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细水长流——卉苗菁彩
时间:2020-09-11 08:34:01

  红枣……
  为了占卜,谢尚进家后难得的去了前院书房。
  红枣在正房理好明天的出门衣裳,又等了半个时辰方等得谢尚回来。
  “红枣,”谢尚道:“明儿不下雪,咱们就都穿猞猁皮那件吧!我还没穿过呢!”
  “大爷,”红枣奇道:“这猞猁皮雪褂子为啥得不下雪才穿?”
  谢尚解释道:“这猞猁皮雪褂子的面儿用的绸缎,不似星星毡那样不沾水!”
  红枣……
  明知道绸缎不防水还用做雪褂子,然后再占卜在不下雪的天穿——谢尚这番操作,红枣服气:也是666!
  冬节一早,红枣再次坐了马车去谢家村祖祠——今天依旧只红枣和她婆婆两个女人有在祖祠大门外喝风的荣耀。
  幸而有新做的大毛猞猁皮雪褂子可以从头包到脚,所以红枣即便在风口站着竟也没觉得冷。
  李高地今天一早便穿了灰鼠袍子,精神振奋地去祠堂,李满仓、李贵雨、李贵祥、李贵吉等穿着棉袍跟着。
  高庄村人的祠堂都在后山。路上的村人看到李高地迥于常人的皮袍,少不得都要恭维一声:“李三太爷,您这什么袍子,看着可真气派!”
  李高地人前露脸自是兴奋,得意回道:“这袍子是我孙女和孙女婿给我做的,说是用雪山上的什么皮做的。”
  李高地觉得灰鼠皮这个名字不够气派便不肯告诉人,只自怨自艾道:“哎——这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前面说后面忘的,这什么皮的就是记不住。”
  “总之,是很难得很贵重的皮子,”李高地如此告诉人道:“我听着都舍不得穿。”
  “你们说我都这个岁数了,还做这些好衣裳干啥?没得糟蹋钱!”
  众人听了自是劝慰道:“李三太爷,这可不就是您的福气吗?”
  “我们倒是想穿,可都没似您能养个谢大奶奶那样的孙女,能享孙女的福!”
  ……
  至此,李高地方才又道:“后来还是他们劝我说这衣裳做都做了,若只白放着也是可惜,我才上了身。”
  “呵!这一上身方知道这袍子贵有贵的道理,穿身上就跟起火一样浑身发烧,比我往年的羊皮褂子都暖和——穿了就脱不下来,我就只好这么穿了。”
  “脱什么啊?”听的人七嘴八舌地劝道:“李三太爷,打今儿起可就开始数九了,您这么好的冬衣现在不穿可等什么时候穿呢?”
  “再说这是您孙女的孝敬,您不穿可不是辜负了她一片心?”
  “对啊,李三太爷,您孙女有钱,咱们看着了不得的衣裳搁她只是九牛一毛。我要是跟您一样有这么个孙女,便就坐家里安安稳稳享福,才不想这些有的没的……”
  ……
  李满仓站在李高地身后心里很有些堵——往年这时候村人跟他爹夸的都是他,但自去年起这话风就变了:去年因为一件羊皮大氅,夸的便都是他大哥;今年因为灰鼠皮袍又夸红枣——可预见的,往后夸的也将都是红枣和她女婿了。
  他一个庄户可要拿什么跟谢大奶奶和谢大爷比呢?
  李贵雨一旁听着,心里也颇为不平。
  明明他爷现在他家生活,日常吃穿都是他爹娘照应打理。红枣不过年节送了件与她而言根本无足轻重的体面衣裳罢了,落这些人嘴里便就成了少有的孝顺——真正是群势利眼!
  李满囤进村的一路,也跟他爹一样收获了路人的艳羡,心中也是得意。不过,他不似他爹李高地那样以为灰鼠皮这个名字不体面,所以但有人问,他随口便就告诉了。
  “这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听的人不免感叹:“没想这雪山上的田鼠生的跟咱们高庄村的都不一样,咱们村地里的田鼠可没有这么长的毛!”
  “田鼠?”李满囤闻言笑道:“你和我先前以为的一样,但我女婿说不是。”
  路人一听就更好奇了:“李老爷,你女婿咋说?”
  李满囤道:“这雪山既然叫山,山上自没有田。这田地都没有,又哪里来的田鼠?”
  路人恍然大悟:“对啊!”
  李满囤:“我女婿说这雪山上多的是松树。松树上生着一种尾巴比身子还大的松鼠。”
  “尾巴比身子还大?”路人均觉难以想象。
  李满囤道:“其实咱们城里家具铺里就有这个雕着松树和葡萄在一起的‘多子多福’图案的家什。”
  “你们得闲可以去瞧!”
  也是昨儿看到谢尚画的松鼠后,李满囤方才想起他在城里见过松鼠。
  李满囤讲的有凭有据,路人瞬间就全都信了。
  “李老爷,”有人感叹道:“你女婿知道得可真多!”
  李满囤一听就得了意,矜持道:“他家学渊源,眼界见识如何是咱们所能比?”
  路人一听纷纷点头称是,心说可不是吗,他家都出三个文曲星了!
  于是就有人恭维道:“李老爷,您女婿小小年岁便就知道这许多,将来一准也是个文曲星!”
  闻言,李满囤瞬间笑掉了下巴……
  于氏早起就穿上了蓝皮袍和紫绵裙。对镜梳头的时候,于氏看到匣子里的银头面不觉叹了口气:这要是副金头面就好了!
  只可惜金头面太贵,老头子一准舍不得!
  他手里的现银都准备留着置地和宅子呢!
  于氏的遗憾在午晌看到王氏的时候达到了顶端——王氏今儿戴的足金牡丹头面,不说了,上回吃席时见过,知道仅金项圈和金锁两样就有二两,比她想买的全套头面还大。
  她气的是王氏的裙子,竟是绣了金花的,行动间金闪金闪的,比她的裙子不知光鲜了多少倍!
  于氏不太在意裙子的颜色,她就喜欢王氏裙子上的金灿灿!
  钱氏来得早。她来时见到于氏的衣裳,心知是红枣所给,自是艳羡。但她厌恶于氏,不愿助涨她威风,便一直隐忍着没问。
  现看到王氏,钱氏眼见王氏的袍裙比于氏的更光鲜更气派,立便笑道:“大嫂,你这套衣裳可真漂亮啊!特别是这裙子,还绣了金,看着可真富贵啊!”
  王氏被钱氏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笑道:“这衣裳倒也罢了,只这裙子颜色太鲜亮,红枣自己穿不算还非得做给我穿,我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哎!大嫂,”钱氏亲热笑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咱们去谢家吃席,谢家十三房的太太们不都还穿着这样的红裙吗?”
  “她们那个岁数都能穿,大嫂你这么年轻,又有啥不能穿的?”
  “依我说我倒想有条这样的裙子来穿,只可惜,没生个跟你一样的红枣来孝敬我……”
  钱氏的话不止说到王氏心坎里去了,就是于氏听了也颇为动心——她和谢家大太太年岁相差不多,于氏暗想:这么说,她也能穿红色绣金的裙子了?
  可惜,这回没见到红枣,下次见红枣,她得想法子暗示红枣给她也做条这样的裙子才好!
  郭氏冷眼看着钱氏口若莲花讨好王氏,心中不屑——讨好王氏有个屁用,她在家又不做主,她家那么发财,可谁见过她拿出个针头线脑的来送人?
 
 
第295章 冬至大似年(十一月初一)
  红枣站在祠堂门外跟着她婆婆听从祠堂里谢福的赞礼从拜毡上站起身,便听到云氏吩咐道:“又春,里面怕是差不多了,你现让人把钱箱送进去吧!”
  钱箱?红枣讶异地抬起头便看到谢又春答应一声后拍了拍手,然后便有过百的小厮两两抬着朱红色的钱箱列队走来。
  云氏目数钱箱数和族人的户数一样便点了点头,看着谢又春领人进了祠堂,转身和红枣说道:“尚儿媳妇,里面装钱想必还得一刻,咱们先回去安排午饭吧!”
  装钱?红枣心说这谢家宗祠难不成还跟她娘家祭祖给族人分肉一样给每家每户都发钱?
  若是如此,这谢家子孙的福利也太好了!
  午饭跟半月前一样都是祭祀菜。饭后回城,谢尚和红枣进家后先一起受了院内小厮、丫头、婆子们的头,然后又分发了给各处的赏钱,谢尚方让显荣拿了钱箱来。
  “红枣,”谢尚道:“这是冬祭的四百两银子,你把这和蓼庄的租子收到一处!”
  真发银子啊?还是四百两!
  巨大的惊喜让红枣忘记了吐槽蓼庄秋租差不多花光的现实,只高兴问道:“大爷,这冬祭的银子是个什么说法?”
  她得知道这笔收入是常例还是特例。
  谢尚道:“红枣,你当知道咱们家有四万亩的族田。”
  谢尚看红枣点头又道:“这些族田,每年夏秋两季大概有六万多两银子的收益。”
  “这些银子一分为二,一半充咱们家的公账,一半则按人头照中元节一百两、冬节两百两的分例分给族人。”
  “咱们是长房长孙,所以拿双份四百两。”
  想着家庭赤字危机可算是能缓缓了,红枣不觉心舒一口气,笑道:“原来中元和冬节还有族田银子,倒是不错!”
  一年三百两银子,红枣心说足够一家老小住大房子使奴唤俾顿顿吃肉了!
  谢氏的子孙的这个族田福利真是传说里的躺赢。
  而她家能得六百两银子,相当于又多了一个庄子的收入,手头立刻就充裕了!
  谢尚笑笑没有说话。
  这族田原都是他爷和他太奶奶置的,但却被他太爷爷拿出来惠及所有族人,他爷心里这根刺直到近几年才消。
  不过这些陈年旧事,就没必要再告诉红枣了。
  打开钱箱,红枣看箱子里面是二十个小金元宝和两百个小银元宝,不觉奇道:“还有金元宝?”
  “预备明年你爹娘,还有你弟贵中生日走礼用。”
  闻言红枣颇为惊讶,转便觉得谢尚虑得周到——对比金项圈金手镯,倒是金银锞子更实用。
  “大爷,”红枣又问:“如你所说,按人头一人二百两银子,今儿祭祖得要多少金银锞子啊?”
  “嗯,”谢尚点头道:“一千六百个锞子堆金山,四千个银锞子堆银海。”
  “其实拿金锞子更合算,外面钱庄得十一两银才换一个。只我想着咱们还没啥家底,家常多用银子,所以才一样拿了一半。”
  红枣闻言也颇觉可惜,差二十两银子呢!但知谢尚说得在理,便想着明年得把这兑金兑银的账盘清楚了才行。
  小夫妻两个正商量家务,绿茶突然进来道:“回大爷和大奶奶,刚老爷说明儿大太太她们要回赤水县,他和大爷也一块去。太太使奴婢来告诉大奶奶得尽快把大爷的行李打点出来!”
  谢尚要出门?闻言红枣颇为惊讶,但转念想起这赤水县离得又不远,而她公爹已回来不少时日,这酒也摆了,客也请了,甚至连祖宗都祭了两回了,再不去见见亲爹确是说不过去,便就笑应了,然后又问:“绿茶姐姐,老爷可说了去几日?”
  绿茶摇头道:“回大奶奶,老爷并没说具体日子。”
  谢尚插口道:“绿茶姐姐,你回去告诉我娘说我和大奶奶知道了,会照我中秋出门那样收拾行李,让她放心!”
  打发走绿茶,谢尚方告诉红枣道:“今儿午席,我听爹和太爷爷不过提了一句,不想明儿便就要出门。”
  “不过爹既然定好了日子,红枣,你只管让锦书姐姐收拾东西就行。”
  “先前中秋节,我去赤水县就是她给收拾的。等她收拾好了,你过下目就行了。”
  谢尚的衣服原就是锦书管着的,红枣听谢尚如此说也觉得省心便就让锦书收拾去了。
  果然会者不难,不消半个时辰,锦书便就同着灵雨婉如嘉卉以及院里的粗使婆子抬着箱子来了。
  看婆子们抬进来两个箱子打开,锦书方道:“大奶奶,这两个箱子里装的两铺两盖四床被褥和两个枕头给大爷夜里用!”
  吧嗒,红枣的下巴掉地上了。
  即便挑床有洁癖,红枣心说:只睡自己的被子枕头,出门带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半垫半盖也就是了,干啥要带四条被子?
  不嫌累赘吗?
  谢尚这回去的是赤水县县衙,又不是野外露营,还担心夜里没热炕暖被?
  红枣很想问问锦书要不要帮谢尚把家里的床也拆了带走?
  当然这只是想想。现实里红枣看谢尚面色如此,便也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显荣挥手示意小厮上前把两个箱子抬走。
  “雪褂子……外袍……小袍……小袄……棉裤……底衣底裤……袜子……鞋子……”
  看到谢尚的底衣底裤和袜子也是拿包裹裹着,红枣摇摇头,心说这用起来也太麻烦了,便吩咐道:“芙蓉,你把你和彩画姐姐一起做的底衣手纳盒和袜子收纳盒拿来!”
  受够了这世人用包袱收纳衣裳后查找时的两眼一抹黑,红枣在裁好谢尚和自己冬衣后便让彩画和芙蓉拿剩下的棉布试做了内衣收纳盒。
  “什么收纳盒?”
  红枣笑道:“大爷,我看药铺装药的那个一格一格的小抽屉挺好用的,便让丫头拿布做了几个来装小件衣裳倒是好用。”
  说着话芙蓉已拿了东西来。谢尚看所谓的收纳盒就是一个细棉布缝制的小衣箱,掀开上面的箱盖,里面都是布围的一个个小格子。
  谢尚:“这怎么用?”
  红枣拿起谢尚的一双袜子卷了卷放进小格子,然后笑道:“这样就行了!”
  看着一个2*8的小盒子,眨眼就收纳了自己的所有袜子,然后盖上盖子,便是一个方方正正齐整盒子,谢尚颇为新奇的眨了眼睛,然后问道:“这底衣底裤也是这样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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