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农为本(穿越)——经年未醒
时间:2020-09-03 08:54:15

  千方百计给方士造势却屡屡受阻,那头燕王的人还时不时来催促,又恰逢驸马都尉瞿功坤又生了一个庶子大办满月酒,还下帖给她这个正妻,荆山长公主几方受气,脑子一热就来了个昏招,借皇后千秋节把方士献进宫,还拉了太子秦峥一起。
  太子秦峥也不知是处于何种目的,竟同意了荆山长公主这么失智的主意。
  自打慕容毫带着全家离开京城回老家后,太子行事就渐渐乱了章法,他为此很焦躁,却又听不进太子詹事等心腹属官的意见,对燕王派来助他的人也无法全然交托信任,导致他几次三番与皇帝产生冲突,行事也显得智力忽高忽低。
  就如这方士,他身为储君,假如君父真有求长生练仙丹的昏庸之举,他必须要劝谏的。而他呢,君父对这种事情还丝毫没有表现出意向的时候,他却主动献上方士,他这是想做什么?让全天下人都认为皇帝是个昏君不成?
  仅仅只是展示所谓的异能便罢了,扯到延寿长生就不得不让人深思、多思。
  寂静的坤德殿正殿里,众人看太子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
  秦峥自己亦是惊骇万分,不想这方士竟会如此大言不惭。荆山姑母原本只说方士有常人所不能的异能,说什么延寿之法,这……这岂不是故意害孤!
  他朝荆山长公主看去,后者避开他的目光。
  荆山长公主也被方士的胡来气得想杀人。燕王是什么意思,安排一个这么不靠谱的方士过来,这不是故意害我!
  方士话出口后就后悔了,按照原本的安排,他展示了自己的神奇之处,就该被天子奉为座上宾——以往都是如此。
  可这次他没有展示他的异能,就将自己的底牌掀开,无怪天子毫无反应。
  就后悔,非常后悔。
  “在下可为陛下展示一二。”事已至此,方士只能硬着头皮打破沉默。
  “展示什么?你的异能?”秦崧轻嗤:“本王曾在凉州遇一老道,那老道称断头可续,十分神奇,不知你有没有这等本事。”
  方士一听暗喜,那老道是同道中人啊,顿时傲然道:“自然可以。”
  秦崧就立刻对皇帝说:“父皇,不如就由儿将此人头砍下,再让他自己为自己续上,若能续上,此人可奉为国师。”
  众人瞠目结舌,魏王不愧是魏王,这么血腥的吗?!
  秦岳抓着皇帝的衣袖,摇摇:“父皇,儿也想看断头再续,好厉害的样子。”
  皇帝压着嘴角,严肃道:“既然大家都想看,那就开开眼吧。”
  众人:“……”
  不是!没有!并不想看!
  那方士喜道:“还请陛下允在下准备一二……”
  “不必。”秦崧打断方士的话,起身对护卫在殿中的宫中翊卫道:“去拿一柄陌刀来。”
  方士一怔。
  翊卫得了皇帝准许,很快就将一柄陌刀交与魏王。
  秦崧单手执陌刀走到方士面前,手腕一翻耍了个刀花,银亮刀刃上血槽闪瞎了方士的眼。
  方士心嘭嘭直跳,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被魏王如此盯着,冒出一种被鹰隼盯住的兔子的恐惧感。
  秦崧逼近方士一步,说道:“那凉州的老道不中用,本王一刀砍下他的头,他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你能续头,就能续身子、续胳膊腿,本王多试几次,都能续上就向圣人请旨奉你为国师,专门去边塞为受伤将士们续命,此乃不世之功,必流芳千古。”
  “这……这……不……不……”方士吓得面无人色,腿一软摔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着后退,躲着魏王的刀锋。
  秦岳跳起来起哄:“不是说有异能么,砍一下头又什么关系,肯定还能再长,快让我们开开眼界呀!”
  方士将目光投向荆山长公主,向她求救。
  荆山长公主知道是自己太过冲动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不得不为方士说话:“秦崧,皇后殿下千秋,你在这儿喊打喊杀的不太合适。”
  “姑母,既然此人能将自己的头续上,又怎算是喊打喊杀。”秦崧挥高陌刀,“母后也很好奇,想瞧瞧这断头再续的。”
  张皇后被扯了大旗,看了一眼皇帝的态度,点头:“没错,我也很好奇,这断了的头还真能续上不成。”
  秦崧对荆山长公主说:“姑母献上奇能异士为母后贺寿,难道还不让母后瞧瞧他的本领吗?”
  荆山长公主一哽,无言以对,只能将目光投向秦峥,后者却避开她的目光,明显是撇清干系的态度。
  “好好好,那你就砍。”荆山长公主破罐子破摔,指着方士对秦崧说:“你亲手砍,让我们瞧瞧你血溅五步的本领。”
  秦崧道:“姑母您瞧好了,本王在凉州砍敌人的脑袋犹如砍瓜切菜,区区一个人头而已,何止血溅五步,您要看的话,十步也能给您溅出来。”
  荆山长公主被气了个结结实实,脸色一忽儿白一忽儿青,感觉随时要昏倒。
  众人:“……”
  这大喜的日子,有必要玩儿这么血腥吗?!
  “饶命!饶命!求圣人饶命!求魏王饶命!”方士在魏王再度举刀逼近时终于崩溃了,跪地疯狂磕头求饶,“小的就是个江湖骗子,耍些小把戏骗人,断头再续就是骗人的把戏,求圣人开恩,饶小的一条狗命……”
  秦崧让翊卫把陌刀拿下去,睨着江湖骗子冷声说:“你可知欺君之罪可杀头?”
  江湖骗子抖得如筛糠,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一股骚味在殿中蔓延开来,殿中贵人们立刻掩住口鼻,满脸嫌弃。
  “拖下去,徒凉州。”皇帝一脸嫌弃地传令。
  两名翊卫立刻将江湖骗子拖走。
  江湖骗子虽然拖走了,但众人仍旧觉得这殿中骚味似乎还在,坐立难安。
  寿辰被毁了,正殿被污了,张皇后气得要死,瞪着荆山长公主恨不得吃了她。
  “荆山,你将一江湖骗子带进宫来,是何居心?”张皇后发难。
  “陛下明鉴,我也不知那人竟是个江湖骗子,我也是瞧着他本领不小才献上给皇后祝寿的。”荆山长公主喊冤。
  秦峥欲言,可不知为何张开嘴又闭上,沉默望着皇帝。
  皇帝没有看秦峥,对荆山长公主训斥道:“荆山你也是一把年纪了,其他姊妹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祖母,是非对错你也该分得清楚才是,若是无知无礼,那就去南山书院读几年书。”
  南山书院都是什么人在读书,都是垂髫之年到豆蔻年华的少女在读书,唯一一位年届二十还是和离之妇的陈国公府谢氏凌雪被人嘲笑了多久了,哪怕她课业考核一直是一甲第一名,还是被同窗排挤、被贵女贵妇们笑话。
  让荆山长公主以四十多的高龄入南山书院读书,这是多大的嘲讽。
  殿中不少人捂嘴偷笑,荆山长公主脸挂不住,却又不敢转身走人,只能黑着脸生生受着各方嘲讽的目光。
  皇帝嘲讽完荆山长公主,就对张皇后道:“梓童,天气尚好,不如去太液池走走。”
  皇帝亲自帮自己出气,张皇后甭提多高兴了,笑得特别温柔:“都听陛下的。”
  帝后走头前,领着众人去太液池赏玩。
  秦峥看着父皇离开,从头到尾问都没问过他一句,没有责罚,没有问询,连眼神都吝于给一个。
  他的心一下就空了。
  原先他很厌恶父皇管他,管他的功课、管他的属官、管他的妻妾,可现在父皇不管他了,他又难以忍受。
  他是太子,是储君,为什么父皇只宠爱秦崧那等贱妇所生之人,却看不到他这个元后嫡子。
  “太子,先请。”秦崧朝秦峥引手。
  秦峥狠狠剐了他一眼,重重踩着步子走了。
  秦崧面无表情走在后面。
 
 
第161章 
  江湖骗子一事在皇帝的授意下, 很快传遍了国朝上下,虽然在传言中没有提及太子和荆山长公主,有心之人却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不少人对太子的感官都一言难尽。
  远在益州的燕王第一时间得了消息,无语得手都抖了, 左手用力按住右手才没有把自己最喜爱的邢州白瓷盏给摔了, 毕竟……因为种种原因,燕王府并不特别富裕。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都教了她怎么做,她还能把本王的一步棋毁成这个样子!”燕王忿忿对幕僚抱怨。
  幕僚叹道:“这一步是在下判断错误,走得太急了。”
  燕王沉着脸说:“不怪你,扬州那边形势严峻, 本王心急了。只是本王没想到荆山这么蠢,还把秦峥那小子给搭进去。”
  “荆山长公主因为与驸马的龃龉而方寸大乱, 妇人终究是难以成事,王爷,咱们还是换人较好。”幕僚建议道。
  “本王又何尝不知道荆山是个难成事的,可秦渊厉害得很,这么多年咱们往京城安插人, 哪一个能做到五品以上?”燕王郁郁摇头, “亲王宗室也都被秦渊吓破胆了,出了一个荆山还不甘心,哪个不是胆小如鼠。本王不甘心呐!”
  幕僚道:“王爷,不如派人去跟襄武郡王联系联系?”
  “秦淅?”燕王皱眉:“他?他最是怂得厉害!当年咱们那么多兄弟, 哪个不是野心勃勃想上位,就他安于现状。他能成什么事。”
  “但王爷,不可否认的是,襄武郡王如今是您几个兄弟当中最逍遥快活的。在下倒是觉得襄武郡王这是大智若愚,生母只是乡绅之女,母家毫无势力可言,他本身也不得先帝喜爱,毫无资本,何谈野心。”
  幕僚如此说时,燕王不住点头。
  倒也是,子凭母贵,生母太过低贱,外家毫无势力,拿什么去跟权势滔天的兄弟们争。
  “而且,襄武郡王以前能明哲保身,如今却是不能了。”幕僚笑道:“他的嫡女下嫁到扬州白氏,万一……他还能脱身吗?这个女婿可是他自己选的!”
  燕王恍然大悟,笑了:“的确如此。”
  幕僚拱手:“王爷若是信任在下,不如由在下去京城游说襄武郡王。并且还要安抚住太子,自从慕容毫回乡,太子就慌了手脚,这样下去不行。”
  “你说得对,”燕王认真点头,“那就有劳先生了。”
  幕僚笑道:“王爷太过客气,既然入了王爷的幕,这都是在下该做的。在下还很好奇,京城那些让荆山长公主无可奈何、废了咱们一步棋的道长们是怎么回事。”
  -
  同样对道长们好奇的还有长平县主,她找到林福问:“听说是你让京城的道长们在炼什么药,道长们才没空搭理荆山姑母找来的江湖骗子。”
  林福回想了一下化学大佬们的实验进度,说:“大概是在制取叠氮化钠,或者是丝裂霉素,或者是链霉素?”
  秦韵:“……”
  完全听不懂,这个过。
  “我是没想到,那些道长们不接招,反而让荆山姑母着急出昏招。”秦韵笑着摇头。
  “这大概就是科学的力量,科学的光芒让一切迷信的牛鬼蛇神无所遁形。”林福说着把自己给说笑了,不过笑归笑,她心头却是一动,是不是可以尝试发展一下周朝化学工业。
  “我以前觉得荆山姑母是因为所嫁非人,才日子过得艰难。如今看来,她这是自己把自己搞得艰难,估计嫁给谁都一样。瞿家姑父我见过几面,有容貌有才华,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当年他家站错队了,才一直入不了圣人的眼。其实荆山姑母消消停停过日子,未必比现在差,可她偏不死心……”
  秦韵一顿摇头叹息,发现林福在走神并没有听,很不爽地拍她:“我在说话,你有没有在听啊!”
  “听着呢。你说荆山长公主没有金刚钻还偏揽瓷器活,自己把自己的日子给作得一败涂地一地鸡毛。你还说驸马都尉瞿功坤有颜色有才华,就是因为当年上一辈站错队被连累了,可为他可惜呢。”林福一口气说完,并评价:“县主,我才发现你是一个看脸的人,假如瞿驸马只有才华没有颜色,就跟红山先生胡尤启似的,你还会为他可惜吗?”
  秦韵:“……”
  秦韵仔细一想,好像是这样,倘若瞿家姑父长成胡尤启那样儿……
  噫,她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我要不是一个看脸的人,我当初会看上你兄长吗!”秦韵义正辞严说:“要不是白池舟有一张好脸,我早让人打断他的腿了。”
  林福无语,虚点两下:“你也就嘴上说得厉害。”
  白池舟很懂得操控别人的情绪,他放任长平县主在家中作威作福,让家族无论是族中长辈还是弟妹们都畏惧长平县主从而畏惧他,又对长平县主胡萝卜加大棒,控制她,让她怕他,将整个白氏牢牢掌握在手中,没有一丝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这也是个人才了,可惜心思不正。
  “我可跟你说,别小看我,我现在在白家可威风呢,白池舟都怕我。”秦韵矜骄地挺胸抬头。
  啪啪啪——
  林福很没有灵魂地鼓掌:“厉害,厉害。”
  “哼!”秦韵不爽地乜了林福一眼,转过一片花海,泄愤地掐了一朵早菊。
  林福同情地瞅了一眼那株菊花,然后自己也摘了一朵别在了长平县主的发鬓上,退后一步瞧了瞧,说:“好了,不生气,言归正传,有一件事想请县主帮忙。”
  “别以为给我簪一朵花我就不生气了,”秦韵嘟囔着,问道:“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林福走近秦韵,在她身旁低声说:“我们在查扬州税粮和漕运时,发现扬州的税粮竟是十税四,朝廷分明只征十税二,这多出一倍的税粮去向不明,但我们查到扬州白氏在其中有动作,白氏的米行五年前收过一批税粮,只进无出。”
  “五年前?”秦韵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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