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她玩的正高兴,可回不来了………”
阿赞巴颂的声音变得十分诡异,徐正一打心底里生出一阵阵寒意,他的眼睛控制不住的去看他那颗玩偶头上的眼睛,他知道这人邪性,他的眼睛肯定有问题,一定不能看,但他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跟他的到他的眼睛后,徐正一只觉自己的脖子巨疼无比,就好像是有人拿着刀在割他的脖子一样。
薄言辞甚至都已经看到他脖子上出现了血痕。
“徐正一!”
薄言辞脸色大变,但却束手无策。
徐正一的嘴在不断开合:“小……小真人………”
他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掉,会变得跟黄山一样的时候,阿赞巴颂的玩偶头却突然掉了,是被人从后面一拳打掉的。
那种被控制的感觉立刻消失了,徐正一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摸着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的脑袋还好好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卸力似的瘫坐在地上,眼里不断地冒着后怕的眼泪,叫道:“小真人,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吓死我了………”
那边全身依旧浴在浓郁金光里的小团子,伸出小手手在阿赞巴颂现在又没了头的脖子上按了一下。
掉落在地上的玩偶头的面目表情明显带了恐惧的神情,没有停顿,玩偶头忽然升起来想跑,但是它升到空中还没来得及动,灼热的金光就笼过来了。
这颗玩偶头被团子一脸踢飞了,在它飞出十米远要卸力的时候,浴在浓郁金光里的团子瞬间又出现在了它身边,再次给了它一脚。
阿赞巴颂的那颗玩偶头仿佛成了球,被团子在空中踢来踢去。
这次它没有再换头了,语气也终于变的恐惧了。
“你不是在山下吗?怎么会突然回来的!”
“你把我脖子封住了!你……你怎么知道脖子是我的弱点…………”
回答他的是更重的力道。
阿赞巴颂的那颗玩偶头在空中惨叫:“啊啊啊,不要再打我了,我认输,我认输………你,你是最厉害的,我承认………”
但是团子依旧没有停止动作,在空中整整揍了阿赞巴颂半个多小时。
阿赞巴颂的那颗玩偶头开始还能说话求饶,现在连表情都没有了,好像真的只是一颗普通的玩偶头。
“妙妙别打了,回来,来爸爸这里…………”薄言辞走过去,伸出双手对天空中还没停手的团子喊道。
他记得团子帮他除邪道那次,团子的师兄来了,他说过,道家不好直接沾染血腥,这个阿赞巴颂虽然都已经称不上是人了,但他还是不想团子把他就这么打死,手上沾染了他的污血。
这种垃圾会脏了妙妙的手,更何况她还这么小!
空中的团子似乎听进去了,她停了下来,阿赞巴颂的玩偶头7瞬间就掉在了地上,跟个死物一样滚了两滚不动了。
“妙妙来,爸爸抱。”
薄言辞朝着空中伸手。
团子身上浓郁的金光在不断消散,最后重新恢复成了白嫩嫩,奶嘟嘟的一只小团子,她从空中落了下来。
薄言辞赶紧把她抱到怀里,她眼眶还红红的,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现在眯成了一条缝,都没力气睁开了,小胸脯也在一起一伏,显然是累坏了。
薄言辞心疼的要命,赶紧拿过她胸前的小奶瓶喂她喝奶。
徐正一捂着自己的脖子跑到阿赞巴颂的玩偶头身边,踹了他两脚后也走了过来,见在薄言辞怀里的小团子,已经自己用两只小手手抱着奶瓶了。
小嘴巴含着奶嘴迫不及待的吮,吸着。
徐正一看的心都要化了:“我们小真人真是累坏了。”
小团子喝了奶,这才把大眼睛睁开,气哼哼的说:“坏东西,揍死他!”
见自己闺女还跟以前以前,并没有因为黄山那颗突然断开的头颅而留下心理阴影,薄言辞这才终于放下心,低头在她小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妙妙没有真的把他打死吧?”
团子摇摇小脑袋,小脸蛋还气鼓鼓的。
徐正一道:“我看这阿赞巴颂是东南亚那边的,那边的东西有点邪乎,这人可没那么容易死,我还是叫人过来把它和地上的这些东西处理了吧。”
他拿出手机打了玄门后勤部门的电话。
后勤的人听说后很快就到了,他们是开着直升飞机来的。
后勤的人是见惯血腥的场面的,从直升飞机上下来后,看见这里的场景脸色还是变了变。
徐正一在跟他们交接。
趴在薄言辞肩膀上的小团子忽然道:“叔叔你们要看好这个坏东西哦,要把他的头和身体分开装,然后,然后不要看他的眼睛………”她说着自己先着急,不放心了起来:“我还是再揍他一顿好了!”
她从薄言辞怀里跳下来,迈着小短腿又到阿赞巴颂一动不动的玩偶头跟前,蹲下来,挥起小嫩拳头冲着他的两只眼睛又狠狠揍了一顿。
玩偶头发出最后一声微弱的惨叫,终于再没动静了。
团子这才站起来拍拍小手手道:“好啦,他的眼睛睁不开了!”
所有人:……………
后勤的人又惊又懵逼,这小孩儿好凶残啊!
跟后勤的人交接好,薄言辞抱着团子下山,发现司机和车都不见了。
徐正一懵了:“司机呢?车呢?”
薄言辞给司机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司机的声音十分惊喜:“薄总您没事就好,我已经报警了,警察正在过来。”
原来司机在山下等他们的时候,见到黄山的车开过来,下来一群人个个手里拿着枪,他吓的腿都软了,在他们过来查看车里有没有人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踩了油门就跑,车上都被打了好发子弹!
不过还好,劳斯莱斯质量刚刚的,他没有受伤。
司机把车开了回来,薄言辞抱着团子坐进去,揉揉她的小脑袋:“妙妙累了吧,先在爸爸怀里睡一会儿。”
团子摇摇小脑袋:“妙妙送小红姐姐投完胎再睡。”
她把自己身侧的小花包包打开,把小脑袋埋进去唤道:“小红姐姐,小红姐姐,你可以出来了。”
里面没动静。
团子只好颠起自己的小花包包往外头倒倒。
小红没倒出来,她藏的棒棒糖和徐正一偷偷给她的奶糖却先被倒出来了。
团子吓了一大跳,连忙把抓过棒棒糖和奶糖背到身后,晃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说:“哎呀,小红姐姐呢?”
那可爱的小模样叫人忍俊不禁。
薄言辞没跟她计较那多出来的一颗奶糖了,只是道:“妙妙下次不能再偷拿糖果了,知道吗。”
他以为奶糖是团子从家里哪个地方偷偷拿的,打算回去后让人把家里所有的糖果都收起来。
团子连忙点点小脑袋,见这是得到了批准,把藏在背后奶糖光明正大的拿过来,拆开包装纸填进了自己的小嘴巴里。
眯着一双大眼睛,吮的砸吧砸吧的。
车上的三个大人看的都笑出了声。
女鬼这时才从团子的小花包包里滚出来,抖了抖纸片一样的身体站直了,不好意思的说:“刚才腿有点不听使唤。”
被小桃木剑贴身了这么久,它差点被吓散了。
因为吃了颗奶糖,团子的腮帮子鼓鼓的,口齿不清的说:“小红解解,窝帮尼离好婚啦,尼可以投胎啦。”
女鬼跪下来冲团子不断磕头感谢:“谢谢妙妙小真人,谢谢妙妙小真人………”
团子“嘿嘿”笑着:“不用谢,不用谢,窝送尼去投胎吧。”
女鬼连忙点头。
团子就伸出小手手,在车窗外的阴影里画了几下,然后虚空中就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色漩涡。
“小红姐姐你进去吧,我送你去判官叔叔那里,判官叔叔判了你的功过,就会送你去投胎啦。”
小红点点头,再次冲团子磕了好几个头,又对薄言辞和徐正一表达了感谢,这才飘出车窗,往那个黑色漩涡里去。
但是就在她快要进去的时候,她却忽然停了下来,不动了。
徐正一笑道:“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你很感激我们,不用再感谢了,快去投胎吧。”
女鬼依旧不动,她低着头,身上有黑气缭绕。
团子赶紧趴到车窗上,伸手去够她,想帮她抚去身上突生的戾气。
但是却晚了一步,她身上的戾气已经全部爆发,周身被浓重的黑气缭绕着。
她缓缓抬起头,眼睛里一片血红:“我想起来了………”
山上死室里,她尸体额头上的黄符没了。
第68章
她不叫小红,她叫夏知星。
这个好听的名字是她自己给自己取的,因为她原来的名字叫夏招娣,很难听,还透着一股子愚昧,令人作呕的意味。
家里必然是穷的,也必然是有一个弟弟的。
但是弟弟却不穷,因为有全家人合力供养他。
弟弟的零食很多,能随便吃,她只能跟在他后面捡捡碎渣子;弟弟的碗里顿顿有蛋有肉,她却从出生以来几乎都没怎么尝过肉味;弟弟娇贵要人照顾,一丁点不如意就会拿她撒气,甚至长成了一个体重近300斤的成年人,上学的时候还要她帮他扛行李,如果她不扛,爹妈会不住嘴的骂她,白养她这么大,一点点事情都不做,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就像是一个被生出来的女奴,给这家人剥削的。
她只上到高中,因为家里人不肯再出钱给她上学,明明她的成绩很优秀,考上了一个重点大学。
他们只想要她回村嫁人,然后拼了命的砸钱找关系,送同年高考连大专都没考上的弟弟去上了一个昂贵的三本学校。
她终于受不了,跟家里大吵了一架,拿着自己这么多年偷偷攒下来的一百块钱,不多的行李和身份证一个人走了很久,终于走出了那个山村,坐上火车去了大城市。
没有学历的她在大城市里生活的虽然也辛苦,但是只要努力,她可以过的很不错,她可以攒下更多的钱,到后来她甚至也可以顿顿吃肉了。
她还参加了成人高考,圆了她上大学的梦。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有一天,她的母亲刘兰花找到了她。
她把她堵在人来人往的学校大门口,细数她的绝情,养她的不容易和找她过程中的艰辛以及家里的困难,爷爷的病。
让她跟她回去。
她可以不管她,但是爷爷不能不管,爷爷是那个家里唯一对她好的人了,她能攒下一百块,能上到高中都是因为爷爷。
所以她回去了,然后她才发现爷爷原来已经去世了。
没能在爷爷去世前回来看看他的愧疚和伤心,让她没有心情计较刘兰花骗她回来这件事。
她在家里给爷爷守了七天的孝,刘兰花一家对她竟然很好。
娇纵的弟弟也处处避让她。
其间刘兰花经常一副为她好的慈母模样说女人总是要嫁人的,她也老大不小了,她给她找了一个人家,对方十分有钱还是城里的,嫁过去就有享不完的福。
她知道自己什么条件,有钱人又不傻怎么会看上她!
那个时候她只是以为刘兰花又是想逼婚夸大男方的条件,好收彩礼给他儿子,她并没有在意。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刘兰花说的其实是实话,她不是在逼婚,她是已经把她给卖了,说那些话是为了安慰她,也是安慰她自己。
他们对她好,弟弟处处避让她,是有断头饭的意思。
给爷爷守完孝,她要走了,那一家人终于原形毕露,把她按住,拿注射器给她注射了不明液体。
然后她就昏昏沉沉的再也没有力气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听到刘兰花低声下气的跟谁在说话,信誓旦旦的保证:“活的,人没死呢,我是她妈,我生她养她,也能卖她!绝对不会有问题!”
又拼命增加自己的竞争力:“找死人冥婚容易,但是活人难啊,我这可以说是唯一一家,何况我姑娘长的好看还是大学生呢!要是错过了,你可就再也找不来了!”
剩下两个男人,她名义上的父亲和弟弟也在拼命符合:“对对对,活人冥婚可没人愿意,也没人愿意卖,只有我们家愿意卖,她还这么漂亮又有学历,你可要想好了!”
“…………”
等她再醒来,身上已经被换上了红色的旗袍,跟一个如同骷髅一样的男人站在一个画满了油画的古怪大厅里,正对着大厅门口的一整面墙壁上画了这个男人的头像,无比恐怖。
大厅的上首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头发微白,跟那画像上的男人有五分相似,六十多岁的老者,一个是白白净净的少年。
周围还围着许多人,他们喜庆的吹吹打打,说着恭贺的话。
她非常恐惧,想逃却怎么也逃不了,她甚至都不能动弹。
有人说着古时候的贺词,公布男方女方的信息。
原来她被抓来跟人结婚了。
跟她结婚的人叫黄庭生,家里资产上亿,是她“公公”黄山年过半百才得来的宝贝儿子,但是却从小大病小病不断,黄庭生活了19岁,还没有结婚就去世了。
去世了!
也就是说跟她站在一起结婚的男人其实是个死人!
她目眦欲裂,却动不了,甚至连叫都叫不出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跟那个死人拜堂成亲,最后被人用碗口粗的绳子捆住跟那个死人一起放进了棺材里,额头还被贴上了黄符。
没有时间,她不知道自己在棺材里跟一个逐渐腐烂的死人有意识的活了多久。
但那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恐惧、害怕、愤怒、痛苦让她铭记于心!
“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