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八二——甜饼
时间:2020-10-02 09:42:16

  “所以现在是无声无息,算是过去了吗?”
  快刀砸了一下嘴,“可是无声无息也不对,他们这些人,蔫坏蔫坏的,鸭子死了嘴硬,能让他们安静下来的,只有钱。”
  舒雨再一次震惊,这算不算鞭辟入里,入骨三分。
  “那就是说,他们可能还在酝酿,等待时机搞事情?”舒雨有点发愁,作妖的速度能不能快一点,不怕贼偷,就怕贼掂记啊。
  快刀也有点发愁,自己竟然没琢磨出他们的思路,是他们有长进了,还是自己落伍了,活到老学到老果然是真理,看来自己也得拓展一下视野。
  聊到一半老管来了,这可是稀客,舒雨请快刀作陪,想来他也不可能说什么别人听不了的话。
  果然老管一来就说明来意,“电视台不是播了记录片吗?反响特别好,艺术价值高立意立场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不是国际友人拍的吗?意义重大。”
  这个时代的中国,无比渴望被人认可,心情可以理解。
  “所以?”舒雨帮他搭了个话。
  “想请他来参加个活动,颁个奖,办个讲座,在学校办个演讲一类的。”
  电视台的人不认识舒雨,这事是老管过的手,所以干脆又找了他传话。
  舒雨一直在美国,并不知道这边的动作这么快,说放就放了。还以为要走流程,各种审核,怎么也得到下半年。
  “颁奖?我们国家有什么记录片的奖项吗?”
  “没有就不行现设一个?环保贡献奖,国际友人奖,最佳收视奖,最受观众欢迎奖。”老管随口就能数出十八个。
  舒雨举手投降,“好好好,颁奖,讲座,演讲,我懂了,你们想什么时候,我跟那边约约看。”
  “就人家的时间吧,毕竟大导演,肯定很忙。”中国人待客那是没得说,绝对真诚。
  “他现在正在拍摄天桥风云第二季,我猜的话,怎么也得夏天甚至过后的时间。”舒雨估算了一下,“具体的等我跟他联系之后,再跟您说。不过这么点小事,您打个电话给我,或是让我过去一趟不就行了。”
  老管连连摆手,“那怎么行,得讲究一个诚意嘛。再说了,你这么大的老板,我可不敢让你跑一趟。”
  舒雨“噗嗤”一笑,“管叔,我可是喊您管叔的,说这些可就没意思了。”
  老管说完又跟着快刀上楼,俩人关系越来越好,有机会借着工作时间聊天,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财务等到最后进来,攒了一堆凭证,需要舒雨签字报销。
  打发完所有人,舒雨往椅背上一靠,这次从美国回来,似乎是有一点微妙的不同。
  敢在美国呛声议员,在很多人看来,就跟捅破天是一样的。呛完声还能全身而退,不仅换人上位,还能轻轻松松回国。这事对于很多不明白美国体制的人来说,可能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
  还是别想这些了,舒雨顺手就跟亚瑟通了个电话。
  西方人到中国这种事吧,最难的是第一次,没来之前各种想像,各种害怕,来过一次就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亚瑟恰好是来过一次的人,再来第二次几乎不需要犹豫,一听颁奖讲座,还可以和大学生交流,很愉快的答应下来。
  “拍摄完成我就过来,我想想,暂时定在九月初吧。”拍摄完成还有剪辑,以及上线之前的各种营销推广,所以时间要再放宽裕一点。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确定了时间,我们这边给你订机票和酒店。”
  舒雨再打了个电话上去,老管果然还在主编办公室没走,给他回了话,终于有了一天当中,属于自己的片刻清静。
  从十七层的窗户望出去,现在的京城就是一个大工地,到处都是拔起而来的高楼,到处都是商品房小区,到处都在修路,开挖地下管网。
  结果又接到了于飞的电话,深城的于总嘛,舒雨可是一直很关注他的。
  “舒总回国了?”电话那头传来于飞爽朗的笑声。
  “才回来没几天。”舒雨也跟着笑,语气真诚亲切。
  要说这辈子最大的长进什么,舒雨可以很肯定的说,那绝对是演技。
  “什么时候回深城,我给你接风。”
  舒雨有些奇怪,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好吧。以前在深城,也不是常常见面,到是在各种公开场面很容易遇到就是了。
  “最近可能都回不去,等我回去了,请大家吃饭。”
  “唉呀,我还说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的,可惜,可惜。”
  “南省的朋友吗?”舒雨以为还是说房地产的事。
  今年南省的房地产,涨到史上最高价,突破七千,直接向八千逼进。这是什么概念,简直要大发特发,所有人都疯了。
  提到南省,于飞也是合不拢嘴,他到现在都没有辞职,不是说还在乎这点工资,而是公司的平台等于给他做了背书,让他更容易交到有能量的朋友。
  不过他也计划好了,等项目完成,就正式辞职,拿着钱,继续开发。
  但今天他打电话过来,还真不是说房地产的事,“是京城的几个记者朋友,到深城采访,中间有熟人介绍,聊的比较投机。这不是,还听说了舒总在美国的风采,真给中国人长脸,厉害。”
  舒雨心里咯噔一下,“京城的记者,您的意思想给我们当个和事佬?”
  于飞大笑,“不敢不敢,都是朋友,互相把误会解开就好了嘛。”
  舒雨明白了,这个于飞,至少今天这一回,确实是好心,知道两边结了梁子,就想当个和事佬。
  “他们肯定不知道您的想法吧。”
  “这个……”于飞确实没说,他是想舒雨能回深城再安排,他还是相信自己,在两边都有几分面子的。况且他现在资产不菲,底气也比以前足得多。
  “如果您真想帮我,就千万别说您跟我说了这件事。”
  “这是为什么?”于飞不懂了,一个商人跟一群媒体人,能有多厉害的冲突,没有什么是钞票解决不了的,这些人的胃口能有多大。
  “要是您的投资人,一个被我弄到牢里,一个快被我弄到牢里去了。您觉得,您能跟我和解吗?”
  于飞傻了,他还真不清楚详情,只知道那帮媒体人是替一个朋友打抱不平,又涉及到什么商业竞争。
  搞了半天是这么回事。
  “谢谢于总,我知道您是真心为我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但今天通话的事,还请您保密。”
  于飞在电话那头保证自己什么都不会说,这才挂了电话。
  他做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拉近和舒雨的关系,现在舒雨已经明说欠他一个人情了,他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多事。
  同时也隐约有点明白,这几个记者到深城,怕是来者不善。
  要不要介入呢,于飞考虑了一会儿,觉得风险太大,生意人和媒体人,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不好比高低,更无法预测胜负。
  他还是看个热闹好了,等胜负已定,再去锦上添花,岂不是更好。
  舒雨一个电话打给郁远志,然后是黄灵,紧接着是贺元春。
  最后更是把杨薇叫来,“给我定机票,去深城。”
  杨薇转身还没走出办公室,舒雨又将对方叫住,“算了,不用了。”
  她不能出现,她要是出现,那些人可能什么都不会干,直接走人。只有她待在京城,并且没人知道她知道这些人去了深城,他们才会放心大胆的按计划行事。
  看看他们找的人,于飞一直跟着N基金混,和亚历山大关系良好。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于飞会自作主张的想当和事佬,从而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当天晚上,快刀和老管吃饭,又叫了几个业内的朋友,结果一对消息,发现好几个人一起请了假。
  “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一块去了。”真有什么大料,隐瞒同行是常规操作,哪个记者不想报独家新闻。
  “自从一起出国,他们的关系就变得特别铁。”
  一个记者拿起筷子在杯沿敲了三下,“人生三大铁,你们猜他们是第几铁。”
  几个中年老男人哈哈大笑,荤素不忌的开起了玩笑。
  快刀喝得半醉,回去睡的迷迷糊糊之间,半夜忽然惊坐起,一拍脑袋,心道不会吧。
  第二天一早赶紧把这个消息给舒雨送去,舒雨淡定,表示她已经知道了,然后再表示,快刀这思维,宝刀不老。至少你看看,老管就没想到这一层。
  快刀开心的打给老管,炫耀一通,老管一句屮艸芔茻,隔着电话线和快刀开始互喷。中年老男人的自尊绝不容践踏,甚至不惜赌上一切。
  “去深城,真的吗?”听到老管要去深城,舒雨看了一眼快刀。
  快刀被她看的十分不好意思,就差捂脸,“我就是随便说说,怎么知道他就当真了呢?”
  舒雨正说他来安排人接待,结果老管已经不声不响跑了个没影。大哥大是没有的,联系是联系不上的,只能又打电话给郁远志,让他注意一下,要是看到老管,便由公司接待。
  “你不去吗?”快刀还以为,舒雨肯定得去坐镇。
  “我去了,他们大概就会打道回府了。”
  “也对。”快刀摸摸头,告诉一声舒雨,夏令营开始了,她之前指派的人手已经开始工作。
  就在这个时候,叶安的案子宣判了,一审判处死刑。法庭之上,叶安当庭哭闹要求上诉。
  叶星也失声痛哭,抱住姚望,“怎么办,怎么办?”
  姚望只能继续安慰她,“你不是写信给美国大使馆了吗?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已经跟中国政府沟通过了。”叶星一脸茫然,她其实不明白,为什么中国会这么刚,美国大使馆说的话不是很好使吗?
  姚望比她要明白的多,别看中国现在眼巴巴求着投资,那是在经济层面上的,就是用一时的隐忍痛苦,换来人民的就业和发展。
  可以委屈,可以低三下四,因为这背后是有理念支撑的,民族复兴如果你嫌太大,帮老百姓扩大就业,为了自己的政绩,是不是就很务实。
  虚的也有,实的也有,让他们能够低下头。但中国人的精神并没有低下,脊梁也没有低下。
  如果你是来投资的,可以陪你喝到胃吐血,可以陪尽笑脸。可如果你是来干涉中国内政的,那只能说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猎/枪。
  司法这种事,如果都不能独立,这个国家就完了,等于是沦为别人的附庸。中国人苦了一百多年才有今天,谁敢听凭外国政府干涉司法,那就是民族的罪人,所以绝无可能。
  美国政府不干涉也许时间还能拖一拖,一旦他们干涉,中国只会加快步伐,但同时也要做到证据完备,不留人口实。
  这就是中国人做事的方法,但你很难让一个外国人理解,哪怕她是华裔。
  叶安有上诉的权利,但姚望心里很清楚,这根本就是徒劳的。
  不过舒家老太太死在了叶安的前头,是舒佳琪偷偷打电话告诉舒雨的,“那边应该不会通知你,但还是通知了我们家。虽然我妈当时说的严重,老太太死了我们也不会去,但真死了,她还是说让我们去送一程,她就不去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要是以后你和你妈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舒佳琪“嗯”了一声,“我会的,你也好好保重自己。”
  打完电话,舒佳琪等到姐姐姐夫,一起去了大伯家,短短几个月没见,全家人都大变样。大伯丢了工作,一下子衰老了十岁,再也没有往日指点江山的嚣张样子,这完全可以理解。
  但大伯母呢,瘦的像个纸片人,仿佛风一吹就能被刮跑。脸色更是憔悴不堪,仿佛生了大病的人是她。
  舒佳富也瘦了,但精神尚好,也是,就算家里天塌下来,他也一样好吃好睡,轮不到他操心。
  舒传社丢了工作以后,特别怕人看不起,总是反复提到,他们有两套房子,老婆有退休金,准备把老房子卖了,做点生意。
  “现在上班还有什么用,有点本事的人都下海,我早就想下海了,趁着这个机会,正好。”
  舒佳琪姐妹沉默的给老太太上香,便结伴离开,至于上山,有大孙子在,相信老太太也只想看到他。
  叶安正在折腾二审,郑升的案子这个时候判下来,涉及到国家安全,别的都成了小事。
  “十年。”路晁告诉舒雨,郑升所判的刑期。
  “便宜他了,如果不是我们横插一杠,他只会越陷越深,等再被捉到,大概就只能是死刑。”
  叶安的终审也很快下来,维持原判,立即执行。
  行刑之前,叶文生从美国赶回来,见了她最后一面。
  看着父亲和女儿,叶安痛哭失声,“爸爸,救我,星星,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就如同小时候,每回犯了错误,只要认错哭求,父母就会心软放过。又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满脑子都是自己做错了事,只要认错就能获得原谅的幼稚想法。
  叶文生和叶星走出来,哪怕身后是重重铁门,但仿佛还能听到叶安的哭喊。
  “外公,你真的太狠心了。”叶星哭着跑了,扑到姚望的怀里,“我们去美国好不好,我不想留在这里,我妈一定也不想留在这里。”
  叶安的骨灰,被叶星带去美国。姚望留下负责处理财产,餐馆的铺面是赚钱之后买下来的,别墅是叶文生留给叶星的,统统要卖掉。
  舒雨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买家后,出了个不错的价格买下来,又问他准备去美国干些什么?
  姚望表现的一脸乐观,“我准备先看看美国那边的情况,找个补习班补一补语言,再找个生意做一做。”
  “你确定要卖商铺和房子吗?留下来,也许会升值。”舒雨对姚望的观感不错,不吝于提点他一下。
  姚望坚决的摇头,“中国的房子,能有多大的升值空间。再说我们去美国,总需要一些本钱。”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