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八零之假千金——流烟萝
时间:2020-08-10 09:44:16

  “娘,您仔细想想,林桃花和郑旭东相亲的经过,他们只见过三次,她会知道郑旭东身体如何?”林佩不管林杏花脸上的得意,扶着方翠兰进屋坐在床上,安抚说道,“再说了,当初郑家的亲事是她上赶着的,如果郑旭东有问题,您觉得以她的性格会愿意嫁给郑旭东?”
  林桃花重生写信那些事,林家人并不知道,林佩也没打算告诉他们,因此这么劝说。方翠兰经她点拨,顺着她的思路回过神来。林桃花从小要强,跟人比吃的穿的,如果是她知道郑旭东有问题,只怕早就闹了起来,都不会等到那家来人。
  林杏花听着也醒悟过来,但她很快摇头,要是郑旭东没问题,林桃花干啥要说那些话?便开口说道:“这话是桃花亲口说的,你们要是不信,问红秀姐也成。”
  “红秀?关她啥事?”方翠兰猛地抬头看过去。
  方翠兰眼神凌厉,好像要吃人一样,林杏花吓了一跳,老实把自己当初听到的话都说了出来。最后,林杏花总结说道:“我看她就是为这事记恨我,见不得我嫁到好人家。”
  方翠兰气急了,冲过去一巴掌甩在林杏花脸上,用力捶打着她:“我咋会有你这么狠毒的女儿!那是你姐姐啊,你咋能、咋能看着她跳进火坑?”
  她知道林佩回来后,姐妹俩一直有摩擦,但林桃花林杏花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村里也不是家家户户兄弟姐妹和和气气的,所以大多数时候她都得过且过。可她没想到,原来两个闺女已经到了这种,恨不得对方一辈子不得安宁的程度!
  听着林杏花那些洋洋得意的话,方翠兰心里阵阵发寒,她用力捶打着这个自小疼爱的闺女,打得她抱头鼠窜,大声求饶:“娘、娘你别打了!”
  直到方翠兰打累了,林佩才上前扶起力竭的方翠兰劝道:“娘您别气了,那些话虽然是林桃花说的,却未必能作数。您可以再想想,当初他们谈亲事,林桃花和旭东单独相处过多久时间?”
  方翠兰打得累了,坐在床边喘气,也将思绪从林杏花身上拉到郑旭东这件事来,慢慢陷入回忆里。
  去年郑旭东回来是有事要办,在家呆的时间并不久,两人的确只见过三两次,一次对象、一次定亲、一次是郑旭东上门送节。三次都在她的眼皮底下,两人单独相处不超过半个小时……方翠兰的心渐渐定下,却仍想不通:“桃花为啥要这么说?”
  她都要走了,败坏郑旭东的名声对她来说有啥好处?
  “或许是想让自己走得更问心无愧,又或许是想让某些人听见。”林佩余光看见坐在地上的林杏花一脸茫然,云淡风轻说道,“您想想当初林桃花跟郑家定亲,杏花有没有说过什么?”
  林桃花和林杏花年龄只差了一岁,两个人都是不让人的性子,从小争抢到大。当初林桃花跟郑旭东定亲,村里人提起来都说她命好,林杏花听到就起了心思,的确做过一些出格的事。
  这些事方翠兰不清楚,但林杏花自己却是知道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起来。
  看她神色,方翠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迟疑问:“你是说?”
  林佩唇角翘起,语气讽刺:“郑家这门亲事,是林桃花留给我的,她不想别人横插一手,所以说了那些话。她的确很了解杏花,知道杏花嘴上姐姐姐姐叫得亲热,实际上心里根本没把我当成姐姐,所以当她知道前面可能是火坑,却从没想过要拉我一把,甚至想早点把我踹进去。”
  对林桃花来说,郑旭东跟谁在一起都行,唯独不能是林杏花。她们争来抢去几十年,林桃花深知林杏花品性,所以设计了离开前的那段对话。而林杏花对此深信不疑,因此这半年来跳来跳去,却从没动过抢郑旭东的心思。
  可以说,林杏花被林桃花玩弄在鼓掌中。
  林杏花不断摇头,不敢相信:“不可能,这不可能!”
  “江家这门亲事就算了吧,以后她的亲事我也懒得过问,你们自己拿主意就好。”林佩做伤心状,向方翠兰表明态度——从今往后,林杏花休想靠她一分。
  方翠兰也为林杏花的态度齿寒,对林佩的话没有半点意见,点头说道:“好。”
 
 
第24章 六月底
  吵过了闹过了, 方翠兰也觉得疲惫,指了指还在地上发愣的林杏花说:“你把你东西收拾收拾, 住你弟屋里去。”
  林源半个月才回来一次,而且是男孩子, 就是在她屋里弄张床凑合也能睡。反而是林佩和林杏花, 姐妹之间关系差到这种程度,方翠兰再不敢让两人住一屋了。
  林杏花一听就懵了:“凭啥要我搬?这屋我先住的!”
  方翠兰听了气血又涌上来,感情她先住的这屋就成她的了?大声吼道:“这房子还是我跟你爹砌的,我让你住哪屋你就给我滚哪屋去!”
  方翠兰满脸怒气,看林杏花的眼神再没平时的温度,就算她上次说错话, 方翠兰气得甩了她一巴掌, 看她的眼神也没这么冷,带着深深的失望。林杏花突然害怕起来, 被宠着长大的孩子就是这样,平时作天作地是因为知道父母会让着她, 真踩了父母底线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杏花不再大喊大叫, 而是低着头哭泣。
  她不明白自己的人生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明明林桃花在的时候,她们俩争抢什么都是有来有往的。自从林佩回来一切都变了, 父母一味偏向林佩,看她越来越不耐烦。
  还有这次的事, 明明她是冲着张老师去的学校, 却横插个江老师出来。她明明不想对象, 可一听她爹娘说不能影响林佩工作,心里就生出不平,答应相看却又闹成这样。林杏花心里恨透了林佩,可脑海里又不断冒出林佩说的话。
  如果说林佩是导火索,那林桃花就是诱因。如果不是听到林桃花说的那些话,并对此深信不疑,她怎么也不会放弃郑旭东。如果她没有放弃,指不定跟郑旭东对象的人是她,那六百八十八的彩礼也是她的,她何必为了张建邦总往学校跑,又怎么会落到跟江老师侄子相亲的地步?
  林杏花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要是平时看她这样,方翠兰指不定就心软了,但现在方翠兰对她怒气未消,因此只冷眼看着。
  她就不明白了,林杏花咋就能蠢到这个程度?林佩自个是老师,嫁的又是军官,傻子都知道该跟姐姐姐夫搞好关系,一家子亲戚以后总有个帮衬。但林杏花偏不,非要把人都得罪个干净!
  幸好郑旭东去部队了,不然让他知道林桃花和林杏花在背后那么编排自己,这门亲事指不定都要黄了!
  想到这里方翠兰又担心起来,问道:“这郑旭东……”刚说出口方翠兰就反应过来,郑旭东行不行,林佩咋会知道?心里不由得打鼓,思来想去觉得等自己男人回来得跟他商量商量,好拿个主意。
  “当然没问题。”林佩回答说道。
  方翠兰抓林佩的手紧了紧:“你咋知道的?”
  她说话声音有点急,脸色也不大好,像是要吃人一般。林佩看在眼中,心里转过来解释说:“跟郑家谈定亲事的那天,您不是让我跟杏花去厨房做饭?她当时也跟我说了林桃花说得那些话,正好被旭东听见了。他跟我解释过,我信他。”
  林佩说得云淡风轻,方翠兰却听得气血翻涌,她本以为林杏花是今天才说出这些话,却不想她老早就告诉林佩了,难怪那天之后姐妹俩之间气氛更冷淡。还有郑旭东,他听见那些话会怎么想他们林家?
  方翠兰想起那些事就觉得头皮发麻,随手抓到枕头就朝林杏花砸过去,恨恨骂道:“看你做的那些好事!等你爹回来,看他咋收拾你!”
  ……
  上次林杏花说错话,方翠兰怕林二柱下狠手就没对他说实话。但这次发生的事让她没法再隐瞒,等林二柱回来就把什么都说了。
  林二柱越听脸色越黑,压抑着怒气问:“那个兔崽子在哪?”
  方翠兰伸手指了指林源的屋,说道:“下午搬完东西就躲在屋里没出来。”
  林二柱气汹汹走过去,伸手推了下门,被从里面锁住没推开,林二柱大喊:“开门。”
  里面没有声音,也没人来开门,林二柱额头青筋蹦起,抬手用力捶着门。林家是老房子,门也是用了十几年的,门板上下都有破洞,一捶不光门板,连整间屋子都跟着哐当响。
  林二柱捶了半天门都没人来开,干脆直接上脚踹。他是干力气活的,手脚劲大,抬脚一踹门就哐当一声撞到墙壁上。林二柱往里看去,见林杏花躲在最里边的墙角,睁大眼睛望着他,气得脸色更难看,指着外边说:“你给我到外边跪着去!”
  林杏花靠在墙边瑟瑟发抖,没敢动。
  “快去!”林二柱吼。
  林杏花往他身后看,方翠兰偏过头不往里面看,显然是不会管她的,只好缩着肩膀往外走,跪在堂屋里。
  ……
  林佩早上起来的时候,林杏花已经回屋睡觉了。她昨晚挨了顿揍,又跪了一晚上,早上有点发烧。方翠兰心里虽然怨林杏花,可也没法眼睁睁看着她病重,去卫生所叫了医生给林杏花吊水就随她睡去了。
  “早上你爹还不许我管她,可我咋能不管呢?真让人烧糊涂了可咋办?”方翠兰叹气说道,“只盼她这一次能想通,以后别钻牛角尖。”
  林佩沉默地喝着粥,心想这恐怕不容易,倘若林杏花是个心宽的,也不至于会走到这一步。但这些话她没说出来,只淡淡说:“以后她的事您不用告诉我。”
  方翠兰闻言脸色讪讪:“这样,那我以后不说了。”
  她微微低着头,林佩一抬眼便看见她头上灰白的头发,算一算她今年还不到四十五岁,却因为常年劳累头发已经花白。原先她身上还有精神气,哪怕头发花白也不显老,可昨天发生的事让她整个人颓丧起来,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像五十多。
  林佩心有不忍,劝说道:“她今年已经十九岁,不再是小姑娘,可以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以后不管过得好或者坏,那都是她自己选的,您别操心太多。”
  “唉,我知道。”方翠兰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明白,为啥她会变成这样?”
  作为父母,方翠兰自觉尽职尽责,村里其他家别说是姑娘,就算是儿子也未必个个能念书。可她家三个孩子,都是上过学认识字的,可到头来别家孩子一个比一个贴心,倒是她,养出的林桃花是个白眼狼,林杏花又是个愚蠢心狠的。
  她真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她们变成了这样?
  方翠兰不用林佩回答,摆摆手叹气:“你说得对,她年纪也不小了,以后的事让她自己做主吧。过得好是她命好,过不好也是她自己选的,管不住管不住啊。”
  吃过早饭,方翠兰起身去林源屋里。
  林杏花身上烧退了,但人还睡着,方翠兰也没叫醒她,就坐在一边看着。坐了快一个小时,林杏花睁开眼,一见她就哭,轻声喊娘。
  她平时说话中气足,声音就显得有些粗,这会生病了嗓音细细的,反而变柔起来,让她看起来少了戾气,仿佛又变成多年前围在她身边撒娇的小姑娘。
  方翠兰握紧了手,转头擦掉眼泪,再转过来时坐直了身体,声音也是淡淡的:“江家的亲事你不愿意就算了,以后你的亲事我也不管了,都让你自己做主。你要是看中了,让他来家里提亲,或者我跟你爹找人上门都成。”
  “但你要记着,亲事一旦定了,以后过得好或者坏都是你自己,我跟你爹没啥能力,帮不了你一辈子,往后你做事前好好想清楚,别跟现在一样……”
  “娘,你不要我了吗?”
  林杏花的大哭让方翠兰声音梗住,她低头擦掉眼泪,起身说道:“我能交代你的也就是这些了,其他的……你和佩佩之间我也不指望了,以后你也别去招惹她,不然你爹要是知道饶不了你。”
  “你……好自为之吧。”
  方翠兰说完推门出去,听着身后林杏花的嚎啕大哭默默流泪。林佩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方翠兰:“擦擦吧。”
  方翠兰接过手帕,发现料子和自己平时做手帕的布料不一样,顿了顿问:“这是哪里来的?”
  “旭东寄回来的。”林佩浅笑着说。
  方翠兰闻言用衣袖擦掉眼泪,将手帕还给林佩说道:“既然是旭东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我手粗别割坏了。”
  “手帕不就是用的?”林佩接过手帕给方翠兰擦了擦眼泪,笑道,“要是坏了再买一条就好了,倒是您,哭坏眼睛可没法换一双。”
  方翠兰破涕为笑:“你这孩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温暖。
  时至今日,她还能回忆起那家人来接林桃花的样子,虽然他们并没有明面上露出鄙夷表情,但言语态度都显得高高在上。那样的态度刺痛了她,让她一度不愿意回想那几天发生的事。
  可现在想想,或许被抱错的确是林佩的幸运,那家人将她教养得很好,比林桃花和林杏花都好。
  时至今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失败的母亲。
  ……
  中午林佩吃完饭,拿着饭盒到井边洗的时候,江老师走过来跟她打听林杏花的意思:“那小子平时不见他对哪个姑娘上心,这回见了杏花却满意得不得了,就是那天杏花身体不大舒服,两人也没说几句话,还想着昨天上你家坐坐。”
  江老师边洗饭盒边说:“我说那哪行啊,现在还闹不清人姑娘对他有没有想法呢,这么上门多尴尬啊。他一想吧也是,就求我跟你打听打听。”
  话虽然这么说,但江老师脸上堆满了笑容,不见一丝担忧,显然认定林杏花能看中她侄子的,这让林佩反倒不好开口了。她沉默着洗饭盒,江老师看着她的态度,心里也明白了什么,脸上笑容淡下来:“咋了?杏花不满意江树?”
  林佩甩了甩饭盒对江老师说:“我们家都觉得江同志人很不错,但是这结亲总要看当事人的意见。”
  “哟,我侄子吃的可是商品粮,这她都不满意她还想嫁个啥人?”江老师神色冷淡下来,“先我听说有人看见你妹子跟张老师说话,我还不大相信,现在想想八成是真的。林老师,不是我这人多嘴,张老师躲她都躲成啥样了,让她赶紧歇了这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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