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莎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慌乱：“你不是讨厌我碰你，我……我说过不会再打扰你了，今、今天的事我也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
“今天的什么事？”他像是不经意随口问道，又转而将唇舌擦过她耳后细嫩的皮肤：“既然都要忘记，不如索性做得彻底一点？”
他的声音并无波澜，可阿瑞莎还是在他平缓的语气间捕捉到了一丝怒意，她慌乱道：“放开我！”
“好。”
他答应得轻而易举，果然下一秒那些将她动作禁锢的威压便尽数消散了，她在错愕间慌不择路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可她刚刚跑出几步，却被一股强硬的力道拉回，她也随着这股力道被撞在一旁的书架上。
背脊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压低的痛呼声还未溢出唇角，双腕便已被那只手举过头顶牢牢的固定在身后的书架上。
她挣扎的动作似激怒了他，他凝视着她的双眼，低愠的怒意尽染眼底：
“你不是想勾|引我，怎么现在又是一副抗拒的表情？”
“你也说过，你不是他！”阿瑞莎挣扎着想将双臂自他的手心挣脱，却怎么也敌不过男人的力道。
卡西尼奥眼底的怒意渐深，他俯身凑近她，冷笑道：“好啊，既然这样我也不客气的尝尝他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阿瑞莎一惊，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他便蛮横的闯了进来。
痛感在瞬间侵蚀了她的神经，她的眼底溢满了生理泪水，紧绷的身体像是在此刻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他像是感觉到了她的僵硬，低头将吻一点点落在她的眼尾脸畔，吻去那一颗颗滚落的晶莹，再辗转将吻落在她的唇间。
他的额间溢满了隐忍的汗水，见怀中的小姑娘终于放松了一点，他这才重新动作起来。
她手腕的挣扎让痛感麻木到毫无知觉，可身上的、被书架撞上背脊的疼痛，那书架摇晃一下下的枝桠声都无比清晰的刻印在她的脑海。
“疼……”她低声哭泣着。
他像若有所觉，这才放缓了动作。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填满他的脑海，与记忆中的每一个画面都完整的重合，却并非已然发生的一切。
他闭上眼，眼底满是水晶球中令人面红心跳的一幕，他睁开眼，眼前就是那张绯红挂满泪痕的脸。
欲|望像是汇入汪洋的江河，在日升之处与日落之幕交叠，在苍白的薄雾中如有一道曙光渐落，不知几时。
他渐渐的，听见了熟悉的心跳声。
这样的心跳伴随着畅快与压抑，像是两种极端的碰撞，在顷刻间将平缓结冰的湖面上打碎了一道裂痕。
“阿瑞莎……”
这像是一道魔咒，本源相同，卡西尼奥痛苦的抱住头，小姑娘却在这个时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他在朦胧的视线中看着那道身影跌跌撞撞的跑远，脱力的倒落在原地。
……
阿瑞莎跌跌撞撞的跑回宿舍，她第一次茫然到不知如何是好，蒙着被子放声大哭了起来。
卡西尼奥怎么会晋升成黑暗神，如果没有亡灵之宴、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们成为了敌人，你用我手把手教会你的魔法对我施咒。’
‘我们离开卡尔尼亚吧。’
‘再看一眼我的小姑娘。’
……
他的每一句话都依旧清晰的回荡在耳畔，或许他早就已经预见了这一切、甚至猜到了自己的结局，可他还是为了微乎其微的可能放弃了离开的念头，为了她去争取一线晋升的可能。
可他……还是失败了。
或许这是卡西尼奥这一生唯一的败笔，却是败得彻底。
黑暗神虽被称之为神明，只是因为他具有神明的创造与破坏力，二者截然不同，光明神为世间平衡秩序，而黑暗神则代表了破坏。
如果卡西尼奥成为了黑暗神、失去了作为人类的情感……
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猎魔人此刻是站在同一战线的。所以，在晋升前的卡西尼奥才会在最后要求他救自己三次？
可三次之后呢，难道她和卡西尼奥真的要成为敌人了？而他今天又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就在这时，厚重的窗帘外却突然传来了叩窗声，阿瑞莎一惊，这个时间会是谁呢？如果是卡西尼奥……她慌乱的将眼角的泪擦干，这才走到窗边戒备的拉开窗帘的一角。
“阿瑞莎。”
希恩的声音自窗外传来，阿瑞莎这才松了口气，她忙再次擦了擦眼角整理好情绪后才拉开窗帘。
希恩蹙眉，借着夜色打量着她：“你在哭？”
“没有。”阿瑞莎打开窗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和桑娜等了你很久却一直没见你回来，发生了什么事吗？”希恩顿了顿，再次说道：“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希恩。”阿瑞莎正色，目光中却带着浓浓的疲惫：“再生魔药的配方上可能……有些出入，我不太确定，但是很有可能再生魔药是需要留有尸体的痕迹，才可以完成复生。”
希恩闻言微怔，可他垂眸沉吟，似乎也觉得这样其实一切才好说得通。
“其实……”阿瑞莎垂着头，不知该如何告诉希恩费格里奥的尸体已经被尽数烧毁再无复生可能的事情，她如今的心情真的很混乱，很多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可她的思绪却忽然停在某一个恍然的瞬间，她像是想起什么：“我想起来了！那件衣服！”
“什么衣服？”
阿瑞莎急忙翻出那块被她仔细包好的碎布快，将它递到希恩眼前：“这是费格里奥的衣料和血迹，我们去问问桑娜能不能用这个。”
希恩一愣，他若有所觉的问道：“费格里奥的尸体……”
阿瑞莎咬牙道：“只、只剩下这个……”
希恩没有多问，他接过那块布料：“我知道了，我明天去问问桑娜，你早点休息。”
“希恩。”阿瑞莎却再次叫住他：“如果……如果到了最后费格里奥也始终无法复生……”
“你是因为这个哭的？”
阿瑞莎摇了摇头，她在心底却觉得被愧疚压得透不过气来。
希恩却松了口气，他温和的打量着沉默的阿瑞莎：“只要还有希望，就是一切在沿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就能阿瑞莎依旧不说话，他再次说道：“早点休息，快宵禁了，我先回去了。”
阿瑞莎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这才重新拉好窗帘疲惫的转过身，可下一秒，她却惊见身后那道熟悉而冷肃的身影。
阿瑞莎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直到撞到身后的书桌才停下脚步。
她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她刚刚与希恩的谈话被他听去了多少。可如果别他知道费格里奥有可能复生的消息……她无法猜到他会不会阻止……
卡西尼奥却像是没有察觉她戒备的目光，径直走到她身前，将目光落在她下意识按在桌角的手腕，低声道：“还疼吗？”
第145章 暴雨将至
阿瑞莎目光戒备的看向眼前的人。
卡西尼奥见她没有回答, 便兀自执起她的手腕查看伤势。
“刚刚怎么没告诉他。”
“什么？”阿瑞莎神色紧绷的问道。
“没告诉他费格里奥的尸体是被我烧毁的，没告诉他……我并不是光明神。”
阿瑞莎尝试将手腕自他的指尖抽回却未果，她别过头没有看他：“如果我告诉他了，你是不是就打算讲我和他一起杀了？”
卡西尼奥垂眸治愈她伤口的动作一顿, 随口道：“分开杀。”
阿瑞莎抽回手腕，恼道：“我没事，如果您没事的话请您离开。”
“阿瑞莎。”他的眼底划过一瞬即逝的恼意, 随即被一种复杂的神色取代：“我想我大概是失去了某一部分的记忆。”
“什么意思。”阿瑞莎明显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目光依旧疏离。
“刚刚在图书馆的时候，我看到了某些画面。”
阿瑞莎的神色一僵。
“卡西尼奥在晋升前似乎瞒着我做了些什么。”卡西尼奥继续说道：“关于你。”
见她沉默，他再次执起她的另一只手，在治愈魔法的温和下继续说道：“这并不难猜, 他似乎将某种咒语安置在既定的情境下，比如……那个图书馆的预言。”
他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 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所以，不如我们试试？”
阿瑞莎抽回手, 戒备道：“试什么？”
“你想试的一切。”他的手撑在她身后的书桌上, 俯身靠近她。
阿瑞莎侧身避开他的桎梏, 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可我现在不想了。”
卡西尼奥一怔，他的动作未变目光冷肃的看向她：“为什么？”
“你说过，你不是他。”
她在他的沉默中继续说道：“既然不是，请你离开。”
卡西尼奥定在原地，他的目光僵硬的看向她，像是不敢相信这是对他说出的话。
可下一秒, 就像是在应证她的话一般，她竟拉起他的手腕带着恼意的将他推出门外。
“阿瑞莎。”他的音色像是徘徊在发怒的边缘，可瞥见她泛红的眼底他的目光一怔，他压下了火气沉声道：“你早点休息。”
可他的话音还未落，眼前的那扇门便“嘭”的一声被关得严严实实。
卡西尼奥面色青黑的转过身，正打算离开时却瞥见有刚好经过的人正敬畏又恐惧的盯着自己。
“卡、卡西尼奥大……哦不，光明神大人！您又来找阿瑞莎啦！”
那人紧绷着情绪，似乎只是想随口打一声招呼就快速从他身侧跑开了。卡西尼奥阴郁的目光却微微平缓，他想起很久以前他似乎也是这样从她的房间走出。
那些画面历历在目，其实一切都早已印刻在他的脑海中，只不过此刻无比清晰的再次浮现在眼前时却与往时不同。
眼前不再是只有画面的重复，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时自她房间内走出接受来自旁人暧昧目光时心底隐隐的喜悦，隐隐期待着她在从旁人耳中听闻他们两人而绯红的脸颊与耳尖。
他打消了动用神力离开的念头，转而抬步向宿舍外走去。
……
对于附着在衣料上残存的血液能否完成再生魔法阿瑞莎一点信心都没有，是以她第二日课后便匆忙去约定的地点去寻希恩与桑娜。
桑娜将自己的秘密基地安置在了学院的一处地下室，这里荒废许久无人打扰，倒是非常称桑娜的心意。
见阿瑞莎走下来，桑娜从典籍中抬起头，目光中难掩兴奋：“我翻阅了不少黑魔法师的手札，血液似乎真的可以成为媒介用于再生魔法！”
阿瑞莎一愣，她像是不敢相信事情竟会发生这样峰回路转的奇遇，站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桑娜说罢再次投身到厚厚的卷宗中，阿瑞莎回过神来，她局促的走到桑娜的身边，看着她查阅魔药的野史与黑魔法师手札。
“希恩没在这里？”阿瑞莎有些奇怪的问道，希恩下课之后便匆匆离开，阿瑞莎原本以为他是来找桑娜了，可如今看来却并不是这样。
“没看到他。”桑娜抬起头随口答道，她像是想起什么，忧郁的问道：“阿瑞莎，你和希恩……是情侣关系吗？”
“不，我们是朋友。”阿瑞莎解释道：“关于订婚的那些传闻不过是误会罢了。”
桑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喜欢希恩你不会介意吧？”
阿瑞莎诧异的打量着神色认真的桑娜，惊讶却安抚的解释道：“当然不会，你喜欢希恩？”
“恩。”桑娜笑道：“在鬼市的那次，我就觉得他很……只是后来听说你们……”
“我和希恩没什么的。”
“那卡西尼奥呢？”桑娜再次好奇的问道。
阿瑞莎有一瞬的失神，随即看向她手中的卷册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这个我应该没问题。”桑娜随口道：“你帮我把……”
正在这时，地下室顶的门却忽然被打开，两人惊讶的抬起头。
“阿瑞莎小姐？”
阿瑞莎一愣，头顶打开地下室门的人是王宫的侍卫，他们亮出象征王权的文书，还算客气的说道：“陛下想要彻查温科特公爵一事，您和怀亚特少爷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阿瑞莎没有接话，她的目光扫过地下室外的几名侍卫，心下不由得再次一沉。
王宫的侍卫各个都是战斗高级魔法师，他们不只是实力的压制，更是权利的制衡。阿瑞莎即便并不想跟他们走也无法反抗至高的权利。她沉吟片刻，低声对身侧的桑娜道：“去找希恩。”
她说罢便爬上木梯，放缓了脚步跟着几名侍卫一同向学院外走去。
王宫的马车就停在学院正门口，怀亚特早就等在那里，几名侍卫见阿瑞莎来忙催促着他上车，他这才冷哼着率先打开车门登上马车。
阿瑞莎跟在他身后，若有所思的回过头看向学院，可身后却始终没人赶来。
她拉开车门走上马车，在怀亚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马车缓缓驶离魔法学院，沿着记忆中的小路向王都的方向进发。阿瑞莎看着头顶灰茫茫的天色，心情也因这样的天色而格外沉郁。怀亚特靠在马车边闭目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