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苏完全被吻得意乱情迷,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忘了。
只剩下如何都压不下的狂乱心跳,电流在身体里乱窜。
如潮水般一浪大过一浪的刺激感,让她头皮都被电得发麻,从头发丝儿到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酥麻一片。
迷乱之前最后的意识是——
呜……说好的没学过吻技的呢?!
即使意识有些不清了,但她依旧伸手下意识地推拒着,脑袋也迷乱地晃动,似乎想要逃避什么。
而这样扭动身体的挣扎动作,配上她额上的细汗,时不时仰起的纤美脖颈,偶尔从唇间溢出的一两声低吟,都让画面更加淫靡,到只偷瞥一眼就够人心跳加速的程度。
萧一鸣眼神是相当克制的,只在即将解除屏蔽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而后,稍有些情不自禁地探出舌尖,在那已经被他吻得足够湿润的唇缝间来回勾勒、摩挲,最后顺理成章地抵开唇缝,湿软的舌头钻进她的口腔,裹住她的小舌难舍难分地缠绵。
江梓苏胸口一起一伏,脑袋时不时左右挣扎晃动,意乱情迷之间,似乎听到一声带着灼人热气的清润嗓音——
“保护好自己。”
像做梦一样,沉浮,沉沦,她甚至难以辨别真与幻。
直到——
“砰——”的一声巨响,卧室紧锁的房门被人硬生生给踹开了!
庄律就站在门口,像是从地狱里踩着尸骨爬出来的修罗,寒潭似的黑眸好像能冻结人的灵魂,里边却是燃烧着熊熊冷焰,疯狂地烧尽了他的理智。
整个卧室的空间腾起了骇人寒意,被这股疯狂气势压迫得,再没有之前幽秘的暧昧旖旎,只剩下好像掐住人喉咙似的逼仄感。
就像是,全部的空气都聚集在这里,使得气压降低,使得床上的男女被困得动弹不得。
江梓苏的思绪还是混乱的,下意识地拉扯着薄空调被,试图遮住自己因为房间门被踹开而暴露在光线下,白皙莹润的赤卍裸身体。
庄律感觉自己因为暴怒而抓取不到信息的眼睛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从眼里刺进心里,还有大脑里好像被什么无情地翻搅着,无法思考,只剩下本能,以及残忍血腥的施虐欲。
杀了他们!杀了这对奸夫淫卍妇!
他脚下一步一步,看似沉重而缓慢,却几乎瞬间就走到了床边,在这对奸夫淫卍妇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脚狠狠地踹在奸夫身上。
萧一鸣一下就被踹得飞出去,后背撞在墙上,浑身骨头都散架了一样,嘴角也溢出血来。
他虽是天地灵物,但目前阶段的肉身相当脆弱,除了通感天地之外也没什么强大能力。
就那么一脚,真差点要了他的命。
如果再来一下,怕是真的要完。
庄律当然不会好心放过他,他就是要他死!死得透彻,粉身碎骨都不够!
而萧一鸣的突然受伤,让江梓苏迅速回过神来,想起了之前约定好的使命与计划。
更重要的是想起来,不能让他有事!
她一手揽着身上的空调被,一手拉住了盛怒男人的手臂。
她的力量自然是敌不过他的,这样的动作也只是传达一个阻止的信息给他。
庄律转过视线看着她,她望进那双漆黑的眼眸,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之前和萧一鸣说玩得有点过了的时候,其实还没有真正理解到底是有多“过”。
到此刻,正视这男人的眼睛时才体味到。
而庄律,他眼神如深渊一般平静,看着江梓苏。
看着她额头泌着薄汗,有几缕黑发沾湿了贴在额头上,而她嘴唇被亲吻过后,红滟滟好像要浸出水来,显出一种妖娆糜艳的诱惑,是女人只在男人身下绽放的美丽。
脸上泛着的香艳红晕,一直延伸到弧度优美的脖颈了,光是看着,他都能想象,那滑腻的肌肤,此刻该是多么滚烫灼人。
最最可恨的是,她为别的男人绽放的致命诱惑,会让盛怒的他也看得喉头发紧。
庄律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心底好像滋生出什么黑色的东西,扭曲而疯狂。
怒火与欲卍火交叠,似要变成失控的凌卍虐欲。
“你想护着他?”
庄律的眼神是淬了毒的深黑,声音平静得吓人。这么简单的一句,却好似有呜咽悲鸣在江梓苏的脑海里回荡。
江梓苏心脏噗通噗通的,却不知是什么情绪在心底翻搅。
她朝着萧一鸣的方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少年紧闭的眼眸在她看过去时,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
“你……”她目光转回到庄律身上,咽了咽喉咙,“冷静一点。”
呵,冷静?
庄律突然抬起手臂,动作粗暴地掐住江梓苏的脖子。
呼吸被夺去的瞬间,江梓苏感觉视线一晃,再看到的就不再是自己的卧房,而是她从未见过的密闭空间,是一间浴室。
他掐着她脖子的手迅速翻转,变成虎口抵住她下颔,掌心托住她下巴的姿势。
他的几根白皙手指,紧紧地攥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来。
头顶上的浴霸开始放水,水量还不小。
冰冷而细密的水直直地打在她脸上,模糊视线,流遍全身。
让人格外难受的是,她正被掐住了喉咙,不少水打进她嘴里,流不进去,只造成更强烈的窒息感,溺水般的窒息感。
庄律就站在她旁边,同样也感受着冷水的冲击。
他空出的一只手捏着她的嘴唇,大拇指指腹在上面反复摩挲,仔仔细细,从唇瓣到口腔,甚至包括香软的舌,全都没有放过。
像个痴狂的变态,正在清洗着精密的瑰宝,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角落。
他有闻到血腥味,却只是更加激发了内心残忍到嗜血的欲望。
捏着她的下巴,声音温柔得犯冷:“真可怜啊,你这恶心的贱东西,今天就要死在我手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一鸣的目的之后会说的,别问。
还有他说的第三点,我心里有预设,但不会写出来了。第三点他是希望江梓苏能放弃对庄律的喜欢。
卍是个分隔符,没有特殊意义。
然后……
丧心病狂.顶锅盖.逃遁.jpg
第68章 后悔了吗?
庄律定定地看着被自己掐住脖子的女人, 她的脑袋被迫仰起,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正面迎接水流的冲击, 水很凉,再加上他掐住她的脖子,使得她脸色变得苍白。
那一双唇, 被他的指腹磨得红肿得不像样子,且破皮流血,不过血液还来不及残留,就被水流冲走了。
因为直面着水流冲击,她眼睛都睁不开, 也可能,因为虚弱痛苦, 甚至没听到他的话。
视线缓缓下移, 完美无瑕的白皙胴体就展露在他眼前,还因为有水流流过而更显得晶莹剔透,格外诱人。
精巧锁骨之上,弧度优美的脖颈白皙而脆弱,只需要再加一点力道,就可以轻易捏断。
但是, 为什么下不了手?为什么煞费苦心地想要洗干净她?
明明,她背着他和野男人乱来!她给他戴绿帽!她背叛了他!混蛋!该死!
可是,就是下不去手。
对,她的身体洁白无瑕,并没有青青紫紫的痕迹。
江梓苏身体被冷水淋得都冰冷麻木了, 好像血液被冰冻起来无法流动了一样,嘴唇和喉咙的疼痛也随着意识的逐渐模糊而慢慢消逝。
她都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就此死去。
她不想死。特别是,不想死在他手上。
还隐约记得,萧一鸣让她保护好自己。但是,她应该怎么做,才能保护自己?
不知什么时候起,江梓苏感觉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了。她低了头,用头顶去承受水流,并小心翼翼做着吞咽动作以舒缓喉咙处的疼痛,希望在下一次危险来临的时候,自己能正常发声,为自己争取生机。
这男人大概是觉得直接掐死她实在不划算,所以才松了她的脖子,在她身上,掐出一道道青青紫紫的痕迹。
力道极大,即使她的身体因为冷水冲刷而变得麻木,依旧能感觉到痛。
有的地方,甚至用指甲掐出血来,疼得她心脏都不可抑制地颤抖。
从上到下,让她伤痕累累后,他关了浴霸,又从下至上,将已有的伤口加深一遍,直到带血的指甲,轻轻摩擦过她惨白的脸颊,眼神阴冷,声音温柔:“疼吗?”
按照原计划,她应该是要进一步激怒他的。
但真正进行中,她却不敢了。
她总觉得,再进一步激怒他的话,他很可能真的会杀了她。或者说,是在更残忍的折磨之后杀了她。
她甚至怀疑,他真的会愧疚吗?
他真的有心疼过她吗?他真的会心疼她吗?
她从家具卖场离开后,依旧接了他的电话。她说了那么多,肯定有透露出不高兴,但他除了命令,对她的情绪无动于衷,挂了她的电话。
她喝了酒,伤心而醉,他依旧无动于衷,彻夜不归。
到现在,他为他的无动于衷付出代价了。除了愤怒,他伤害她的时候,有一丝丝的心疼吗?
没有吧?
相反,他是那么畅快,从对她的伤害中,获取快感。
这样的他,真的会为自己做的事感到愧疚吗?
皮肤破了皮,流了血,甚至哪怕他的指甲划在她脸上,让她毁了容……所有的伤口,哪怕再深,他挥一挥手,就可以恢复如初,不留下一点痕迹。
这样,他又哪有必要去愧疚什么呢?
她喉咙哽了几下,终于在他指甲力道加重时,颤抖着嘴唇:“疼……”
庄律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松开了指甲,拿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声音依旧温柔得让人害怕:“后悔了吗?”
她的喉咙一直哽咽,像是没有流出来的眼泪都要从那里咽下去,以至于她喉咙处难受得咳嗽起来。
一边咳,一边还不忘回答他:“我后悔了,离婚,好不好……放过我,好不好……”
她咳得那么剧烈,甚至于产生了呕吐感,微弯了腰,想要将什么吐出去,却把眼泪流出去了。
不知怎么地,庄律心跳漏了半拍,而后是难以抑制的心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就从他指缝间溜走,他越是想紧握,那东西就流逝得越快,根本不受他掌控。
他捧着她的脸,威胁警告她:“你知道我说的后悔是指什么。我知道你是为了刺激我,只要你好好地认错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我可以放过你的。”
是警告的话,他的声音却不可抑制地慌张起来。
“我,认错……”她很快就答了,红肿破皮的嘴唇,在一张一合之间,血丝很快溢出来,沾满了整个嘴唇,有的甚至滴落下去。
庄律心跳得很快,捧着她的脸,朝着她流血的嘴唇亲上去。
轻轻地舔舐鲜血,血腥味充斥了口腔,流过了喉咙。
嗜血的冲动,似乎被抚平了。他冷静下来,有些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的吻极其温柔,但因为嘴唇的疼痛,她丝毫感觉不到旖旎,只感觉,和他用指腹摩擦她嘴唇时一样疼。
尽管,这疼痛里,渐渐多了些温暖清凉的感觉,疼痛也随之渐渐消失殆尽。
这,真和她设想的一样——
他那么厉害,一呼一吸之间,她嘴上红肿破皮的痕迹,以及疼痛,都消失了,好像完全没有存在过。
嘴唇不疼了,他依旧吻得小心翼翼,很是轻柔,使得她唇缝间可以溢出声来,紧接着刚刚的认错,她说:“所以,放过我,好不好……”
轻微虚弱的声音,让庄律身子猛地一僵。
他刚刚话里的“放过”,分明是指这一次放过她,不再惩罚她。
但他听出来,她话里的“放过”,是要他彻彻底底地放过她,不再有交集的那种。
他放过了她的唇,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目光幽幽的,开口强调:“你喜欢我!”
江梓苏双腿又麻又软,有些站不住了,身体不自觉贴着浴室冰冷的墙壁往下滑。
他主动扶她,却碰到她身上的伤口,引得她身子都不自觉地轻颤。
开口的声音,也在颤:“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庄律听出她这句是什么意思,他的手也在轻颤着,忍了又忍,没有用特殊方式恢复她身上的伤口。
一呼一吸之间,他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他血液里流动。
原来,他的血不是冷的,所以此刻,才会为那莫名的冷流感到害怕吗?
他握着她冰冷的手,在她耳边喃喃:“不是的,我是说,你在喜欢我的时候,不该招惹别人。我是允许你喜欢我的。”
江梓苏侧过脸看他,眼底的冷淡疏离几乎浓烈成墨。
他之前确实说过,允许她喜欢他。
她感觉眼前的人好像变得模糊,容貌,气息,似乎都变得难以分辨。
她突然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个不清不楚的东西。
是雏鸟情节?她才对自己接触到的第一个男人产生了感情?动物的感情,真是直白而又莫名其妙。
她甚至怀疑,会不会是他掌控操纵着她另一半的魂,才强迫她喜欢他的?很有可能。
她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只在心里想着,该如何演完这出戏,想方设法拿回自己另一半的魂。
庄律咽了咽喉咙,她的眼神让他感到害怕。
就好像,他是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一样。
萧一鸣曾经说过的话又在他脑海里回响起来,让他的情绪冷静下来。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百分百不会失去的。
他轻轻抱着她,一个转身,就带着她重新回到了那间卧室。
萧一鸣已经不在这房间了,肯定是去了医院急救。
他将她放到床上,一寸一寸擦干她身上的水渍,又一点一点为她伤口上药。
他没有轻而易举抹去她身上的伤,他后知后觉地知道,跳过了细胞分化、伤口愈合的过程,并不能装作伤害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反而只会让心底的伤永远无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