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黑化日常——公子永安
时间:2020-09-24 09:20:27

  郭武却百无禁忌,大大咧咧绕着水镜来回地转。
  未来镜如同一潭古井不波的湖水,映出他的模样以及身姿,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了。
  少年挑了挑眉,贯彻自己一向的怼人技术,“幽后,恕小子愚钝,这面未来镜好像是个普通的镜子,没什么特别的嘛,您是不是眼睛不太好使,收到假的也不知道?”
  地上跪着的侍女紧了紧背脊,恨不得一个暴起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拎出去剁成排骨,居然敢讽刺她们的少主眼睛不好。
  幽后并未恼怒,她又换了个位置斜斜靠着王座,“郭少侠自然是看不见的。方才本后从镜子里已经知晓了你的未来,但本后觉得郭少侠还是不知道为好,否则衍天帝会觉得是我幽域存心挑拨,这个罪名本后可担当不起呢。”嘴里说着害怕的话,本人却笑意盈盈的,一手支着腮,半边的步摇摇摇晃晃,折射出华美的金光。
  郭武嗤之以鼻,他道心稳固,什么陷阱没跳过,岂是一面镜子能蛊惑的?
  “既然少侠坚持——”
  她再度挥起衣袖,红浪掠过之际,那未来镜果然发生了变化。
  尸山火海中,浑身被鲜血染透的少年提着刀缓步行走,身后是一众围剿他的修士。这些人的面孔他很熟悉,是大武王朝对他栽培有道的恩师,以及一起喝过酒浪过天涯出生入死的朋友知交。
  此时他们将锋利的刀剑对准了他,人人皆是一副将他除之后快的神情。
  ——他弑君叛国了。
  琳琅笑眯眯观察少年的脸色,发现他渐渐阴沉了眉眼,手指更是按上了腰间的长刀。而未来镜里的少年更为狠厉,抬手就收割了一片人头,恩师们挣扎着咽气了,眼球狰狞突出,好似在唾弃着他这个师门败类。
  “啪!”
  一道刀气袭向预言之镜。
  琳琅眉也没抬,由着他来。
  那镜子恍若被打碎了,然而顷刻间又重组,画面比先前血腥数倍,一个朋友被他拦腰截断,手里还捏着曾经交换的信物,巍巍颤颤举起来,最终在他脚下满心愤恨咽了气。
  郭武捏紧了指节,又是一刀。
  余波蔓延到王座这边,琳琅展开香扇,拢住了。而侍女们早在琳琅传音之后退出了大殿,这人族少年的破坏力尤其惊人,重重封印的长乐宫似乎压制不住他暴走的气流。心腹们是琳琅一手提拔起来的,她可不想被人白白糟蹋坏了。
  不多时,少年眼珠子一片血红,发冠因承受不了冲劲而碎裂成几瓣,一头凌乱的黑发垂到腰间,妖异得可怕。突然,他不攻击未来镜,抬手一放,凌厉长锋划破帷幕,刺耳的撕裂声中,直直射向琳琅的喉咙。
  哎,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臭小子。
  她早有所料避开头,忽觉面门一冷,扇子顷刻抵住了对方的手腕。
  琳琅被囚困在王座之中,而少年长指并拢,化作刀刃,炽热气息如同迸发的岩浆,要将人灼烧至死。他死死盯着琳琅,又分外诡异问她,“既然幽后的未来镜能算未来,可算到你今日要死在我的手上?”
  幽后微微仰着头,她颈子细长,雪光一路延绵到锁骨,呼吸依旧不徐不缓,“可是命运告诉我,你不会杀我。”
  郭武玩味笑了,“命运?”
  修真界最不值钱的,就是命运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扼杀了多少人的命运。
  琳琅心神一动,那未来镜漂浮到她的身后。
  幽后的声音带了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
  “那你便看好了。”
  未来镜映出两具年轻的身体,耳鬓厮磨,抵死缠绵。那女子的脸看不真切,未着丝缕,却有一双修长的腿,勾魂似缠在他的腰间,这香艳的场景颇有几分欢喜宗的极乐真意。
  饶是少年定力十足,也禁不住晃了晃神。而此时琳琅则是趁机发力,一把擒住他的脖颈,狠狠摁到了她的身下。
  他下意识想要挣扎,对方却俯下身来,与他额头相抵。
  幽后面纱下红唇轻勾,笑靥如花地问,“怎么样,你喜不喜欢这命运?”
  她甚至无所不用极其诱惑他。
  “只要你想,这一切都是真的。”
  距离更近了,她几乎能够触碰到他的嘴唇。
  少年往后一仰,清醒冷笑,“跟我做,你就不怕你男人知道?”
  琳琅无辜,“本后做什么了?别人看到的,是你疯了攻击本后的未来镜,不仅将长乐宫毁得一塌糊涂,还意图行刺、胁迫女主人,小少侠,你说别人相信你,还是相信本后呢?”
  少年咬牙,“最毒妇人心。”
  “随你怎么说。”幽后懒洋洋挑着眉,“反正你有一天你会自己打脸,喜欢上一个蛇蝎女子。”
  呵呵,做梦吧。
  少年冷笑。
  讨他喜欢的姑娘有很多种,善良的、温柔的、文静的、大方的。
  独独不会是她这种城府深沉、手段毒辣的坏女人。 .
 
 
第428章 魔帝前女友(7)
  琳琅放开了掐他脖子的手, 打算起身。
  衣袖被拽住了。
  她诧异回头。
  “把刚才的事说清楚。”少年眸光冷凝,抿着嘴角。
  “有什么可说的?这是你的未来,你想怎么走怎么做都随你, 关本后什么事呢?”琳琅不理会他, 也故意忽略袖子还被他攥在手里,就突然起身这一下,半边的衣裳被少年扯了下来, 她盘绾着乌发,后头只有一对缀着紫流苏的蝴蝶坠饰,轻缓扫过优美起伏的肩胛骨, 以及亵衣缠系的殷红丝带。
  “扯人衣服, 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呢。”
  幽后回头瞧着人, 她眉如春山, 唇若涂朱,眼波流转间盈着脉脉的情愫。没有追究毛头小子的失礼, 只是浅浅低下了头,将滑落到肘边的衣襟慢慢扶回了肩头,也遮掩了那一抹绝美的风景。
  待少年走后, 长乐宫恢复寂静, 琳琅的身边浮现一重模糊的人影, 女声迟疑地问, “少主,难道未来你真要同这个小子行夫妻之礼吗?”在她看来,主子这么尊贵, 完全不用亲自下场。天魔族有一脉专门培养魅女,与欢喜宗的极乐女各有千秋,有着让男人神魂颠倒的本事。
  天魔族的少主微微含笑,“你觉得未来镜会说谎吗?”
  心腹不说话了。
  琳琅媚眼如丝,风情万种扶正了鬓间的簪饰。
  未来镜当然不会说谎,说谎的是她。
  那些片段是未来真实存在的,不过嘛,当前因后果还没浮出水面,人总是很容易乱想的。而这粒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要有合适的土壤,慢慢的就会发芽,开花结果。琳琅可是很期待,这出戏会唱得怎样轰轰烈烈。
  至于与他有着周公之礼的人,自然是女主林嫣然了,她身娇体弱易推倒,还心软善良,完全没办法抵挡得了男人们的深情。看别人为她付出这么多,女主自觉愧疚,又没什么拿得出手去报答别人。当别人一旦告白,她就不知所措,几句哀求之下,糊里糊涂献了自己的身体。
  原主每次想弄她都不成,就是她的男人们太多了,一只手数不过来,明的暗的都有,连隐世不出的老怪物与她也有一些暧昧不清的勾缠,从而心甘情愿成为她的保护伞。
  “不知道为什么,本后的手总是痒痒的想打人呢。”琳琅幽幽地说。
  女心腹毫不犹豫献出了自己的脸,“您请,别伤了手。”
  琳琅:“……”
  心腹都这么贴心的吗?
  主仆俩人“脉脉含情”对视了一会。
  直到男主人回来。
  心腹的身影瞬间消失,琳琅则是从座上起身,缓步走下阶梯去迎人。
  “怎么样?他们没为难你吧?”
  商讨会议结束之后,逍遥法天那边抛出了一个友好切磋的邀请,幽帝便让琳琅回来了,他独自赴约,这是身为幽域之主的实力与自负。
  幽后含笑执起丈夫的手掌,对方稍微一僵,但很快又习惯妻子的亲密了,甚至是将另一只手叠了上去。无论在什么状态与场景下,琳琅很擅长将气氛营造得恰到好处的舒适,让人不自觉跟着她的步调走。
  “差远了。”
  他语气淡淡。
  “是呀,夫君果真是第一的厉害呢。”琳琅的眉梢眼角流露出温柔小意,人前的狠辣血腥在丈夫面前收敛得一干二净。幽帝听到她的夸奖还有点儿不自在,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他,他是幽天帝的独子,根骨绝佳,天赋无双,无论取得什么好成绩都是应该的。
  他好似有些害羞,刻意避开了妻子的仰慕视线,然而余光又忍不住窥人,她始终在专注看他,不曾离开半分,这个发现让幽帝心头滚烫,脱口就说,“你要不要同我去看看母亲?”
  说完幽帝就后悔了。
  幽族的第一任幽后是幽天帝的原配妻子,但同时,也是第一任废后。听说她是鲛人族的祭司,美貌异常,在狐祸当道的六百年前曾是绝色榜上艳名远播的美人,不过前者祸人又祸国,所到之处一片腥风血雨,而鲛人族的名声就清白多了。
  “可以吗?”妻子的眼神并未流露出任何的厌恶,而是一种好奇,“母亲似你一般美丽吗?”
  幽帝忍不住揉了揉她娇软的手背,“形容男人不能说美丽,知道吗?”他自己都没发现,哄妻子的耐心正在逐步上升。
  “可夫君就是好看呀。”她冲他笑了,慵倦靠在他的胸膛上,满足眯着眼,“以后咱们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也是极好看的。”
  年轻丈夫显然有些无措,“孩子?”
  “是呀,你我既有夫妻之实,孩子的出生也是必定的。”琳琅眼也不眨。
  幽帝不明白说人好看怎么就拐到孩子上了,而且他也没有这方面的育儿经验。局促之间又听琳琅说起那夜的风流荒唐,耳染薄红,不知该怎样回应才好。只是婚前听族中长老说,幽族的太子必定是天赋异禀的绝世天才,将来像他一样顺利继承大统,传承幽族的千秋基业。
  但只有走过这条荆棘之路的他知道,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他生来命硬,熬过数回的生死大劫,早就不当一回事了。
  但他的太子不一样。虽说才相处不到几日,幽帝相信妻子会是个好母亲,也心疼人,太子肯定被她捧在手心上宠的。而受尽万千宠爱的孩子,又怎么会忍受得住幽族非人的修炼方法?
  幽帝眉心不由皱了起来。
  琳琅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身边的男人已经从孩子的出生想到未来的职业发展了,她的手被男人牵住,坐上出行的飞轿,去到了一处僻静的宫殿。
  比起前头张灯结彩的喜气洋洋,这里好似被人遗忘了,蔓延出一股沉沉的、腐朽的死气。琳琅见到了那位鲛人族祭司,时隔百年,依然美貌,只是她一动不动坐在摇椅里,如同一尊毫无生气的美人雕塑。
  “母亲。”幽帝率先出声。
  废后缓缓拧过了头,那双曾经美丽鲜活的眼睛陷落了无尽的寂静,竟是失明了。
  “阿衣,你来了。”
  琳琅不动声色打量她。
  “不,不对,还有人——”废后平静的脸骤然变色,突然间失控起来,双手狠狠拍打着椅柄,“阿衣,她是女人!她要来夺走你父亲!快,快替母亲杀了她!我要把她的勾人的眼珠挖下来,剪了她的多余舌头!该死的狐狸精!”
  幽帝表情有一瞬间的痛苦,但他自制力惊人,迅速掩盖下去,他放开琳琅的手,熟练抱住了发疯的女人,“母亲,你冷静点,她是阿衣的妻子,你的儿媳妇,不会抢走父亲的。”
  “儿媳妇?我就知道,她这个狐狸精,勾引你父亲还不成,还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分明还护着她,我没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儿子!你滚,你给我滚!”废后剧烈地喘息,长长的指甲划破了幽帝的脖颈。
  幽帝一声不吭承受了,直到废后平复了心情,他脖子后的皮肉已是一片血淋淋,惨不忍睹。
  “对不起,阿衣,母亲不是故意的……”女人闻到了那血腥味,小心翼翼抚上他的伤口,温柔又愧疚,“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
  从他出生到现在,废后的犯病次数越来越多,有一次三岁的他被废后按进冰冷池子里,后脑勺紧紧摁着,四面八方都是水,近乎窒息的死亡让他心有余悸,至今想来也摆脱不了阴影。
  但他没有选择,这是他的血亲,眷恋的天性让他一次次忽略母亲的疯狂罪行。
  废后抓着他的袖子,眼泪沾湿了衣襟,哭哭啼啼朝他道歉。
  幽帝颇有耐心地安抚着她,待人哭累之后沉沉睡去,他又抱着废后进了内室。这一通折腾下来,倒是把他的来意忘得干净了。幽帝猛然想起了琳琅,回头一看,妻子安静站在门边,乌发与夜色相融,一袭红衣猎猎飞舞,宫灯下又添三分娇媚。
  天生艳骨,颠倒众生。
  他本能感到危险。
  下一刻那人款款迈步进来,裙摆逶迤着,如烟似雾,在年轻丈夫怔忪的时候搂住了他的脑袋,靠近心口。
  她惯会趁虚而入的把戏,嗓音绵软,“夫君。”
  唤得是柔情似水,婉转如歌。
  幽帝来不及察觉那一缕心悸,满耳皆是她柔软的吐息,“以后夫君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是你妻,无论任何事,都应共同面对。若是琳琅能帮得上忙,夫君尽管开口,能解夫君眉宇之忧,琳琅高兴还来不及呢。”
  没有厌恶,也没有嘲笑,她很从容接受废后的事,甚至包容他不堪的过去。
  我是你妻。
  多美多要命的誓词。
  幽帝的手指捏紧了又松开,重复好几次。
  琳琅没有催促他,指尖摩挲着肩膀。
  最终,她腰间多了一双大掌。
  “夫君……”
  “侍衣。”
  琳琅疑惑看人。
  幽帝眉眼疏朗,玉冠下遗落一缕黑发,常年苍白的脸庞与血红的嘴唇形成鲜明的反差。没有试探,也没有犹豫,他用那红得妖异的唇去吻她,依旧是冰冷,可多了几分着墨痴缠的喜人情意。
  “殷侍衣,我的名,你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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