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明媱不知道服务生口中的安排指的是什么,推门进去,乍一看,好像也跟普通的酒店套房没什么区别。
“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祁叙把她领到一张床旁,“你不是说你浑身都散了架吗,躺一会。”
明媱本以为就是张普通的床,等再仔细看了几眼后,才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床面是透明的,像是某种乳胶的材质,轻薄柔软。而床面之下,有什么在不断起伏流动。
明媱弯腰,轻轻把手放在上面。
竟然是暖的?!
她怔了,回头问祁叙,“这是什么?好神奇。”
“水疗床,你不是说自己浑身累吗,上去躺会,可以舒缓放松肌肉神经。”
“……”
太他妈高级了吧。
明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玩意,放下包脱了鞋正要爬上去,祁叙忽然又开口——
“要脱衣服。”
明媱以为他指的是外套,便乖乖脱了外套。
就在找地方放衣服时,她忽然看到床头贴着的一张提示:
【本水疗床以有氧水柱释放的超音波,振动冲击人体的肩、背、腰、小腿及脚底,最终达到消除不同部位的酸痛、放松身心,恢复疲劳的效果。为了达到最好的功效,建议您穿贴身衣物进行享受。】
只穿贴身衣服?
也就是只穿bra和内裤?
明媱有些懵,回头去看祁叙,那人坐去了旁边的沙发,随手拿了本书打开,“我在这等你。”
背对着,看不见。
这用意很明显了,你尽管脱,我不会看的。
估计是听到身后一直没动静,祁叙忽然又提醒,
“抓紧时间,八点了。”
四小时顿时只剩三个半了。
明媱还没躺过这么有意思的床,纠结了会。
妈的来都来了,必须享受一回,于是三下五除二地脱了全部衣服,然后爬到床上。
第一感觉,好像某种温暖的海水忽然贴在了皮肤上,超软超舒服。
“啊啊啊啊啊好爽!”
“……”
明媱翻了个面趴在床上,身下的水规律起伏着,她好像浮在了温暖海面上,被水托着往前走。
小姑娘兴奋地在床上打滚,“好爽好爽哈哈哈,我感觉自己现在一浪一浪的。”
祁叙:“……”
都用的什么词。
他自始至终没转过去。
实际也是在克制自己不要转身,毕竟好几天没见,明媱又说自己一身累散了架。
祁叙实在不想去点这个火。
明媱就这样一个人躺了十多分钟后,忽然说:“这个温度可以调吗?”
“可以,在床头,你自己看。”
又安静了一会,隐约听到明媱自己在拧着开关,半晌嘀咕,“怎么调啊,怎么越来越冷了。”
过了会,“祁叙你帮我弄一下,我不会。”
祁叙:“……”
其实他看了十多分钟的杂志,仿佛看了个寂寞,等杂志丢开了都想不起自己看了些什么。
“你确定要我过来?”
“确定确定,再不来我要冻死了。”
祁叙吸了口气,起身,走过去。
明媱拿自己的外套搭在身上,但一双长腿裹不住露在外面,泛着莹莹的光。
祁叙心里跳了下,迅速抽离视线,弯腰去调温度。
这个调节温度的有两档模式,明媱按错到清爽模式,就自动默认成了常温。
祁叙调回热疗模式,顺便把手搭在床沿上感受温度回升。
这个姿势,不经意的,眼神就平行对上了明媱的视线。
她上半身藏在外套之下,只露出一张脸。
然而就是这张脸,已经足够祁叙某些克制的念想瞬间冲破身体。
大概是热疗加快了血液循环,明媱额角渗着细微汗珠,头发丝粘在一起,脸颊染着仿佛事后的那种潮红。
这张充满勾引的脸,再加上拿衣服小心翼翼裹住自己的样子,甚至比她全/裸躺在这里还有冲击力。
“那个,能给我弄点吃的来吗。”明媱忽然说。
祁叙微微一顿,喉结不易察觉地有一个吞咽的动作。
“好。”
这个要求直接冲淡了祁叙疯涌而出的欲/望,他离开打电话。几分钟后,服务员送来一碗热腾腾的鸡丝面。
就在等待的这几分钟里,祁叙好不容易把窜起来的邪火压了下去,然而明媱又提了新要求:
“你喂我。”
“……惯得你,自己下来吃。”
明媱理直气壮,“你没看这上面写的吗,最少得连续躺两小时,中断会没效果的!”
“……”
祁叙揉着眉骨,安静三秒,不得已端着面走过去。
明媱跟个大青虫似的躺到了床边,身上还盖一件衣服,连连奉承祁叙:“真是麻烦祁总了。”
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已经张开了嘴等投喂。
“啊——”
被热气熏过的唇色格外娇艳。
祁叙看了两眼就收回,心里想骂人。但还是挑了一筷子面,面无表情地塞到明媱嘴里。
明媱心满意足地吃了几口,非常感慨地说:
“上天待我不薄,虽然苦了三天,但你看现在多爽,一边水疗一边还有帅哥哥喂我吃面,”
明媱冲祁叙眨了眨眼,瞎几把调戏,“帅哥哥要是再跟我笑一个,我就更高兴了。”
祁叙黑着脸,叉起一圈面条塞给她,“吃东西哪来那么多废话。”
“你干嘛。”那口面明媱没完全吃下去,一根长的从嘴里掉出来,掉到了脖子里。
明媱下意识就把搭在身上的衣服往下拉了些,试图把那根粘在身上的面条找出来。
她平躺着,看不见身上的样子,只能用手去摸,在脖子上摸了会没摸到,无意识的就往下找,衣服也在一寸寸下滑。
好在最后,她终于在锁骨下找到了滋溜的面条。
明媱一把揪着面条在祁叙面前晃,“你看你能的,面条都喂到我身——”
后面的话却戛然而止。
就在对视的那一瞬间,明媱看出了祁叙眸光翻滚里一触即燃的情绪。
也是同时,她猛地想起被自己拉开的外套。
头皮一炸,明媱赶紧把衣服往上拉,可已经来不及了。
祁叙先于她之前抽走那件碍眼的外套,女孩漂亮的身体完全暴露在光下。
凹凸有致,线条完美,可爱花边内衣包裹的却是让人轻易就能失控的秘密禁地。
祁叙开始解自己的衣领和扣子,慢条斯理地说:
“反正你也累,再累一点也没关系。”
明媱身体往回缩,“什,什么意思。”
祁叙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明媱很快从他眼里读出了【第六集 ,换地点,懂?】的意味。
她无奈道:“不是我说,祁叙你这个人真的有点小气,不就是找你演了三个月的顾远,至于这么记——”
“别问,就是这么记仇。”祁叙推开内衣吻下去,“什么时候还清我说了算。”
明媱:“……”
一切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
衣衫褪去,男人将三天没见的想念都转化成行动,激烈或温柔的吻铺天盖地,像是在加倍弥补分别这几天的遗憾。
开始明媱还有点不习惯,毕竟这水疗床一浪一浪的,怎么看都觉得在这上面做很奇怪。
但她还是多虑了。
因为到最后,她也不记得被他送到几次,只记得那种感觉就跟这柔软浮动的床面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在身体里翻涌着。
……腰更断了。
结束过后刚好十点。
明媱又饿又渴,两人抓紧最后半小时的约会机会重新吃了点东西,然后祁叙才送明媱回家。
车停在公寓楼下,临分别时明媱说:
“我接下来会很忙,试镜,拍内衣广告,林芸芸的剧下周要开播了,有很多宣传活动,听说那部剧已经送去参加明年的金玉兰奖评选了,我得努力宣传,不能让你的投资打水漂。”
顿了会儿,明媱闷闷不乐道,“我妈不让我见你,我又这么忙,我们可能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面了。
祁叙轻笑,“没事。”
“没事?”
“她不让你见我,但我可以来见你。”祁叙揉了揉明媱的头,“总之你去哪,我只要有空就去陪你,陪到丈母娘消气为止。”
明媱扑哧一笑,“那我后天试镜,你有没有空?就在影视基地七厂。”
说着明媱比划了几下,“仙女表演侧空翻给你看。”
祁叙:“我回去看看工作安排,如果没事就过来。”
“好。”
依依不舍地黏了会,已经十点四十五了。
明媱下车,冲祁叙挥手,“快回去吧。”
祁叙:“我先看你走。”
明媱只好带上口罩往小区里走。
可越走越舍不得,都到大门口了,忽然又转身。
祁叙的车还没走。
不仅没走,人也下来了,靠在车身上静静看着她。
明媱站在原地也没再动,顿了顿,忽然双手向上,在头顶划出一个比心的姿势。
“……”
祁叙愣了下,而后别开脸,试图掩盖自己疯狂上扬的唇角。
可明媱还比着心,好像在等他的回应。
祁叙做不出这么可爱的动作,又不想辜负了女朋友的示爱。
顿了顿,他身体站直,面朝明媱张开双手。
下一秒,明媱就跟撒了欢的鸟儿似的朝他飞奔过来,直至跳到他身上挂住。
“讨厌呜呜呜,又要我回来干嘛。”
远处车里已经等了快一个半小时的江敏月:“……”
是我给你们自由过了火是吗。
说好十一点前回来,江敏月想着不管怎么样明媱十点前肯定会回来,于是九点半就提前下楼等着。
结果这俩人倒好,一点都不自觉,竟然卡着点回。
你们怎么不到10点59分再回来?
江敏月困得直打呵欠,差点就忍不住又要打开备忘录记上一笔。
那边,明媱从祁叙身上下来,主动牵着他的手晃来晃去,撒娇说:
“拉会手手再走。”
祁叙看手表,“10点50了。”
“没事,我妈没给我打电话就肯定还没回来。”
于是这一顿手手又拉了五六分钟。
江敏月撑着下巴等得一脸生无可恋。
最后实在熬不住了,她开门,下车。
明媱还在跟祁叙滔滔不绝:
“我妈上次也跟我说去找朋友玩,十点回家,结果那天十二点整才回来,所以我觉得她今天肯定也得延迟。你看,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有。”
祁叙笑了笑,正想说什么,忽然看到对面走来一个身影,看着有点眼熟。
等他完全看清的时候,笑容倏地敛起。
明媱:“而且我妈这人吧,其实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凶,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听相声吗,哈哈因为我妈呀,我妈贫起来的时候可贫了,你跟她还不熟——”
“咳。”祁叙忽然咳嗽。
明媱:“干嘛。”
祁叙看向她身后,欲言又止。
明媱从他这个略带暗示的眼神中好像明白了什么,闭了闭嘴,忽然后退一步义正言辞道:
“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就这样吧拜拜!”
祁叙:“……?”
作者有话要说: 明妈:这脸变得我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演下去了。
文中关于水疗床的说明源于网络~非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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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收尾进入结局部分啦~
第49章
明媱声泪俱下, 迅速从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变成被父母扼住命运喉咙,强行拆散爱情的苦情戏女主。
这灵敏的反应让江敏月都愣了几秒,又气又笑, 最后也懒得去拆穿了,直接上前问她, “还不走?”
明媱余光打量了三秒,发现亲妈好像没有生气, 松了口气, 冲祁叙挤眼睛, 也有模有样地学了句:“听到没, 还不走?”
“……”
祁叙一时竟分不清这两母女到底是在演戏还是来真的。
反正自从当了明媱的工具人,是演的还是装的, 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全凭猜就完事了。
祁叙点点头,跟江敏月道别后上车离开。
明媱屁颠屁颠地跟着江敏月, 小心翼翼地试探她,“妈你怎么才回来,你去哪啦,你跟谁玩啦。”
明媱这会儿的做贼心虚都快写到脸上了,江敏月又怎么会看不出她这些小把戏。
只是今晚她本就想给两个小年轻一个见面的机会,没想过追根究底,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回家后,明媱又偷偷拿出日记本, 刚写完今天水疗床的感受,江敏月忽然端着牛奶进了房间:
“都这么晚了还不睡,在写什么?”
她没敲门就进来,吓了明媱一跳。
马上就把本子合起, “没什么,记个东西。”
“从小就这样神神秘秘的。”江敏月把牛奶给她,叮嘱道:“后天去试镜,这几天早点睡,养足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