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细水长流——卉苗菁彩
时间:2020-09-11 08:34:01

  谢尚回想了一回《三国志》,然后便看看包围圈里的曹操,跃跃欲试道:“我来试试!”
  说着话,谢尚便拿起华容道学红枣的样子拨弄起来……
  红枣看谢尚玩的专心,想想便改了自己接着玩的心思,而是拿着纸笔开始画曹操的头像。
  跟谢尚学画三年,红枣现已能画极漂亮的工笔牡丹。
  红枣对自己的画技极有信心,但现实马上教她做人——她画的曹操也就胡子能看。
  红枣叹口气,把曹操放到一边,接着画关羽、张飞……
  顶多再让谢尚重画呗,红枣破罐子破摔的想,总之她已经尽力了。
  花了一个多时辰,谢尚终于把曹操滑出了包围圈,极为欣喜地叫道:“红枣,我逃出来了!”
  “我终于逃出来了!”
  玩得太过专心,谢尚一不小心就代入了自己。
  红枣……
  红枣看谢尚真的玩通了关,也不禁欢喜,心说:这真是太好了。两个人合力做出游戏,可比她一个人唱独角戏有说服力——这下再没人怀疑这华容道的来历了!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大爷,”红枣真心实地地夸赞道:“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还在想我做的这个玩具别是无解吧?可巧你就玩出来了!”
  谢尚闻言自是洋洋得意,自吹自擂道:“我也是头回。开始没摸到门道,所以才花了这许多时间。下回一准就快了!”
  “红枣,你等我理理,理清楚了,再来教你怎么玩!”
  红枣笑:“好!”
  看天色不早,红枣收拾画稿,谢尚看到红枣画的曹操、赵云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红枣,你这画的不行啊,还是明儿我帮你来画吧!”
  红枣笑而不语地看着谢尚,心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她可不就指着谢尚来画吗?
  谢尚既然自告奉勇,那真是太好了!
  马掌事关重大,无论荣亲王还是弘德帝都不敢轻用于边疆。
  为了验证马掌的效用和对马骡的效用,朝廷决定先在驿站试用。
  江州是大庆朝的腹地,故而由其府城往京师一路的驿站都入住了军匠,所属的马骡在过去三个月里也都钉上了铁掌。
  现从雉水城送一封信进京已经由原来的二十天缩短为十二天,效率提高了差不多一倍。
  谢尚的家信通过驿站送出,先于家里装人运物的船先到。
  谢子安收到信后立让谢福带了冰去太平庄挤了鲜牛奶来,然后看着厨房参照信里捎来的方子试做奶皮和牛奶雪糕。
  尝过厨房做来的美味,谢子安不免就问谢福太平庄改建进度,盘算着无论如何都要在入冬前把冰窖修好以方便冬天储冰。
  现每天买冰的日子实在是太难了。
  自五月份入手,谢子安便开始了太平庄的改建工作。
  谢子安自己就是个风水先生,故而也不必请人,他自己拿着罗盘就堪定了宅子的方位,接着再选个黄道吉日就让庄仆们开挖地基——谢子安实在是受够了京城二进院子的逼仄,迫不及待地要给自己修个休沐节假时的放风去处。
  对于谢子安的一系列动作,锦衣卫指挥使骆炳不置可否。
  不过谢子安会堪舆风水一事却是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骆炳不大确认谢子安是否也能未卜先知,便额外留了心,特意叮嘱莫非多加小心。
  京里多奇人,而奇人多奇性,监控的时候得多加留心,不然咋死的都不知道!
  在谢子安吃上奶皮、牛奶雪糕的第二天,骆炳也吃到了自家厨房做的奶皮和牛奶雪糕,然后骆炳便禁不住叹气——太平庄给谢子安,他真是给对了。
  不然他哪里能吃上如此的美味?
  九月的时候,翰林院送来了这一科庶吉士散馆的考核结果以方便弘德帝封官。
  弘德帝看到谢子安的名字,陡想起他敬献马掌的功劳,便让太监李顺拿来了谢子安的暗档。
  看到暗档第一页莫非关于谢家鱼肉丸猪肉丸包黄金酱的味道描述,弘德第瞬间就来了精神。
  “李顺,”弘德帝吩咐道:“你把这个方子抄给御膳房,让他们做了这包了汤汁馅的鱼丸子肉丸子来!”
  弘德帝就喜欢吃一口黄金酱,可恨一次却只能吃三口,现做了鱼丸子肉丸子,弘德帝琢磨着往后有三个菜,他便能吃九口了。
  真是太棒了!
  想着晚饭将有九口美味,弘德帝心情大好。
  他把暗档接着往下翻,然后不可避免地便看到了肉茸、方便面、芝麻糊、火锅、烧烤、奶茶、奶皮、牛奶雪糕等各种为所未闻的美味。
  这个谢子安,弘德帝心说:不会是另一个苏东坡吧?
  竟然这么会吃?
  “李顺,”弘德帝又问亲信:“你知道这个谢子安吧?”
  弘德帝虽说曾钦点谢子安为庶吉士,但日深月久的,早已模糊了印象。
  李顺能从皇宫里几千个太监脱颖而出成为首领大太监,自然有两把刷子。
  当下李顺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只道:“万岁爷,臣还是殿试那日跟着万岁爷见过谢大人一面,对其玉树之姿印象极深!”
  听李顺这么一说,弘德帝终于把人名和人脸关联起来了,不禁点头道:“他这个庶吉士原是朕钦点的!”
  “朕当时看他玉树临风,堪为朝廷之脸面,文人之表率,遂点了他。”
  李顺功成身退,嘴里只道:“皇上圣明!”
  弘德帝拿起翰林院送来的谢子安考核评价又看了看,不觉笑道:“这个谢子安当年会试的成绩虽说一般,但看他这两年在庶吉士中间的名次却是节节高升,看来是个可造之才!”
  想想,弘德帝又想看看谢子安平日里都是如何头悬梁,锥刺股读书的,结果却看到谢子安在家修太平庄的密报。
  “这谢子安的运气倒是不错,”弘德帝见状也禁不住感叹:“才进京就得了个近郊的庄子。可见上天都嘱意他留京。”
  “既是这样,那便先让他入翰林做个编修吧!”
  能吃是福,会吃是才。弘德帝看谢子安不仅有才,还多才多艺——除了会吃还会堪舆、看风水、修花园,便想把他留在身边陪王伴驾。
  而且马掌的事还没赏呢,他得再看看谢子安的心性……
  翰林院编修是正七品,也是庶吉士入翰林时授的最高官职,一般只有四个名额,现弘德帝一句话谢子安就占了一个。
  李顺闻言赶紧道是,心里则揣摩弘德帝刚话里那个“先”字的意思……
  随着马掌在京师通往三个繁华州府沿途驿站的试用,马掌的好处日益昭显——除了通信更快外,过去三个月用了马掌的驿站的马骡等畜力的损耗明显降低。
  这于朝廷实在是实打实的银钱好处。
  现万岁爷既说了这话,李顺暗想:那必是在寻思给这谢子安赏赐的事了……
 
 
第348章 棉甲(十月二十二)
  “娘,”谢尚跑进明霞院正院上房未及行礼就迫不及待地喊道:“爹来信了。”
  “爹信里说他授了官将进翰林院做编修。对了,爹还说他跟朝廷请了三个月的假,马上就会家来!”
  “真的?”闻言云氏喜出望外到不敢相信。
  “真的!娘,”谢尚肯定道:“爹说他这回坐马车回来,可以在家多待些日子!”
  “这么说你爹真要回来了!”得到确信云氏高兴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两年了,她可算是又将能见到丈夫了!
  好容易稳住心神,云氏唤丫头:“绿茶,赶紧的,跑去告诉大奶奶,就说老爷要家来了。老爷家来后必要请客。请她这两天把请客的单子拟出来!”
  听说公公谢子安要家来,红枣颇为疑惑。她问谢尚道:“大爷,这做官还能请假?”
  还是三个月的长假。
  谢尚道:“离家乡三百里以上可以。”
  红枣恍然:“怪不得咱爷爷不能家来。”
  谢大老爷的知县做得不错,在任期间不仅官声挺好,而且治下的人口商税都有了十足的增长,所以去岁任满后虽说年岁已大不好升迁,但知府在呈报吏部后留他再继任三年。
  当然这里也有经手人卖谢子安人情的意思。
  谢尚道:“爷爷是外官,在任期间无圣旨或者上官调派文书不可擅自离开辖地。爹做的是京官,不担当一方守土之责,不一样的!”
  “爷爷不能家来,不仅是远近的关系!”
  好吧,红枣服气:这做官的门道还蛮多的。
  想想红枣又问了个小白问题:“大爷,这做官是做京官好,还是做地方官好?”
  闻言谢尚禁不住笑了——他小媳妇真是天真啊!
  这两日谢尚正在老太爷的带领下用思维导图的方法梳理旧年邸报,析构当前内阁重臣的官职变迁。
  想着做官这事比较复杂,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谢尚思索一刻后吟了一句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红枣:?
  红枣当然知道杨万里的这首《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她前世幼儿园就会背了!
  但这不是写西湖风光的吗?红枣心说:跟她问的“做京官还是地方官好?”有什么关系?
  谢尚看到红枣天真的眼睛不觉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微笑解释道:“杨诚斋这句诗写于宋淳熙十三年,时杨公任尚书省右司郎中,诗题中的林子方则是尚书省中书舍人。他两个除了是上官下属,还是知交好友。”
  “当时宋帝孝宗爱惜林子方才干,破格提拔,将他连升两级外放做官——这便是题目中‘送’的因由。”
  “红枣,你看了杨公的生平就会知道,杨公进士及第后便是外放地方,直等十七年后方才得进当时的都城临安为官。”
  “杨公做京官十六年后见林子方要外放外便写了这首诗委婉劝说林子方不要为升官而离开京城——其中‘接天’和‘映日’都是代指宋孝宗。”
  “可惜林子方当时被突来的升官乐昏了头,没有领悟杨公的深意,奉旨外放,然后便溟然众人矣!”
  红枣觉得她前世念了一首假唐诗……
  果然是家学渊源,红枣看着谢尚人中处才刚泛出来的青胡渣无奈地想:不然以谢尚的年岁,如何能对为官一道如数家珍?
  投胎果然是个技术活!
  谢子安是十月二十二到的雉水城。一早谢尚和三年前谢子安中举人时一样去南城外十里长亭迎接。
  谢子安这回家来坐的是马轿,即马抬的官轿。
  谢子安离家两年,归心似箭。陆路短水路一半时间,谢子安自是选走陆路。但陆路颠簸,而谢子安作为文官对轿子又情有独钟——这世普通人只能坐两人抬的小轿,只有官才能坐四人抬的官轿或者八人抬的大轿。
  所以谢子安特想跟人显摆他的新官轿。
  衣锦还乡,谢子安想:没有官轿犹如锦衣夜行。
  为了把官轿不显山不露水地弄回家来,谢子安灵机一动,便让谢福把官轿驾到了马背上一路抬了回来——别说,还比马车稳当!
  谢子安决定了他回京还坐马轿。但他要让谢福给他新制个大个的可躺可卧的专用于出门的官轿。
  不过谢尚在十里长亭没有见到马轿,他只见到了四个轿夫抬着的官轿——谢子安昨晚就把轿子从马上解了下来。
  “爹,”看到轿帘挑起后露出来的熟悉面容,谢尚情不自禁地湿了眼眸。
  他都两年带一个月没见到他爹了!
  谢子安见到长大不少的儿子也很激动。他握住谢尚的手从轿子里出来,然后抬手比了比,发现谢尚已长到自己的鼻子,不觉笑道:“都长这么高了!”
  说着话,谢子安的手自然地搭到儿子的肩上,谢尚不自觉地便往他爹怀里靠了靠。
  感受到儿子对自己的依恋,谢子安心里柔情一片,连带对跟谢尚一同来的子侄说话不自觉地都带了几分温柔。
  回府的路上,虽然没有鸣金开道,但雉水城人看到谢家少爷们骑马族拥着一顶官轿,便知道谢家的官老爷回来了,而待看到骑马跟在轿后的谢福,雉水城人就都明白回来的人是谢子安了!
  谢家大门外瞬间又聚集了一堆的闲人……
  二门外看到谢子安下轿,红枣想起那年她爹给她讲的谢老太爷从京城带着六十四个轿夫一路八抬大轿回来的壮举不觉扶额:看来她公爹比老太爷也是不遑多让啊!
  老太爷看到穿着一身新官服,衣锦还乡的谢子安笑得眼睛没了——大孙子的翰林院编修比他当年的检讨还高了半级,可谓是前途无量!
  云氏见到比记忆里更英俊更潇洒的丈夫,眼睛瞬间就湿润了——她可算把丈夫给盼家来了!
  至于谢家其他十二房人,他们自从谢子安中了庶吉士后就一个个偃旗息鼓,没了声响。
  谢子安原就心狠手辣,现在做了官,更是虎须难掐。
  都是拖家带口有后顾的人,没人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再来给谢子安这房人添堵——毕竟谁都不傻!
  进堂屋给老太爷磕过头后,老太爷扶起谢子安,然后谢子安又给一圈叔叔一一见礼。
  谢尚看谢子安坐下后方牵了谢奕过来磕头。
  谢子安看到出生才三个月就和自己分开的小儿子,立刻一把抱起——什么抱孙不抱子,对谢子安来说,压根不存在。
  谢子安爱子,先前对谢尚就是想抱就抱,多大了,都还让他骑自己脖子上。
  对谢奕,谢子安于心疼之外不免又多一份歉意——打出生至今,他都没怎么抱过幼子!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天性的缘故,谢奕被谢子安抱怀里一点也没哭。他只是揣着两只小手瞪着两只葡萄大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望着陌生的谢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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