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
摸兔子被打断,她莫名其妙抬头瞅他:“干嘛?”
元隐镇定自若回答:“牵手。”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牵手?
元隐:“你没说不能牵手。”
他说着话,同时更加攥紧了她的手,像是生怕她把手抽走似的。
威风凛凛的大魔头,何曾如此卑微过。
反正只是牵手。
司月目光在他脸上巡游一圈,一时心软,勉为其难收回目光,没有抽出被他攥着的手。换另一只手抚.摸兔子。
他安分片刻。慢慢得寸进尺,开始抚弄她的指尖。
……
开了这么一个不好的头,接下来,元隐倒是没再想方设法抱她,而是一直一直要牵着手。
偶尔她需要用自己的手,抽出几秒,做完事情马上就被他捞回去。
她的手简直不是自己的了,归属权仿佛成了元隐的。
元隐的粘人程度,让她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肌肤饥渴症。小孩子也没有这么夸张。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晚上。
司月昨晚没睡,今天上午又一直没能闲着。天黑没有多久,她就困了。
她去洗了个澡,出来后,手又立刻被元隐握住。她困了,也不想把他弄开。揉揉眼睛,被他牵着走。
走了一段,停下。司月感觉冷飕飕,放下手,抬头。
他们到了院子里。
月明星稀,秋风瑟瑟。
司月:“?”
她扭头看元隐:“干嘛?”
她都说了要睡觉的。
“那个老人类说,”元隐一本正经:“你需要多运动。”
“……”上午她倒是没少走路,然而那个时候,他隔几分钟就要催她一次,非要让她回家。
那会儿他也搬出了“那个老人类。”他当时的说辞是,她需要多多休息。
白天要她休息,晚上要她运动。
他怎么!这么能作!!!
司月断然拒绝了元隐的提议,运动什么运动,她困得要死,路都懒得走,只想回卧室里睡觉去。
于是两个人回卧室。
时间不早,快十点钟。
初秋的夜有一点冷,司月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盖得很严。
一只手还是被元隐牵着。
手不属于自己的感觉,不太好。但她已经有点习惯,也就不是特别在意。做好了被元隐牵手一整夜的准备。
谁知,她做好准备,他却没有觉悟。她刚闭上眼,他忽然抓着她的手抬起来,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
司月一下子睁开眼。
卧室内灯关掉了,房间漆黑。司月即使睁开眼,也不能看清元隐的脸,只能看到隐约一个轮廓。
她的一举一动,他却看得非常清楚。
他看到她快睡着,他不想她睡着。他怕她又一次一觉不醒。
司月:“干嘛?”
元隐:“你没说不能亲手。”
她已经被挑字眼到麻木。
“那我现在说了,不可以亲。”
司月也困了,懒得跟他过多计较。说了这么一句,闭上眼睛。
漆黑的房间重归静谧。
司月是真的困,刚闭上眼睛,马上就酝酿出睡意。
即将要睡着。
她眼睫毛被微凉的指尖,轻轻地拨了拨。
这么一下,司月醒了。
这次,她是被惊醒的。
黑暗中,她面无表情笔直盯着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装出一副认真研究她睫毛的样子:“你睫毛很长。”
她闭了闭眼,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打人不要打人不要打人。跟小学生没什么可计较。
“走!开!”司月把手从元隐手里抽了出来。
然后转身,与他拉开一段距离,背对着他,闭眼。被子也一并扯去不给他盖。
安静了几分钟。
正好在司月快睡着的时候,元隐从她身后,略微用力地抱住她。
“冷。”他还故意在她耳边说话。
生怕吵不醒她。
第42章 一个番外
天是晴的, 太阳光强烈。
司月刚出异能者基地,那股怪异感又涌上来了。
她脚步一点一点放慢,最后干脆停下来, 皱着眉毛回头, 左看看,右看看。
身后是异能者基地的大门, 大门内,一行异能者在场地中央操练。
每个人都很认真,每个人都很辛苦, 一身是汗。没有谁分出神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司月犹疑着掉过头,收回视线继续走。
不会是错觉, 的确有人在跟踪她。
她心里暗暗警惕,思索着自己最近见过的人, 有哪一个表情不对劲。
其实,来到异能者基地以后,对她怀有恶意的人非常多。很多人几乎是无脑无理由针对她。
这是正常的,毕竟她的任务之一就是用圣母心感化那些针对她的配角们,没有无脑配角 , 她感化谁呢。
她已经感化过数不清的无脑配角,已然习惯这份工作。
但习惯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谁能等着自己被害?每当她察觉到谁对她怀有不好的企图, 她都会提前做上一层准备, 尽力保护自己。
系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司月这次离开基地, 是因为正在出任务的霁月腿伤复发。按照剧情,哪怕她正在休病假,得到消息后也得硬挺着去给霁月治伤。
好在,霁月出任务的地方离基地不远, 都在郊区,用不着乘坐飞行器,走路过去十几分钟而已。
不过到了这会儿,她不觉得距离近,一个人走过去是件好事了。被人盯着的感觉太过强烈,让她硬生生在大晴天冒出一身冷汗。
偏偏还得维持平稳步调,神态保持正常。以免惊动那人,导致那人就在路上动手。
就这样一路被盯着,司月赶到了霁月出任务的地方。
以往她见到霁月,都是表面热切内心厌恶。这还是第一次,她由衷露出舒心表情。
虽然霁月从来不会帮她,但有他在,暗地里跟踪她的人总不会轻举妄动。多半会因为有所顾忌暂时离开。
谁知,这次跟踪她的人胆子特别地大。从她见到霁月后开始表演担忧担心,到满面愁容忧心忡忡治疗霁月,再到治疗结束……那个人一直没有离开。
霁月竟然也感觉不到,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她现在有点怀疑,那个人是故意不把自己藏得完完整整,故意让她感觉到危险,故意让她心慌意乱,故意给她这么个下马威。让她知道他很厉害。
医治完毕,天黑了。
霁月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天这么黑,霁月让她一个没有攻击能力的治愈者一个人走,她对此没有半点意外。
放在平时,她肯定开开心心立刻离开。但今天,她能感觉到跟踪她的人,仍然在。
她不敢离开。
但她又不想向霁月求助。
与霁月相处这么久的经验告诉她,向霁月求助不会有好结果的 。说不定死得比预想中还快。
司月想了想,最终没说什么,拿着手电筒独自离去。
幸好,路上那人没有动手。
回到基地,被人盯着的感觉渐渐消散。
……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月。
一开始,她一出基地就被盯上。一进基地,盯上她的人就会离去。
她发现规律,就尽量减少出基地的次数。谁知慢慢地情况变了,变成了只要天亮她就被那个人盯上,深夜十点,那个人才离开。
无论她在哪里,那个人都会出现。就像准时准点打卡上班。
司月觉得还挺可怕的,那个人仿佛无处不在,似乎什么都无法阻挡他,他还总是能察觉到她的行踪。
关键是她无法向别人求助,因为她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有人一直在跟踪她,只是感觉。
最近大魔头元隐离开幽明星了,据说正在四处扫荡。基地忙着操练异能者,忙着布下防御装置抵御魔头,这时候所有人都很忙。她突然跑去告诉别人她感觉自己被跟踪,大概不会有人理她。
感觉这东西实在太玄妙太靠不住了。到后来,对方一直没有动作,司月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谁会这么闲每天从早到晚地盯着她,还什么都不做。
不用吃饭不用工作的吗?
司月说服了自己,暂且放下这桩心事,继续投入到任务当中。
她的任务,一百个里九十九个与霁月有关,这次也不例外。这次是霁月为救上司女儿,受了重伤。他深夜打电话给她,要求她离开基地去外面接他。
司月被吵醒,心里极不耐烦。被难得开口的系统催促警告了好几次,才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磨磨蹭蹭穿衣服,磨磨蹭蹭收拾东西,磨磨蹭蹭出门。
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系统在司月脑中给她指路,司月听着指令走得不紧不慢。谁知走着走着,前方出现只半死不活的变异鸟。
系统立刻闭嘴。
司月定在原地,困意在顷刻间散得一干二净。
看来她这次的任务,根本就不是找霁月。而是在找霁月的路上遇险,让霁月感到愧疚。从而促进她与霁月的感情发展。
这狗系统!
变异鸟发现司月了,直冲过来。
司月竭力保持冷静,心想幸好没听系统的轻装出行。幸好她匆忙中带了武器。胜算不大,但至少有一丝反击余地。
变异鸟如同子弹一般射了过来。
她掏出枪,还没开。变异鸟在她面前,一瞬间化为灰烬。
那股被人盯上的怪异感,又冒出来了。
她愣了有三秒钟,缓缓回头。
路灯下,站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男人个子很高,黑色短发,肤色冷白,侧脸沾有血迹。桃花眼里冷酷感满满。冷淡睨着她,不说话。
看清男人的脸,司月霎时间头皮发麻。
果然,这一个月有人跟踪她。
但她没想到,跟踪她的人,会是星际闻名的魔头元隐。
他是来寻仇的吗?
司月与元隐对视两秒,慢慢酝酿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茫然。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扭过头,打着手电筒,若无其事继续走。
表面虽然镇定,其实,她心脏快到要跳出胸腔。不断在心里呼叫系统。
系统一直没应,倒是她身后响起了悠闲散漫的脚步声。
他又跟过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路灯下走。
走着走着,元隐发出一声:“呵。”
她假装没有听见。
他拿石子打了一下她的脚背。
她假装没有被打,目不斜视步调平稳向前。
这天之后,元隐不再藏了。他开始光明正大地跟踪她,光明正大地盯着她看。神情莫测。
但他好像仅仅给她一个人看,因为她发现,他走在别人身边的时候,他们就像看不见这么个人。
也没什么特别感觉。
司月还挺意外的。
一直听到的有关元隐传言,都是无恶不作,滥杀无辜,猖狂又神经质,比起杀人更喜欢折磨人。
现在看来,也不全然如此。至少大魔头来找她报仇,还知道对别人隐匿行踪。很有原则地只吓她一个人,不吓无辜群众。
只是——他在等什么呢?怎么一直也不动手?
不动手就算了,还好几次在欣赏过她被变异兽吓到的表情后,慢悠悠出手帮她?
总不见得大魔头跟踪她这么久,是专程来报恩的吧……
那一粒药,算恩吗?
那几滴血,不算仇吗?
一到关键时刻就装死的系统在这会儿忍不住出声:“早说了不让你救。”
司月不理它,假装淡定从元隐身旁路过。
……
司月琢磨许久,也没弄懂元隐的目的。
说报仇,不像报仇。说报恩,不像报恩。
他看向她时,眼神既不像恩人也不像仇人。
她也就不琢磨了,对元隐的跟踪也渐渐麻木。虽然她还是装作看不见他,但偶尔哪天他没跟踪,她竟然还会很不习惯地四处看看,寻找他的身影。
又一次,她跟着霁月他们离开基地去出任务,围剿一头火系变异兽。
这次元隐没有准时出现。
围剿变异兽失败,她的队友们都受伤了,她作为队内唯一治愈者,忙得焦头烂额,压根没空搜寻元隐身影。深夜,每个人都睡着,她还在治疗霁月身上那块烧伤。
没办法,透支异能治好霁月,是她今日份的任务。
治着治着,她感觉到元隐来了 。
已经习惯元隐的时不时到访,司月觉得他不会做什么,头也不抬,继续治疗霁月。
半晌,霁月手臂处烧伤好了。
司月松一口气,抬起头,视线很自然掠过元隐,无视元隐的存在,起身去喝水。
眼睛扫过他的时候,她发现他竟然也受了伤。受伤的地方刚好也是手臂,比霁月严重。
她没在意,反派就该有点反派的样子,不受伤才奇怪呢。之前好几次,他也是带伤来跟踪她,她习惯了。
司月喝完一口水,转身,要继续治疗霁月。结果发现,刚被她治好的地方,莫名其妙又多了一大片的烧伤。
司月:“?”
她怀疑自己看错,闭眼,再睁眼。没错,真的有那么一片烧伤。
处于昏睡中的霁月脸色也更差了些。
是她太累看错了吗?
还是——元隐做的?
元隐是跟霁月有仇?
跟踪她这么久,元隐连她都没动过。伤过的人类,满打满算只有霁月这么一个。
他发现霁月喝了他的血吗?
司月乱七八糟想着这些,重新坐回去 ,认命地继续为霁月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