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都在对着车自拍。
陈羁把吸管插进去,一瓶养乐多递到林知酒嘴边。
“看什么呢?”
林知酒目光仍停在外面,张嘴喝了一口才说:“好多美女啊。”
陈羁:“……”
她说完,凑到陈羁耳边:“十一点钟方向。”
“那个穿吊带裙的女生,是我们上次看的电影的女主呢。”
陈羁扫过去一眼,脸完全陌生。
林知酒看他表情就知道这人没印象。
只好叹气:“羁羁,你是不是有点脸盲症?”
陈羁最近已经越来越对这两个字免疫了。
他低头,把养乐多的瓶子又抬起来送到她嘴边。
用商讨的语气说:“在外面能不能别这么喊我?”
林知酒喝着:“为什么?这可是我给你起的爱称。”
“那四个马又是什么?”
林知酒:“是我年少不懂事的时候,给你起的谥号……不是,外号。”
陈羁:“……”
养乐多的瓶子被塞进手里,陈羁冷声:“自己喝吧。”
常昼过来喊人:“兄弟们!一起拍个照吧!”
他伸手就要来拉林知酒,被陈羁隔开:“别动手动脚的。”
常昼也不在意,反正都一样,他搭着陈羁的肩:“走吧,去我车那儿。”
“Vin。”顾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知酒转身。
一小瓶养乐多喝完,就直接把空瓶递给了陈羁。
“怎么了?”她问顾藉。
“没什么事,就过来和你聊聊天。”顾藉温润一笑。
林知酒:“啊,那你可能得等会儿,我去拍个照就来。”
“好。”
几步外就有个垃圾桶。
陈羁跟懒得走似的,站在原地扔了个抛物线,便把空瓶投进了垃圾桶内。
他看都没看顾藉一眼。
常昼一贯热情:“走吧哥们儿,一块去呗,反正你和我们酒是同学。”
顾藉笑着看了眼陈羁,在对方冷淡的眼神中开口:“不用了,你们去吧。”
林知酒还想说什么,脖子就被人勾住。
转身的动作一气呵成。
“你要勒死我啊?”
“服了你,能不能别老欺负我们小酒?”
……
顾藉望着那人的背影,眼中的笑淡了很多。
大概也只有林知酒,把那一句喜欢没当回事。
要怪大概也只能怪那天刚好是四月一。
也还好是愚人节。
可以一句节日快乐带过。
不然,估计林知酒现在早该躲着他了。
-
赛车正式开始前不久,林知酒才和陈羁回来。
他们在常昼那儿待了挺久。
帕加尼车前聚着好几个人。
“快多拍几张!”
“风神限量版睚眦哎,全世界就三台。”
“我站在车身前再给我拍一张好不好?就一张!”
……
林知酒停步,看着那几位穿着清凉的美女,在陈羁耳边说:“你的车,怎么和你这人一样。”
陈羁带着问号看她。
林知酒淡淡吐出几个字:“走哪儿都招蜂引蝶的。”
陈羁掏出钥匙,按了下。
围在车前的立刻停了动作。
大概是明白了车主的暗示,一群人灰溜溜地走了。
一旁的下达赛车指令的人已就位。
陈羁冲林知酒示意:“上车,带你拿第一。”
林知酒故意道:“你好臭屁,能赢吗?”
陈羁扬眉:“就这些人,随随便便就能赢。”
坐进车里,他给林知酒扣上安全带。
离开之前在她唇上飞速地亲了一下。
“你坐好就行。”
林知酒抿了下唇角,眼中盛满了细碎的光。
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唉,此刻的陈羁好迷人。
-
头盔戴好,陈羁亲手把玻璃给她拉下来。
这顶明显是个女孩子带的,上面的图案都是定制的皮卡丘。
林知酒小时候很喜欢看《神奇宝贝》。
她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陈羁语调漫不经心:“好早了。”
赛道指示灯顺位亮起,耳边全是轰鸣的声浪。
这声音听着,很让人紧张。
她看了眼陈羁。
她隔着屏幕,从各种视角见过穿赛车服的陈羁。
却还是第一次,就这么坐在他身边。
耳中的引擎声浪仿佛都被隔绝。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一旁的人身上。
陈羁扫了她一眼,出声:“准备好了吗?”
林知酒点了下头。
下一秒,指示灯灭,风神睚眦如同闪电般冲了出去。
林知酒第一次,体会到这种速度带来的刺激。
可她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
身旁的车一辆辆从他们身旁倒退,倒车镜里距离逐渐拉远。
林知酒侧眸,看向驾驶座上的人。
陈羁连头盔都没戴。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臂,有微微凸起的青筋。
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些对手的眼神有些散漫,甚至脸上的表情都不算太认真。
像个来随便玩儿的。
林知酒心跳不已。
这一幕,她大概可以永远保存在记忆里。
前路畅通无阻。
终点是他们那天看日出的地方。
“第一。”陈羁冲她挑了挑眉。
林知酒弯唇,目光落在天边。
没了那轮朝日,这山顶依旧美不胜收。
-
直到回了飞云湾。
林知酒都有些没从赛道上缓过来。
她抱着头盔,坐在沙发上发懵。
陈羁去楼上冲澡了。
布偶猫迈着悠闲的步子过来。
林知酒垂眸放下头盔,在地毯上坐下。
喂了几回,这猫也终于开始有点儿认她了。
林知酒抬手,脑袋就自动往她掌心蹭。
她起身,把猫也抱起来。
陈羁刚好下楼,冲林知酒说:“过来。”
“嗯?”林知酒走过去。
他头发还湿着,像是随便擦了两下,捋了捋就下了楼。
陈羁从她怀里把小九抱过来,单手拢着,又牵起她手。
“你就不好奇?”他边带着她上楼问。
林知酒表情有几分茫然:“好奇什么?”
陈羁没再说,只把人带到了二楼书房。
两人停在一个双门紧闭的书柜前。
“打开看看。”陈羁说。
林知酒依言。
她拉着把手,一点点拉开柜子的门。
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她顿在原地。
里面竟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奖杯。
“玩了三年,在英国时参加了点比赛,这些都是那时候拿的奖杯。”陈羁说。
他弯腰,放下猫。
又看着林知酒的眼睛,声音低沉:“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那三年干了些什么。”
林知酒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陈羁唇角微扬:“怎么,被我帅到了?”
他上前一步,把林知酒揽进怀里。
鼻息间闯进股干净清冽的味道。
埋在他怀里,林知酒的声音都闷着:“才没有。”
陈羁轻笑一声,没跟她犟。
他退开几分,复又捧起她的脸。
吻来得猝不及防。
却又仿佛本该如此。
陈羁哑着声:“练练吻技?”
林知酒:“……”
这种话在这时候问出来,就真的很破坏气氛。
早上也是这个借口。
要不然也不会迟到。
然而陈羁的问题,就像是一句通知。
话音刚落,便低头吻了上去。
他抱起人,把林知酒放到一旁的沙发上。
“不能站着?”林知酒颤着声问。
陈羁说:“不能。”
第56章 甜梨
没几天就是端午。
林知酒在厨艺上一窍不通, 但唯二能拿得出手的技艺,就是端午包粽子,和除夕包饺子。
长大后对三四岁的记忆基本模糊空白,她脑海中却始终有和爸爸妈妈一起包粽子包饺子的画面。
“爷爷, 你好慢啊。”林知酒包好一个, 扔进一旁的盆中。
“我都多大年纪了,和我比?”
林老慢悠悠地用细苇竹叶绑包好的粽子。
“浅舟啊, 帮爷爷打个结。”
“好。”
林知酒数数个头, 笑了下:“你们两加起来还没我包的多。”
她说完, 还要挑三拣四地拿起一只谷浅舟包好的粽子:“哥, 你包的真的好丑, 感觉下水一煮就能散。”
谷浅舟道:“那我们明天吃你包的,反正也够多。”
又拿了两片苇叶, 打了个尖儿,林知酒一边往里面放糯米, 一边说:“不行,我等会儿还要去给陈羁家送一些的,你只能吃一个。”
谷浅舟乐道:“就一个?这么小气?”
林知酒:“好吧, 我勉强再给你包一个豆沙的吧。”
老赵拿着东西进来。
“先生,这是袁家送来的端午节礼。”
林老只扫了一眼, 目光便又放回到手里的粽子上。
“去放着吧,你看着给准备份回礼。”
“是。”
林知酒多看了一眼,发现那也不过是寻常的节礼。
也终于稍稍放下心。
她凑到林老面前:“爷爷。”
“嗯?”
“你没那想法了吧?”
林老瞅他一眼, 像是故意:“什么想法?”
“就那个,”林知酒说:“那什么联姻。”
“啊,你说这个啊。”林老又有道:“爷爷正准备给你重新物色一个。”
“……”
林知酒顿了半天:“那就不用了吧。”
她发愁地说:“我自己找不行吗?”
“行,你倒是找啊。”
林知酒心道, 我还真找了一个了。
她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告诉爷爷自己和陈羁谈恋爱的事,门口处就传来了动静。
想谁谁到。
陈羁手里拿着东西,礼貌地和林老问了声好。
“林爷爷,这是些我妈包的粽子,还有她做的绿豆糕什么的,都是甜口,您应该爱吃。”
林知酒把东西接过来,打开瞧了一眼。
“雪茹姨包的粽子好好看!”她说完又看向陈羁:“什么馅的?”
这话说完,就被林老轻拍了下脑袋。
“有你这么问的吗?”
那一下压根没用什么力,也不会产生痛感。
林知酒笑弯眼睛:“见什么外嘛。”
陈羁也笑了下:“五谷、蜜枣、豆沙、还有几样水果的。”
林知酒飞快把自己包的粽子挑着馅料装了个礼物袋:“走吧走吧,我也给叔叔阿姨和陈爷爷送我包的。”
说完便喊了一声大黄,一人一狗拉着陈羁就出了门。
等林知酒闹腾的声音从院外消失,林老才笑了出来。
他和谷浅舟说:“这两人,小时候可恨不得见面就打起来。”
-
第二日,林知酒起得格外早。
下了楼被林老喊了过去:“快过来。”
“早。”
林知酒打了个哈欠,看了眼便把手伸了过去。
林老手上拿着一根刚编好的五色绳,尾端还系了个铃铛。
每年到端午,林知酒手上都会戴上这根爷爷亲手编的五色绳。
等林老系好,她才抬起手腕看了又看。
晃了晃,银铃声音清脆好听。
“爷爷,你每年挑的几种绳子颜色,都不咋好看呢。”林知酒嫌弃似的说。
林老睨她一眼:“嫌丑就别戴了。”
闻言,林知酒立刻手背后。
“我才不。”她扬声:“都戴我手上了,不摘。”
林老一笑:“行了,吃早饭吧。”
前两天顾藉和她说了把新香发布的时间定在7月中。
林知酒算了算时间,给林老剥了只粽子。
“爷爷,哥,下个月15号,我能预定你们一天的时间吗?”
林老接过去,咬了口甜糯的米,“有事?”
林知酒卖关子:“反正有大事,你们得把那天留给我。”
林老也没追问,笑道:“好好好,留给你。”
“哥,你有时间吗?”林知酒看向谷浅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