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回门
白天的时候阮青山带着谢灵蕴把整个府邸转了一圈, 玩了一遍,又在书房你侬我侬的冒着粉红泡泡吟诗作画。晚上自然就累极了只想睡觉。阮青山倒是还有精神,想要再试一次昨晚洞房那让人迷恋的快感滋味儿。不过他是一个体贴的好丈夫。这些年也压抑惯了, 不在乎让小媳妇儿多休息休息,等个一天两天。
明天要回门,儿媳妇也娇弱, 今晚还是让她养精蓄锐吧。其实就这么抱着温香软玉在怀,也挺温馨享受的, 还能说说话交交心。白天说不出口的亲密情话, 现这只有彼此,放下帐幔,在这个好像是个独立小空间的被窝里说起来一点儿都不尴尬不说, 好像还透着一股格外亲密的暧昧。
让谢灵蕴心里像羽毛掠过一样飘飘柔柔的泛着痒意又透甜蜜的同时, 也疑惑起了自家夫君这脸皮不知道怎么长的,怎么好意思把这些情呀,爱呀的挂在嘴边。太让人难为情了,幸好是在被窝里说说, 要不然哪好意思见人。
而阮青山为什么有这么厚的脸皮呢?他不也是被这浪漫有才满脑子小资情调的媳妇儿给逼的吗?
今天这一遭他算是看出来了, 参考上辈子那些文艺青年是个什么调调,自家的小媳妇儿就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管是文采上,还是愿意为那些浪漫情调投入的心思钱财上, 可是自己有几斤几两, 阮青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些浪漫活动自己倒是能陪她玩儿,可填词作诗,偶尔再歌一首赋,实在是太为难他这个不愿意抄袭的正直青年了。
今天媳妇儿脑子一转, 不消片刻便吟诗一首的做派,阮青山觉得哪怕活到老学到老,到了入土的那一刻,自己都不一定有这实力。
有些东西那是要讲究天赋的,没有那多愁善感,才思敏捷的灵气,做出来的诗匠气十足还耗费脑细胞,阮青山今天在书房尝试了一下,就不再勉强自己了。但媳妇儿送给自己一首这么含蓄优美的情诗,也不能没点表示不是?
于是晚上的时候,在透着暖黄的烛光下,私密又暧昧的帐幔里他就另辟蹊径,整了两句上辈子套路满满的土味情话,效果还是很喜人的,没看人家习惯了含蓄羞涩的小蕴儿就主动给了他一个香吻吗?
夫妻嘛,就得你来我往,有共同语言才好,不然时间久了容易形同陌路。阮青山忽然觉得自己得好好回忆整理一下上辈子那些打动人心的土味情话,有必要的话还得多编点放那儿应急备用。
看小媳妇儿今天这首诗作的毫不费力就知道文采相当不错,以后给自己送诗的机会应该不会少,不多做点儿准备,没有应和诗词的文采就罢了,还没有回应哄人的情话,多影响夫妻感情。
正当阮青山这对新婚小夫妻在被窝里十指相扣你亲一下,我吻一个,情话绵绵的时候,建邺城朱雀街另一边的卢府,却一片愁云惨淡,卢家嫡小姐卢玉秀抱着狠心的母亲哭的撕心裂肺。
哭够了以后,也终于也有点儿认命了。还没有及笄的小少女,红肿着双眼,明艳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用沙哑的声音满是绝望的问道:“娘你真的要把我送出去,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对几个庶女冷漠狠绝,只是可惜这几个培养多年的棋子没有得到最大的投资回报的卢夫人面对亲生女儿的时候,也不是不心痛的。
可有什么办法呢?丈夫己经惨死,她这辈子也只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再好也不能顶门立户,只能依靠那不争气的儿子。
于是扶起跪伏在腿边的女儿,抱在怀里轻抚着,收起了犹豫伤痛的神色,软硬皆施的劝道:“秀儿,你是娘十月怀胎,亲手教养长大了,娘也舍不得啊!可这次我们已经走到绝境了,稍不注意便会被人生吞活剥。
“你哥与谢家的恩怨倒是能缓一缓,那家人爱惜名称,我们又是孤儿寡母,他们绝对不会率先出手落人话柄。可谢灵蕴嫁的那个阮侯爷却是个狠辣,又不在乎脸面的。他还是新宋手握兵权,资格老又有人脉的侯爷,想要为难我们这有污点有把柄的人家,实在是太容易了。有这么个敌人在,我们家以后的日子绝不好过。你哥跟谢灵蕴还有那么一段前缘。说不定人家夫妻什么时候吵个架都能拿你哥出气。”
“更何况现在你哥这个唯一长成的男丁还在人家手里。我们卢家也是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家底太丰厚又没有了当家理事遮风挡雨的男人。如小儿抱金砖,只能任人宰割。”
“谢家还赶在我们之前率先献了上百万两白银上去,己经把那些人的胃口养大了,要让他们继续敲诈下去,我们家以后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本钱了。你两个庶姐已经送出去了,可有个风头正盛的侯爷在上面压着,他们可以让你哥好受点儿,却不敢随便把人放了。”
“在那么脏乱的大牢里,你哥身上还有伤,即便照顾着点儿也杯水车薪,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娘怕啊,你哥虽然不争气,但只要他还在,这卢家就能守住,娘也还能继续当家作主。可要是你哥没了,你以为那五六岁的小贱种能顶什么用?”
说到这儿了,卢夫人恨得咬牙切齿。“而且他那胡媚娘就是我弄死的,这些年我也没有多在乎他,多有虐待磋磨,谁知道他能记得多少?别到时候扶持个白眼狼上去反受其害……”
听卢夫人念叨了这么多,卢玉秀也已经认清了现实,只恨她和萧郎有缘无分,再也没可能了。忍着断情的心痛在母亲的怀抱里闷闷的“嗯”了一声,终于开口道:“娘别说了,女儿知到了,会好好伺候皇上救出哥哥,给家里撑腰的。”
听到女儿终于松口卢夫人舒了口气的同时心里的野心也开始冒头。“好闺女!娘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别怕,你是娘的亲闺女,哪怕不得不让你牺牲一点儿,娘也总不会给你选一条绝路的。新宋皇帝年少有为,文武双全。又正是三十而立的好年华,后宫的皇后妃嫔都是在边关当将军的时候娶的,哪里能有我儿出挑?”
说到这儿,就摸着卢玉秀略显艳丽的脸庞脸色扭曲又格外自信道:“我儿长相这么出色,虽然显得不够端庄,却正是男人都痴迷的容色,又从小学习琴棋书画诗书礼仪,自有一股矜贵的书香气,娘相信你,一定能够受宠,在宫里站稳脚跟,让家族依靠的。”
看着母亲神色疯狂满是野心的样子,卢玉秀索瑟了一下,也只是悠悠一叹,无奈认命。
翌日,在卢玉秀被自己母亲亲自用一顶小轿送进皇宫的时候,阮青山喜气洋洋舍弃了宝马大奔,带着新婚妻子三招回门。
彻底改造过的宽大豪华版的马车里,阮青山舒服的斜靠的软垫上打着瞌睡,怀里倚着谢灵蕴也半睡半醒睁不开眼。
小夫妻俩昨天晚上交心畅聊,实在太投契,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后来又说着情话相互表白,情不自禁又亲密缱绻了起来,虽然阮青山怜惜小媳妇儿没有做快乐的事,可也耽误了休息,睡眠不足了。
这不,一大早上新婚夫妻,手牵着手亲密无间又这么一副无精打采呵欠连天的模样,实在是很难让人不产生点儿带颜色的联想。
所以进了谢府以后不仅谢家男人们对阮青山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女婿怒目而视,谢灵蕴这个回娘家的女儿更让母亲嫂子们好一顿怜惜,不过作为过来人对这样的事儿更多的还是欣慰高兴!
这个年代没有生儿子之前,男人的宠爱就是女人立足的根本,绝没有往外推的道理。最多就是给她介绍几个调理身子的好大夫好好补补,或者叮嘱她弄点儿滋补的药膳,养一养罢了。
谢灵蕴虽然被家里人弄得哭笑不得了,但却更感念阮青山对她的怜爱珍视。
有心想解释一下,给夫君说说好话吧,又不好意思分辨这样的闺房密事。于是只好让不在场的夫君背了个黑锅,低头应是,把推荐的大夫和滋补的药方照单全收,争取早点儿把这个羞人的话题应付过去。
不过,谢灵蕴也没想到打破这个尴尬羞人的话题是卢玉秀这个闺中蜜友被送进宫的消息。
大太太萧氏刚从闯进来的婆子那儿得到消息,就忍不住嚷嚷开了。
“这卢家可真不讲究,男人懦弱卑鄙,没有血性,女人也没有骨气攀附权贵。跟他们家交好,可真是悔死我了,也不知道我小弟听到这个消息得伤心成什么样子?”
三太太魏氏却反而一脸庆幸地安慰道:“大嫂啊!我说你这有什么好着急的?他们这既没有进家门,又没有定婚约,也就是小孩儿家家青梅竹马有几份感情罢了,伤心一阵他就想开了,不影响名声也没什么损失,真要娶进家门不安分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就庆幸吧!”
二太太李氏也跟着出口道:“对呀,三弟妹说的有道理。卢家现在可不是个好亲家,再说了男人经点儿事儿,他才能长大成熟!”
只有四太太小王氏一脸迷茫地问道:“卢家送人进宫,萧小郎君能有什么事儿?我们不是更应该担心自己吗?”
萧氏这时候也从儿女情长中反应了过来,有点儿着急的担忧道:“对对!弟妹不提醒一下我都没反应过来,卢家现在跟我们关系可微妙的很。难保他们一朝得势不会回来报复。”
“明明就是他们理亏,他们还有脸报复吗?”魏氏虽然说的理直气壮,但想到自己把那姓卢的抓的满脸血,莫名有点儿心虚。
看到几个儿媳妇你一句我一句都不消停,谢夫人安抚道:“好啦好啦!你们以为后宫那么好出头呢?就算他们卢家出了个宠妃。要对付朝廷重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瞎担心什么?”
而在母亲和嫂子们对卢家送女儿进宫的消息讨论担忧的时候,倚在谢夫人怀里的谢灵蕴却为那个柔弱单纯的小妹妹叹息了一声。
原以为会是一辈子的知心的闺蜜,却没想到造化弄人,占了个敌对的立场,再也没法和平共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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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兵书
等从谢府联络完了感情启程回家的时候, 谢灵蕴也说起了今天听到的卢玉秀进宫的消息。阮青山倒就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赵远这个皇上是个什么性情,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经历了家破人亡,一步步爬到现在的赵远, 可不是一个没有自制力,会被美色所迷的昏聩君主。现在大宋刚刚建立,内忧外患之下可还没到昏聩享受的时候。
只要谢家老老实实的, 有自己这个手握兵权的侯爷女婿,绝没人敢随意构陷他们, 再说了, 谢家可是第一个站出来献银子站队的,杀鸡儆猴也不会用他们开刀。
而且宫里还有一个能在大军出征,守好大后方的开国皇后, 那可不是个善茬, 真以为皇宫那么好混呢!
一条一条分析过去,最后阮青山总结道:“……虽然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那个姓卢的软蛋估计要被放回来了。”
听这很是遗憾还有点儿酸溜溜的语气,谢灵蕴不知道阮青山到底是不是还在介意自己的过去, 有点儿不安的小心道:“你……还在介意他吗?”
阮青山虽然有点儿酸自己的未婚妻从前有个青梅竹马, 但看到她这样小心翼翼怕被自己嫌弃的模样,就想到了华夏这片大地上几千年来对女性的压迫, 后世那么开放对退过婚,离过婚的女人也不乏流言蜚语, 更何况这还是封建礼教的古代。曾经做过女人的他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自己的未婚妻是个什么性子,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还能不了解吗?在这礼教森严的大环境下哪怕是未婚夫也绝不会有出格的亲密举动,说不定还没有后世的同桌关系亲近呢。那天退婚也坚定决绝,再计较那点儿过去,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没事儿找事儿了。
于是感觉没什么好介意的阮青山非常大度的宽慰道:“蕴儿, 放心,你的夫君不是那小肚鸡肠的,虽然是有点儿酸,但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哪里舍得去介意那些有的没的。那件事受伤的是你,我心疼都来不及。”
这样亲密肉麻的话,哪怕昨晚听了一晚上,谢灵蕴还是习惯不了,虽然心里暖暖的挺感动,但也红了脸颊,低下头羞涩别扭不太自在的道:“怎么又说这些话了?这还在外面儿呢!”
“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被人听到又怎样?”没脸没皮的阮青山虽然觉得这样的小儿科不怕被人听去,但大环境如此,却不得不顾及两分。而且还有一个爱面子,对这种事情羞涩古板颇有几分可爱的小妻子。他也不想发生什么尴尬事儿,失去了一个逗弄妻子的恶趣味,于是偷了一个香,识趣的安静老实了下来。
让想要发作的谢灵蕴羞恼万分又顾忌着在马车里,外面行人如织,还有丫鬟小厮,除了用那满含春水的丹凤眼,毫无威慑力的瞪了一眼,却拿这耍流氓的无赖夫君毫无办法。
那气的小脸儿都鼓起来的小模样,看的阮清山心情愉悦哈哈大笑,别提多畅快得意了。
不过他这嘲笑畅快的模样也乐极生悲,彻底惹恼了本不欲他生气的谢灵蕴。
坐在那儿板着脸装的沉闷闷的小媳妇儿,时不时的瞄自己一眼,那么明显的一副需要人哄的模样,与她平时的清冷矜持判若两人,阮青山看着新鲜的很,格外配合的求饶说软话还出去买了两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双手奉上,才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个甜蜜的笑容和好如初。
这样无伤大雅的小情趣,让这对于新婚情浓的小夫妻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这新奇有趣的互动来了兴致,回到府里一发不可收拾,时不时的都要来这么一遭,不仅相处起来越发自然默契,感情也渐渐升温浓稠似蜜,那眼里只有彼此,冒着粉红泡泡的甜蜜氛围,让周围伺候的丫鬟小厮们插在中间上个茶都不自在,自动自发的走远放风。
不过大宋新立,其他势力的骚扰试探总不会少,过完甜蜜新婚假期的阮青山销假以后第一次上朝,就在吵吵闹闹的朝堂上嗅到了战火硝烟的味道。
朝廷内部要忙着开恩科培养他们大宋自己的心腹文官,长江这边以前南唐国土这一片因为有长江天险,水师也被他们敲打老实,暂时算是安稳了。但他们赵家军以前从玉峡关老家那面打下来的两三个州府却受到了其他势力的打压报复。
毕竟在抵御北越越兵的战事上,以前的赵家军做的很不地道,一次两次抓不到把柄,次数多了总会露了痕迹。更何况别人都损失惨重,就他们赵家军赚了个盆满钵满,最后直接接手了南唐的基业成立了一个新的大宋。哪有不羡慕嫉妒的,可不得给他们找点麻烦吗?
更何况这次赵远登基,赵家军里数的上号的人都来参加了,边境线上哪怕还有那么多军队防守,可没有大将坐镇总也安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