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可汗……赛雅娜公主这是要灭咱突厥啊!
“给朕搜,不准放过任何角落!”殷烈搁下话,面色阴沉地往寝殿过去。
侍卫队立即分散开来。
寝殿还未点灯。
殷烈推门,有缕缕烟雾气袅袅袭来。
殷烈屏息,面色一沉,正待要踏入寝殿,有侍卫跑来,单膝跪地,“禀皇上,贵妃娘娘找到了。”
殷烈眸子阴冷地看向寝殿里漆黑下飘散在空中似有若无的烟气。
“你们进这里搜寻,捂口鼻,莫吸殿里的烟气,若寻到人,立即押到正殿!”
侍卫应下,拆布条蒙上口鼻,一头进到漆黑寝宫里。
寝殿昏黑。
赛雅娜在等待的过程中不小心睡了过去,这会醒来,发现外面昏黑,却不知是什么时辰。
鬼哭王怎么还没来啊?
赛雅娜重新躺回床榻上,看来这个娘娘也没多受宠嘛。再不来,本公主便不等了,大不了明日大后日重新再来一次,反正万盛宴前有的是时间。
有脚步声响起。
赛雅娜心中一喜,来了。
不对,不止一个人。
赛雅娜迅速起身,还未等看清人,便被人从床榻上拖了下来,反剪着双手往外推。
为了不吸进空气中的熏香,赛雅娜已屏息多时穴道,这会根本使不上劲来。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知道本公主是谁吗?你们做什么!本公主一手能劈掉你们的脑袋!放开啊!”
赛雅娜被推到正殿地板上,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一圈,抬手遮挡刺眼明晃的灯光。
“公主!”
阿史麻看着赛雅娜披头散发,衣裳微乱,还是从灵霄宫娘娘的寝殿被带出的,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赛雅娜适应了明亮的环境后,放下遮挡的手,映入眼帘的是一众侍卫,面如土色的阿史麻,穿深青锦服的男子,还有如松而立冷面如霜的殷朝可汗。
“赛雅娜,可有什么辩解的?”
赛雅娜听着殷朝可汗冷冷清沉的声音,咬紧唇,“赛雅娜想当殷朝可汗的人,有什么不对!” 父汗看见漂亮的女人就抢进帐营里,那些女人最后不也归从了。她赛雅娜就想自己争取,有何不对!
“有何不对?朕不允,就无对可言!朕最厌恶不入流的把戏,现今在朕的地盘,即便是你是外史,犯了事,朕照并处理,绝不姑息!”
阿史麻看皇帝发怒,颤颤爬到公主身边跪下,“皇上恕罪!公主不是有心的!公主还小,求皇上网开一面!阿史麻立即带公主回突厥,不会再让她惹事!皇上看在突厥王的面上,饶赛雅娜公主一回吧!”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人拖下去,司罚局处置。”
“皇上……”阿史麻磕头。
“若在多言,朕将你同她连坐处置。”
阿史麻哽住话,不敢吭声。
“本公主不怕!”赛雅娜梗直脖子,被侍卫拉下去眼睛仍炯炯盯着殷烈,“本公主敢做敢当……”
“你不是敢做敢当,你是人赃并获被捕。这在我们殷朝是龌龊之事,在你们突厥,想必也不是什么可光荣骄傲的。”景王打断赛雅娜的话,不屑道。“待公主回突厥,莫说突厥百姓,就拿你父汗兄长而言,在异国犯事被罚,用的还是不入流的手段。他们听闻,谁会为你竖拇指夸赞?”
赛雅娜面色一僵。
父汗知道,能打断她的腿。
“我……”赛雅娜慌了,“本公主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
侍卫将布块塞进公主嘴里,麻利地将人拖走。
憔悴的阿史麻被侍卫领着带往华容宫。
景王看看自家兄长,小心翼翼地开口,“皇上,不去看看皇嫂?刚才宫女已经给皇嫂喂醒酒汤了。这会应该醒了……”
殷烈沉着脸,一声不吭,忽甩袖出殿。
碧果是被侍卫摇醒的,醒来看到身侧的娘娘,吓得脸都青了。
知道皇上来了后,更是瞬间眼前发黑。
在侍卫传的指令下,碧果哽咽着结结巴巴地给侍卫长说了事情的经过,然后颤抖着喂娘娘喝醒酒汤。
娘娘面色往常,睡得熟,碧果不知道娘娘是不是醉了,但她能闻到娘娘身上的酒味,而且皇上的指令她不敢不听,颤颤地喂了老半天才喂进一点。
醒酒汤似乎有点效果了,娘娘睫毛微颤,似有所感,碧果再喂一点的时候,娘娘张张嘴,咕噜咕噜自行喝进大半碗。
“呜……有点太甜了……”顾思绵扑扇着睫毛,眼还是没能睁开。
碧果,“……”
殿门开,殿内的侍卫跪膝行礼。
碧果将娘娘放平,赶紧蹲声行礼。
“都下去。”
碧果担忧地看了眼床上要醒不醒的娘娘,随着侍卫退出偏殿。
顾思绵似乎是被吵到了,忽地坐起,迷迷糊糊,“……碧果,还要喝……”
殷烈沉着脸走近。
顾思绵睁不开眼,喝了醒酒药后,烈酒的酒劲反而现在才上头了,脑子晕乎乎,从脖颈出开始泛起红晕。
“……碧果……还要……”顾思绵有点委屈,歪歪脑袋,却没听见声音。
顾思绵觉得好渴,努力想睁开眼,酒劲上头,行动都是迟缓的,顾思绵掀了半天被子没掀着,摸索着小床想爬下来。
碧果不在,顾思绵要自己找水喝。
下了床,腿上没力。
顾思绵身子发软,往前便是一歪。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殷烈将人横抱回床上。
“……要喝水……”顾思绵不安分地扭动着,小胳膊小手乱挥舞着,想要下到地面上。
不知道拍打到什么,顾思绵觉得指尖一热,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呜咽着害怕地缩回了手。
“……水……”顾思绵被放到床上,委屈地直想掉眼泪。
下一句还没说出,唇便被堵住了。
甜甜的醒酒汤漾在舌尖。
唇瓣分。
殷烈仰头,还没待他重新喝,顾思绵的小手紧紧捏着他胸口的衣服,整个人靠了过来,嫣红的小嘴泛着水泽,半撅着印上来。
“……还要喝……”
顾思绵找不着位置,口水糊了殷烈满脸。
“……”
殷烈红着眼,捏着顾思绵的脖颈,将人拉离,固定住,侧头惩罚地咬了咬无辜的两瓣嫣红。
如数灌了几口醒酒汤。
顾思绵小脸通红通红,脑中的晕眩却逐渐消退。
顾思绵睁开迷糊的眼,入眼是皇上黑漆般的脸色,和格外鲜红的唇。
顾思绵还没明白在哪里,呆呆地和殷烈对视着。
“顾,思,绵。”
殷烈忍了一晚上的怒火和□□,这会脾气可没那么好,面上冷笑,眸子毫无笑意,捏着那通红的小脸,“你说,朕要如何罚你好呢。”
第27章 酒后
顾思绵睫毛颤了颤, 在皇上阴鸷的眼神下, 头越垂越低, 小嘴抖了抖, “……不要罚……”
“为何不罚?”皇上冷笑,捏着顾思绵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自己。
“朕那日如何说的?你又是如何做的?把朕的命令都当耳边风?不仅吃肉,还敢喝上酒了?”
顾思绵紧张地绞着手指头,对视着皇上的眼,“……就,一点点……下次不会了……”
“你还敢有下次?!”
“……不,不敢……”
顾思绵咬着下瓣唇, 眼眶微湿,酒劲上来的小脸通红通红,更显得眸子澄亮可怜。
殷烈眼神邃暗,喉结上下动了动,胸膛跳动不已,恍神过来又恼羞成怒地将顾思绵的小脑袋瓜按下去,“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朕。”
无辜异常的顾思绵,“……”
“朕是定罚你的, 这一个月你休想……”殷烈话未落, 锦袖被人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顾思绵热乎乎的小手蹭了蹭皇上的手心。
“做什么, 朕定要……”
顾思绵头顶着皇上的大手,抬着水灵灵的眸子,小声道, “我乖乖的,不要罚好不好?”
殷烈声音顿哑,目光幽邃地流转在顾思绵脸上,内心山洪汹涌,狠狠心撇开眼。不能就这般放过她,就这样放过她,下次定还胡来!
“好不好?”顾思绵的手指握着皇上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拉了拉。
软软糯糯哀求声入耳,激得皇上双目泛红,强行抑制的腹中火,燃燃窜上心头。
顾思绵还想再为自己这一个月的膳食争取点机会,嘴刚张开个口,话还没出,便被笼罩在皇上的阴影下。
顾思绵蜷缩起脚指头,明白过来等会可能发生的事,下意识翻身往床里头爬。
呜她现在身子又麻又软,不能再添个疼了,明天会起不来的。
殷烈拉回往里躲的人。
“唔……”顾思绵扯/被褥/扯/枕垫,还是逃不过被拉/回去的命运。
“………”
“…………”
“呜呜皇上……明天……明天好不好……”
………………
“闭嘴。”殷烈居高临下,双目赤///红。手骨节突出,明晃光下,俊美无铸的脸上幽邃/晦/暗。
顾思绵小心/脏咚咚咚咚直跳,圆眸湿/润明/亮。
“皇上,轻/轻/……的……/好………不好……”
殷烈俯身,勾唇一笑,“既然是惩/罚,哪有轻字一说?”
预感明天昏暗的顾思绵:“……”
日上三竿。
灵霄宫里寂静一片。
宫人静默麻利地清整宫殿。
寝殿里换新一通的床榻上,窝着睡得昏天黑地的人。
碧果在寝殿门口踌躇半晌,终是没忍心叫醒娘娘,回到正殿,让宫人将膳食收回后厨温热着。
宫人还是原本那一批,皇上大概是顾念贵妃娘娘会发现宫人换批,邃开了恩,免了她们死刑,处了杖刑罚了俸禄司事局嬷嬷敲打一番,便放回灵霄宫接着伺候。
碧果虽情有可原,免受了杖刑,但也被罚了一月俸禄。
这事之后,除了皇上另外再安插进来的宫人,灵霄宫原本的宫人个个提溜着万备精神,谁人来,为啥来,来做甚,防备得紧紧的。一人通报娘娘,一人通报皇上,保证事无巨细,井井有条。
含章殿。
司罚局的总管将赃物呈上,李公公转接托给皇上看。
朱红托盘里,是一张皇宫简略的地形图,半截迷情香。
总管王梭俯身禀告,“禀皇上,这是昨晚从突厥公主身上搜获的物件。”
迷情香还可能说是赛雅娜从突厥带来的,皇宫的地图却只能说是熟悉宫中的人所为。
若真是宫中人,轻则有勾结外使之嫌,重则便是叛国阴谋之罪。
王梭面上凝重,“臣昨日审问,突厥公主言是宫中公公给之。”
“去司图库将宫中宫人公公的画像一一拿给她指认了吗?”
凡是进宫伺候,都必须让宫中画师绘其肖像,保存在司图库里,存做档案。即便以后彻底出宫,也会永久留存在司图库里,代代封存。
“回皇上,臣已经让她都看了。”王梭皱眉,“没有一人是,臣怀疑是宫中人着公公的服饰假扮而为之的。”
“她可说了所见之人的相貌特征?”
“回皇上,说了。突厥公主所言面黑肌瘦,个子均等,声音是沙沙的,仿若含着把沙子,又好像哭哑过一般。”
“真如此特殊?”殷烈眸寒,“她可有撒谎?”
王梭回想昨晚审问行刑的场景,突厥公主是个暴脾气,虽又哭又闹,但行刑后审问时态度又不像作假撒谎之样。
“臣认为,应该没有。”
殷烈敲着御案,声音森冷,“传朕令,遍查宫中所有人,只要有其一相关,逮捕审问。即便错杀也不可放过!”
“是!”王梭应下。
慈云宫。
嬷嬷给太后捏着腿,花公公替太后斟着茶。
“耀儿今日还在做功课?景王妃也真是的,孩子这般小还日□□着……听说万盛宴后他们就要回封地去了吧?哀家这年头孙儿都看不上几眼……”
“太后娘娘莫恼怒,等贵妃娘娘有了龙嗣,太后娘娘想何时看就能何时看了。”
“一说这个哀家就来气。哀家能指望就不必忧愁头疼了!”
“太后娘娘莫气,老奴给太后娘娘讲些其他的消消气,昨日皇上在灵霄宫发了顿怒火……”
“竟有这事?是绵儿惹到皇上了吗?快给哀家道清楚来!”
“太后娘娘莫急,老奴也是刚听闻的,听说是那个突厥公主进了贵妃娘娘的寝殿,想让皇上名正言顺留她在后宫……”
“这怎么跟蛮族之人扯上关系了?”
“娘娘有所不知,突厥想同我们和亲,皇上不应允,那突厥公主才干出这等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