护住几人,而他肩胛处中了一支暗绿色的怪异骨箭,脊背仍旧挺直,面上毫无惧色。
  六天魔君看到他被逼至此,不仅没有跪下求饶,还无视一切的捧着通讯符玉沟通,只用黑魔气幻化的剑阵和他们打,一时气到大喊,“三族围剿,你死期临到,还敢如此张狂!”
  荒月周身黑魔气汹涌的愈发狂躁浓郁,他霍然抬头,眼眸红如滴血,“以魔族子民的性命逼我站在这里,还想要我的命,你们这群宵小之辈也配?!”
  湖心阁楼,向晚薇捧着再也不亮的通讯符玉,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荒月那几句话,还有语调里极致的冷寒厌烦。
  她不明白为什么昏迷了半个月,就毫无预兆变成这样。
  难道在一起相处的那些,真就只是她自作多情?
  但怎么可能呢?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才对,荒月的确没说过喜欢她、爱她,但那些细微的举动、只给她的柔软、眼里的光亮、紧紧的相拥和亲吻,都是做不得伪的。
  可他说的这些话,却又比刀还狠,刺得她血肉模糊连呼吸都是痛的。
  这份伤害,同样也是真实的。
  向晚薇已经分辨不出了,抱着自己的胳膊,缩在榻上止不住掉眼泪,酸的难受。
  云亦安浓密荫翳的睫毛微垂,伸出手臂揽住她,声音是春天流水般的温柔,“薇薇,别难过,你还有我。”
  向晚薇紧抿着唇,眼泪吧嗒吧嗒掉得更凶。
  荒月把她送给云大哥,说送就送像物品一样都不需要问问她的意见,她真的是高估了自己在荒月心里的地位啊。
  她明知道书里的荒月冷戾无情,到死都是不近女色没对任何人动过心的大反派,自己怎么还臭不要脸的以为他喜欢自己,还是很爱很爱的那种呢。
  难怪荒月要说她死皮赖脸不知羞耻,她连自己的心都管不好,没头没脑陷进去她就该挨骂。
  “薇薇,”云亦安垂下睫毛的样子看起来同样酸涩,他拿出塌边柜子里一个包裹严实的锦盒,打开来是个镯子,能看出因爱惜而经常摩挲的光泽,“这是我母亲唯一留下来的物件,虽说很唐突,但我的确是很喜欢你,希望你能留在星涟阁,所有的难过我也都愿意陪着你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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