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二话不说跑去了后舱门。
祁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姐,你跑后舱门干什么?他要跑也是跑前舱门啊!”
后舱门专门供机甲滑行,并没有装载什么飞行机器,贸然打开说不定被吹到星际飓风里。
“哗啦啦——”
狂风呼啸,星海幽暗。
那人扶着舱门,回头看她,单薄瘦弱的身体仿佛要被吹了起来。
春并没有做任何的保护措施。
他输了。
就该有输家的觉悟。
生而不值,死亦荣耀。
第667章 星际女王前女友(37)
狭长的后舱门裁出了广袤景象的冰山一角, 星海深邃,恒星昏暗。
而在至暗混沌的颜色之中,流淌着璀璨的金光。
Alpha美少年金发随风张扬。
黑发女人的旗袍被卷起半边, 斜出一条修长的腿, 高跟鞋的细跟儿笔直地钉在金属地板上, 纤细的腰胯并没有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
祁方落后几步赶到后舱门, 见到这刺激的对峙一幕, 嘴巴大张, 结果冷风毫不留情地灌入喉咙,他的腮帮子鼓得发酸。小弟瑟瑟发抖, 不敢耍帅,双腿一夹,没形象抓住旁边的缆绳固定身体,这两人,站得这么直,这么轻松, 搞得他还以为是在平地, 而不是万里高空。
他果然是个小辣鸡,还没有修炼成大佬级别,祁方莫名地悲愤。
又一阵风刮了进来。
小方哥哥双脚离地, 半截身体顿时飘了起来,他惊恐瞪大眼。
“啊啊啊——”
我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八十公斤的体重都镇不住这股妖风!
问题是,他头皮痛得都要离他而去了,凄凄惨惨戚戚, 为什么另外的两人画风还能唯美?难道因为他不是主角么?祁方顿时呸了自己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关心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难怪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小弟没能上位,一定是觉悟不够!
“那个……很危险!你快回……来……有什么事,咳咳……好……好说!”
小方哥哥被风痛呼着嘴巴,眼泪与口水齐飞。
与此同时,他不争气咽了口唾沫,万一这人情绪激动,当场自爆,他们仨都得被大气流刮跑。
“姐……你说句话。”
祁方搬出了自家无所不能的祖宗。
“说话?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眉眼冷漠,透出浓烈的讽刺意味,“帝国Alpha真是令我大开眼界,本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强者,结果呢,逃跑的逃跑,自杀的自杀,怎么着,才吃了一场败仗,你们的神经就脆弱到这个份上了?没点担当,全是没用的孬种!”
“什么优越的基因,真是笑话。”
祁方心坎一凉。
听听,这是劝人的话吗?
这是骂人祖宗十八代的最佳模板啊!
对面的人指骨泛白,紧紧抓住了舱门管道,金属的冰冷感渗透掌心。
“你懂……什么……”
帝国的荣辱原则凌驾于性命之上,他指挥不当,又做出了劝降第一区这等事,落入敌手之后,岂能苟延残喘,卑躬屈膝?
“你要跳就跳,我绝不拦你,反正是一条轻贱如狗的生命,谁会在乎?”
琳琅冷笑,“而且你这一跳,运气好点的,能摔在下面的战舰防护罩上。运气不好,呵,那就别怪命运女神不眷顾你了,你会因为没有氧气而窒息,被太阳烤干水分,变成一具死不瞑目的干尸,在宇宙空间里永久孤单地飘荡。”
“你说,当你那些帝国同伴,驾驶着战舰,经过你的尸体旁边,会不会认出来,这,就是他们曾经的皇长子和执政官?”她敷衍地笑,“噢,对不起,我忘了,你已经不是帝国公民了,你不过是个被驱逐出国土的罪奴,狗都比你自由有尊严。”
春以为自己足够平静,像是玻璃罩下的海洋,再汹涌的浪涛也击碎不了坚固的防线。
然而此时此刻,琳琅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让他气血再度翻涌,喉咙一热,喷出鲜血。
祁方快要哭了。
姐,你这嘴巴也太厉害了吧,人还没跳,血都快吐光了。
“你放心,看在你我相处一场,等你死了,我会给你立个衣冠碑,每年有空我去看你,顺便翻翻你们的星网,把最近有关于你的消息给你念一遍。不过我瞧着,都是些不怎么好的评论,希望不会气着你那傲慢又脆弱的灵魂。”
“别……说了。”
“求你。”
轻不可闻的嘶哑声音,泣血般的哀鸣。
他双眼蜿蜒下血泪。
别说看了,祁方听着那一丝颤音都觉得惨无人道,自己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
这心窝子给捅的!
琳琅抬起手腕,开启了虚拟光脑,蓝色的数据冷光映在她的脸庞,口吻毫不留情,“等等,你先别跳,让我开个直播,记录下来,与民同庆。”
祁方震惊了,还有这样的操作吗?
他是个人都要原地绝望啊!
“唰——”
一道雪白的影子突然从眼前掠过,琳琅肩膀一痛,嘭的巨响,被人压在了另一侧的管道上。她对上他发红的眼,温柔斯文的面具随之碎裂,阴郁、疯狂、憎恨、厌恶,以及,潮湿炙热的爱意。他撕扯着琳琅的旗袍盘扣,在白天鹅般的细颈上烙下深重的罪孽。
近乎窒息的状态,如同溺水的挣扎。
小方哥哥吓得傻了。
不是,这又是什么情况?
琳琅手腕上的光脑被人强行捏碎,力度重得腕骨发疼。她抬起手,一把锁住了对方的喉颈,一边往后头退着,直到背部抵上了一扇舱门,里面存放着机甲与武器。
“滴,请输入通行密码。”
琳琅都不用回头,反手按下一串数字,舱门一开,两人瞬间倒了进去。
“等等——”
祁方担心出了什么事,也想抬脚进去,舱门无情地合上,差点没撞歪他帅气的鼻子!
“滴,请输入通行密码。”
祁方照做。
“滴,主人新设权限,单身狗请勿入内。”
祁方:“……”
智脑这是在嘲笑他吧?别以为冷冰冰的机械声他就听不出那幸灾乐祸的语气了!
里头的两人摔进了机甲的驾驶舱,琳琅挺腰翻了身。
她居高临下俯视着人,轻车熟路去解拘束服两侧的扣环。
“干……什么?”
春紧紧攥住了她的胳膊,脸颊沾着一层薄薄的汗,在炽灯的照射之下,汗珠闪烁,肌肤愈发细腻透白。
“你不是想我施舍你吗?”她的动作失去了耐心,眼神轻蔑,红唇如焰,“行了,刚才恨不得把我皮都咬掉,现在矫情什么。”话音未落,她俯下腰来,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散在年轻的胸膛上,噬咬着他的一血一肉。
他梦寐以求的炙热的温存,为什么会突然感觉到一种肺腑撕裂的痛楚?
春呆滞地侧过脸,看着他们紧紧交握往下一沉的双手。他感知到她的体温,她的呼吸,可还是涌起了前所未有的不安,胸腔蔓延的疼痛愈发剧烈。当Alpha抬起眼,鼓起勇气去看人时,备受煎熬的内心顿时被一种巨大的失落击中。
她的眼睛没有温度,从始至终,都没有半分波动。
——她分明把他当成玩具!
春猛地推开了人,雪岭般的背脊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定,像是做了一场狰狞的噩梦,好不容易从中逃脱,于是大口大口喘着气。琳琅却不给他适应的时间,把人再度压下去,长久的亲吻抽走了稀薄的空气,而Alpha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尊重与呵护。
“你够了——”
他的整个身体微微抽搐,积压沉淀的情绪骤然爆发。
“你是把我当男人,还是你的奴隶啊?”
“哦,这种事,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对方毫不在意他的想法,起了身,整理着装,又是那个肆意张扬的零号,“按照你们帝国的律法,现在的你,应该是我的战俘,可以享用或者转让的战利品,想要怎么处置,都随我的想法,不是吗?”
“怎么,允许你们帝国剥夺俘虏的自由,我倒是不能随便动你了?”
Alpha美少年瞳孔微震。
他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这样的她。
一个没有心的怪物。
“不过,你放心,我们比你们仁慈,不会勉强你们。”琳琅头也不回地走向舱门,“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以后你求我,我也不会碰你一根汗毛。”她的话还没说完,舱门已经打开,露出了小方哥哥一言难尽的表情。
春神情麻木。
他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手,仿佛还留着恶魔的余温。
当天夜晚十二点,他的热潮期发作了,来势汹汹,疼得他蜷缩在床脚。
祁方作为看守一方,很快察觉到了活动舱的异常数据,他调出了监控屏幕,暗道一声糟糕,二话不说就去踹琳琅的舱门。
起床气很严重的姑奶奶满脸杀气盯着他。
祁方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说,“那什么,活动舱的那位热潮期发作了,情况有点坏,要不姐你纡尊降贵,亲自去看看那个小子?”这种事他们根本就没法插手嘛,毕竟他们都是末世睡到星际的“特殊人群”,完全没有热潮期这方面的困扰,想要解决也无从说起。
“他就不会注射抑制剂吗?”琳琅抛出一句。
“他用了……好像……没什么用……”祁方更加小声了,“这不会是专家说的那什么深度动情吧?情绪一上头,一般药物不管用。”
“那就给他找个Omega。”
琳琅冷酷无情,“一个不够就两个,送到他满意为止。”
给年下小男友塞其他的女人?
祁方再三确认她的话,古怪地照办了。
于是半分钟之后,活动舱真多了三个容貌美丽的Omega,她们蒙着眼,一感应到Alpha强大的信息素,脸红心跳,腿窝发颤。
“她……人呢?”
春按耐住发狂的神经,缩在床脚,一双猩红的眼睛瞪着舱门口的祁方。
祁方摸了摸鼻子,诚实地回答,“睡了。”
“让她……过来……”
他额头被冷汗打湿,模糊的意识苦苦支撑着。
祁方眼一闭,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全坦白了,“是姐让我给你找的Omega,你挑一个吧,她说,不管你是暂时标记,还是永久标记,都可以。对了,她还让我给你带话,我们可以解除你的战俘身份,但是你必须要配合我们的实验项目,让一个Omega怀孕,等孩子生下来了,你就可以走了。”
“嗯……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及她们母子母女的生命……”
“不过还有一个条件,你从前的身份不能曝光……”
一大堆话春都没听进去,他只听到了一条。
最可怕的一条。
“她让我……跟Omega生孩子?”
她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
玩具?奴隶?还是一个可悲的生育机器?
内心荒凉的荆棘染了血淋淋的恨,春脑海里绷得最紧的一根线,断了。
Alpha信息素紊乱,彻底失控。
他几乎是一路屠神屠魔,血腥遍地,直至屠到了琳琅的面前。
一场凌冽夹着血味的大雪覆盖了她。
冰川融化,雪线上升,一株干净孤独的雪松在玫瑰前垂下了他骄傲的头颅,空气种弥漫着一股燃烧过后温暖的松脂气味。
信息素浓度98%。
深度动情。
小奶A疼到神经麻木,含着泪,抽噎着,本能地吻住了她。
“姐姐,小春好疼,你疼疼小春。”
第668章 星际女王前女友(38)
“滚。”
琳琅的冷脸并没有吓退人。
他整张脸滚烫得厉害, 噙着泪珠,神志不清地呢喃,“姐姐,疼疼我,小春什么都没有了……”
那双洁白无瑕宛如艺术品的手急切簇拥过琳琅的下巴, 往下去解她的旗袍领扣。
这不像是制服的金扣, 稍微一拧就能解开, 需要耐心与技巧。小奶A掰红了指尖,没能扭开, 气得眼尾泛上粼粼的水光,迁就着人, 委屈地用牙尖去磨。
作为一只资深的单身狗, 看到这样的场景,祁方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表情, 可以恰如其分表达他内心奔腾的一千只草泥马。
他气沉丹田, 吐了一口浊气。
你他妈的,人间凶器装什么笨拙纯情!
刚才你小子一巴掌把老子呼墙上的狠劲都忘了???
这难道还是老子自己吃饱了撑着地咣咣撞大墙吗???
粗步估算,他断了起码两根以上的肋骨!
祁方深深地郁卒了。
是,他是知道热潮期这玩意儿很坑爹, 动不动就暴走, 可谁知道这小子发作起来这么恐怖啊, 一米之内人畜不分,六亲不认!他回头一看,得了, 执勤守夜的,无辜路过的,窗边看夜景的,全被对方干翻,躺在地上嗷嗷得喊疼呢。
“阿方,你竟然还站着!”
有人对他表示了极度的震惊。
祁方顿觉不妙。
果然,躺在地上的异能者齐齐转移了目光,
来到陌生的星际时代后,幸存者们过得水深火热,尤其是异能者,每日除了专门的训练,挑灯夜战恶补星际历史与文明知识。
大概是全人类共有的好奇心作祟,异能者们最感兴趣的内容莫过于AO标记了,这一堂课人数爆满,听讲者的兴趣空前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