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到穿越的经典剧本之男主爱上我了!
居然还真能这么搞?
所以原著男主不带感情线是为了给我这个穿越非土著行方便的吗?
这要是本小说,作者不会是我亲妈而不是男主亲妈吧?
……等等,就算这是本小说,这是从原著角度看,还是从我的穿越角度看?
唐依脑中想法跟加粗弹幕似地不停滚动,问题多如过江之鲫,什么有的没的都冒出来了。
她站在这里刷弹幕刷了多久,祁沉星就等了她多久。
唐依从震撼中逐渐回神,望见祁沉星屏息敛眸的样子,歉疚感最先涌上来:“让你久等了,对不住。”
祁沉星眼睫轻轻一颤:
“不必总是对我道歉。”
唐依不大自在地纠结着手指,反复绕着仿佛要打麻花:“我……呃……祁师兄,既然我们已经说开这一层了,我、我就厚着脸皮多说一点了。”
她飞快地瞄了眼祁沉星的表情,很好,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无澜,看来情况还算乐观。
唐依继续说:“一直以来很感谢你对我的一切帮助,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我不是聪明人,很多事自己都没意识到有问题,是你总是帮我,让我没有吃亏,我、我也十分敬重你,但……”
正经开口还以为自己能说出很多东西,结果没两句就词穷了。
唐依一鼓作气地说完:“但我对师兄,确无男女之意。实在抱歉!”
她遭不住了,还鞠了个躬。
是真觉得对不起祁沉星,更有种莫名的联想,觉得自己此前得到的那些好,都是偷来的。
她回应不了祁沉星的感情,就好像那些事全都是债。
是没有朋友滤镜,她欠下的债。
祁沉星陡然往后退了一步。
动作很急,乍看上去仿佛他踉跄了一下。
唐依眼皮跳了跳,跟着要去扶祁沉星,便听祁沉星道:“你何必如此忏愧,难不成竟要与我划清界限?”
方才那一瞬间,就在唐依弯下腰的短短瞬息,祁沉星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可调和的窒息感。
比他上次知晓唐依对他无意时,更为强烈沉重的打击。
祁沉星一时间没能想清楚,这两次之间的区别是什么,为何他这次连表象都维持不住,在想出对策前,心底先不可遏制地慌乱起来。
“我不是说划清界限。”
唐依连忙摆手,见到祁沉星难得的情绪外露,她就算对祁沉星无意,心里也感觉难过,恨不得当场加智商buff,把心思说得更清楚,“祁师兄,你对我的大恩,我没齿难忘。现在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和你断绝关系,只是觉得,有些事可能是我白白吃了红利,因为师兄喜欢我,我才得到的红利,我为此感到羞愧……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另外就是,我确实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建议,喜、喜欢这个事,如果成不了的话可能你看着我更难受,我们暂且……冷静一段时间大概会更好吧……那个,我可以自动消失。当然,主要看你,我这边怎么样都可以!”
怎么样都可以。
是建立在她的“不喜欢”上。
祁沉星越听她说话,越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便愈发遍体生寒。
她很认真地在感谢。
而且她很恭敬,甚至是诚惶诚恐,想着法儿地弥补她的无法回应会对他带来的伤害。全无半点虚假,她手足无措到了极点,心慌意乱下觉得自己不配那些过往,努力放低姿态来弥补。
就像她对叶坼的拒绝,希望彻底断绝了人的念想,以免留有一线希望反倒害人,她也是这样拒绝了自己。
唐依说完了,自己还品了品。
表达出来的东西可能会被人误解,她怕自己的话让祁沉星误解。
虽然男主很聪明,但这事吧……就好比原著中祁沉星没有真实存在的感情线,是很陌生的领域。
慎重为妙。
祁沉星的指尖抽动了一下,他才发觉已经手脚冰凉,而他竟然放任自己大脑空白了这么久。
在明白唐依的意思后,他应该迅速反应思考,调动所有,做出最合理、最有利于当下的表现。
只要他做得好,她会喜欢他的。
她应该总有一种要喜欢的,她又没有断情绝爱。
但祁沉星确实如木头似的僵立了这段时间,直到唐依再次小心地看来。
“……”
祁沉星突然无法承受她的小心翼翼。
这比任何他设想过的拒绝都更伤人,即便他知道,唐依本意是想着法儿地要补偿他。
“唐依。”
祁沉星喊她的名字,说话时的语气已经不在他惯常自如的把控中,他都分辨不清自己是在如何陈述,声音冷冰冰的,吐字单调,“我喜欢你,我愿意做,你为什么要羞愧?”
你为什么要羞愧?
既然知道那是我对你的好,你对我也好不就行了吗?
现在你却在羞愧,好像那是什么你不该得到的东西,那么我做的这些事,岂不是很可笑了吗?
虽说已经确定了祁沉星的心意,但唐依还是第一次直白地听见他说“我喜欢你”。
唐依很明显感觉到祁沉星的状态不对,想说什么,又怕自己继续说错话。
她急得不行,脑子打结,还开始胡乱怪罪自己不够机灵。
祁沉星闭了闭眼,他努力将自己从那种不可逆的打击中挣脱出来,试图回到正轨,压着寒意与不知名的恐慌,他尽力缓和地说:“你即便对我无意,也至少不要将那些事当作是不该存在的。”
“好!”
唐依点头,一口应下,就是怕继续刺激祁沉星。
祁沉星对她的意义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一路种种,她铭感在怀。
祁沉星喉结轻滚,嗓子有片刻都不会发声,好似堵着棉絮,又像是丧失了说话功能:“你对我无意,不过是各人所好,没什么值得对我这样道歉。”
唐依继续猛点头:“是我说的不对,我并无坏心他意。”
这样乖巧听话……
祁沉星以为自己是要生气,那股说不清的恐慌却在他心底不断扩大,让他战栗恐惧某个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他听见自己用不协调的声音问:“只是,我想知道,师妹究竟喜欢怎样的人?”
错了。
不该这么问。
太直白生硬,他本应该循序渐进,天长日久不着痕迹地摸清唐依的喜好,看似再自然不过地取悦唐依,让她最终爱上自己。
他问了一个曾经试探过的问题,慌不择路地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
“师兄……”
唐依忧虑地望着他。
这问题祁沉星之前问过,看来他确实早有感觉。那点微乎其微,依托于情蛊而生情的拙劣猜测彻底烟消云散。
“唐突了。”
祁沉星如梦初醒,气息紊乱了好几拍,都没被他成功收敛,连修为低于他的唐依都察觉到了,“师妹好生休息,我先告辞了。”
祁沉星转身离去,步履匆匆,不复往日的从容自持。
书里书外,唐依从没见过他这样。
……伤到他了。
唐依呼吸一紧,一口气提起,又徐徐吐出。
希望男主继续专心搞事业,不要被这点感情牵绊。
想想短时间内自己接连拒绝了两个人。
唐依心里又道:希望大家都专心搞修炼吧。
大道广途,我辈可登。
作者有话要说: 没接受这事有人说女主渣,有人假定接受提前说男主坏(不太能准确概括)
确实各有所感,但文案也一早说好了,感谢各位的投雷和支持,看得开心最好,实在不开心我们以后见嘛
第65章
下山一趟, 御岭派的弟子遭了暗算。
洛蕴没让祁沉星和唐依露面,一手包揽了所有事。
趁着各城各派的人还没走, 顺藤摸瓜地往下查, 众人发觉原本要暗算的其实是温颜。
洛蕴生气,温知锐更生气。
要不是两人好歹都是年纪大了, 顾念着身后的一派一城,换做年轻时,直接提着武器就去魔域打架了。
——温知锐已经表现出对柯繁笙的无限怀疑, 并且数次蠢蠢欲动要先杀了柯繁笙拉倒。
相比之下,洛蕴要在众人面前状似无意地说出唐依与祁沉星并未发生任何事,则需要稍微按捺自己的情绪,以免将情况复杂化。
琼这几天连祁沉星的想法都读不到半点,单方面被切断了联系, 它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不难想象祁沉星现在心情有多坏——大概是因为洛蕴的“澄清”行为破坏了他的计划?
事实上, 祁沉星原计划就没打算让这件事扩大,洛蕴的到来与出手刚刚好,可以把事情控制在一个缩小的范围内。他要的只是加深众人已有的印象, 而非纵容地发展成近乎逼迫的局面。就算洛蕴不出手,他也会想办法去调整。
祁沉星心绪难平, 只是在想唐依的拒绝, 以及,自己为什么没能在当场进行合理的思考,做出合适的反应举动。
回想起来, 最清晰的是那一刻近乎毁灭性的打击与沉痛。
可他分明早就算到,现阶段的唐依大概率不会顺理成章地接受自己。
是因为当面听到,更具有真实感,磨灭了那点侥幸么?
不对。
祁沉星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指尖轻微地蜷缩了一下,朝着掌心聚拢,形成合围困杀之势。
摊开掌心,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的睫毛颤了颤。
-
唐依正在练剑。
剑修的修炼分两头,剑招和灵力,既要熟练掌握剑招,又要勤于修习灵力,两者相辅相成。
唐依原本是要专心凝聚灵力,可纳灵石就放在身边,她却没办法沉心静气,索性不暴殄天物,直接出来练剑。
宁衍风见到唐依,以为是自己头晕眼花,还是唐依喊了他一声,方才回过神来:“你怎么又过来练剑了?”
这句话并非是宁衍风在嫌弃唐依,而是对于短时间内,频繁见到提剑而来的唐依的一种惊讶表现。
“对啊。”
唐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现在浑身燥得很,如果不做点什么,脑子里反复想她拒绝人的事,特别糟心,“师兄,你现在方便吗?不然我再学一招,就回去自己练?”
她之前已经学会了一招秋水剑,不仅是会使,还经过了无数次的苦练,已经能运用得炉火纯青。
完全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实派代表。
“我这里没什么事,你要待就待。”宁衍风说完,感叹道,“师妹,你真的是很喜欢练剑啊。”
他当初那会儿确实潜心修炼,但他那会儿没经历这么些事,总是一个人不起眼地做各种尝试,算是冷板凳坐出来的。
可唐依不一样,她是每次都能从很热闹的事情中清醒抽身,然后坚定地继续练剑。
对比之下,唐依的练剑决心显得尤为闪亮。
“当然了。”
唐依已经拿起剑,摆好姿势,随时蓄势待发,“练剑是我的事业。”
宁衍风:“事业?”
唐依:“就是我该去做的事。”
宁衍风似懂非懂,看唐依干劲满满,不再打岔,执剑站起:“我们学下一招吧。”
唐依心无旁骛地开始学,快到晚饭时刻,她眼疾手快地往嘴里塞了颗饱食丹。
准备让她歇一歇的宁衍风:“……”
察觉到他的目光,唐依还笑了笑,随口解释:“我努力,马上就不用吃饱食丹了。”
宁衍风扶额:“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看了看唐依,没办法了,好声好气地劝:“……你稍微休息一下好不好?”
唐依很诚恳地说:“师兄,你当初说你很严厉,完全就是骗人的。”
宁衍风失笑,无话可说。
他给唐依倒了杯茶,等着唐依喝下去半杯,才问:“师妹,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唐依一怔:“我应该没走神吧?”
“是没走神。”
宁衍风道,“我看外界事情不小,你却不像往日,还说上几句,完全不闻不问,有些……”
唐依小声嘀咕:“有些刻意。”
宁衍风本想严肃一些,听见唐依这“不打自招”的话,有些无奈:“你若心里不舒坦,有话能同我说,我便听着;若你不能说,也不要这样成天的练剑,随便去找个什么有趣味的事做都好。”
唐依动了动唇,把话憋回去。
宁衍风本就注意着她的反应,又不是全瞎:“你想说什么?”
唐依顿了一下,音量放低:“我觉得练剑就很有趣。”
宁衍风:“……”
要不是他练过剑,差点就信了。
但唐依明显不是在开玩笑,或是避重就轻地扯谎。
她额上还渗着汗水,可双眸明亮,手指紧紧地攥着剑柄,彷佛随时都准备接一场突如其来的挑战。
……她还真的是很喜欢练剑啊。
宁衍风再次感叹。
唐依不愿说,宁衍风本不该再继续说什么,君子有度,不可过分窥探,可放着唐依继续去练剑,他就算再希望唐依有成就,也看不下去了。
“近日祁师弟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你们是不是有了什么不愉快?”宁衍风艰难的、以自己母胎单身多年的无经验心境,试着去和唐依谈心,“难道是这次的事,让你们有了一点芥蒂?”
他能问出这话,自然是已经从洛蕴那里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否则这话无异于伤口撒盐。却是不清楚,中间的细节……是否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