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入侵者在舰体四点钟方向!”他们喊道。
游仙蓁神情一滞。
黄白酒慌得不行,“怎么办!”
游仙蓁望着还差二十米的锅炉房,推一把黄白酒,“你自己爬过去。”
“我替你断后。”
黄白酒瞪大眼睛:“你一个人,送死吗!”少年眼泪都急出来了,“别逞强了,要死一起死啊大家!”他喊道。
“死个屁!”
“老资还没给我哥报仇呢!”游仙蓁破口大骂,给了黄白酒一脚,将他踢出去三米,“空中还有菲利扬控场,你要相信我们!”
“我马上就能跟上来的!”
说完,美少女掏出李青山的遗产,打着魔都标签的镭射双变枪,充作防身,同时,她一摸口袋……摸出了一把羽毛。
全是认识菲利扬这半天来,偷偷薅的。
菲利扬:“……”你还好意思说噢,都秃了一块。
游仙蓁想起了……半小时前,自己第一次尝试用翅羽飞行的囧样,七百二十度托马斯全旋空中翻滚。
她看着这雪白的翅羽,再看看吊绳子滑到舰体上的平洋人,然后,默默地将羽毛充作子弹,塞进了镭射枪的聚能仓中。
瞄准目标——
射!
黄白酒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锅炉房,将小纸片卡进去,只等他启动天赋,就能将攻城舰一网打尽,他终于松口气,心神一松,眼泪瞬间流出来。
太紧张了。
真的太紧张了,高空云海,渗透攻城舰。
今天的一小时,活出了他二十三年没有过的密度和精彩。
黄白酒赶紧回身支援游仙蓁,却看到了他下巴落地的一幕。
美少女一人趴在舰体宽阔的平面上,作狙击位,一发发击中平洋人,那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菲利扬的羽毛,轻飘飘没杀伤力,却命中率百发百中!
沾上一个,就原地悬浮打滚一个。
命中一个,就托马斯全旋一个!
“哒哒哒哒哒哒!”游仙蓁嗷嗷地喊,一小只趴在地上:“看我神枪手!”
“在下天生五感平衡力超凡,都要扑腾半天才会飞!”
“你们,都是弟弟!”
黄白酒:“……”
不到一分钟,舰体边缘飘了一堆“不会飞只会飘”的敌人。
远处空中的菲利扬:“……”
菲利扬表示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羽毛还有如此妙用!
黄白酒哭笑不得,抖着腿爬过来,拉住游仙蓁美少女,在耳返中喊话:“各位前辈,布好了!”
“大家把之前我给的卡片掏出来,当【来】字出现时,快速撕碎它!”
耳返中大家纷纷应声:
“好的!”
“你们俩没事吧?”
“干得漂亮,小朋友们!”
说时迟那时快,增大天赋的蓝色光网两边对合完成,盖住攻城舰的一半体积,游仙蓁望着这一幕,忽然古怪的预感又来了:
“白酒,如果空间转换只能发生在你的天赋覆盖范围内。”
“那另外半截没覆盖的舰体,会怎样?”
“会导致空间转换失败吗?还是……”另一个猜测很可怕,美少女没说。
正在“搓”卡片的黄白酒一僵:“……”
“我、我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小声说。
公频中,雷东风发言:
“恐怕,要么空间转换不成功,要么……”
“……平洋的攻城舰,被腰斩!”
片刻安静。
“那我们岂不是能看到,【星云】撕裂的盛景了?”
游仙蓁发言,笑起来,“真是太好了。”
前辈们也在公频中笑起来,无人反对。
站在敌对立场上,要学会狠下心肠。
黄白酒拉住游仙蓁的手,看着她一枪一个平洋人,深吸一口气,鼓荡全身的天赋,最后嘱咐一句:
“第一次空间转换会很痛苦。”
“大脑的一切感觉都会失衡,大家做好准备——如果是第一次的话。”
“那么,现在——”他闭上眼睛,抓紧游仙蓁,手中卡片上,缓缓浮现了【来】字的一笔一划,光芒闪烁。
游仙蓁忙吸口气,忍住狂乱的心跳。
【风去一千里。】
【祝我们好运。】
她听到黄白酒的心音如此说。
随后,罡风陡然静止,而后迅猛加剧!云海纷飞如白雪,扑面而来!大地和天空争相倾覆,晕红的云霞和焦黑的土地互为颠倒,视野急剧拉伸——!
霎那间,剧痛从颅骨深处传来,灵魂要脱离□□般。
也许一秒,也许十秒,疾风穿过一千里天地。
下一秒,“砰”一声重响!
游仙蓁“看着”自己大头朝下,一头扎进了战壕旁的狗尿苔中,地表温暖的空气围绕着她,呼吸间终于没有了如刀割般的寒冷。
游少女:咦?我为什么会“看着”自己摔倒?
一阵头晕目眩,五感恢复正常,游仙蓁立刻扑倒,随后被一直焦急等待的蓝淳从土堆里挖出来。
“副、副队。”游少女面如菜色,在朝霞中虚弱伸出手,“早上好……”
“你还活着……真不错……”
一直在担心的蓝淳:“……”
蓝淳哭笑不得:“是你还活着,真不错。”
周围几个大坑,都是突击小队急速空间转换砸出来的,除了三个队长面色如常,三个小的各有各的菜鸡表现,黄白酒就在边上土坑里,半死不活。
游仙蓁躺在地上,盯着“仙女座”看,猛拍一巴掌旁边的黄白酒:
“成功了!白酒,你快看!”
黄白酒被吓得垂死病中惊坐起。
蓝淳也朝上方望去,高空的盛景让他险些忘记呼吸。
“天啊。”火锅副队喃喃。
仙女座在被撕裂,仿佛一道闪电从舰体中央劈下,辉煌灿烂的星云被分离开,璀璨的星斗如银河般流泻,从星座上倾泻而下,仅差着一丝粘连,半截舰体被天神的手,生生掰断!
九号战壕中一片惊呼!
撒加城内守兵也震撼地望着这一切!
此刻,酆都地狱广场的人们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陈重明几人死死盯住监控,不敢眨眼!
最绝望的,却是在攻城舰上,挽救不了舰体撕裂的平洋人!
这是最光辉的时刻,这是最沉重的荣誉!以弱胜强力挽狂澜的酆都人,终于在此刻,达到了决胜的转机!
攻城舰终于抵抗不住天赋规律,被撕裂了,旋即,半截舰体在高空消失,下一秒,它凭空出现在近低空,出现在内城城墙上方!
死去的天空巨兽倒映在撒加市守兵的眼中。
终于,华彩星云中的微小一片,粘上了墙体重力带——
一切都慢了下来——
轰隆!
沉重的引力顷刻间灭顶压下,仿佛天地倾覆,内城城墙瞬间被冲垮!
撒加城内城,破城成功!
战壕中爆发响亮的欢呼,同胞们争相扑上来拍小姑娘的肩膀。
“我们成功了!”
“重挫平洋人,打击撒加城!”
“游仙蓁你真他娘是个天才!”
游仙蓁也开心地笑起来。
通讯器随即传来提示:
【拔除撒加城3/52个据点【内城城墙】,功勋卓著】
【积分+40】
【酆都城外排名1008999名,新秀榜412名】
【目前你已成为今年新秀榜中,排名上升TOP1】
【酆都永远感谢您的付出和贡献!】
第25章 卑微城市的绝地反抗
宏伟的星座坠落, 天塌地陷之声传来, 大地剧烈震颤,撒加城守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酆都人也还在庆祝突袭行动的胜利。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受到心情鼓舞, 游仙蓁恢复了些力气, 慢慢站起来,却见不远处雷东风没有放松,他和魏红愁低语几句,魏红愁点头, 将手掌放在土地上。
游仙蓁蹙眉:“……”
魏红愁的金色天赋光芒顺着土地扩散开来, 急速朝内城塌陷的城墙扑去,消失在烟尘中。
黄白酒还躺在土坑里喘气。
第一次超越极限使用天赋, 消耗过大,这会儿他头晕目眩, 摸索着打开包,想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刚掏出一个鸡肉三明治,旁边一只手很自觉地就接了过去。
游仙蓁:“谢谢白酒。”一口咬下去半个。
黄白酒:“……”
黄白酒看她吃得狼吞虎咽,又默默掏出一根火腿:“……”
“你还要吗?”
“好哒!”
游仙蓁一把将他拉起来,走到雷东风身后。
“队长,空间转换有问题吗?”游仙蓁很自觉地将火腿递给雷东风。
雷东风看一眼火腿, 上面有个牙印:“……”
“你吃吧。”
“空间转换自然没问题,天赋规律是【言出必行】,只要天赋发动, 除非互相拮抗的天赋同时作用,不然什么都无法阻拦。”
“但是——”雷东风眉头微微皱起,盯着远处,在那里,是一片狼藉的内城城墙,烟尘弥漫,腾起数十米高的尘土,隐约的土色中,攻城舰残骸的庞大身影若隐若现。
游仙蓁有样学样,跟着看。
这一看,看出不对劲了。
黄白酒眼看着游仙蓁刚刚红润些许的脸色,刷的惨白,他也惊慌起来:“怎么了?我感觉天赋发动是成功的啊。”
“不,不是你的问题,白酒。”游仙蓁低声说,“你仔细看,尘土没散尽的地方,是不是,攻城舰的半截舰体没有发生【形变】?”
“——五百公里高空瞬间位移,撞上了包裹【重力带】的城墙,数百倍的自身重力啊——那可是几万吨重的攻城舰——砸在陆地板块上,为什么没有解体?”
她一使劲,将手中火腿砸向地面,区区一米多高,火腿断成了两截。
“你看,火腿才二两重,都碎了。”
黄白酒一愣,脸色也跟着惨白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能够挣脱重力磁场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
“我只知道,如此沉重的东西砸下来,没碎,只能说明一件事。”
“它没砸落在地上。”
“有东西‘截’住了它。”游仙蓁说着,手心出汗。
沉重的隆隆声由远及近传来,伴随着激烈的凿击声。
“有天赋在发挥作用。”雷东风道,张开听域:
“平洋攻城舰标配除了防天赋扫描,还有防撞沉机制,当然,我不认为防撞沉机制能够拖住几百万吨重力——应该还有别的。”
“不要小看平洋,他们是华夏文明圈内唯一能够挑战帝都的城市群,人才辈出。”
东风队长凝重道。
黄白酒狂点头:“对对对,教科书讲过。”
“平洋也是华夏文明的荣光之一。”
游仙蓁凑过来:“我们酆都呢?”
黄白酒卡壳一秒:“……酆都自然也是。”
一看就是现编的。
游仙蓁皱皱鼻子:“……╭(╯^╰)╮”
“你们一大用的什么教科书啊,辣鸡。”
“酆都都不夸几句,教你们心向外城吗?”
黄白酒:“……”哼!
“怎么着也比三天两头闹叛乱的二大要强。”
游仙蓁:“哎嘿少年你很跳嘛!”
黄白酒:“捍卫母校荣誉,义不容辞!”
“够了。”
魏红愁打断了两只小学鸡互掐,脸色沉重:“我的原始化天赋,确实检测到,内墙范围内有大量超人系天赋痕迹。”
“而且,都是同一种系。”
雷东风垂眸,“能弱化吗?”
魏红愁摇头:“防天赋扫描并没有崩溃,我受限制很厉害,而且,他们人太多。”
雷东风:“感知到是什么天赋?”
魏红愁叹口气,“你肯定猜不到,平洋奢侈到什么程度。”
“是一百多个,建桥的人。”
雷东风:“……”
“什么?”
魏红愁耸耸肩,“就是字面意思。”
“能够快速建造桥梁的超人系天赋,比如,‘万磁王’,金属元素天赋者、木元素天赋者,等等。”金属元素天赋者手生钢铁,木元素天赋者脚踩大树。
“应该是即将坠落地面时,攻城舰启动了应急预案,上百名天赋者同时发力,集体在撒加城陆地表面做了一座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