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醉舞狂歌
时间:2020-08-23 10:06:29

  安妈妈眼圈也红了,她连忙深吸口气,缓和了些自己的情绪,才道:“小公子如今也快七个月了吧?我也看了您画回去的画儿,瞧着可胖。”
  阿鸾笑着点头,提到儿子,做为妈妈可是有好多话要说,“已经满七个月了,如今胖得连脖子没了,就是个圆圆的脑袋接上个圆圆的身子,那胳膊、腿胖的一个节一个节的。他现在正睡着,等他醒了,我抱出来给你看。”
  “好,好。”
  “安妈妈,那两个不会是二嫂送来的吧?”阿鸾终究还是没忍住,悄声的问。
  安妈妈乐了,“我还想着您什么时候会问呢。”
  阿鸾略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小|脸,“我不是好奇么。”
  “二少夫人这一胎怀相不好,从三个月开始就卧床,略动一动不是恶心就是见红,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保胎药总也不见效。”提到谢涵的妻子张氏,安妈妈就叹了口气,“本来孕中难受,二公子又外放出京,估计二少夫人心里也是有点怨气。”
  这个是真的没办法,阿鸾默然无声。她到觉得有点对不住二嫂,二哥匆忙出京,一多半的原因是出在自家身上。
  安妈妈是自小看着阿鸾长大的,一见她沉默不语,便猜到了她的心事,连忙劝道:“大人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给二公子谋求外放了。只是空出来的位置都不那么可心,才一直拖到现在。这次,就算二公子不来怀庆府,也要去湖北的,那不比这里更远。二少夫人就是自己没想开,夫人劝了两回,也不见她往心里去,反而认为夫人担心二公子在外没人伺候,这不堵气送了两个陪嫁丫头过来,夫人也懒得再管。呵,总有她哭的时候。”
  “二嫂也有她的担心,到不都是跟母亲赌气。”阿鸾是真不觉得二嫂在跟徐氏赌气,她猜张氏可能是有点孕期焦虑症。本来古代对女子的要求就很严苛,再加上孕期身体不好,自然就会想得更多。二哥离京在外做官,二嫂有孕不能随他一同赴任,她会忧心丈夫在外纳妾生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在外纳的妾室大多都是下属送上的,上峰赠与的,更过份的还可能是上峰的养女、下属的亲妹、亲女这种家世清白,很可能一进门就是二房,比寻常良家出身的妾还要麻烦,不比她主动送过来的陪嫁丫头,卖|身契都在自己手里攥着,就算再得丈夫喜欢,生再多的孩子作的妖也有限。
  安妈妈就笑,“我出来前,还跟夫人说起这事,夫人说,您一准儿会给二少夫人说好话。”自家姑娘就是心好,当初大少夫人刚入门时就是,不知道在夫人面前说了多少大少夫人的好话。如今大少夫人能跟夫人相处得跟母女似的,得有姑娘一多半的功劳。
  阿鸾道:“那是二嫂,二哥的元配。我自小就是二哥带着我一起玩,处处偏着我、护着我。如今,我不过说两句暖心的话,又能多费什么事儿呢?他们夫妻和睦,二哥后宅稳定,这才是最重要的。您回京之后跟母亲说,让她别担心,我会劝着二哥常给嫂子写信。少年夫妻那有隔夜仇,多勾通就好了。”
  安妈妈叹息道:“唉,还是姑娘贴心。”
  聊过张氏的事儿,安妈妈又跟阿鸾说起京中如今的情形,反正零零散散的,想到什么说什么,阿鸾含笑听着。直到阿辰醒来,见不到母亲,扯着嗓门哭叫,阿鸾连忙起身笑道:“这个小东西总算醒了,妈妈咱们一起进去。”
  安妈妈听到婴儿响亮的哭声便倍觉欣慰,夸赞道:“这嗓门可真亮。”
  阿鸾已经挑开帘迈进了室内,小阿辰一见到母亲,当时就止住了哭声,张大嘴笑起来,还伸着两只藕节似的小胳膊让她抱。
  安妈妈一见圆润肥嫩的阿辰就十分喜欢,“哎呦,小公子长得可真好。”又盯着阿辰嘴里已经冒头的小牙惊奇的笑道:“连牙都长出来了。”
  七个月的小娃娃已经有些认人了,但是被母亲抱在怀里的阿辰,却并不认生,只睁着两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安妈妈看。那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小模样,把安妈妈爱得不行。
  家里出现一个新的面孔,引起了阿辰极大的好奇心,就算吃着奶,还是忍不住直盯着安妈妈看。安妈妈本来有点累,但见到阿辰,立时就精神了,不错眼珠的盯着他看,还在阿辰吃饱后,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抱了一抱。她一直看到小阿辰跟阿鸾玩完,又沉沉睡去后,才在阿鸾的劝说下,跟着陆家的下人去客房洗漱休息。
  陆离和谢涵都知道京中来人的事儿,中午早早的回了家。谢涵性急,进门就问:“小妹,家中派谁来了?”他们如今身在外地,对于朝堂的形式掌握,大部分都来自于家中长辈的家书。
  “是张管事。”阿鸾见丈夫和哥哥回来,连忙放下手中帐册,自案边拿了几封厚厚的书信过来,递给两人:“这是父亲、梅叔叔、还有宁王殿下送来的信。我已经验过了,信件没有拆封。”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这两章又没分开!小可爱们,明天早上七点见!感谢在2020-07-04 19:58:11~2020-07-06 00:14: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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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教子
  陆离与谢涵交换着看完了家书, 面色不约而同的有些凝重,阿鸾一眼瞥到, 有些担心的问:“怎么,如今朝堂之上很麻烦么?”想想也是,圣人年纪渐长, 年初之时还生过一场病, 病好之后,精神消减。从年初到现在的种种作为表明,他已经在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了。因着皇帝态度的改变, 各个成年皇子的太子之争越发激烈, 甚至从私下里渐渐转至明面之上。
  谢涵向来嘴快过脑子, “京里诸王为了太子之位, 都争红了眼,什么招儿都使出来了,难怪宁王不愿意回京。”
  陆离瞅了他一眼, 谢涵耸了耸肩,“这不是在你家里么,在外面我肯定不会说的。”
  陆离摇了摇头, “你得在我家里也忍住不说才行,这样,你出去之后,自然也就是习惯了闭嘴。咱们虽然不在京城,但是这回事情出的正在关键点上,得有不少人在关注着咱们,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低调。”他如何不知道宁王不肯归京,也有躲事的意图。相比他们,宁王在众兄弟间才是真正的香饽饽。他因为身体原因涉及不到太子之争,又有圣人的宠爱和信任,任何一个争取到他支持的皇子,对于坐上太子之位的把握都会多上三分。宁王正是因为知道这些,这会才极力争取钦差之位,借着这次怀庆之行,躲了好几个月出来。
  阿鸾对于宁王还是挺同情的,“宁王殿下出京,整个王府就扔给大姐姐?”不是阿鸾对谢媛有什么意见,实在是谢媛的政治素养约等于无。要是依阿鸾的想法,宁王还不如在府里装病来得好,反正他常年生病,身体不好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谢涵难得有一次替谢媛说话,“谢媛这次还挺不错,不但自己没掺和,连王府后宅的侧妃、姬妾都管住了。”
  “难怪宁王殿下这么放心的就出来了。”阿鸾对于长姐的改变还是挺欣慰的。
  不只是谢涵这次对谢媛刮目相看,就是宁王也对谢媛很满意。他出京好几个月,谢媛这个王府就关闭府门好几个月,除了回回娘家,或者应皇后之命入入宫,其余时间就是安安心心的养孩子 。虽然他目前唯一站住的长子依然还是很瘦弱,看着病病怏怏的,但终究是长到了三岁,是他目前所有孩子当中唯一存活下来的。单就这一点,就足以让宁王对谢媛有所改观。
  这次宁王外出归京之后,宁王府的侧妃、姬妾们发现,宁王与王妃这对夫妻,在冷淡了这么多年之后,最近关系居然有所缓和。最明显的就是,宁王去王妃王院的时间增多了,除了晚上,平常闲暇之时,也会到王妃院里坐坐。两个有孕的侧妃,不肯相信宁王重新燃起对王妃的热情,只理所当然的认为,宁王是儿子才去的。
  “王爷就这么把一个知府、一个县令给砍了?父皇没说您吧?还有御史们呢?”相比其余的事呢,谢媛显然更关注宁王的这次出行。
  宁王懒散的倚在迎枕之上,手执书卷,闲闲的正逗着儿子阿芨玩,闻言笑道:“砍就砍了,不过两个贪腐之臣而已,父皇有什么好说我的。至于御史们,除了他们自己,还看谁顺眼过,随他们说去,不痛不痒的。”
  谢媛呆了一呆,她原本以为除了她这一生除了换个丈夫,其余的命运大概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改变了。就如宁王的长子,王府后宅的姬妾们生了三女两子,却只有与前世阿鸾所生之子同岁的孩子活了下来。她被接二连三夭折的孩子吓到了,在这个孩子抱到自己身边后,思来想去,还是给他取了前世那个孩子的乳名。果然,阿芨虽然常常生病,却还是长到三岁,看着虽然瘦弱了些,却很是聪明。有时,谢媛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前世那个被阿鸾小心呵护长大的孩子。为此,她常常暗中感叹,是不是天子都是注定的,无论他由谁生出,注定是他的,就还是他的。
  就是谢媛渐渐觉得注定的命运不可更改之时,她的丈夫却扔了个巨大的意外过来。要知道被宁王砍了的王知府,前世可是做到了门下侍郎的位置,标准的副相。真正被清算,还是在宁王去世之后,幼主登基,阿鸾垂帘之时,由陆离掀开了这个帝国巨贪的真面目。她记得,王盛的倒台,可是牵连了一大批官员。当初垂帘的阿鸾半点都没有手软,将所牵连到的官员或杀或贬,真正是一个都不曾放过。大约也就是那次之后,原本还有些对太后垂帘而不满的朝臣们,才真正的顺服了下来。结果呢?她刚刚听到了什么,王盛已经被她丈夫给砍了……谢媛不禁又有点迷茫。
  谢媛半天没说话,愣愣的在那里出神,宁王有些奇怪,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你知道王盛?”
  谢媛猛得回神,笑道:“之前妹妹写家书回家时,提到过。”
  “哦。”宁王到来了兴致,坐直了身体,“你妹妹写信回来,都说了什么?”他纯粹是因为看了许久的更新突然断了有些不习惯,听到可能有后续,第一反应就是找来看看。
  谢媛不过就是个托词,她何曾看的看过阿鸾写回来的家书。说真的,她回娘家也就是跟她爹聊的比较多,于继母不过就是见个面儿而已。阿鸾的家书都是写给徐氏的,就以徐氏跟谢媛之间的关系,那会跟她提起这事。
  不过,这么多年的王妃做下来,谢媛还是有些长进的,她对着丈夫笑了笑,搜刮着前世关于王盛的记忆,慢慢的道:“我和母亲不过随意聊了聊,到也记得不多,就是听妹妹提到,王盛挺好风雅的,常在家里办什么赏花宴,又在家里养了许多伎人,还曾想要送人给妹|夫,被妹妹措辞给挡了。”
  她说得干巴巴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宁王听着也无趣,没听上几句,就又懒散的靠回了原位,接着看自己的书。
  谢媛一见,立时就收口不言了。不听也好,反正她也编不下去了。正好,阿芨有些困了,掩唇打着哈欠,埋首在乳|母怀中,扒着她的衣服,要吃奶睡觉。
  因着宁王和王妃皆在,乳|母连忙拦了一下,抱起阿芨,低声哄道:“小公子,先等等……”她得跟王爷和王妃请示过后,才好带小公子下去。对的,虽然阿芨是宁王唯一活着的儿子,但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宁王并没有急着给他请封世子之位,王府内的下人们,也只含糊的称他为小公子。
  阿芨身子不好,脾气自然也大,扯了两下没扯开乳|母的衣服,尖叫一声,抬起手劈头盖脸的就往乳|母身上打,只打还不解气,最后连嘴和脚都用上了。乳|母被打得没忍住,痛呼出声,又怕阿芨摔到,只能忍痛抱着。宁王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儿子这般撒泼,他眉头紧皱,脸色十分难看。
  谢媛一见,连忙出声喝止:“阿芨,快住手!”一边喝止儿子,一边给丫头们使眼色,让她们上前去把孩子抱过来。谢媛屋内伺候的丫头,对于上前抱开撒泼阿芨都有些发怵。只是宁王在,王妃又发话了,谁敢不上前呢。
  阿芨自小被谢媛宠惯坏了,根本就不肯听她的话,反而越发生气,尤其是被丫头一抱一哄,直接尖声哭闹起来。甚至在不小心滑到地上之后,就地滚动哭叫。
  宁王气得面色铁青,冷声道:“都别拦着他,我看看他能哭到什么时候。”说句心里话,所有人都以为宁王会对唯一的儿子放在心尖上疼,其时并不然,宁王自己身体不好,对于同样病歪歪的儿子实在难以升起多少父爱。若非这次在陆家,看到陆离圆|滚滚的儿子实在有趣,他回家之后,也兴不起多少逗儿子的兴趣。
  宁王气怒而言,包括谢媛在内,没人有敢不听,连谢媛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在地上哭闹的阿芨暗暗皱眉。
  小孩子,若是有人哄的时候,自然会越哭越来劲儿,等到没人哄的时候,却是越哭声音越小,最后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抽抽答答的抹眼睛,瘦瘦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到让人忘了他刚刚撒拨的情形。
  谢媛见了倒有点心疼,偷眼去看丈夫,见宁王沉阴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抿了抿唇,轻声开口:“殿下,孩子还……”宁王这会儿反而收起怒意,平静的看了谢媛一眼,成功的令她把说了一半的话给咽了回去。
  “还什么?你是想说他还小么?”宁王淡淡的问。
  谢媛默默的点了点头,宁王突然呵呵一笑,“确实还小。”说完,他自软榻上起身,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给王妃一个月的时间,让阿芨断了母乳。一个月后,我叫阿庆来接他。”说完,看也未看还坐在地上的孩子,自顾自的挑帘走了。
  乳|母一见宁王走了,连忙过去把阿芨抱了起来。这会儿阿芨也没多少力气哭闹打人,到是安静的呆在乳|母怀中。谢媛有心想发作乳|母,但是看到她惊惧的眼神,想到刚刚宁王的态度,一时有些意兴阑珊,只无力的挥了挥手,“抱阿芨下去,招太医来看看,今天闹得久了,别再发烧生病。”
  乳|母抱了阿芨下去,谢媛随意坐了下去,暗暗揣摩着宁王刚刚的表现。尤其是让谢媛诧异的是,宁王居然没有发怒,也没有怪她没教好孩子?他这是什么意思?因为两个侧妃又有孕了,所以就打算放弃阿芨?她不免再次想到前世阿鸾所生的孩子,才刚刚满月,宁王就迫不及待的上书圣人,要立自己长子为世子。可今生呢?阿芨都已经满三周岁了,府内人还只是含糊的叫着小公子,宁王半点立世子的意思都没有,他这是嫌弃自己养的孩子?
  谢媛现在当真是患得患失的,宁王发怒,她委屈于丈夫从来都不曾管过孩子。宁王不发怒,她又忧心丈夫想放弃自己养的孩子再不肯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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