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弟黑化后[穿书]——陈醋老汤圆
时间:2020-09-27 09:14:09

  怨气上身,此刻她已经不是妇人了,而是那个死去的少年,也是玉娇娇他们在门前看到的残影。
  她眸中怨毒,谢琮不愿意她看到这样的眼神。
  身子挡在玉娇娇身前,谢琮冷笑一声。
  他神色淡漠,灰眸中盛着一汪冰雪,不屑道:“纵然可救,我们凭什么救你?救你母亲是机缘,可你已经死了。”
  “妇人”怔住,面色扭曲的有些可怕,周身都是怨气,“不救我……不救我,我死也要带个垫背的……”
  他知道奈何不了他们,说话间,他目光转向旁边的家主。
  他神色阴毒,一双眼睛已经没了眼白,一片浓重黑色,歪着头一步一步向他而去。
  家主:“……”
  他额头上滚落大滴汗珠,不停的往门口退着,门边的人群一哄而散。
  “三伢,你清醒一点。我是你三叔啊。”
  少年呵呵一声冷笑,“叔?你算哪门子的叔叔?真是三叔会把我绑了送到县城去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吗?不是在麻袋里面,我可是清楚的听到了你的声音。”
  家主的脸瞬间就白了,他求救的眼神看向谢琮。
  谢琮厌烦皱眉,侧首看见若有所思的玉娇娇,牵起她的手瞬间消失在这厅堂内。
  玉娇娇回神之间已经出现在街道上,谢琮牵着她的手没有放,一双眼定定瞧着她。
  “恶有恶报而已,你莫要……”
  他与她下山多次,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他的师尊无论见到什么,都是淡定而强大的。
  有些无知的人也会出言不逊,谢琮瞧着都生气,她却止住他要出鞘的素华。
  他明明没见过她难受的模样,却依旧怕她难受,被这些事情所伤。
  谢琮想想还有些气,无关之人而已,哪里值得她的心思。
  玉娇娇回神,才看见青年拢住的眉心。
  她眼中多了一分笑意,“你再这样,过不了多久就会和那个家主一样了。”
  她眼中笑意如流光璀璨,清晰印在他眼中。
  微微怔愣,想到那个家主眉心的褶痕,他眉眼瞬间舒展开。
  玉娇娇说:“你不好奇么?一个人身上为何会有那么大的怨气?”
  都说人死如灯灭,身体死后,灵魂在世间游荡,本该越来越弱。
  但那少年却还能引他们去那间宅子,上了他娘亲的身子,朝家主复仇。
  谢琮瞥向她随意间抽走的手,“那晚上便去看看吧。”
  子时。
  无星无月。
  玉娇娇和谢琮出现在妇人房间,她周身怨气未散,显然还是“少年”在她身上。
  玉娇娇握住她的手腕,一股极为怨毒的气息传到玉娇娇身上。
  玉娇娇呆在少年身体里面,凡人意识不会影响到她,她就仿佛一个旁观者,看着眼前一帧一帧画面划过。
  若是以前,被检测出灵根,可以去修仙,他一定开心的不得了,但是现在在越来越多的传闻之后,那些进了县令府后再也没出来的少年后,他已经不想去修仙了。
  府衙的人来接他时,整个镇子都来围观,听说他不愿意,家中双亲也放心不下,府衙的人劝了几句,见他们依然不为所动,面上表情虽柔和,但眼中却出现一丝狠厉。
  他看见了那抹狠厉,心下惴惴,呆在家里哪都不敢去。
  然后就是家主请他爹吃饭,特意让他爹把他带着,说他天资出众,是个好苗子,要尽一镇之力培养。
  这镇子人少,按本源算都是一家,他还得喊家主一声三叔。
  然后他这位好三叔,把他爹灌醉之后,说要他们在这留宿。
  他当时已经察觉不对,却又不敢撕破脸皮,他爹醉的糊涂,他想着只有一夜而已,大不了一晚上不睡。
  少年人终归是少年,心思自然比不上老狐狸,玉娇娇将他眼中的焦躁看的清清楚楚。
  他死死守着一夜没睡,在屋子里走动,可一个转身之间,就被人劈昏了。
  醒来时好像是在一个蛇皮袋里,他急得不得了,意识却浑浑噩噩,身体也没有半分力气。
  他听到家主的声音:“帮我转告大人一声,我这个侄子送给他了,秋末的举荐,小儿的仕途还请他多操心一些……”
  少年心中又怕又怨,此时此刻,他都是恨毒了这个“三叔”。
  玉娇娇知道,世俗界都是举荐制,家主是用少年的命换他儿子的前途。
  当真是挺恶心的。
  视线一转,是一片奢靡景象,暗红交织,少年与女人的娇笑声。
  他从袋子里钻出来,眼前高座之上,女人衣衫半褪,身旁两个全/裸少年,冲着他招手……
 
 
第30章 你想杀他
  女子肤如凝脂, 眼尾往上翘,红唇微微勾起。
  她手中拿着一根烟管,就是镇子上老人常用的旱烟管。红唇轻启, 银色的长杆送进嘴中。她享受着半眯眼睛, 吐出一口粉色的烟雾。
  她的面容模糊不清,他只看见她微翘的唇角, 还有那一声轻媚如入骨的:“来呀。”
  粉色烟雾飘向他,明明知道不对,他却就像着了魔一般, 脚步不停往她那边而去。
  她身边的两个少年皆是面容昳丽,其中一个少年伏在她膝盖上, 眼波流转,醋意满满:“一个土小子而已, 怎值得大人对他这般。”
  另一个不言不语,温和笑着,手指在女子双肩轻柔按捏着,可投过来的眼神,却是无比阴狠的。
  女子仿佛没有察觉他们的不满, 视线黏在他身上,好像他一眨眼就会跑了似的。
  他被这眼神看着心中发慌,脸上却不由得发烫, 像是被两个热水袋贴着。
  他走到女子面前, 身体不受控制一般, 半跪在女子身前。
  她歪在高座上,慵懒地翘着腿,大红的衣裙下摆往上跑出一截,小腿莹白如玉。
  女子娇娇笑着:“就算是土小子, 那也是双系水灵根的土小子,他可比你们两个人加起来还管用。”
  那两个少年一惊,猛然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女子指甲养的很长,染了大红的丹蔻,她指尖轻佻挑起她他的下巴,柔媚道:“他们如此说你,你可愿意放过他们。”
  本不该放的,可他却下意识点了点头,女子明显有些怔愣,而后轻叹:“真是个傻孩子,这心脏怕是赤红色吧。”
  他不知怎么的,接话道:“人的心,不都是红色么?”
  女子又是一愣,看着他神色微变,“竟然还能说话?”随后,她摇了摇头,之前伏在她膝盖上的少年,忽然发出一声惨叫,与此同时,女子手中出现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约有他一拳大小。
  她手指太白,血液太红,而鲜血流到她手上后,那颗心脏本来的颜色也逐渐显现。
  是一颗灰色的心脏。
  “傻孩子,这世界上,可不是谁的心脏都是红色的。”她声音含着宠溺与嗔怪,仿佛情人间的呢喃情语,而那颗似乎还在鼓鼓跳动的心脏,只是她送给情人的礼物。
  少年的尸体还在一边,胸腔破开一个大洞。
  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说没就没,惊愕与疼痛让他面色扭曲的不成样子。
  他眨了眨眼,莫名去看之前那个对他露出阴狠目光的少年,此刻他的额头触地,是最臣服的姿势,身子却在不停发抖。
  女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还不把这收拾干净了?”尾音略扬,带了三分凌厉。
  少年死里逃生,赶紧将尸体拖了下去。
  然后,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女子朝他勾了勾手指,他乖顺依偎过去。
  ……
  从少年到男人,仅仅需要一夜。
  而几夜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容颜在迅速老去。
  对着镜子,他在想,若没有这少年容貌,纵然他是她喜欢的炉鼎,也终有失宠一日。
  毕竟,她已经有几天没有动他。
  “在想什么?”女子来到他身后,铜镜里的人影身形高挑,雪白酥/胸半露,身上带着一股妖气。
  她执起桃木梳,轻柔的梳着他的头发,顺便将他乌黑发丝里面的几根白发拔/了/下/来。
  头皮一疼,他却忽然笑了,“想你不是仙人,是个妖精。”
  女子一愣,忽然笑开,她笑声如铃,清脆中又带着习惯性的媚气,笑够了,她却夸他,“你真聪明,但是我可不是妖,我是魔。”
  “我听说魔与仙都生活在山的那一边,你若是魔,为什么要过来?”在这边呆了几日,他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都是女子告诉他的。
  她好像很寂寞,又是真的很喜欢他,经常会和他说一些有的没的,然后被他一句话弄得哈哈大笑,她的其他炉鼎早就在打赌他什么时候被她杀死,她却一直没有动手。
  纵然她不动他,却依然喜欢与他说话,她不与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抽出空来他这。
  听着他的问题,女子微微低眉,神色有几分不对劲:“在山的那边,有一个大魔王,他杀了我父亲,因为我小时候给过他吃的,所以他没有杀我,他让我离开,说下次再见我便杀了我。如今,他怕怎么也想不到我在这。”
  “你想杀他?”
  “不,我杀不了他,他是我永远也企及的存在,我只恨小时候……为什么没有杀了他。”
  “杀了他”三字,字字如刀剑,锋利无比。
  纵然他得了她的宠爱,可没过几天他却还是死了。
  这世间,不止女人有嫉妒,男人亦是。
  他的魂魄升上半空,看着自己成了一具干尸,然后成了一堆骨灰。
  他的尸体在孽火上燃烧时,她就坐在下面,她神情无比淡漠,艳丽红唇弧度薄凉。
  他走到她面前,忽然间,她转过头,目光短暂交汇一瞬。
  他一惊,以为是她看见了他,她却已经转过了头。
  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
  旁人的骨灰尸体不过是她养花的肥料,而他的,她却让人送回了镇子里。
  他随着了骨灰跟了一路,想回去看看爹娘,可到了地方,却看见了家中设下的灵堂。
  这时候他才看见父亲的尸体,他躺在棺材里,听她母亲的哭诉,才知道父亲曾去找过他,却被县令无情打死。
  也许她知道,也许她不知道。
  他希望她不知道,假装她不知道。
  等他去找县令报仇时,才发现县令已经死了,被她用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割下来,丢到那片常年不败的艳丽花朵中。
  县令临死前冲她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却不及一个来到你身边才半月的人。”
  她却只是笑:“他能讨我欢心,而你不能。”
  “那你为何不救他?”
  “救他一条命,毁我半月修行,不值得。”她唇边弧度艳丽,是他一贯看见的样子。
  他原本以为他把自己看的够轻,却发现看的还不够轻,要不然,明明是个鬼魂,在听见那句话时,又怎会泛起心疼。
  恨不恨?怨不怨?
  自然是有恨有怨。
  他眉心泛起黑气,一双眼睛逐渐失了眼白。
  玉娇娇眉心一皱,心脏忽然抽搐似的疼了一下。
  是共情。
  少年的怨气和恨意竟然这么强大?
  她身子一个踉跄,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
  “师尊?”
  她神识虽入,神情却一直平静,谢琮看到她这般模样,眉心狠狠拢起。
  他一只手扶住她,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捏起了拳头。
  玉娇娇神识还未撤出,黑衣青年面上出现一抹焦躁,他自己神识也缓缓凝出,准备将她的神识给牵引出来。
  神识即将进入少年大脑那刻,他微微停顿了一下。
  若神识与她的相碰……
  玉娇娇尚不知情,她将少年黑化过程看完,共情让她明白少年的爱憎。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求不得,五阴炽盛。
  独女子一人,让他占了死,怨憎,求不得四苦。
  玉娇娇神识撤出,恰好谢琮神识进入,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十分之一瞬,又或许是百分之一的瞬间,二人神识相碰,巨大的愉悦伴随着神识迅速分开而消失。
  二人身子齐齐颤抖了一下。
  玉娇娇愣了一下猛然回神,身旁谢琮却还在失神之中。
  他目光放空,扶着她的那只手却越收越紧。
  玉娇娇深深呼吸,然后将他的手一把甩开。
  谢琮猛然惊醒。
  青年目光幽邃沉暗如夜,耳尖却微微红了。
  神识交触,是双修道/侣间才会做的事情,比肉/体接触更加亲密。
  “师尊?”他看向眼前人。
  眼前人却狠狠瞪了他一眼,身子一闪猛然消失在他视线中。
  谢琮正想去追,却又硬生生止住身子。
  她如今肯定气着,估计一时半会哄不好,不如做些她会开心的事情。
  谢琮看向满身怨气的“妇人”,指尖微微一动,牵引着怨气从她身体内出来,那怨气犹自挣扎,可又哪能奈何的了谢琮。
  将怨气和少年魂魄装到袖子里,谢琮目光转向屋内桌上那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药汁早就凉了,当是其他人给妇人熬的,但是少年占据她的身体,一直没有喝。
  药碗悬起飘到妇人旁边,她的下颌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捏开,那碗药汁最后点滴不剩进了她嘴里。
  做完一切之后,他胳膊微抬,小指上平时透明不招人眼的红线,此刻却发出隐隐灼眼红光。
  谢琮顺着红线的方向追去。
  红线最后延伸到一户人家的屋顶上,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皎皎月光洒在路上,红线好似也被月光打上一层柔和的光亮。
  谢琮就站在路上,一时间又不敢向前。
  他害怕她生气,嘴角却又止不住的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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