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起意——扶礼
时间:2020-09-13 09:54:41

  只消一眼,沈知南就知道这是她的恶作剧。
  沈知南像拎小猫儿似的,将她后衣领提起,把整个人都提溜到自己怀里来,一把抱住。
  非礼勿视......江渔背过身,脚步匆匆离开。
  她坐在他腿上。
  他的怀里温热一片。
  沈知南用手圈住她,大掌落在她的腰间将她锢住,黑眸已经逼视上去:“调皮呢?”
  刚刚窃喜的小得意全部没了,盛星晚收起笑容,面色平静地轻咳一声,偏开脸:“哪能敢——”
  “就没有你不敢的,看着我。”他用手掰过她的脸,迫使她看他。
  沈知南英俊的脸上只有无奈宠溺,一向冷然的人笑起来,是能融化万物的,他薄唇轻挽着,手上掐一把她的纤腰,低沉道:“我真要把你惯坏了,胡闹。”
  胡闹——
  胡闹,就是可以的意思嘛?
  盛星晚偏着头,摆出一副恃宠而骄的做作姿态来,“我真是太麻烦了是吧,又乱来,所以请停止对我的喜欢。”
  沈知南摆正她的脸,将俊脸凑上去,薄唇落在白皙脸庞。
  细细碎碎的吻,带着温热气息,绵密地吻在星晚脸颊——他像个神圣的使者,双手捧着最珍贵的,那么温柔又虔诚地吻着。
  只是吻脸,就已是热浪翻天。
  “好啦——”她叫道。
  沈知南松开她,指还在她的脸颊不停摩挲。
  “晚晚。”
  她抬眼,“干嘛?”
  他突然不笑了,一边摸她一边说:“后天我要去一个地方,时间预计半个月,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去哪里?
  和谁?
  工作吗?
  一般来说,寻常女人都会追问这些,毕竟越是成功的男人在外,经历的诱惑就会越多。
  盛星晚没问,她乖顺地在他怀里垂睫,点着头说好。
  “不问我和谁去?”沈知南挑眉。
  “和谁?”她象征性地问。
  沈知南揉她脑袋,然后用手揉着她的后颈,说:“和奥利。”
  带狗,
  那只能是私事。
  “你别看手机
  太久,多活动,你这里很僵。”他指的是她的脖子。
  不习惯他如此关心,盛星晚从他怀里退出来,滑到旁边沙发里坐着,她往那儿一靠,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你是因为李宗的事情在躲吗?”
  “呵——”
  沈知南如闻笑诞,笑意薄凉。
  他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吸上一口,低低说:“他算什么人物?我需要躲着他。”
  看那群媒体狗仔的模样,恨不得将沈知南生吞活剥。
  可惜,没人能做到。
  盛星晚说:“我昨天出桃源居时,被堵了很久。听江渔说,那些记者后来听说你在礼堂现场现身,才纷纷散去。”
  烟雾环绕,沈知南吐烟时刻意将头转到一旁,不对着她的方向。
  “晚晚,来打个赌。”他吐一口烟后,说道。
  “赌什么?”
  沈知南在雾里看她,“赌李宗会不会在明天来跪地求饶。”
  盛星晚一顿,旋即应下:“我赌他不会。”
  李宗现在是站在受害者的位置,他被大众可怜,哪怕他有错在先,利用公众的同情心随随便便就能洗白,他可以提一切要求,向沈知南索要高额赔偿......而沈知南不同,他站得实在太高,有多人羡慕忌惮着他,就有多少人想看他从神坛跌落。
  一个赌,必有赌注。
  她问他:“赌注呢?”
  沈知南交叠长腿,单臂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慵懒又贵气,靠在沙发里看向她的目光里尽是侵略——
  “赌你的身体。”
 
 
第55章 
  沈知南逢赌必赢, 从未输过。
  他很自信。
  所以当盛星晚问他:“那你如果输了呢?”
  沈知南也只是懒懒地吸着烟, 眉眼含笑:“我不会输的,晚晚。”
  “不行, 你先说。”盛星晚不信这个邪, 他怎么能在所有方面都赢尽?
  “看来你觉得你会赢。”他将烟蒂摁灭在茶几的玻璃缸里,然后重新靠回真皮沙发里, “你想要什么?”
  和这男人对赌,盛星晚自知胜率不高,但她总觉有一线可能。
  她烟视媚行地看他, 用手撩撩头发, 像个妖精, 只笑看反问他:“那你觉得能和我这具身体对等的, 是什么赌注?”
  蓄意勾引, 最为致命。
  沈知南眸色渐深, 俊脸上一派君子般的平静, 他勾唇:“你要是想的话, 盛氏我完全可以双手奉上。”
  星晚撩发的动作一停。
  原来历经世事的老辣商人, 真的有洞悉人心的本事, 他一直都知道她有野心,她心有不甘,但他只是看,他不说穿,只在无形中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星晚收敛妩媚,侧靠在沙发里用手托看颈, 视线下移若有所思。
  好一阵沉默。
  “我不是想要盛氏,根本不稀罕。”她终于开口,声音又轻又低,“我想要盛氏毁于一旦,要他的毕生心血付诸东流。”
  他,指的是盛柏。
  沈知南默默听着,点头:“很简单。”
  随随便便毁掉一个企业,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盛柏一生追逐名利,情爱长短这种东西放在他那里,是微不足道的低贱,陶淑遇上他,结局是注定好的可悲。
  星晚很想看看,他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时,会是何种表情,又有多痛心疾首?
  她长吁一口气,看看男人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那我就赌盛氏一一你赢,我陪你睡,我赢,你毁了盛氏。”
  沈知南伸手去摸摸她的脸,温声应:“好,依你。”
  其实,沈知南心如明镜,他想要赢,就绝不会输。
  他的一生都是赌局。
  幼时,赌生存;长大后,赌功成名就。
  现在的他,只想赌她的那颗心。
  这一次,他在想:如赢,随她愿,如输,也随她愿罢。
  晚间,两人用餐。
  不知是不是被她气到,沈知南胃口济济,吃得不多,她想,可能在心疼那两罐极品大红袍吧。
  再看她,难得比平时吃得多些。
  沈知南手持 ipad在看文件,时不时看她一眼,看她一直乖乖吃饭,直到结束,他忍不住调侃她一句:“多吃点,不然没力气迎接明日的失败。”
  星晚刀叉一顿,“是吗?”
  沈知南笑笑不语,他不喜欢解释,很多时候事实会带来答案。
  后来,也是他教会她:一个男人说什么不重要,要看他做什么。再把爱你说得天花乱坠的男人,不愿意行动为你付出,要来又有何用呢?
  2月中旬的一天,有冷风,也有阳光。
  星晚窝在卧室的桌前,看电影,分析剧情,分析拍摄手法,有时候会点暂停进行记录,有时候也会专门看看影评。
  中途看微信时,收到一条好友验证--通讯人文哲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一添加到通讯录。
  刚通过,文哲就发来一个15秒的视屏。
  她带着疑惑点开,背景在HK总部的一楼,画面非常混乱,无数攒动的人头,有公司职员和媒体记者们,闪光灯噼里啪啦地亮看,隔看屏幕看都晃眼睛。
  沈知南在人群中央,在尘世喧嚣里,独他一人是冷的。
  有保镖护着他行走,骆流也在其中,下颌一条疤在镜头里很明显。
  镜头往下,沈知南的西装裤上扒拉着两只手,是一个哭肿双眼的中年妇女,她披头散发地喊看:“沈总!沈总,求求你放过我老公吧,李宗他知错了阿一-我们女儿小学,不能没有爸爸啊......”
  骆流很冷漠,当看一干媒体的面,直接一把扯掉那女人的手,护着沈知南成功进入私人电梯里。
  最后画面,是沈知南的身影消失在电梯。
  短短15秒的视频,星晚看过三遍,看那男人在人前冷漠疏离的眉眼,看他不屑一顾的高高在上,又不由想起他待自己的那份温和,如此对比下来,真是天壤之别。
  不用想,这是他让文哲发来的,是为告诉她:你输了。
  她笑笑,眼眸里皆是淡然,三秒后,重新播放电影,人物对话和背景音乐打破周围沉静,她看着屏幕,仿佛入了迷。
  与此同时,
  这条短视频在各大
  新闻频道播放着。
  一间文物修复馆的大厅里,挂壁电视上,播放着这段视频。
  年轻女子背影窈窕,身穿藏青纹花旗袍,青丝挽成很温柔的一个髻,她站在那儿,面前放看一只看似不起眼,实则很品贵的陶碗,手里拿着修复专用的小毛刷。
  她停下动作,转眸看向电视,画面上是骆流坚毅侧脸,下颌的疤刺痛了她的眼。
  她再不看了。
  有人踏进修复馆,喊她:“东霓--”
  晚上七点左右,奥利被送至桃源居。
  江渔牵着奥利往屋里走的时候,星晚正在沙发上看手机,她一看那体型硕大的德牧犬,寒毛不禁而起。
  “江渔,你牵远点。”她放下手机说道。
  江渔收紧一些手中的牵引绳,奥利在她脚边打转,兴奋吐着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看见沙发上的星晚,还不忘打个招呼。
  “!”
  大型犬的犬吠声,洪亮又耳。
  奥利一叫,星晚浑身密密麻麻地升始起鸡皮疙瘩。
  江渔脸上有歉意:“抱歉盛姑娘,因为奥利明日要和先生一同出行,所以今晚提前送过来,奥利的房间在二楼,我得送它上去。”
  ......还有专门的房间。
  星晚看看江渔拉看德牧犬,慢悠悠从客厅穿过,从楼上走去。
  那一刻她竟在想,在沈知南眼里,她和这条精养的狗有什么区别?
  众所周知,沈知南爱狗。
  可能许多人放在他眼里,还不如一条狗。
  奥利的晚餐是一大盆澳洲进口生牛排,zeal羊奶配 whc鱼油,高烘牛喉和德国鹿耳朵,外加一大把精冻干。
  江渔端着一大盆从面前走过。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总有人抱怨人不如狗了,原来很大部分人的生活开销,一个月算下来,还没有一只狗高。
  如此感慨时,沈知南到家了。
  他像往常一样,带着浑身冬日清冷走进室内。
  直接朝她走来。
  沈知南靠近,俯身下来双手撑在她两侧,他去看她的眼睛,低笑道:“晚晚,你输了。”
  她是输了。
  “然后呢?”
  她对上他的视线,“可以毁约吗?”
  和商人毁约,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沈知南低低笑着,凑上去蹭她的耳朵,徐徐温热漫延间哑道:“我怎么
  舍得让到嘴的肉溜掉?”
  这话说得,像他缺过女人似的。
  被他蹭得痒了,她去推他的肩膀,轻声嚷:“沈知南,很痒阿——别蹭,离我远一些。”
  “痒?”他吊儿郎当地笑了。
  一派痞气的模样,真不知道哪里像个正经总裁了。
  沈知南单膝跪在沙发沿上,俯身撑在她的上方,去追问她:“哪里痒?”
  盛星晚:“......”
  她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等领会到他的话中意时,耳朵倏地就烧了起来,“沈知南,你变态吧——变态!”
  看她被逗拨得无所遁形,笑意融进男人眼里,他恶趣味地又凑到她耳边,说:“给你止止痒,晚晚?”
  他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
  看来外人面前那副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全都是假象!
  星晚面红耳赤地,偏过脸躲他灼热的气息和亲昵动作,“沈知南,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男人动作一停。
  他停在她的上方,眸子倏地就冷了。
  “生气了?”
  她别开脸,“你再这样立马生气。”
  沈知南不是个会被威胁的人,但他此刻愿意向她服软,收手从她身上下来,“好,不闹了。”
  说句实话,他还没被女人这么拒绝过。
  星晚坐直身体,整理自己的衣襟,用手按住心口平顺着呼吸,她扫男人一眼,发现他已神色如常地迈往旁边,掏出手机接起电话,嗓音里是一派禁欲冷情,和刚刚的他截然不同。
  这男人有两副面孔?
  那通电话是文哲打来的,文哲人在第一医院的急诊科住院区,他站在一间病房外神色凝重:“沈总,是她,我确定了。”
  “确定?”沈知南瞥一眼沙发里的星晚,“有多确定。”
  文哲转身,往门上小窗口望进去,看见沉睡中的女人侧颜,笃定道:“是苏青,不是一个长得相像的人。”
  回答文哲的,是一片沉默。
  文哲试探性地开口:“您现在过来吗?”
  “嗯。”沈知南撂了电话。
  “晚晚。”他转身,对沙发上的她说,“我要出去一趟,你先自己吃饭吧。”
  星晚淡淡哦一声,“你去吧。”
  沈知南颔首,单手踹进裤兜里,脚尖一转,径直往外去了。
  此时,
  天色已暗。
  ......
  第一医院,急诊病房。
  苏青手背上插着软管,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流着,她躺在那里,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单眼皮和柳叶眉,唇色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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