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前,道侣失忆了——满天猩
时间:2020-08-27 08:31:24

  郝扇贝的话说的非常快,宁枝听得一知半解。
  她想问问永安镇是什么,可师兄的话根本停不下来,等她回过神,他的话题又不知扯到了什么地方。
  等到和扇贝师兄说完话,他赶紧收拾东西,说道,“我就不和你多说了哈,我还要赶下一场相亲,我先走啦。”
  扇贝师兄来去匆匆。
  宁枝看着手中的第二块木牌发呆。
  第二块木牌上写着云沐宗三个字。
  宁枝自然是不想被逼着相亲的,她在那么多木牌里挑挑选选,就是为了选着熟人来打发时间。
  “宁妹妹,想哥哥我了?”明逍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束花。
  “多谢明逍哥哥。”宁枝又松了一口气。
  按照这个进度,很快就可以见过三个人,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她倒不是排斥相亲,只是今日她有一种很不好的直觉。
  直觉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
  “我娘亲总是逼我找道侣,每次鹊桥会都催我来试试。”明逍皱着眉头,一双桃花眼里盛满了哀愁。
  “不过这次遇到你后,我想到了个一劳永逸的好主意。”
  明逍忽然靠近宁枝,笑着与她说道,“我娘亲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回家见她。”
  “嗯?”宁枝疑惑。
  “宁妹妹,这样做于你于我都有好处呀。我想着每次都被她催婚,实在是太麻烦了。
  要不你帮帮我,咱们假成亲好不好?这样你也不用被逼着来到鹊桥会,我也不用被逼着
  岂不是两全其美?”
  明逍的语气带着很松快的笑意,他的桃花眼中带着极其明晰的笑意,只需一眼,便能让人入迷。
  “等……等会儿。”
  宁枝有些跟不上明逍的思路。她揉了揉额头,右边眼皮莫名开始乱跳。
  “宁妹妹你放心,我们只是假成亲,我不会逾矩的。”明逍眨了眨眼,他眼中的笑意明朗,神色真诚至极。
  见宁枝有些迷糊,明逍本想乘胜追击将人一举拿下。可是他想了想,又觉得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急什么。
  明逍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他断定若宁枝真的答应他,只要他婚后稍加引诱,那她便会情难自控,到时候假的也成真的了。
  什么纯阳道君,什么师尊,到时候她的心上人便是自己。
  不过……
  “你好好想想。即便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娘亲的确很想见见你,不论何时,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我们云沐宗都欢迎你。”
  这话的确不假。
  明逍的娘亲,也就是那位部落的大美人,她早就对宁枝有所耳闻。听闻部落里出了这样修为深厚的长公主,她迫不及待想要见见。
  明逍也好说话,他也不逼着宁枝现在就做决定,只说等她想好了,便告知自己即可。
  一连来了两个熟人,可这两个熟人说的话都让宁枝跟不上思路。
  宁枝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自疑惑是不是她忘了什么。
  她拧眉坐在石桌旁,摸着手上的第三块小木牌。
  这块牌子上只刻有“渝山”二字,其他的一概没有,全凭想象。
  宁枝的小拇指微微磨忖着这潇洒灵动的字迹,刻下这字的人不知是渝山哪个宗门的弟子,有这样入木三分的……
  “师尊。”
  想象戛然而止。
  宁枝看着对面的温禁,温禁也看着他。
  双方久久没有说话,相亲相到师徒对线,空气里开始蔓延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
  宁枝下意识把小牌牌藏到身后,坐直身子抬眼看着对面的温禁。温禁倒是一如既往,他神色淡淡,静静地看着宁枝。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师徒两人沉默不语。
  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宁枝的手动了动。
  三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这块木牌,并不是我现在写的。”温禁开口了,像是在对她解释什么。
  “初入渝山时,师尊担忧我们的未来。有一日他便拿来两块木牌,让我们随便写点什么。
  我写了渝山二字,袭师兄随手刻了自画像。章师弟当时正在人界陪着柔佩仙子,所以他的木牌不在这里。”他看向宁枝的目光沉沉,似乎是在暗暗打量着她的神色……像是在担忧宁枝误会了什么。
  宁枝低头看着手中里刻着“渝山”二字的木牌,见字迹的缝隙里全是灰尘,便知他的牌子挂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
  这么久……也没人看上他。
  她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
  “师尊的心里果然只有渝山。”宁枝轻声道。
  这话听着像是在嗔怪他。
  温禁垂眸思忖片刻,轻声反驳,“倒也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宁枝微微蹙眉。
  温禁不语,只是看着她,目光沉沉。
  作者有话要说:
  要收尾啦
 
 
第47章 
  从鹊桥会回来以后师徒两人又是各做各事。
  宁枝起初会觉得相亲相到自己的师尊有些尴尬, 但是后来一想,温禁好像没觉得有何不妥,那她也就不同多在意啦。
  虽然宁枝对他在鹊桥会那日说话只说一半的行为感到深深的疑惑, 但是这种事牵扯到私人感情,她就不是很有兴趣去打探了。
  最近论剑大会还在继续,各种事项繁多。师徒俩都忙,宁枝没过两天就忘了“师尊心里除了渝山还有谁”的这个谜团。
  ***
  大雨。
  渝山最近总在下大雨。
  忽明忽暗的烛光静静地燃着,寒风裹着初雪萧瑟而来, 让室内幽幽的烛光瞬间又弱了一层。
  敛心殿, 桌案旁。
  温禁垂下眸光, 安静地思忖着所需的东西是否清点得当。
  前两日与袭师兄说明行程, 他此番前往南境,但具体的往返时间他也不知。
  此番离开渝山,也不知要多久。
  温禁敛了敛眉,回想着以往的经验。
  若是顺利, 他三五七日就可以回来。可要是魔神踪迹真的隐藏在海域之中,那他就必须在南境多停留一段时间,将其连根拔起。
  ……
  温禁抬眼看了看天色, 此时已经深夜, 而外面依旧暴雨交加。
  也不知为何, 他总觉得今夜的气温要比昨晚还寒凉几分。
  暗自思忖片刻,温禁缓缓推开房门。
  她的房内空空如也,与她一起同住了这么久, 她房内的东西依旧是少的可怜。
  温禁的目光垂落在空荡荡的床榻之上。他的神色顿了顿,手中不自觉地碰了碰宁枝的枕头。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以后,温禁的目光一怔,唇线也跟着微抿。
  渝山的论剑大会还未结束, 今晚各方门派都在大殿夜宴。
  渝山各个宗门的亲传弟子都有资格赴宴,宁枝现在的身份是剑宗的亲传弟子,她自然也是被邀请去赴宴的。
  宁枝接受邀请的时候,他自然是没拦的。上次从鹊桥会回来以后,她似乎有话想问自己。可是她迟迟不开口,三五日下来,温禁不知道宁枝想问什么,但是他倒是看出来,宁枝好像在有意避着他。
  他低垂眼眸,屏去脑中胡乱的猜测,重新走回桌案旁思索即将要做的事——
  也不知海族和魔神有何关系。
  但无论是哪种关系,对于宁枝的身份而言,与魔神有牵扯,就足够让她再次落去腹背受敌的境地。
  今日海族各个部落都人心惶惶猜忌很重,要是在此时让他们知道魔神或许混迹在他们之中,到时候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场面。
  宁枝已经受伤失忆了,他心里下意识地不想让宁枝再去处理这些琐碎的事。
  她……她那么冷静自持的人,能偶然有这么段不受约束能够随心所欲的时光,属实很难得。
  是为了养病也好,是为了安危着想也好,温禁都不想再让这些事把宁枝重新拉入泥潭之中。
  温禁皱眉。
  他拿起手边的狼毫,眸光沉沉地举起笔,脑中思来想去,却久久都未能落下笔。
  浓墨染坏了雪白的宣纸,他仍旧提笔未落。
  “我最近有事需要离开渝山几日……”
  不好。
  “为师有事需要前往南境一番,你在渝山安心修炼,心法口诀自有……”
  不好。
  “留在渝山,修养心脉。”
  仍旧不好。
  写废了三张纸后,温禁凝视着第四张信笺,微微思忖片刻,又不满地将第四稿留给宁枝的信笺作废。
  他看着外面的山色夜雨,心底的疑惑悄开始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该如何和宁枝说起此事?
  要是直言告诉她,说自己因为魔神一事需要前往海域,她心中定会非常不安。可如果不说,那她又会无端乱想。
  温禁揉了揉眉心,看着眼前的信笺,眼中难得盛满愁绪。
  他往常并不会为此忧心。
  往常他要做什么就会立刻去做,等到平安归来后再与师兄师弟们提起即可。
  可现在……
  温禁微微皱眉,他并不想隐瞒宁枝什么。
  而今自己出门一趟,总会下意识地想要告诉她一声。就像宁枝每次出门前,都会在他耳边提一句“师尊,我走了。”一样。
  他想了又想,脑中的思绪更加纷繁。
  温禁皱着眉头,想着她的记忆合适能够恢复,如果不能恢复,在这段时日里又要注意些什么。
  如何修炼渝山的心法。
  不许和别人观赏星星月亮太阳。
  这么一条条罗列出来,他想说的话居然有些多,一时间无从落笔。
  温禁皱着眉,起身离开桌案旁。
  又是一阵寒风穿堂而过,温禁拧着眉轻声咳嗽两声。
  他走到窗前,关上窗户,将寒凉的夜雨隔绝在外。他的体温常年都寒凉,这样的寒风其实倒也不算什么。
  只不过唯独今晚的寒风显得萧瑟了些许。
  也不知为何。
  “咳咳。”
  又是两声咳嗽,他皱眉不语,随手拿起外套披在身上。
  只是陡然一转身时,他的眼底闯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温禁的眼神忽然一滞,足足愣神许久,随后他将眉头皱的更深。
  “怎么没有带伞?”他的声音沉了沉,语气似有责备之意。
  可是他的手头却是拿起长巾迎了过去,将毛巾包裹住她的发尾,细细擦拭。动作温柔又细致,极有耐心。
  “我带了……只不过想快点回来见您,就跑着回的。”宁枝拧眉轻声反驳道。
  “……”
  他似乎没有料到宁枝会这样说,于是连手中给她擦头发的动作都停顿了片刻。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宁枝悄悄抬头,看了看他。
  恰逢温禁垂眸,两人的视线交汇,双方都注意到了对方,可却都不肯先移开视线。
  “因为何事回来?”温禁先开口了。
  他的手上仍旧在给宁枝擦头发,双手揽过她的发尾,像是把她抱在了怀中一般。
  宁枝皱了皱眉。
  她脑中浮现过一丝记忆。
  好像以前自己也被他抱过。
  宁枝再要往下回想时,却只觉得头疼。这些记忆都只在她脑中残留了短短一瞬,随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开心?”
  见她迟迟不开口,温禁的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便是眸光一敛,无端生出猜测,想着是不是有谁欺负了她。
  “我没有不开心,夜宴很好玩,很热闹。”宁枝乖巧地接过长巾,开始仔细擦拭头发。
  温禁点了点头,便回到座位上,开始翻阅卷册。
  “师尊今日都没去夜宴,我也没心情。”宁枝边擦拭发尾边走向他。
  她也知道,温禁肯定是要值守剑宗的。
  最近这么多其他门派的人,在渝山里来来往往。
  即便是袭玉在前面与他人礼尚往来觥筹交错,暗地里也需要有人留守在此,以免有人混水摸鱼。
  “今晚这么冷,大家都在宴会上热闹去了。只有师尊在此处,清清冷冷的,我……我不放心。”她拧了拧眉,声音越来越小。
  温禁的眸光一滞。
  “不放心什么?”
  他抬眼看向宁枝,眼中像是藏匿了什么情绪,眼神晦暗不明。
  “自然是不放心您孤身在此,形单影只的,多落寞呀。师兄们都下山历练去了,要是我也不在师尊身边,您岂不是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虽然平常您都是孤身一人,不过……”
  宁枝拧了拧眉,连语气都轻了许多,像是怕触了他的伤口。
  “不过我知道不会有人喜欢孤单。既然大家都那么忙,那我回来陪您。”宁枝说到最后,语气还带上了些许笑意。
  怎么会有人喜欢孤单呢。
  不会的。
  她与温禁同住久了之后发觉,他也没那么冰冰冷冷的,至少对她而言,每次都会回应她的需求。
  从投桃报李的角度来看,宁枝也不想在渝山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时,自己也把他落下。
  温禁抬眼看了看她,眼中藏匿的很好的情绪无端外露些许,心间仿佛被羽毛划过。
  “有我陪您的话,今晚这么寒冷的长夜也会好过一点呀。”宁枝脸上染上笑意,“咱们今晚一起去值夜吧?要去巡山吗?
  从剑宗开始?那我带两把伞?带不带伞呀,要不还是带个蓑衣吧,比较省事?”
  心中逐渐蔓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
  宁枝越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这种情绪就越甚。
  “过来。”温禁的眸光动了动,忍不住开口说道,语气是连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温柔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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