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放心,又下车去,低声问程予风:“老程,你和闵师弟,没什么事吧?”
程予风道:“没有。”
“闵师弟亲你了?”阚轶又问。
程予风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阚轶指指他的下巴:“姑娘家涂在嘴上的胭脂红印在上头呢,咱这么一堆人,除了闵师弟扮女子还有谁涂嘴的?”
程予风一愣,擦了擦下巴。
这唇印应当是今日在伙房,那孟南霜……
阚轶一脸惆怅:“程师兄。”
程予风看着他。
阚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歪不歪,我先不问。”
他又道:“可你不能同时脚踩两只船啊,那孟南霜我不知,但闵师弟是个好师弟啊。”
程予风听完,立刻回他一句:“滚!”
说完,他就转身走开了。
阚轶摸摸鼻子,怎么?他说错了?
所有人都离开后,孟南霜才和程予风回到屋中。
两人看着对方,都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孟南霜先开了口:“那个……程师兄,今晚我累了,孟北雪的事,明日我们再谈?”
“嗯。”程予风应了一声。
“那我睡这间?”孟南霜指着一间卧房道。
“嗯。”
两人再无言。
孟南霜走进卧房,休息一会儿,洗漱,睡下。
关于计划孟北雪去死的事,明日还得细细计划一下,不过应该不是问题,只要她到时候作为孟北雪的哥哥,哭得逼真些,师尊们应该会相信。
想了一阵儿,孟南霜打个哈欠,闭上眼,开始睡觉。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醒过来。
还在半夜,但不知为何,一阵干呕感袭上来。
孟南霜觉得胃难受极了,感觉马上要吐出来,无奈,冲出房屋,去湖边吐。
但什么也吐不出。
呕了好久,汗都滴下来。
夜晚略凉,冷风过来,吹得她一阵发抖。
头突然开始眩晕。
孟南霜跪坐在湖边,两手撑着地,不断大喘气。
不对啊,她这是什么情况?
孟南霜又往湖里干呕一阵,实在是什么都呕不出来。
到底这是怎么了?她也没吃错饭啊。
渐渐地,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虚,浑身像是被抽干精气一般,一股死亡的念头涌上心头,孟南霜害怕了,四下无人,她也不知去哪里求救。
对了,她身上还有白天令岢走前给她的药丸,先吃一颗看看吧。
但她没想到,自己浑身虚弱发软,竟连把药从怀中拿出的力气都没有,她刚一抬手,一下子,就不受控制地往湖里栽去。
但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身后提住了她的衣领。
只听背后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传来:“你怎么了?”
孟南霜这才惊醒,转过头去,看着程予风,忙虚弱到:“程师兄,我好像快死了……”
“你说什么?”程予风眉头一皱,又问,“你能站起来吗?”
孟南霜半趴在地上:“好像不能……”
无奈,只能弯下腰,把她拦腰抱起来,往屋中赶。
“程师兄,我不会死吧?”孟南霜窝在他怀里,快哭出来了。
“不会。”程予风只道。
进屋后,程予风把孟南霜放在床上,孟南霜躺了一会儿,居然觉得精力恢复了一点。
是不是因为刚才和他接触,补充了点灵气,所以才好了些?
她心里疑惑着,自己到底怎么了?
程予风坐在床边,看着她。
暖黄的烛光映在她脸上,居然还能从中看出苍白来。
“程师兄,我突然觉得好些了……”孟南霜又小声对他道。
“手给我。”程予风又道。
孟南霜没多想,只把手伸过去。
随后程予风便两指搭在她手腕内侧,诊脉。
孟南霜看着他严肃的神色,大气不敢出一声。
完了完了,她不会是得什么绝症了吧?
程予风给她诊了很长时间的脉。
神情从严肃,变得惊异。
他转头,盯着她。
眼里满是震惊。
“我怎么了?”孟南霜看着他的神情,差点吓尿了。
这什么表情?!!!
程予风盯着她,半天开不了口。
孟南霜觉得他此时和电视剧里知道病人得绝症的医生,没什么两样。
她浑身一颤。
只听程予风又强作镇静道:“你等会儿,我去找大夫。”
“我怎么了?程师兄?”孟南霜又焦急问。
程予风没回答,就离开了屋子。
留孟南霜一人躺在床上,瑟瑟发抖。
大半夜还有医生吗?
她到底得了什么绝症?
妈呀,煎熬死了!
度过了仿佛漫长的一生,程予风终于带着大夫急匆匆赶回来。
大夫见到孟南霜,不慌不忙,走到床边,两指搭在她手腕,号脉。
孟南霜看着大夫凝神模样,心提到嗓子眼。
号了一会儿,大夫摸摸胡须,突然喜笑颜开。
孟南霜真怕他下一句说可以喜葬之类的话。
“恭喜啊,这位公子,”大夫突然起身,双手抱拳做恭喜状,对程予风道,“你家夫人,是喜脉,有身孕了。”
什么??
孟南霜听完这句话,傻住了。
她听到什么了?
喜脉??什么玩意??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时间恢复早上九点,以后都是早上九点。
第29章 崽儿是谁的
“大夫, 您说错了吧,我怎么可能……”孟南霜瞪着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老头。
老头笑笑:“绝对没有, 老夫给人把过的喜脉, 比你的头发都多, 不可能出错。小姑娘,注意休息啊。”
“什么?”孟南霜茫然了。
怎么会?
怎么可能?!
“那我就恭喜二位了, ”大夫笑盈盈说罢,又对程予风嘱咐道, “这位公子,你家娘子可要好生照看了, 她虽是喜脉,但脉虚,身子不好,得多吃点补物, 忌生冷, 多休息。”
程予风脸色铁青, 强忍着心中情绪,点了点头。
好歹,老大夫走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孟南霜和面色冷沉的程予风。
孟南霜想破脑袋,都觉得那大夫说的是假话。
怎么可能呢?!她没跟人睡过啊, 难不成她穿来的这个世界可以无性繁殖吗?
“所以,你是个女子?”程予风目光冷峻盯了孟南霜许久,才开口。
孟南霜不敢看他, 低着头。
虽然她知道,他们彼此间对对方的身份心知肚明,但该装的,还是要装一下的。
“程师兄……”但孟南霜也知道事已至此,她是装不住的,无奈,她只好摊牌,终于用属于自己原本甜软的声音开口,“我、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你可知玉顶峰南峰只许男子进入?”程予风继续盯着她,说完话,唇线抿得笔直,拼命压制着什么。
“我无父无母,一人孤苦无依,还被人差点拿去炼了药材,我……我也没办法啊,”孟南霜快速想了个理由给自己编起身世来,“女子在这世间存活本就艰难,我乔装男子,就是为了少些麻烦,倒在玉顶峰时,我只盼望玉顶峰能救我一命,没想过你们那男女有别,我被你们救起数日,才知南峰只许男子进入,所以我怕暴露身份,你们又要赶我下山……”
她说着说着,还声情并茂地哭了起来。
真麻烦,孟南霜一边哭一边在心里想,其实她和程予风心里谁不清楚对方身份?偏偏还得在这演一段。
程予风没说话,只盯着她,静静等她哭完。
许久后,孟南霜终于挤不出眼泪了。
好像哭并不能感动程予风。
程予风依然盯着她,目光中满是审视、警惕,还夹杂着怒火。
他这才又开口:“你怀的是谁的?”
“啊?”孟南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才哭得太投入,险些忘了这档子事。
“那……就是我自己的呀……”孟南霜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想想程予风给她号脉时的神情,再加上老大夫的话,再加上他刚才问的话,可不是他程予风也确定,她是怀了嘛。
但她并没有跟任何人进行过负距离接触,那么,肚里这崽儿,一定是她自己繁育的。
想想她可真了不起。
程予风听到孟南霜的话,忍不住差点动了怒,但还是忍住了,又问她一遍:“我自然知道这是你的,但,是谁和你的?”
“哈?”孟南霜懵逼了一下,“咱们修仙的人不能自己繁育吗?”
“你在说什么?”程予风皱起眉,“一人怎么生得了?”
“哦,这样?”孟南霜呆了一下,随后——
她突然反应过来。
她是傻了吗?她刚才说什么?自己繁育?啊啊啊啊!一个人怎么可能自己生孩子啊!她在想什么?!
她怀孕了啊!这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吗?这是两个人才能完成的啊!
孟南霜像是梦醒一般,这才幡然醒悟。
所以,她是怀了孩子,两人运动才能怀的那个孩子。
那孩子爹是谁啊?!!!!
孟南霜想到这个问题,一股细思极恐感爬上来。
是不是南峰某个弟子太饥渴了,半夜趁她睡觉把她上了?
“到底是谁?”孟南霜痛苦喃喃。
“是谁你自己不清楚?”程予风满脸青色,气极反笑。
孟南霜苦恼极了:“可我压根没跟人搞过那事啊,我根本没跟什么男子做过那事,怎么可能……”
“孟南霜,”程予风冷笑过后,静静看着她,“你说实话,到底是谁?”说这话时,他已经不自觉地咬紧了后槽牙。
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张可(an)疑(sha)名单。
“我……”孟南霜还是一脸懵逼,冥思苦想许久,依旧迷惑,“我没跟人搞过啊……是不是有人偷偷把我那啥了?”
她说着,抬起脸来看向程予风。
程予风忍不住动动眉:“你问我我知道?”
“啊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程师兄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可能怀孕啊,”孟南霜脑子里理智的线一根一根回来了,“我从来没跟人做过那事,而且,南峰的弟子们也都是正人君子,而且,我还不睡弟子苑大通铺,只睡伙房,根本没人跟我同床共枕过……”
说着“同床共枕”四个字,孟南霜突然想到他们去金羽楼参加秋日宴那次。
“我好想就跟程师兄你同床共枕过,”孟南霜回过神来又看着程予风,“就秋日宴一次,然后没了……”
不,还有!
孟南霜猛然想起来,她还跟程予风在床上一回,是上回女气丹那次。
“上回你服了我的药丸……”孟南霜越想这事,越来越头皮发麻。
程予风也忽然想起这事,渐渐变了脸色。
是他逼孟南霜服用魅惑人的女气丹那次,他们在床上……
不,程予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时他虽然迷糊,但记得自己只是强迫她吃了药,又捏了她的脸,剩下的事……
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和她再干什么事。
孟南霜睁大双眼,也细细回想着那天的事:“程师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想记不起来了,就知道,我躺在床上,你把我按在下面……”
程予风愣住了。
把孟南霜按在下面给她喂药,捏她脸之后,他又做了什么?
他记不起来。
但他知道,那期间有很长一段的时间空白。
仿佛过了很久,他才出门。
孟南霜也只记得,程予风把她压在身下。
然后,过了很久,他走了。
“我当时离开你房间的时候,”孟南霜越想越不妙,“我下面其实没穿裤子……”
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虽然她记得当时自己好像是因为浑身湿了,裤子贴着腿难受脱了,但是不是真是这样,她不记得。
而且她也没检查过自己那下面究竟怎样,糊里糊涂就去泡澡了。
程予风傻了。
他微微张唇,难以置信地看了孟南霜许久,才想起来在识海中问灵鸟:“你在吗?”
孟南霜也傻着,倒是被他一声惊醒了。
她连忙在识海中回应他:“我在。”
“孟南霜炼女气丹那天,我们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程予风语气很急。
孟南霜想了一阵,答:“我也不太清楚,但你们确实同房很久。”
“你指的是哪个同房?”程予风还保持着些理智。
“……我也不清楚,”孟南霜直言,“但我知道,那天孟南霜离开时,修士服下的确是……光着腿的,而且,你们在房间中待了很长时间。”
程予风深吸一口气。
孟南霜继续用复仇灵鸟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