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子考科举——甜甜的汤圆
时间:2020-09-13 09:56:43

  洪来县,街道上四处都是桂花香。
  高大的男人一脸忧愁地推开院门,见着院中的女子便道,“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早知道我就去接一下了。”
  赵梨花如今正在洗菜,回到洪来县,京城又有银钱寄过来,二人每日还会去街上摆摊完全是打发时间。她今日倒是没去,在家中等着她男人。
  “若是实在赶不回来,我们今日先过去。”
  张高刚从老家过来,刘氏自从在去年在田埂上摔了一跤,身体每况愈下,他如今是来接妻子和小豆子过去的,小豆子今日也正好放假。
  正在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推开门,“爹娘,我回来了。”
 
 
第148章 
  张高上一秒还愁着,下一秒便笑着迎过去接过他的书箱,“回来了?累不累?”
  少年着一身淡蓝色衣袍,头发用簪子束起,他正处于变声时期,脸上笑容灿烂,顺着他的力道将书箱递给他。“阿爹,我不累。”
  赵梨花站起来擦干净手上的水,端了一盆温水过来,视线落在儿子疲乏的眉间,闪过一丝心疼,“若不然我们先回去,你在家中休息一日再过来。”
  张高放下行李,自然看到他儿子强撑着精神,心中赞同。
  小豆子接过盆,拧干帕子擦脸,“阿娘,我不用歇息,我随你们回去吧。”
  赵梨花再怎么说都说不通他,“你这犟脾气,倒是与你舅舅像。”
  少年听到这话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跟舅舅像很好啊。”
  张高如今吃醋都吃不起来了,“好好好,是很好。”
  话题一岔开,他们都没提起若是刘氏出了事,小豆子要推迟科举的事。
  一家三口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打京城来的,那针脚和手感,便不是洪来县的铺子能做出来的。
  张高带了一家三口换洗的衣服,又拎了几斤肉和要用的柴米油盐,总归不能苛待他们自己的孩子。
  对比刘氏,张老头的身体倒是还十分康健,他是个想得很开的人,有吃有喝即可,心情也乐观。唯有这半年,刘氏身体突然愈严重躺在床上之后,他眉头打结,头上多了些白发。
  “爹娘,”夫妇二人到家时,张老头正在院中编竹篾篓子。张山的大孙子正蹲在一旁。
  “回来了?”张老头抬头看过来,只当视线落在小豆子身上时,多了些惊喜。
  “爷爷,”见他要站起,小豆子过去扶他。
  有出息又孝顺的孙子扶着他,张老头眼中水润,还有些不好意思,“诶,”
  他这个孙子是有出息的,长得像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子,脾性随和。
  “你怎么也回来了?我听你阿爹说,你去府学了。”他语气慈和。
  小豆子已不是第一次回来了,张老头这话也不是第一回 问。但他依然还是耐心回答,“我休假了,回来看看你和奶。”
  “诶!”
  张高和赵梨花已经将手上的东西拎到了厨房,时间不早了,张山他们一家人还在地里,二人只好提前着手烧火做饭。
  他们一家三口每次回来,总会有人围在外头。
  尤其是,小豆子身后还有一个在京城当官的舅舅,当然,他们崇拜归崇拜,若说介绍家中女儿或别的女子给小豆子,他们有自知之明,那是不敢提的。
  小豆子第一次回来时,他们还不敢靠近,如今大胆的倒是敢上前来问一两句话。
  小豆子扶着他出去逛了一圈,听着那夸赞声,张老头愁了多日的脸庞终于露出了笑容。
  赵言五个月前从南陵府寄回洪来县的信还未得到回复,五日假期一过,他开始上值了。
  他同陈庭正之间的关系,唯有仁元帝知道,别人也只瞧见他同陈庭正说过话而已。
  御史台长官为御史大夫,下有副职御史中丞,然而历年形成惯例,御史大夫多是一个空衔,有官职名称而不干实事,由副职掌握实权,五年一过,陈庭正如今早已从侍御史升到副职位置。
  陈庭正带他去入了职,殿中侍御史、监察史和受事御史几人面对陈庭正时,都不敢插话。
  而陈庭正也着实让不少官员牙齿痒痒的,偏偏又不能对他怎么样,他身后站的是仁元帝。
  赵言如今是侍御史,比主事的地位高,甚至比同级侍御史的地位高。
  “赵大人好,”
  “各位大人好。”赵言语气温和。
  诸位大人忽然对视了一眼,觉着这小子脾气还挺好。不过想起他在南陵府做的事,他们着实佩服。
  打了招呼之后,各自忙碌。
  贪污和藐视纲纪一系列官职犯罪,皆由他们纠举,他们凌驾于六部之上,直接对皇帝负责。
  赵言第一日上值,便见有人方从外头回来,谈论着谁谁哪家的孩子无规无矩,在街头纵马,踩踏了多少摊子,祸害了多少钱。
  这些都是简单的放在明面上的芝麻小事,至于更复杂的,不能打草惊蛇的,则要放在私底下调查。
  因而,在朝官员谁都知道,他们身后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他们。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总会有人钻空子,这些人,往往被惩罚得更重。
  第一日上值,倒是很闲,赵言先熟悉了一番每日或每月具体负责的事务。
  当官至今,他还是第一回 如此轻松。
  何况御史台里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要是抢着干了某些事,别人就不能干了,相当于抢了别人升官的机会。
  摆在明面上的事有人抢着干,而掩盖在下面的,则要你自己去发现。
  赵言以为至少会轻松个五六日,但在第三日时,陈庭正就回来了。
  谁也不知他这段时间去做什么了,但总归又有人要倒霉了。
  “你看看这些。”陈庭正有意培养他,让他先熟悉一下流程。
  “好。”赵言看着眼前一沓文书。
  这便是陈庭正外出找回来的证据,证据的重要性在于把人钉死在那,充分说明他们御史有一张会说话的嘴还不够。
  坐在同一屋的其它人,只见陈庭正丢给赵言一些文书,他们往后也会亲自见证,赵言找出来的证据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翌日,是休沐日。
  方仲礼、李松山、吴瀚、陈瞿欢,皆拎着礼物过来了。
  赵言同李松山一直有书信来往,六个等级的状元笔记早已写完,赵言每月都会收到红利。
  “恭喜言哥儿回京。”几人十分默契。
  “谢谢你们,坐吧。”赵言也笑了。
  吴瀚前些日子偷懒过来一趟,知道他们的言哥儿没变,而方仲礼则是在南陵府时还经常过去探望他,二人之间尚未生疏;至于李松山,他脑袋里一根筋,心情愉快是真,没琢磨太多。陈瞿欢倒是有些不自在。
  但在赵言一张嘴时,这些莫名的隔阂全部消失。
  “言哥儿,我们还要恭祝你升职,我今日特意拎了酒过来。”方仲礼笑眯眯的。
  赵言哑然,“那我陪你们喝?”
  方仲礼同其余人对视了一眼,笑道,“当然要喝,”
  挥退小厮,他亲自给几人面前的杯子斟满酒。
  不知是谁打开的话题,他们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唠着。
  后院,承欢郡主正陪着鱼鱼在玩,康康则在一旁练字。
  清芍走进来,“夫人,要不要用膳了?”
  “夫君还在前院?”她轻声问。
  “奴婢听阿宁说,老爷还叫了酒。”
  “先用膳吧,”承欢郡主揽着鱼鱼让她站起,“康康,”
  “娘亲,”康康落下最后一笔,从椅子上爬下来。
  他现在写的字已经有模有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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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席上,赵言叫小厮拿出了查尔斯送给他的红酒,还有一应杯具。
  红色的酒水沿着杯壁翻卷过,随之便是醇厚的酒香味。
  几人看见这酒的颜色,一时不敢下手,直到赵言当着他们的面尝了一口,他们才准备试试,这一试,便沉迷住了。
  “你们若是喜欢,我送你们每人两瓶。”他带回来好几箱,总计有二十来瓶,好友喜欢,他也不会藏着掖着。
  方仲礼抿了一口,口不对心,“这怎么好意思呢?”
  吴瀚急性子,“仲礼你要是不好意思,那就给我吧。”
  “咳咳咳,”他就是客气客气,“谁说我不要了。”
  李松山看向他直接道,“给我们分了两瓶,你还有吗?”
  陈瞿欢直接抬头看他,因着他是年龄最小的,赵言没给他倒太多,但红酒的味道,他也很喜欢。
  “咳,我还留了几瓶,你们放心。”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几人对视一眼,捧起酒杯慢慢摇晃着,再喝上一小口。
  原本聚在一起好好吃顿饭的,顿时变成了品酒宴。幸而府中留着待客的院子,宴席散去后,他叫人把他们挨个扶进准备好的房间。
  “我们终于又聚在一齐,往后也可以常常聚一聚了。”方仲礼闭着嘟囔着。
  赵言醉了六七分,反应慢了许多拍,出了门才回想起他说的话。阿宁赶紧扶住他。
  院中还点着暖黄色的灯笼,赵言在外头吹了阵冷风,大脑清醒了三分,他轻悄悄去隔间洗漱一番,又去看了两个孩子,这才回屋去。
  承欢郡主手中捧着几张单子,最近有不少人送礼到府中,她需要仔细核对,待过几日回个礼。此外,皇帝舅舅去年赏赐的东西和今年赏赐的,一并都堆在库房里,这些东西她还需翻出来理一理。
  不过在听到脚步声后,她只好撂下手中的,走过去扶着他。
  赵言就着她的力道,半个身子倾向自家夫人,埋在她脖颈中,“荣安,”
  “嗯?”她一心扶着他坐在床边,方要松开,已被他拉着,整个人扑了过去,一头长发披散在纤细的肩背。
  赵言一个闷哼,总算清醒了。大掌贴在她腰侧却未松开。
  夫妇二人回京以来,一直被断断续续的琐碎事拖着,最亲密的一事便是牵手和亲脸。
  猝不及防地贴近,赵言抬手搁在她肩膀上。
  承欢郡主脑中闪过上回二人一齐喝醉酒的情形,耳根通红,“夫君,”
  “嗯,”
  翌日一早,清芍盯着自家郡主的脸蛋看了好一会儿,“夫人今日的气色很好。”
  “是吗?”她看向镜子,映出一温柔似水的女子。
  清荷接过脂粉,“夫人气色一直极好,今日倒是极佳。”
  “你这般嘴甜,那我换盒颜色淡些的脂粉,”承欢郡主笑着拿起另外一盒。
  “诶,夫人,让奴婢来吧。”
  而此时的赵言,叫人摆上一桌子早饭,叫醒他们后,着急忙忙用完饭便赶去上值了。
  “赵大人,”
  “赵大人,”
  不比之前在户部,如今虽说在一个新领域重新开始,然而下头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赵言颔首,方回到位置上,陈庭正又把他喊走了。
  “今日你同我出去一趟。”他背着手,开门见山。
  “好,”赵言应允。他心中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二人重新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一出门便直奔酒楼。
  今日负责运输和掌管官盐的盐官从地方回京述职。当朝有‘禁榷’一说,那就是防止垄断,但对官府是不加限制的,官方垄断的有盐和矾以及酒,至于茶,朝中议论了多年,最终允许民间经营。
  官府垄断的物品,也是盈利最多的一项,谁都想抢占这份官职,当然,一切还得按照朝中规矩来。
  盐,是获利空间最大的一物。
  楼下传来嬉闹声,赵言探出头一看,只见一中年男子坐在马上威风凛凛的。
  他瞧了几眼便缩回头,主动思考,“先生,可是要我去查一查?”
  “先看看再说,凡事要心里有个底。”陈庭正这么些年,直接练就了火眼金睛,被他多看一眼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是有问题的。
  “好,”赵言倚靠在窗口处,直接看着他们一行人渐渐远去。
  这一观察,便是两日。
  当朝拉下不少盐官,然而其中利益诱人,依然有人不死心地扑上去的。
  陈庭正也乐于放权,御史台的官员这几日只看见赵言频频出门。
  还有人怀疑,“赵大人刚来就办事了?”
  “我当初学了两年才入门。”关键是搜集证据一项就难办。还有人找证据不成,然后被窜反的。
  “赵大人在南陵府干得风生水起,他的本领不比我们这些入职多年的人低。”有人说了句偏心话。
  赵言一向奉承一个原理:目的合法,手段不一定要规矩,多钻营两下便能达到目的。
  马洪洲也就是盐官,只要是人,凡事总有突破口。
  陈庭正给了他一个月时间,然而他十五日便处理好了。这也要多谢马元洲院子里的几个女人。
  上朝的一日,每回都是以陈庭正开口的,今日,忽然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
  “臣有事启奏。”
  抬眼看见是赵言,仁元帝也惊讶了一下,他还看了眼陈庭正,才道,“准,”
  百来个官员皆竖起了耳朵,不知想到什么,后背忽然有些冷。当初陈庭正回到京城,第一句话便是如此,往后几年,‘臣有事启奏’已经成了他们的噩梦。
  赵言将折子递给刘公公,尔后缓缓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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