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黑化日常——公子永安
时间:2020-09-24 09:20:27

  “呸,你管不住自己的下本身,干我何事?”琳琅斜眼看他,懒洋洋支着下巴,又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惆怅说,“天生丽质难自弃,人家也不想的。”
  燕国公在想,要是夫人有尾巴,想必现在就招招摇摇晃荡起来了。
  他一边说夫人是是是貌美如花,一边用干净的帕子擦她的脸,“遗憾的是,为夫不能陪着夫人去了。”
  琳琅问为什么。
  燕国公看了她,缓缓道,“为夫要去金卫营一趟。”
  金卫营人数不足三百,却是个个悍勇无比。燕昭烈是隐姓埋名被扔进去的,他要在这种精英队伍中站稳脚跟,无疑是将脑袋拴在裤腰上。
  燕国公正是得了他受伤的消息,才想着去一探究竟。
  怎么说也是他的嫡子。
  儿子出生的那会,正是硝烟弥漫的烽火乱纪,燕国公扶持新帝上位,不得不错过了他的成长,母亲难产而死,父亲又疏忽关心,导致今日的性格扭曲,做出欺辱继母的事情。
  这事情的过错,燕国公觉得为人父要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妻子的表情沉默下来。
  “我知道你怨他。”燕国公握住了她的手,语调放缓,“那是个混账东西,为夫不强求你原谅他,不过他毕竟是为夫的血脉,望夫人谅解。”
  第二天清早,燕国公把妻子从睡梦中摇醒,催促着给她穿好了衣裳鞋袜,见人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还一脚踩他的脸,燕国公既好气又好笑,屈起手指往琳琅的脑门弹了一记。
  “哎呀,好疼!”
  小懒猪总算清醒了,睁着那杏仁似的眼眸愤怒瞪他。
  燕国公抓住她控诉的手指,俯下身吻了吻被弾的地方,哄了一会儿,夫人才提着裙摆,高高兴兴上了上车。
  看马车钻进巷陌里,燕国公回屋换了身便服,从马厩中牵了一匹黑色骏马出来,翻身上马,去了扎营在郊外的金卫营。
  “大人。”
  有人早就在营外等候了,十分殷勤从燕国公手里接过缰绳。
  燕国公颔首,随着金卫营的监官去了一处帐篷。
  监官撩开了帘子,很有眼色站在了外头。
  “老头子?你怎么来了?”趴在矮榻上的燕昭烈正在把玩着手里的小巧袖箭,余光瞥见那道龙骧虎步的熟悉身影,顿时惊讶出声。
  燕昭烈越过燕国公的肩膀,不自觉看了看他身后。
  她没来。
  “看你这么中气十足,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了。”燕国公从宽袖中掏出一只玉瓷瓶,突然朝燕昭烈的方向掷去。
  对方一伸手,把半空中飞旋的小东西抓着牢牢实实的。
  燕国公眼里闪过满意的色彩,哪怕是受伤,这反应的能力也算是不错,日后去了更危险的战场,不至于被人摸到身边咔嚓脖子还不知道。
  “今天可是腊八节,你不去陪你那头胭脂虎,反而千里迢迢来看她的仇人,你就不怕她闹得国公府鸡犬不宁?”燕昭烈拨弄着小玉瓶,说话有些玩味,还有一些藏得更深的意思。
  燕国公只当儿子心怀愤懑,瞥了他一眼,“你这口牙是不想要了?”
  燕昭烈咧开一口白牙,闪亮极了,“我说父亲大人没怎么狠吧,好歹是你的儿子,屁股刚刚中箭,你还要拔我的牙?”
  “你尽管口无遮拦试试。”燕国公丝毫不留情面。
  燕昭烈翻了个白眼,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双潋滟凤眸弯起了起来,不怀好意地问,“老头子,问你一个问题啊。你既然对儿子下手都这么狠,万一你亲近的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办啊?”
  “遇到同样的问题,你会怎么做?”他老子反问。
  帐外响着激昂刚烈的金戈之声,燕昭烈思索片刻,才说,“我会把人囚禁起来,对她做最恶劣的事情。”
  “什么是最恶劣的事?”燕国公扫视着帐篷里边的刀剑摆设,随意走了几步。
  燕昭烈瞬间联想到了把人压到案台上的一幕,她肚兜上还绣着红艳艳的海棠花儿,他不自在转过了脸,“反正,就是人所能想象最恶劣的事了。”他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官场老油子牵着鼻子走,没好气地说,“我现在是问你!”
  说完就被一枚小弹珠给敲了脑袋。
  燕国公手里正拿着一个小红盒,里面码了十二头姿态各异的小宝猪,还有一头砸到他的脑门上。
  “喂,我现在是伤员——”
  燕昭烈见着那盒东西,底气不足嚷了一声。
  “很贵的,别乱扔。”
  燕国公闻言,手指夹起一头,嗖嗖嗖扔了过去,跟天女散花似的。
  燕昭烈手忙脚乱接过,一阵忙活下来,裹在白布里的臀肉疼得更厉害了。
  他将十三头小金猪爱心圈进怀里,冲着他老爹怨气冲天,“你到底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取我小命的?”
  燕国公神情淡漠,“你说呢?”
  燕昭烈哼了哼声,又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万一你……”
  “没有万一。”燕国公的声调一如既往的沉稳,几乎察觉不出起伏,“辜负为父信任的人,为父不会让他有万一的求生机会。”
  室内静默了片刻。
  “听过骨醉吗?”燕国公又说。
  燕昭烈立即表现出不满,“别把我当小孩,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不就是赞美一个美人,说她体态酥软如醉吗?”
  燕国公平静地说,“这还是一种刑罚。把人的四肢绞碎,剪的,锤的,或者是直接折断的,都可以,只留躯干,装进一个酒缸里,再慢慢倒入美味的酒酿。”他嘴角隐约浮现一丝冷笑,带着某种渗人的血腥味,“让他的骨头、筋脉、血肉完美染上酒的醇香,酥软如醉。你看为父对他还是很仁慈的。”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燕昭烈喉咙一阵发紧。
  “怎么,你发现有人背叛为父?”
  燕国公转身问道,目光如淬血的剑锋。
 
 
第309章 恶毒继母前女友(14)
  看着那如古井深潭的眼睛, 燕昭烈不知为何,他掌心微微冒汗, 嘴角一扯, 说不出那个恶毒的名字。
  明明只要他一开口, 对方就会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你说这样,可是发觉了为父身边出现了什么奸细?”
  燕国公皱着眉,复又问道。
  燕昭烈垂头看怀里的小宝猪,成色鲜亮, 一个个憨得可爱, 开口说的是:“老头子你这么神通广大, 国公府铸得跟铁桶一样,谁有那么大的能耐混进去啊?”
  他还是咽下了那个呼之欲出的熟悉音节,似真似假抱怨道, “就是这里有几个我看不顺眼的人, 天天找我麻烦。以后不是要共事了嘛, 肯定会变得更亲近, 万一他们又看我不爽,背后捅我一刀怎么办?”
  燕国公不被他的可怜样子打动, “你不捅别人就不错了。”
  燕昭烈得意翘起唇角, “那倒也是。”
  父子俩说了一会儿话,监官在外头咳嗽一声。
  显然有事要知会他。
  燕国公让燕昭烈好好养伤, 在金卫营给他争气点, 转头掀了布帘出去。
  他在军营中逗留了半个时辰, 打算返回国公府。临行之前,燕国公又去看了儿子,琢磨着给他提点几句,凡事要三思而行,不可随意与人斗气。
  然而,他一进去,便见桌子上放了一碗腊八粥,热气腾腾的,燕昭烈没动,只是失神看着帐篷顶端。
  燕国公的身形微微一顿。
  儿子跟他不亲近,这固然有少年叛逆的原因,更多的是做父亲的政事繁忙,父子相伴的日子少得可怜。遇上盛景佳节,燕国公也只会让管家带儿子出去见识一番,本人从不陪同。
  也许是中年娶妻,燕国公的冷硬心肠被琳琅揉得软了。
  他弯下腰,捡起一枚石头,正中燕昭烈的脑门。
  “老头子你不要太过分——”
  对方捂着痛处,怒视不已。
  燕国公拍了拍手指的灰尘,“你的屁股既然没有射成马蜂窝,想必也不算太严重,走,为父今日休沐,带你逛一逛佛会。”
  燕昭烈并不领情,他又不是小时候那个哭着鼻子要爹爹抱抱的奶娃娃,眉头一挑,疲懒地说,“一群秃驴施粥有什么好看的,不去。”
  燕国公清楚儿子那软硬不吃的性子,也不废话,直接道,“不许不去。你母亲也在白马寺,趁此机会,你给她赔礼道歉。”
  一头小宝猪从燕昭烈的掌心陡然滚落。
  燕昭烈掩饰般低了低头,又捡了回来。
  戳了戳那挺起的猪鼻子,他冷哼一声,“赔什么礼道什么歉?她恨不得把我的皮给剥了,才不会想要见我呢!”
  这话全是赌气,隐约有别样的意味。
  燕国公没想太多,当日的事他权当儿子年少冲动,见继母妍美端丽,一时失控犯下错事。他思索着,要尽快将儿子的成婚大事提上日程了,等他有了自己的女人,体会到正常的男欢女爱,那股燥欲也不至于胡乱冲着人发泄。
  他于是失笑,“什么气话?你母亲比你还小,还能把你吃了?你们已经一个月没见了,毕竟是一家人,再大的气也消了,她只当你是小孩心性,糊里糊涂犯了错。你态度诚恳些,给她好好认个错,她一贯通情达理,不会给你落脸。”
  “再说,你现下顶着一张失血过多的脸,她还能忍心骂你?”燕国公难得调侃儿子,“好歹是你屁股中箭才换来的优势,不用白不用。”
  燕昭烈的凤眸使劲瞪他老子。
  有这么落井下石的吗?
  “这里没有马车,你就忍忍,趴着。”燕国公用缰绳指了指马背。
  燕昭烈想象那个姿势,脸都绿了,“你要我吃灰尘?”
  “你若想吃为父也不拦你。”燕国公慢条斯理。
  “老头子你做人太不厚道了,你这是公报私仇!兜来绕去的,不就是想给你那头千娇百媚的胭脂虎出气么?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么作践亲生儿子,我就跟你断绝……咳咳咳,停下,我要回去!”
  世子爷的惨叫声被滚滚灰尘淹没。
  “吁——”
  数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在佛寺前停下。
  等琳琅被人扶着下来,后面的马车也陆陆续续出了人,皆是品貌不俗的世家夫人,衣着华丽,光彩照人。
  夫人们围着琳琅说说笑笑,十分热闹。
  山脚下人声鼎沸,摩肩擦踵。
  待一群人去到了山顶,才知道是小巫见大巫。
  十二月初八,是佛祖释迦牟尼的成道之日,又称为“法宝节”。作为难得一见的佛教盛会,不少虔诚的信徒天还未亮就登山朝拜了,临近中午,更是人满为患,到处都是议论交谈、脚步走动的嘈杂声音。
  佛殿外有一处广场,中央立着尊青铜宝鼎,插满了供奉的香烛,远远看去如一座巨大的镶着无数金色宝珠的红珊瑚,缭绕着层层天宫云雾。
  广场分成了左右两边,一边是排起长队等候领腊八粥的人群,一边是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喝粥,伴随着嬉笑的快活尖叫,时不时就见几个光着屁股、扎着羊角的小孩子在人群中穿行,跟小泥鳅似的,仿佛在做什么好玩的游戏。
  年轻的夫人们眼带羡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叹了口气。这时候年长的就开始劝慰她们,说儿女缘分急不得,想来自然就来了。
  说着,一群人又移动到队伍的后边,排队领粥。
  其实作为世家主母,她们本可去阴凉的偏殿等候,到时自有僧人将腊八粥供上,不过很少人会这么做。毕竟,白马寺是千年屹立不倒的佛寺,香火繁盛延绵,在信徒的眼里相当于神迹,她们不敢不敬,因此老老实实跟在队伍后面。
  琳琅就排在这群珠光宝气的夫人的前头,她前面是几个妙龄的姑娘,没有佩戴幂蓠,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见突然来了一群华冠丽服的富贵夫人,纷纷投去好奇、艳羡的目光。
  很快的,她们的注意力被前边吸引过去了。
  “天啊,竟然是释镜澄大师!”
  “释镜澄?就是那个最年轻、最俊美的译经大德?”
  “我跟爹爹一起见过他的,镜澄大师慈悲为怀,救了很多人呢!”
  人群明显骚动起来,有人迫不及待探着身子去看。
  琳琅也抬眼瞧去。
  不偏不倚,正好撞入了一双干净澄澈的眸子。
  青底琉璃瓦上覆着霜雪,在银缕金线下泛着艳澄澄的光。
  殿内,供奉着庄严肃穆的佛陀,莲花经幡随风摇曳。
  殿外,人声熙攘,烟火浓重。
  而他就站在殿内与殿外的交界处,站在佛陀与人间的中央,微微含笑注视着意中人的倩影。
  安静而耐心的,等她抬头找到他,直到目光相遇的那一刻。
  不知是不是错觉,琳琅觉得镜澄眉心的红痣颜色愈发深了,好像稍微一刮,就能淌出凄迷的艳血来。
  施粥轮到了琳琅,她上前一步,一手撩开幂蓠的纱罗。
  据说这白马寺的腊八粥熬了足足十二个时辰,用料繁多,有红枣、核桃、莲子、桂圆、白果、红豆等,总计十八种。宝殿供桌上,还有用枣泥、豆沙、山药等捏成的八仙人跟罗汉像,惟妙惟肖的,特别生动。
  镜澄飞快看了琳琅一眼,转身给她舀了腊八粥,浅口的白瓷小碗盛着暗红色的粘稠甜粥,溢出缕缕热气,佛门高僧双手捧着递给了琳琅。
  她伸手接过,冰凉的指腹掠过僧人的白皙手背。
  镜澄的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耳尖不争气发红。
  头埋得更深了。
  纯情的和尚害羞得厉害。
  琳琅轻笑着,端着粥去了另一边广场,不久,夫人们也相继回来了。
  “咔——”
  细微的清响让众女抬头,琳琅不动声色回了她们一个笑,“碰到牙齿了。”
  背地里,她抬袖掩脸,从嘴里吐出一粒艳艳的红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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