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细水长流——卉苗菁彩
时间:2020-09-11 08:34:01

  红枣点头:“我近来得闲,打算做个荷包。”
  “给我的吗?”谢尚惊喜问道。
  红枣忍不住笑:“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那我给你画个绣样。”说着话,谢尚拿起笔不加思索地画了起来。
  谢尚早就想有个红枣图案的荷包了,花样在心里都构思好了——极快地,谢尚便画了一支有两个枣子再带五片叶子的折枝红枣花样——
  红枣……
  “红枣,”谢尚兴致勃勃道:“你给我的荷包就绣这张‘早吉图’吧!”
  “枣吉图?”红枣看着面前的红枣图有些发愣:枣她知道,但这“吉”在哪里呢?
  谢尚解释道:“红枣,‘枣’‘早’谐音,枣树枝条带棘刺,‘棘’与‘吉’同音。我画的这一枝红枣连枝带叶,可不就是一张‘早吉图’吗?”
  闻言红枣恍然大悟,但却觉得羞耻,无奈劝道:“这个,大爷,你画的这张图虽说寓意深好,但这别人带倒也罢了,你带在身上,是不是不大好,会不会遭人笑话?”
  现今谢家上下把桂圆红枣茶都改叫桂圆果子茶了——红枣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谢家所有人都知道她叫红枣。
  “笑话?”谢尚不高兴了:“这‘早吉图’荷包现除了我,谁还能带?”
  “我带才是应该的,别人,谁敢带,我就揍谁!”
  红枣……
  为了安抚依旧中二的谢尚宝宝,红枣终答应绣“早吉图’荷包给谢尚。
  五月初六谢允怡放大定,五月二十六迎娶。新媳妇范氏也是个温柔可人的官家小姐。
  范氏的爹是赤水城县丞,其祖上,据说还是宋文正公范仲淹的后裔。
  亲事办好,红枣刚想缓一口气,谢尚便收到他爹谢子安点河南道乡试主考,他娘云氏将带着谢奕六月家来的消息。
  谢尚文信自是欢欣鼓舞,而红枣便要忙着替她婆婆收拾修整一年多没人住的主院房屋。
  先把五间屋门窗全部打开,然后烧炕烘屋除霉,接着清扫除尘,最后摆放鲜花香果——总之,在六月二十云氏进家之前,红枣得把明霞院主院回复成先前云氏在家时的样貌。
  六月二十,云氏的船准时到了谢家村码头。谢尚依规矩去谢家村迎接。
  家来好云氏带着谢奕进五福院给老太爷请安。
  谢奕今年五岁,比离家时长大了一圈。
  谢奕小大人样的跟着云氏给谢老太爷请安,然后又给谢知道和吕氏请安。
  吕氏看到谢奕便是一呆——才桌子腿高的谢奕竟然比他的父兄谢子安、谢尚都更似早逝的谢子远。
  吕氏的眼睛下意识地瞟向谢知道,瞧见谢知道看谢奕时眼睛里的热切慈爱,吕氏心里叹息——她子孙再争也没用,但凡没有嫡系一脉的这张脸,做啥都是白搭。
  叫起云氏后,谢知道立招手道:“奕儿,到爷爷这儿来!”
  谢奕迈着小短腿走过去,仰脸笑问道:“爷爷,你是不是想我了?”
  谢奕无心的一句话问得谢知道差点当众落泪。谢知道一把抱起谢奕,连声应道:“想,实在是太想了!”
  谢奕乐了,张手搂住谢知道的脖颈高兴道:“爷爷,我也想你了!”
  谢知道在谢奕的肩上悄悄蹭去眼角突然而来的湿润……
  难得看到长子如此喜形于色地表达自己的喜欢,老太爷心有所感地又细看了一回谢奕,心道看着和尚儿小时候没差啊?知道怎么就这么喜欢呢?
  难不成是尚儿小时候多是他搂着的缘故?知道不好跟自己争?
  啧,老太爷啧了一声,心说:他这老大性子闷的,幸而子安和他完全两样!
  谢子平父子见状都颇为心塞——他们爹/爷爷原就偏疼长房一脉,先对谢子安谢尚就跟他们不一样,只因有老太爷挡在前面,他们爹/爷爷插不上手,疼得方才少些。
  现老太爷年岁大了,且跟前已有谢尚承欢,他爹疼谢奕却是再没任何阻碍了。
  哎,也不知这回谢奕在家要待多久?
  为今之计,只有寄期望于谢子安疼儿子,赶紧的把谢奕接走,但八月乡试,然后阅卷、发榜、办鹿鸣宴——等谢子安差事办完,怕是都得十月底了。
  由此,谢奕在家必是要留到冬节之后了。
  现才六月,差不多还有半年呢!
  一时见过了礼,云氏主动告辞道:“老太爷,大老爷,大太太,妾身刚刚家来,老爷与老太爷,大老爷,大太太的孝敬都还没收拾出来,且容妾身先去收拾。”
  老太爷点头道:“子安媳妇,你带着奕儿一路辛苦,倒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大老爷道:“子安媳妇,你刚来家,难免忙乱,奕儿先搁我这儿,我替你看着。”
  谢知道既发了话,云氏不好不从。她嘱咐了谢奕两句,方同红枣回明霞院。
  进院看到两棵石榴开得映日,云氏自是欢喜,而待进屋看到色色俱全,连谢奕的宝宝椅和木摇马都摆放了全新的一套,便更高兴了——儿媳妇能想到小叔,那是真孝敬。
  “尚儿媳妇,”云氏坐在新铺设的兰草席拉着红枣的手道:“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红枣谦虚笑道:“娘说哪里话,这些原都是媳妇的本分。”
  云氏上下打量红枣,眼见她出落得更好了,不觉替儿子喜欢:“好孩子,老爷近来刚得了两串珊瑚珠子,正合夏天戴,一会儿行李到了,我拿给你……”
  午饭前,谢尚牵着谢奕一起来家。红枣让厨房摆午饭给云氏接风,一时便有老太爷、大老爷送菜来给谢奕吃,其中大老爷送的特别多,足送了有四盘。
  吃完饭,谢奕方才跟红枣抱怨:“大嫂,端午节你送玫瑰浴盐给爹、给娘,怎么没给我?”
  红枣……
  谢尚捏谢奕的脸蛋不屑道:“你才多大?这浴盐小孩子不能用!”
  “不然蹭破了皮,你就等着哭鼻子吧!”
  “不许捏我的脸!”谢奕推开谢尚的魔爪,一本正经道:“不然,我就告诉娘去!”
  云氏在一旁笑:“尚儿,不许欺负弟弟!”
  谢尚……
  谢奕又问红枣:“大嫂,我的生日礼呢?”
  红枣刚要开口,谢尚已插口道:“你生日六月初九都已经过了,那还来的礼?”
  谢奕怒道:“我是问大嫂,又不是问你!”
  谢尚理直气壮道:“你大嫂的就是我的!”
  红枣觉得她婆刚不该对谢尚说那句“不要欺负弟弟”这句话——掐把脸而已,根本算不是欺负。但她婆开了口,则难免会让谢尚觉得她婆偏谢奕。
  想着谢尚宝宝的幼小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红枣悄悄拉住谢尚的手以作安慰,然后方和谢奕笑道:“生日礼自然是有的,只是当时二弟你在船上,不好送去。我现便让碧苔拿来给你。”
  谢奕眉开眼笑道:“谢谢大嫂!”
  谢尚见状哼了一声,但看看红枣拉着的手,到底没再出声。
  碧苔把东西拿来,谢奕看是个银红丝纱扎的一个圆球。
  “大嫂,这球是给我踢着玩的吗?”
  说着话,谢奕把手里的球一抛,学丫头踢毽子一样抬脚踢了出去。
  红枣……
  谢尚见状忍不住笑道:“这是浴球,洗澡擦身时代替洗澡巾用的。”
  谢奕……
  “这有什么好处吗?”云氏拿着丫头捡回来的丝球问道。
  “娘,”红枣解释道:“胰子打在这个浴球上可以起很多泡泡。这样二弟自己洗澡时就能少费些胰子。”
  云氏:?
  李贵中自从进学堂后便要求自己洗澡,结果他头回自己洗澡,便用掉了整一块胰子。把王氏给气的不行,很说了儿子一回。
  被王氏念叨后,李贵中收敛了一点,但洗一次澡也得要半块胰子。
  端午的时候,王氏气愤地抱怨给红枣听,说她弟调皮贪玩,连洗个澡都要玩胰子。
  红枣一听就想起自己小时候爱玩泡泡的事,然后便做了三个浴球——最大的给谢尚,其他两个小一点的一个给李贵中,一个留给谢奕。
  “什么泡泡?”谢奕兴奋问道。
  红枣让人打来水,拿来胰子,给谢奕示范了一回。
  看到红枣手里搓出来的大团泡泡,谢奕的眼睛都直了,欢呼道:“好玩,太好玩了。娘,我要洗澡,我现在就要洗澡!”
  红枣……
  云氏……
 
 
第372章 一个客人的生日会(八月初八)
  上房出来红枣心里颇为愧疚:现原该她婆雷打不动的午休时间,但因为她给谢奕的浴球,得照看闹腾的谢奕洗澡了。
  谢尚这个没心没肺的则一点没上心,他高兴地道:“红枣,咱们回去吃牛奶冰糕吧!”
  事已如此,多想无益。面对谢尚的提议,红枣爽快收起心中歉意,点头应道:“哎!”
  吃完一根牛奶冰糕,谢尚方才告诉道:“红枣,既然娘回来了,而且要住一段日子,我明儿回了老太爷后便搬回五福院外书房!”
  礼法如此红枣也没啥好说的,当下应道:“我这就让人给大爷收拾衣裳日用!”
  书房里虽说有床,但日常的穿戴都在前院书房。
  谢尚点头道:“那我往后还跟先前一样午后来和你说话……”
  傍晚时候红枣和谢尚来正院晚饭,时谢奕正在院里骑木马。
  看到红枣,谢奕立高兴笑道:“大嫂,这木马也是你给我新做的吗?”
  红枣点头笑道:“是啊!二弟喜欢吗?”
  谢奕认真回道:“喜欢!不过大嫂,我更喜欢常山赵子龙的白马。”
  做了个红色摇马的红枣……
  “嗤——”谢尚不屑笑道:“想得美!”
  红枣想多大点事,便扯着谢尚,答应谢奕道:“成!我知道了!”
  谢奕高兴了,他得意地瞟了谢尚一眼,故意高声道:“谢谢大嫂!”
  气得谢尚想揍他。
  云氏隔窗看到两个儿子的暗斗和红枣的居中调和,不觉微笑——果然还是要孩子多,云氏暗想:家里才能热闹!
  现就可惜尚儿媳妇年岁小了点,若是和尚儿岁数一般大,明年圆了房,后年她就能抱大孙子了!
  看谢允青他们争玄长孙,云氏其实也想争,只可惜不能争罢了!
  谢承华已经送来了云氏的行李。晚饭后云氏果然拿了一个装了一串个个珠子足有小指甲盖那么大的肉粉色珊瑚项链、两个戒指和一对珊瑚耳坠的匣子给红枣,谢尚则得了一个漂亮的正红珊瑚笔架。
  一起去五福院天香院问晚安,红枣留意到云氏与老太爷和大老爷的也都是正红的珊瑚摆件,与大太太的则是一挂肉红色珊瑚念珠,与谢允青等侄子的都是一水的乳黄色珊瑚印章,与葛氏、李氏、赵氏三个妯娌,姜氏、范氏两个侄儿媳妇以及谢馥儿、谢歆儿、谢馨儿三个女孩儿的各是一对戒指加一对耳环,差别只是珊瑚的颜色不一样——不过,都不及她婆给她的漂亮。
  晚上回屋后,红枣翻了一回《本草》,看到书里讲珊瑚有“明目镇心去眼血丝”的功效便就戴上了——好东西可不能白放着浪费。
  只项链有点沉,躺着硌脖子,红枣方才没有带着睡觉。
  次日早起,谢尚去五福院禀明了老太爷,挑好了日子,方趁午后来家把谢奕送回上房的时候告诉云氏。
  对于谢尚搬去五福院云氏无甚意见,她只关心另一桩事——谢允青、谢允怡都在争玄长孙了,而她儿子还连个通房都没有。
  云氏看红枣不在,便让奶娘领谢奕去洗澡,然后方试探问道:“尚儿,你也不小了,你看你身边要不要先放个人?”
  谢尚闻言一怔,转即摇头道:“娘,先不要了。”
  云氏劝道:“尚儿,你不用担心你媳妇。你若觉得不好张口,就我来和她说。”
  “娘,”谢尚解释道:“我不是担心红枣,红枣知书达礼,贤惠大方。我收个通房而已,没啥好不能跟她讲的。我就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云氏:?
  谢尚念书念得正得趣,实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个注定不会给他孕育子嗣的通房身上——妾庶乃乱家之源,而他想修身齐家中一甲进翰林院治国平天下……
  “娘,”谢尚掰着手指给云氏算道:“你看我每天早起就要跟太爷爷念书,午后家来和红枣说了家务后便要习字温书,得闲还要骑马打拳。现您家来了,我更得陪您说话。晚饭后去天香院、五福院请了安我还得温以前的书——娘,你看我这一天每个时辰都排的满满的,哪有闲心收什么通房?”
  谢尚一番话听得云氏目瞪口呆,她还是头回听人说不得闲收通房的。
  云氏怔愣半晌,方心疼道:“尚儿,你这也太自苦了。读书上进虽好,但身子骨也同样重要。你爹春秋正盛,你晚两年科考也是无碍!”
  话说出口,云氏觉得不大对——做为母亲,她实应该劝儿子上进才是,哪有反过来劝儿子为了收通房而少读书的?
  所以她刚胡言乱语都说了些啥?
  瞧这事闹的,她都糊涂了。
  “娘,”谢尚诚恳言道:“子曰‘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儿子近来念书刚有所得,有所悟,正合发愤用功,更进一步。”
  “且我每日里起居有常,饮食有度,远没到废寝忘食的地步。现只是不收通房而已,哪里能论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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