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到一楼,闻到从厨房里传出来的香气,宁晨曦才确定,他没走。
宁晨曦站在不远处,把头倚靠在白色墙壁上,从身后看着男人利落的背影。
他换了新的衬衫西裤,应该是今天早上应景现给他送的。衬衫依旧是白色,被他规整的穿在身上,衬得他整个腰腹更加劲瘦。
没忍住,宁晨曦走上前,双手环住他的腰身,把脸轻轻贴在他脊背。握住腰身的手逐渐向上,在他心口停下,感受着他强有力地心跳。
这行为其实挺任性的,这一刻她想这么做了,她就真这么做了。
至于这行为是否合理,压根就没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斐钰泽浑身一僵,关了火,转过身揉揉她睡了一夜乱糟糟的细软发丝,垂眸看向她,轻声问道,“睡的好吗?”
宁晨曦对上他的视线,眨眨眼,嘴角咧出一抹笑意,“很好。”
斐钰泽却笑不出来。
他唇落在她额角,一触即离,像是在安慰,“乖,去洗手准备吃早饭。”
宁晨曦轻声反驳,“是午饭。”却还是乖乖转过了身,往一楼卫生间里走。
斐钰泽没和她犟,“你说什么饭就是什么饭。”
宁晨曦撇撇嘴。
宁晨曦从洗手间回来斐钰泽已经把早饭端上了桌。有让应景从店里带过来的虾饺包,有他刚煎的鸡蛋和午餐肉。
宁晨曦走到桌前,斐钰泽正动作利落地把虾饺包的皮馅分离,把馅放到宁晨曦面前的盘子里,他留皮。宁晨曦喜欢吃带馅的东西,却从不吃外面的皮。
她双手拄在桌子上托腮看着斐钰泽动作,嘴角始终噙着一抹若有似无地笑意。
直到斐钰泽把煎蛋的蛋白和蛋黄也全部分离好装到她盘子里,宁晨曦才捡起刀叉。
蛋黄给她,蛋白给斐钰泽。
她也不吃蛋白。
早餐沉默着吃到一半,桌面上宁晨曦的手机响起,是她妈。
斐钰泽也看到了上面的备注显示,手一顿,随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饭。
宁晨曦接起电话没出声,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关心,“吃饭了吗小曦?”
宁晨曦看着面前盘子里的食物,言简意赅道,“正在吃。”她垂着头,手中刀叉无意识地戳着盘子里面的煎蛋。
女人继续关心发问,“这个时间你吃的是早饭还是午饭?”
宁晨曦没什么兴致,随口应付道,“早饭吧。”
电话那头的温菁急了,“你别仗着年轻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个时间吃早饭你的胃——”
宁晨曦不想听她再说教,直入主题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小曦,你怎么能这么和妈妈说话呢?”
宁晨曦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和她周旋,“你不说我挂电话了。”
“别,妈妈就是想问问你,上次和沈家那孩子见面后相处的怎么样?”
手中叉子落在盘子上发出清脆地撞击声音,宁晨曦靠在椅背上自嘲一笑,她果然是不该再对她这个妈存有什么希望和幻想。
上次吃饭的时候听沈焱城说她才知道,沈焱城父亲是她继父李根的领导。要不是提前知道了这事,她还真就会以为她是一个真正关心女儿终身大事的良母形象。
宁晨曦没说她和沈焱城早就相识,漫不经心地回应道,“不怎么样。”她望着头顶上的白色天花板,胡诌八扯的编了一个借口,“他说他喜欢持家类型的女孩,你说这不是巧了么,恰好我不正经的很。”
电话那头温菁被她气的不清,开始出声再次说教,没听清温菁都说了些什么,宁晨曦看着斐钰泽站在阳台上抽烟的背影,略显孤寂。
刚刚电话接通时斐钰泽就去了阳台上。
宁晨曦没了闲心再和温菁带着面具拉扯,她亲女儿生病,她连最基本的知情关心都做不到,关心的只有拿着她亲女儿的幸福去换她现任丈夫的工作问题。
“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说完,她径自切断了电话。
宁晨曦从斐钰泽身后夺过了他指间夹着的烟,站到他面前,“在想什么?”
斐钰泽这一次难得没依她,伸手把烟拿了回来,出声问道,“你和你母亲关系不好?”刚刚他站在阳台上听见了她置气扔叉子地声音。
冰冷地餐具相互摩擦,声音刺耳。
宁晨曦踮起脚,鼻子凑到他唇边,左闻闻右嗅嗅,解烟馋似的,最后用鼻音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很糟糕吧,连和自己母亲的关系都处理不好。
“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礼貌?”她是在指刚刚她对母亲说话的态度。
怕她不小心扭到脚,斐钰泽伸手拦住她的腰肢,往后躲着她的磨磨蹭蹭。他看穿她的心思,揉揉她的发顶轻着声音安抚,“不会。”
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和她母亲关系不好,他之前一直以为她那样自信明媚的性格,家庭环境会很幸福。不像他。
宁晨曦面颊还和他的磨蹭在一起,一会用自己的鼻尖去顶顶他的鼻尖,一会又嗅嗅他的唇角。
最后她鼻尖触在他唇角,轻声诱惑,“想吻你。”
看似是在征得他的同意,没等话落唇瓣却已经贴了上去。舌尖舔在上面,她语气含糊,“看看我能不能尝出你抽的是什么牌子的烟。”
她舌尖先是在他唇外浅浅地舔舐吮吸,而后再一点一点地试探性伸进,在他牙齿周围打着转。察觉到斐钰泽不松口,她赌气似的一口咬住他的唇瓣,直到两人唇间流出带有血.腥味的液体,她才松开口。
在他面前得意笑的像个恶魔。
“偿出来了,是十二钗。”
大学时,她喜欢抽的。
指尖勾起他的下巴,宁晨曦笑着调侃,“没想到哥哥挺专情嘛——”
斐钰泽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他知道,她今天缠着他百般缠绵和旖旎,明天在公司里再遇见他时也许就会把他当成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但如果他能做那个提起她对外界兴致的人,他愿意随意被她折磨。只要她能够真正开心。
她不需要做任何事情,他就可以把全部的关心与爱意奉上,随便她怎么玩弄。
但他需要她知道,他需要她真正的能够明白——她有在被爱,她并不是一个人。
宁晨曦看着斐钰泽那副死气沉沉地丧气模样,没什么兴致地掸掸他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哥哥可真无趣。”说完,她转身想往屋子里走。
手腕被人死死扣紧拽回,斐钰泽禁锢着她的肩膀,一字一顿,带上了点颤抖,“宁晨曦,有些话我只说一次,所以你给我听好。”
“我知道你缺乏安全感,想要得到关心,你失眠,焦躁,抑郁。”
他盯向她的眼,语气坚定,“但是我会陪着你。”
“宁晨曦,我会陪着你。”
他带着怜惜地吻落在她额头,身为男性的自尊全部心甘情愿地为她打碎,他说——“宁晨曦,不论你爱不爱我,我都会爱你。”
“永远。”
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女配不会下线
谢谢吴磊老婆小宝贝的地雷投喂
☆、为他
“在阿May的心中, 我和这个凤梨罐头没有什么区别。”
——台词,《重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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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的风从远处穿堂而过,刚刚醒来时还大晴的天气开始逐渐暗下。昨晚天气预报上说今天有大雨,憋了一个上午, 此时终于是开始有了要下的苗头。
斐钰泽觉得这天气就像宁晨曦的脸色, 上一刻还天光明媚,下一秒就阴云密布。
远处乌云在顷刻间下压, 暗沉沉的天空中窥探不见一丝光影, 阳台上两人相对而站, 气氛压抑沉闷。
无视掉他把心都扒开了说出的话, 宁晨曦掰开斐钰泽禁锢在她肩膀上的手掌, 伸手虚理了下颊边原本就不存在的碎发,声音轻飘飘的, “你都看出来了啊。”
看出了她想要得到他的关心与全部注意力,看出了她把他当成一个玩具似的玩弄着。
也是, 她什么时候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斐钰泽视线看向她微垂着头露出的半截白皙脖颈,她细软的黑色发丝落在上面,二者相混, 强烈的视觉色差对比,显得她整个人脆弱又易碎。
斐钰泽喉间哽塞, 伸手想要抱抱她。
宁晨曦往后退开一步,抬起头,眼神讥讽地对望着他, “那你还这么说?”
她轻笑一声,嘴里吐出地话像刀子,一刀一刀毫不留情地往他心窝子里戳,“你贱啊。”
明明知道她自私又极端地想法, 明明知道自己什么也得不到,却还是愿意心甘情愿掉入她的圈套。
倒是显得她恶劣至极。
宁晨曦上前一步,眼神直勾勾地盯向他,语气更加咄咄逼人,“早干嘛去了,你现在装出这一副深情款款地样子给谁看啊?”
“用我给你颁个奖吗?”
她垂眸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他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往他冷白的脖颈间呼着热气,看着他肩颈的肌肤由冷白一点一点转变成红,她指甲一下一下戳在上面,嘴角颇有成就感的勾起一抹笑意,抬起头戏谑道,“还是怕我死啊?”
斐钰泽眸光缩紧,“宁晨曦——”
语气里带着浓重的怒气。
她讽刺他,挖苦他,都可以。
但他见不得她说这个字。
斐钰泽很少真正发火,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淡冷模样,显少有什么能真正挑动起他的情绪。宁晨曦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副脸色,沉的和天边乌云的颜色不相上下。
宁晨曦先是愣怔了一瞬,随后双手揪紧他衬衫领口,趴在他肩头笑的不能自抑。
被她笑的恼火,斐钰泽再次警告似的喊道,“宁晨曦,我在和你说正——”
柔软的唇瓣再次贴触在他的唇角,宁晨曦伸出舌尖在上面轻轻舔舐着,那里有刚刚接吻时她用力咬出的血珠。随着斐钰泽说话时嘴巴开合地动作,艳丽颓靡至极。
直到把上面血珠舔舐地干干净净,宁晨曦才松开口,伸出舌尖勾了下什么也不存在的唇角,眼神直勾勾地盯向他的眼睛诱惑道,“叫名字没用,下一次你再生气时可以直接亲我。”
斐钰泽眸色沉沉地盯向她。她身上的白色吊带睡裙是昨天晚上做完后他给她套上的。在家里,她没穿高跟鞋,脚上套着乖巧的白色毛绒拖鞋,不刻意踮起脚的话,她头顶只能堪堪及到他的下巴处。
她身后是大片的乌云密布,天色暗沉沉的,她站在他面前,整个人显得瘦削又单薄。
宁晨曦扬着下巴看他,带起的肩颈线条弧度优美。她身后蝴蝶骨凸显,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造物主精心设计拼凑而成。
即便这样,她却依旧是自卑脆弱又易碎。
斐钰泽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把她带进怀里同样发泄式地啃咬上她的唇,唇齿纠缠间,他吐出一个“好”字。
既然她不想用正常地方式和他相爱,那他们就一直相互折磨。
宁晨曦热烈地回应着他的吻。
其实她真没那么严重,和她吸烟只吸半根一个道理,她比谁都爱惜自己的这副皮囊与身体。
但昨晚酒吧里发生的事情就像一记重锤,轻易把她一直以来戴起的平静面具给敲碎。
宁晨曦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不再遮掩。反正在他面前她也很难掩饰地住。
她骨子里就是坏透了,烂透了的一个人,她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云淡风轻,相反,她记仇的很。
对于他曾经放弃她这件事情。
纵有千万般理由,至少她现在过不去这道坎。
想折磨,想报复。
血液里的恶劣因子在体内疯狂流窜,她就是拿捏住了斐钰泽能够对她毫无底线地纵容。所以才会更加地肆意妄为。连带着在父母那受到的委屈一起算在了他的身上。
不想管他有没有苦衷,也不去想他会有多难,她是一个只想站在自己角度想问题地自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