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祸水命[快穿]——三分流火
时间:2020-09-04 09:48:05

  小孩子免疫力差,这一路奔波却不会照顾她们,其他几人都有些面黄肌瘦,更是面色惶惶,十分可爱现在也变成三分了,唯独这个孩子看起来神情镇定,肤白如玉,唇色如朱,浅绿色的眼睛就像是那上供来的琉璃。
  年纪虽小,可她觉得长大了绝对是不逊色于云奴的美人。
  美人易得,可这样的绝世美人却难得,不成想,今日一见就见到了两个,虽然其中一个还没有长成。
  “你叫什么名字?”
  “梦见。”
  知道了名字的春喜姑姑并没有再在她面前多留,又继续询问其他孩子,没让她们往那边站着,而是吩咐一个小宫女,“把这几个孩子先安顿了。”
  梦见跟着小宫女到了一排屋子那,指着最右边的房间道,“两个人一间,你们自己选吧。”
  说完后,想了想,又对着梦见道,“你先选。”
  这一刻几道目光通通落在了她身上,其中一道格外强烈,梦见没有回头看,可是她一猜就知道是谁,眼睛匆匆从各个屋子一撇,随手指了最里面的一间,“就这间吧。”
  屋子里都大同小异,两张床,床边摆着小箱子,让人放衣服等私人物件。
  等梦见选好了床,另一个小姑娘也跟着进来了,她们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包袱都没有,也没有说她们可以出去,梦见就坐在床上,那个小姑娘也坐在床上,眼睛却一直瞪着梦见,嘴唇抿的死紧,眼底仿佛带着怒色。
  片刻后终于按捺不住了,冲着梦见道,“贱婢之子!果然不知礼数,我是嫡姐,你居然不知道谦让于我?”
  梦见平静道,“如今大家都是官奴,何有嫡庶之分?”
  “你!”这戳到了祝九娘心中最大的痛处,让她脸色大变,险要直接跳起来。
  梦见这次运气不好,穿过来的时候,刚好是祝太守抄家问罪之时。
  祝太守徇私舞弊,贪赃枉法,男丁全问罪超斩,妇孺被贬为官奴,不是留在了长歌坊,就是被发配去了边疆。
  刚好宫中长乐坊扩招,梦见,祝九娘长的最好,年纪又适合,就被送到了长安城。
  可这对祝九娘来说简直是天崩了也不为过,从高高在上的贵女变成了供人取乐的官奴,这一路让她恍恍惚惚,犹如身在一个永不会苏醒的噩梦当中。
  直到到了长乐坊,才找回了一点思绪,可随即就被梦见的“特殊待遇”给气到了。
  ——在祝家,她是高高在上的嫡女,庶女根本不敢在她面前露面,那还是良妾生的!被冠上了祝姓。
  可是梦见算什么东西?!她母亲不过是个供人赏玩的舞姬,她就算生下了女儿也是个奴婢而已!梦见甚至不能入祝家排行,不入族谱,长大了也只能许给小厮侍卫,运气好点能给人做妾。
  她能看她一眼就是对她莫大的福气了。
  现在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果然是贱婢之女!
  祝九娘惶恐不安数月,她再没有华服软枕,也没有成群的丫鬟仆从,吃的更是之前根本送不到她眼前的粗鄙之食,心中的委屈早就积满了。
  她怨恨父亲,想念母亲,也怨恨眼前的梦见。
  这样的贱婢之女,居然还能爬到她头上!那些人眼瞎了吗?!!
  “粗鄙!低贱!狐狸精!”
  现在短暂的安顿下来,虽前途依旧渺茫,忍不住把一积攒腔怨恨全都倾泻给了梦见。
  梦见就任由她怒骂,面无表情着一张脸,盯着虚空仿佛在出神,对祝九娘来说,就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气中。
  就这样骂了大概大半盏茶的功夫,就在祝九娘要忍不住的动手时,忽然传来了开门声,之前见过的宫女笑吟吟的出现了门口,这让祝九娘的怒骂戛然而止,惊恐不安又强装镇定的看向宫女。
  宫女对她道,“九娘,请出来下吧,春喜姑姑叫你。”
  什么?姑姑叫她?
  为什么单单叫她?
  她眼睛里闪过了深深的惶恐,做贼心虚,忍不住的看向梦见,难道是春喜姑姑听到了,不喜欢她这么骂她,要替她报复?
  她不想去,可是在宫女威严的眼神下,白着一张脸出去了。
  梦见从始至终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祝九娘一眼。
  这让宫女忍不住的多看了她一眼,心里称奇,心道她是知道才不还口的吗?还是说真的本性懦弱?
  ……
  梦见当然是知道才故意不还口的。
  刚到青楼还要“杀杀性子”呢,更何况这规矩最森严的皇宫,看宫女姑姑看她们似乎都很和善,其实说起来她们连宫女都不如,因为宫女最低也是选择良民之家,而她们不过是奴隶。
  就是供陛下欣赏,也不必过多客气。
  现在怕是要看看她们各自性子。
  祝九娘直接撞到了枪口上,枪打出头鸟,还要杀鸡儆猴,断断不会那么轻松的被放过。
  宫女把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春喜姑姑。
  春喜姑姑不提祝九娘,而是赞叹了梦见一声,“不错。”
  不管是懦弱还是沉得住气,在宫里,要安分才能活的下去,祝九娘这样仍旧不愿意认清现实的,吃大苦头是小,冲撞了贵人是大,说不定她们全都要被问罪。
  “按规矩来吧。”趁着年纪还小,掰一掰还来得及。
  她满意的道,“看着性子都算不错,看来下面的人确实都用心了。”
  就算有几个人看着不大安分,可是胆子都不算大,不算大才好。
  “告诉她们,各自准备好自己擅长的舞或者曲子,明日考核,若是考核不过,都遣送出宫。”
  都是官奴,出宫也不会脱籍,在宫里还能伺候贵人,出了宫就不知道伺候谁了。
 
 
第36章 036
  祝九娘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她腿虚软, 满脸泪水, 脸上不知道是羞愤还是什么其他, 看到依旧坐在床边的梦见,眼底闪过怨毒之色, 可此时嘴巴却牢牢闭着,一点都不敢再开口。
  她娘说过,这些庶女贱婢, 都是根子上是烂的, 心思深沉, 就是给她们尊荣,也不知感恩,现在看来, 果然如此。
  不管之前是不是故意没有提醒她, 之后居然连求情都没有, 她娘给她吃的穿的, 把她养这么大, 眼睁睁的看她落难, 中途都不曾来寻她, 真的是刻薄寡恩,那一口吃的不如喂狗。
  梦见和之前一样, 和没有看到一般, 半分都不担心她就会对她做什么。
  一是既然来了这里, 她的身体都不算是属于自己了,管事姑姑怎么会容许她们破坏“财产”呢?二是长乐坊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地方,光是每日的练习量,都足够祝九娘吃不消了。剩下的时间躺着还来不及哪里还有精力找她麻烦?
  事情也确实如她所想这般。
  第二日她们刚起来,吃完膳食,就被带到了一处,她们因为年纪小,不需要和云奴她们一样考核,而是跟着同龄人一起练基本功。
  那日秋实姑姑说起她们似有嫌弃,让她们还以为长乐坊中只有她们这些孩子,可实际不然,因陛下娘娘都喜欢歌舞,长乐坊人数众多,除了像云奴一样从各地挑选而来的舞姬,剩下的就是从小培养的,年龄到三四岁到十一二岁不等。
  用那位叫长柳的宫女讲,能留在长乐坊的最少要会一种乐器,一种舞种,每半年都要考核一次,表现太差的都会被遣出宫去。
  现在对她们的安排是上午练舞,下午练习乐器,下午她来了再带她们去乐器师傅那。
  这个练基本功的师傅显然早得了吩咐,看到她们眼皮没抬一下,“跟着她们做下动作,让我看看你们的基础。”
  她们几个住的都近,隔音也不好,祝九娘闹的那一出,她们都听到了一些,本来就不大的胆子又被吓到了一点,半点不敢反驳,走到墙到的木棍那,开始压腿。
  梦见早就试过了,这具身体极为柔软,而且之前有基础,十分自然的就把腿抬了上去,上半身弯曲,几乎和腿贴在了一起。
  也有一个姑娘和她一样,十分轻易的做到了这个动作。
  这让师傅微微点了下头,这样有点基础的教起来也简单。
  她们这一次总共五个孩子,除了梦见,祝九娘,还有这个叫香兰的女孩,另外两个看了看,一咬牙,跟着抬腿,把腿放到了棍子上,疼的龇牙咧嘴,也没有松开。
  只剩下祝九娘。
  师傅的眼睛落到她身上,让她脸一白,咽了咽口水,继昨天之后再一次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眼泪差点再次掉下来,试图学着她们抬下去。
  可祝九娘完全是被娇养的,是幼女,哪里会让她从小被这么折腾?她的腿怎么都抬不下去,劈叉更是完全劈不开,看她磨磨蹭蹭,基本功师傅脸一黑,走过去,强硬的把她按住,开腿。
  那一下她仿佛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祝九娘唰的一下,之前积攒的眼泪全都掉了下来,疼的她直接尖叫起来。
  师傅:“叫什么叫?谁知道会不会有贵人恰巧路过?惊扰了贵人,你担当得起吗?这都叫疼?以后疼的地方多的是呢。”
  其他人跟着噤若寒蝉。
  祝九娘再不敢吭声,可眼泪还是吧嗒吧嗒的掉。
  等到一上午的基础课结束,祝九娘被师傅已经浑身发软,疼的厉害,就这样还要拖着沉重的步子去吃饭,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想到师傅说的,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以为被抄家的时候已经是她做过最可怕的噩梦了,可是昨晚和今天的遭遇,打破了她的妄想,这只是开始,她真的能熬下去吗?
  她走的极慢,可是根本没有人等她,都怕去的晚了,没吃的了,一抬头,看到梦见的背影,祝九娘眼里的怨恨又增添了一层,如果她是反面教材,那梦见就是正面教材。
  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有些不熟练,可一上午结束,她已经要跟上进度了。
  骂了她一上午的师傅出口赞赏她,按照这样的进度,梦见很快就不用一上午待在这了,可以去寻柳师傅或者是傅师傅学习健舞或者是软舞了。
  想到这,她就不由的咬牙切齿,这样的贱婢之女都能活下去,她为什么活不下去?
  她不但要活下去,还要比这个贱婢之女活的好!!
  接连三次打击,让祝九娘终于彻底意识到了,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高高在上的名门贵女,她已经沦为最卑贱的官奴,就算是一个宫女都能折辱她,甚至表现不好,还可能被赶到宫外,充当官妓。
  ——就算她还不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可是从其他人的神态举止中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意识到这一点后,祝九娘终于稍微低下了她高抬的头。
  可是如果思维是那么好改变的话,就不会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了,更何况她本身就被娇养的有些天真烂漫,再成熟也不可能成熟到哪里去。
  和她相反,梦见混的堪称如鱼得水。
  她的这具身体非常适合跳舞,柔软纤细,几乎什么高难度动作都能做到,她学习又快,就看她穿着练功服在跳昨天柳师傅才教的舞,身轻如燕,仿若没有任何重量,跳跃旋转都带着干脆利落。
  “好、不错!”教健舞的柳师傅眼中闪过赞叹,拍了两下手,“你们都向梦见学习。”
  祝九娘眼中闪过妒恨。
  更可怕的是在学习乐器的时候。
  她们还在训练基本的技巧,梦见已经可以完整的弹奏一首曲子,非但如此,她还会琵琶,笛子,仿佛一触即通,一碰即会。
  这样能歌善舞,还长相貌美,综合起来,在人才济济的长乐坊也十分难得了。
  长柳向春喜姑姑说了这事。
  ——虽然之前春喜姑姑夸了梦见,可她现在才多大?重点还是云奴她们,现在已经入秋了,等中秋,陛下肯定会赏舞,现在她们要最快的排出舞来。
  对梦见她们,只要不闹出什么事来,春喜姑姑是不会过问的。
  故而也不知道这事。
  长柳忙细说,“梦见进度很快,无论是柳师傅还是傅师傅陈师傅她们都十分赞赏她,称她为可造之材。”
  柳师傅是教舞的,之前是长乐坊的首席舞娘,舞姿得过敏文皇后赞赏,舞姿极好,能得她赞赏,可想梦见的天赋有多好。傅师傅是编舞的,陈师傅是教乐的,都是堪称大家。
  三个人同时夸奖一个人,这可真的是顶顶了不得的大事啊。
  春喜姑姑不由放下茶。
  长柳知道她想听什么,忙细细道,“柳师傅教的舞最多三遍,她就会跳了,琴,琵琶,笛子这三种乐器也极为精通,还自己编了一支舞,傅师傅说极为有趣。”
  虽然说她们长乐坊汇聚了天下顶尖的歌姬舞姬,可这样全才也十分少见。
  “心性呢?”
  长柳道,“十分低调内敛,做完功课后,不是练习就是回房间,不曾于任何人拌嘴。”
  春喜想起梦见的相貌,又端起茶来抿了一口,“看来说不定又是一个有造化的。”
  沦落到长乐坊的,一般而言,下场好点的如柳师傅,因舞技出众,可以留下当师傅,再差一点也能出宫去各家当个师傅,或者找人打点去各州,若是太差或不服管教可能会被送到边境充当军妓。
  当然也有好的,有的会被陛下赏赐给大臣,或者是被谁求了去。
  春喜说的就是这两者。
  梦见那相貌,肯定有大把的人愿意求,说不定还会成为宠妾,日后谁也说不准,有没有求到宫外人的时候。
  就算不是,她能歌善舞,还天赋如此出众,再锻炼个七八年,献舞说不定能让陛下夸奖。
  哪怕就是一句,也是荣耀了。
  这样的人才,对长乐坊来说也是稀缺资源,对长柳道,“多照看一些。”
  有了春喜姑姑这句话,不用她做什么,只要长柳稍微露出一点口风,就足够让梦见的日子好过很多了。
  ——比方说,其实她们是有月钱的,只是这钱到不了她们手上,现在有长柳,这钱也不会被克扣了,虽然这钱很少,可是积少成多,能打点些,她日子会更好过一些。
  梦见知道,这是看到她的价值了,特意去寻了长柳,说了声谢谢,“我身无恒财,不知如何感谢姐姐,以后若是姐姐想听什么曲子,可来寻我。”
  长柳知道春喜关照她的意思,也没有说不领情,直白道,“这都是姑姑的吩咐,记着姑姑的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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