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从梦里醒来时,他黑眸里还带着尚未清醒的朦胧与困倦。
他看着眼前,似乎在看着一个人,沉浸在一段记忆里。
“阿朝?”有人小心翼翼叫了声。
他们从没见到他露出这种表情,不如说,他情绪很少摆在脸上,他们都了解他是什么人,当一个平时的混世魔王露出种温纯而无防备的模样时,只会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
“做了个梦。”少年声音还带着鼻音,半垂着眼,脸上神情还没褪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
终于开新啦,这次应该是个不会太长的小甜饼(真的不虐了)~~小时候黑切白,长大后白切黑的病娇小狼狗追妻记。
预警一下子:男主很心机,撒很多谎,白切黑真病娇,在女主面前极会伪装。
下一本幻言《捡来的反派幼崽黑化了》求个预收~~
【阴沉暴戾,很会伪装奶狗(猫)的黏人精小可怜反派X 有点天然呆的治愈系软妹子】
文案:花枝穿进了一本被她卖了废品的书,当天,就意外在门口救下一只被人虐待的流浪猫。
小奶猫遍体鳞伤,却凶狠得要命,完全不让人近身,花枝养它养得尽心尽力,无微不至,当爹又当娘的(?),最后,才终于获得了偶尔能被软软的猫爪子傲娇按手的待遇。
后来。
花枝忽然得知,她穿进来的是一本穿越小说,而她随手捡回来的,竟然是书里未来最大的一个反派,虽然不是人,但是也很暴戾可怕没人性,以后想要毁灭世界的那种。
花枝:……敢问我穿的是谁?
系统:恭喜,天选之人,您的血肉可以让暴君恢复妖力,所以最后被献祭了,在暴君重临,开始毁灭世界的前一天,就会被吃掉然后嗝屁呢。
花枝吓得战战兢兢。
回家后,她看到爬到自己膝上,熟练求抚摸的猫团子。
花枝:……(QAQ?!)
系统:想活命,就让它多靠近,解锁每阶段都有惊喜哦。
再然后,捡的猫猫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黑发的美少年,趴在她膝上,被她轻轻挠过毛绒绒的耳朵尖尖,泪光涔涔的,无声的求着更多。
花枝:可能,为了苍生(自己狗命),还能再抢救一下?
*
在即将登基为王的前一天,荧惑迎来了足足迟了一千年的化形。
化形失败后,他一朝穿越到现代,变得虚弱无力,原身还回到了自己最虚弱的幼崽时期。
他出生就被认为是天生煞星,被父母亲自逐出族内,流浪了几百年,从小吃遍了苦,无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
因此也变得防备心十足,阴沉狠辣,露着獠牙利爪,从不让任何人近身,一路踏过无数白骨浴血而来。
而现在,他只想团起来,轻轻蹭一蹭她的手。
再把她身边的所有雄性生物,全都吃个精光。
【男主古穿今,女主穿书】
第二章
晚上,虞楚生从学校回家,见到虞鸢也很是惊喜,一家人晚上在外聚餐,虞楚生喝了点小酒,心情很是不错。
“明天你有什么打算?”虞楚生问女儿,“我学校这几天还走不开。”
虞鸢说,“明天去夺夏家玩。”
虞楚生和沈琴都知道许夺夏。
许夺夏是虞鸢高中同学,两人高二分分科后才成了同学,但是格外投缘,尤其高三成了同桌后,关系更是突飞猛进,只不过高考后,许夺夏留在了本地上大学。
俩人不在一处了,感情依旧很好。
不过这是虞鸢第一次去许夺夏家,高中时,图方便,许夺夏是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后来也都是约着出去玩。
许家在一处高档别墅区里,虞鸢按着给的地址找过去,许夺夏下楼来接她,倒是依旧随便趿拉着拖鞋,头发随意梳成马尾,和高中时模样没有太大变化。
“你在北方读了几年书,口音都有变化了啊。”许夺夏带着她上楼。
虞鸢笑,“我自己一点都听不出来。”
她打开门,室内开着冷气,格外阴凉。
“我爸妈都上班去了,水果蛋糕饮料我都备好了。”许夺夏踢掉拖鞋,“就我们,想干什么干什么。”
她话音没说完,楼上一间卧室门忽然被扯开,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少年音,“许夺夏,我那件新买的T恤是不是你拿了?”
是个头发乱成鸡窝,十七八岁的少年,浑身上下就穿着一条及膝的大裤衩。
虞鸢,“……”
几乎是同一瞬间,许遇冬也看到了她。
许遇冬,“……”
许夺夏抄起沙发上一个靠垫扔了过去,怒骂道,“你给我整好了再出来。”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再出来时,许遇冬俨然已经衣冠整齐,虞鸢和许夺夏正在沙发上聊天,他磨磨蹭蹭过去,坐在她们对面。
陵城一中是省级名校,许夺夏的弟弟也在陵中念书,今年高考。
“每年都一堆TOP,平均重本率92%。”许夺夏斜睨着他,“而我们家许遇冬呢,就很荣幸,就是那个8%。”
许遇冬,年方十八,刚离开学校的钳制,就放荡不羁的染了一头黄褐色的毛,原本端正的一张脸,这下越发显得还没褪去稚气。
“鸡毛掸子。”许夺夏对他的新发型就这么几个字评价。
许遇冬对虞鸢格外热情。
这个陌生的漂亮姐姐一身浓浓的书卷味,身材纤细,却浓纤合度,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五官和气质也无法说出谁哪个凌驾于哪个之上。
和泼辣的许夺夏简直两个极端。
“整天只知道打游戏。”许夺夏顺手在她弟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她起身去冰箱,回来后一脚踹到他背上,“许遇冬,我早上买放冰箱里那蛋糕哪去了?”
“我今天起迟了,没吃到早饭……”
“你妈的,给我吐出来。”许夺夏差点没给他脑袋按垃圾桶里去。
“草,许夺夏你是母猩猩吧?”
虞鸢,“……”
她是独生女,不过,以前谢星朝还在她家时,和许家姐弟的相处模式也不啻天壤之别。
她没有这样对待过谢星朝,他也从来不会这样和她吵架。
难道这就是亲生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区别么。
她有些走神。
意识到仙女姐姐还在房间里,许遇冬忙把背上的许夺夏扒拉了下来。
他一旁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许遇冬原本不想管,看了眼名字后,又犹豫了。
许夺夏不耐烦道,“干什么。”
许遇冬挠挠头,“哥们叫我出去打球。”
他看着虞鸢,嘴里问许夺夏,“姐,行吗?”
“问我行不行?”许夺夏指着自己,“我巴不得你永远别回了,去去去,别在家碍事,小屁孩就该和小屁孩一起玩。”
许遇冬,“。”
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许遇冬看到,不敢再说什么,扯了球衣,随便背了个包,手机赛兜里,就往外跑。
不远处,马路对面,站着几个身影,都是今年高考完,差不多年岁的少年。
许夺夏探着身子,从二楼往外头张看。
站在最外侧,单肩背着篮球的少年个子最高,也最醒目。
高高瘦瘦,侧脸很冷,薄薄的眼皮,半垂着眼,神情冷漠。
许遇冬气喘吁吁跑过去,和他说着什么,那少年微微转了身子,露出了正脸。
许夺夏被那张漂亮得有些惊人的脸怔住了一瞬。
正面看,他有一双漂亮温顺的眼,眼角微微下垂,生得唇红齿白,极其精致。
气质也很干净,让人无端想起夏天的冰镇薄荷苏打水。
许夺夏一连多看了他好几眼,回身嘀咕,“……现在的小孩,都怎么长的,一样大,我弟怎么看着就像个发育不良的鸡崽。”
虞鸢在回沈琴的微信,没看外头,“什么?”
“没什么。”许夺夏坐回床上,抱着个抱枕,“哎,鸢鸢,你看最近那选秀节目了吗?男团选秀的。”
刚见了那个少年,她想起了自己在追的这节目,越发觉得神奇。
不知道怎么长的,比她最近最迷的那个弟弟还漂亮,许遇冬竟然还能交到这种的朋友!
虞鸢摇头,“没有。”
“你对这种不感兴趣?喜欢成熟的?”许夺夏想起她高中那个绯闻对象,心道那确实和这种漂亮弟弟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虞鸢,“……”倒也不是。
仔细想想,对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她完全没有概念。
虞家对这档子事情很开明,从高中到大学,都没阻碍过,只说叫她自己把握度,顺其自然,和她告白的人也不是没有。
只能说,是她自己似乎从没对任何男生产生过什么能说是恋爱感情的好感。
*
一行人往球场方向走去。
“我家来了个仙女姐姐,我姐同学。”许遇冬炫耀,“真的,贼漂亮,还有气质,在她面前,我都不敢大声说话。”
他砸吧砸吧嘴巴,“这就是女神?”
“阿朝,我记得你是姐控来着?”另一个男生坏笑道,“理想型是漂亮姐姐。”
谢星朝没说话,把手里的球投了出去,一个漂亮的三分。
他穿着深红色球服,黑色护腕,出了些汗,愈发显得皮肤白皙,骨节清劲。
路和还在咧嘴笑,篮球撞到篮筐,不知道啥时弹了回来,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脑壳上,谢星朝懒洋洋的捡起球,还是之前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路和,“……”
看着谢星朝拿回球,路和在一旁台阶上坐下,抓起毛巾擦了擦汗,“哎,怀念当年的阿朝。”
“啥时候人设都变了啊?”路和呲牙咧嘴。
当年他熟悉的那个混世魔王,和现在这个,简直不能说是一个人。
他头发变回了黑色,鸦青色已经消失不见。
曾经那股子显而易见的暴戾与叛逆,似乎也都被圆融的收敛了起来。
他们也越来越看不懂现在的谢星朝在想什么了。
高二那年,有一次,路和记得自己半夜翻墙去谢家院子,叫他去网吧。
谢星朝还在书房,眼皮都没抬,“不去。”
“干嘛?”
“卷子没写完。”他没停笔。
路和,“???”
不知道吃错啥药了,自从谢星朝十六岁下半大病了一场,从此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性情大变,怎么约都约不出来了,不再和他们一起玩,成天不知道在忙什么。
能忙什么,总不会在忙学习?
谢星朝会想去学习?
路和都被自己这想法逗笑了。
路和许遇冬都是标准学渣,以前谢星朝还能比他们更渣一点,初中毕业后,三人不一个高中,他们对成绩都不在意,一起玩时,从来没人谈起过这方面。
都是富家子弟,不只靠高考这条出路,谢星朝家世还要远好于他们。
所以他们自然也默认,谢星朝当然和他们一样。
谢星朝也从没提起过自己的高考考了多少,三人都像是没考过这个试一样。
路和家里给他找了个一所名校的2+2项目,国内两年,国外两年,虽然拿的毕业证肯定和统招生不一样,学费也贵得令人发指,但是说出去毕竟还是名头响亮。
许遇冬觉得这不错,也说服了家人让他报这个,能在国内再玩两年,还不用再另考英语成绩,简直美滋滋。
他们把这等好事告诉谢星朝,谢星朝垂着眼,说了句知道了,所以他们当然自动认为谢星朝也报了这里,三人大学还依旧能同学。
可能是因为今天被许夺夏无端噎住了一把,许遇冬倒是第一次主动问起,“阿朝,你报了啥专业啊?”
谢星朝随口答,“地球物理。”
许遇冬,“哈?啥玩意儿?”
有人没听清,“地理物理?”
路和,“傻逼,是地球物理,地理物理是两门科。”他鼓掌,“我们阿朝的梦想,是星空和宇宙……”
谢星朝懒得理他。
前段时间出分数后,谢岗真是一个怎一个欣喜若狂得了,谢星朝不服管束,性子暴躁又叛逆难驯,谢岗原本已经对他在半弃疗的状态了,只是想着谢家世代书香,有一个大学都考不上的孩子实在太有损名誉,他想送他出国,门路都找好了。
谢岗自己常年在国外,这天上砸下来的惊喜,如若不是家里保姆偷偷告诉他,有见到小少爷顿悟后的挑灯夜读,谢岗几乎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搞了什么舞弊行为。
谢岗接到了N大,Z大打来的电话,平时他教育界的朋友也不少,他很矜持谦虚的和他们聊了谢星朝的前途和未来,他看好Z大金融,想让儿子填报。
谢星朝根本没理他,他只留了京大招生办老师的电话,直截了当的打电话过去问,以他的分数,有什么专业可以报。
京大分数线实在太高,按往年算,他也就在踩线边缘徘徊,很是危险。
他之前实在扔下太多,努力这么一段时间,能够到京大的边缘,已经极其不可思议了。
和他联系的老师挺惊讶,京大牌子实在响亮,每年为了去京大放弃N大,Z大好专业的学生也不是没有,但是,这样直截了当想去边缘专业的学生他还是第一次见。
甚至都完全懒得了解自己报的到底是什么。
毕竟也算是高分考生了,对自己前途这么不负责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志愿早几天报好了,录取结果现在还没出来。
能不能录取他不知道,但他的志愿表里,除了京大外都是空的。
他没给自己留下任何别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