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羊听着牛大王的话，昂头看向洛杉矶的夜空，星光熠熠。她不知道是她喝了酒，还是这个夜晚太让人沉醉了，她在那一秒，感觉整个身体坠入了星空。
牛大王还在说。朋羊很久没听他唠叨，挺想念的。
“阿咩，我，牛大王，刘达航，作为一个女权主义者，我绝对拥护你成功以后享受男人，享受崇拜，享受性！你要知道，我们男人都他妈是这样的。别说rapper了，你以为那些运动员，甭管在欧洲踢球的，还是玩篮球美式橄榄的，都在追求什么？真的只是运动本身或者冠军？nooo！豪宅跑车最火辣的妞儿！！”牛大王拍着胸脯说。
琳达嘲讽笑着接道：“这倒是，各行各业的成功男人里几乎没有不物化女性的。包括你偶像。”
牛大王嘿嘿乐，“别黑我偶像，琳达……”他又挤眉弄眼跟朋羊说，“我看乔很乐意被你物化，他恨不得时时刻刻被你物化。”
朋羊低头在看手机。
牛大王说着推了推朋羊，“想什么呢，看什么呢，咩？”
朋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喻子翔给她发了条信息：【facetime？】
她的大脑因为酒精，转速变慢。她退出p，看向牛大王和琳达，他们都有点高了，她觉得。
她微微笑着，又望向远处在舞池里喝着酒，但总是看着她的乔。
牛大王和琳达也望了一眼乔。
琳达笑着叹了口气，“乔眼睛里看不到别人了。刘达航，你也别说物化，我看阿咩是真的有点喜欢乔。”
朋羊拿起那杯鸡尾酒，一口干了。一片喧嚣中，她深吸了口气，安静地说：“你们知道吗我写detour的时候特别茫然。我以为我在绕路……但你们看，这个城市，年少成名的男男女女太多了，什么样的景色都有。有的人自始至终都清醒，不仅事业有成，说是道德楷模都不为过，鼓励了很多后来人。也有人起起落落，有过巅峰有过低谷堕落期的。我这才算什么？巅峰没到，当然有的人看我可能觉得今夜就是我的巅峰了。至于堕落？我不吸-毒不酗酒，身心都还算健康。我不过是失了个恋，又同时跟几个男人纠纠葛葛……哎，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是心甘情愿的……这算什么堕落？”
“你自己能想通最好。”琳达把手放到了朋羊的腿上，“我前阵子挺担心你的，也不敢找你聊。”
“想不通的。”朋羊有点呆地看着琳达，“我明天可能又有别的想法。但至少我今晚真的很高兴。”
牛大王一口接道：“螺旋式嘛，谁他妈不是呢？”
琳达又说了什么话。
朋羊重新点开p，一边也在听他们闲聊着。
她回了喻子翔：【什么事？】她一边打字一边拿了琳达那杯鸡尾酒也喝了。
他说：【我知道你在派对，你能回你的房间吗？我有话想跟你说。we’renotfinished.】
朋羊盯着手机屏幕。他知道她在派对。ok，rus和t都在这，他可能是从他们那里知道的，instagram、信息。或者就是他猜的。他说we’renotfinished——这个表述比较模糊，他如果是指他们在他马德里的家没有谈完的话，朋羊觉得他们谈完了。但他最近在社交媒体上的举动很古怪……
她回：【两分钟】
朋羊穿过人群，往楼上走。路过乔时，乔用目光询问，她指了指自己的手机。乔似乎已经喝多了，点点头，朝她笑。韦斯利还在乔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摇晃。
吵闹刚刚被朋羊关在门外，喻子翔的视频邀请就来了。
朋羊把自己摔到床上，打着哈欠，点了接受。
她的手机屏幕上，很快显示了他，他在那边穿着白t朝她笑，“嘿，恭喜你，女孩儿。”
朋羊又打了个哈欠。她喝多了。绝对喝多了。直到她的身体跟床有了接触，她才彻底感到了这一点。“嘿，谢谢。你想说什么？”
喻子翔看着她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有点想笑。“你就这么不注意在我面前的形象？”他好笑地问。但他看到了金色的她，那么美。
“抱歉，我实在……我喝的有点多。你有什么可以回头说吗？如果是特别正经的事情，你找琳达或者麦吉。”她整个身体沉沉压在床垫上。
“我不是要跟你谈生意。”喻子翔有点生气地说。
“你现在想跟我谈生意，我也谈不了，我数学本来就不是特别好，喝了酒等同智障了。”
喻子翔听着这句话，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天花板。好吧，这怪他，偏要在她喝多了的时候跟她视频。“你能不能把镜头对着你自己？”
“我手抬不起来。你要说什么快说，我还要……”朋羊没说完，她喝得再多也知道后面的话不能随便说。
“你要……你别想了，你喝多了。今晚这么高兴？”
“嗯。很高兴。”
“我也为你高兴。”
房间里的宁静和门外的嘈杂，仿佛两个世界。
“谢谢。”朋羊拿起了手机，离得忽近忽远，她看不太清喻子翔。她大概知道他总算不是板着脸了。“我们说完了？”
“没有。”
“你看上去怎么又严肃了？”朋羊拿着手机，一会儿举地很高，一会儿贴近自己的眼睛。
“你喜欢我笑？”
她没说话。
“你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夜晚，对吗？”他在那边温柔地问。
朋羊慢吞吞地点了两下头。这是他为什么要找她视频吗？
她突然想起来，“你人生中最重要的夜晚是不是英格兰拿世界杯的那个夜晚？噢那个金杯也是金色的。”
喻子翔想，废话。他刚要说话，她又开始了口齿不清的嘟囔。
“我记得那晚，ay和丹尼也在，是叫丹尼吧，还有何靖岚，对不对？我跟牛大王一起吃着泡面和烤串看的那场比赛……”朋羊又打了个哈欠，她手举累了。放下了手机。
喻子翔的手机屏幕，再次出现天花板。她房间的天花板。她就没让他好好看看她的脸，拿着手机时，一直在摇晃镜头。“你在嫉妒吗？”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
“谁？嫉妒？我不嫉妒。我不嫉妒你，我也不嫉妒何靖岚。你们好像打到了加时赛吧，第二天就回伦敦庆祝游-行了，难不成你们当晚还做了什么？做了什么也很正常，你们那时候在一起，我记得那时候微博上都在刷你们可能会结婚什么的……”她大舌头了，“倒是没想到一两个月后，我会认识你们。”她哈哈笑着，“喻子翔，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啊，我们不是都说清楚了吗？我喜欢你哥喜欢乔，我们没有关系了，你别再叫我love……”
“nofugway，love.”
朋羊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你快点说，快点说，我困死了……”
喻子翔什么也没说，但他听到了，她那边派对的音乐声。
他跟着哼了两句，“motorsport，yeah，putthatthinginsports.shaopherlikeacork….”
“好了，你唱歌我更困了……”朋羊听到他的rap，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她本想点评一番……
喻子翔还没rap几句就听到了她的呼噜声。
就这样，他第一回 给让他发疯的姑娘唱歌，就把人唱睡着了。这当然是他想要的。
后来有敲门声，但丝毫没有惊动她，她睡得很沉很沉。
朋羊一觉醒来，不知是洛杉矶的什么时候。她手机完全没电了。她充上电，去淋浴，出来换了衣服，开了机，看到了很多信息。其中一条是喻子翔给她发的。
【heybae，你昨晚喝醉了，我没有说，我希望你醒来就看到，我们不是没有关系了】
第58章 C56
朋羊昨晚喝多了,但还不至于到完全断片的程度。她仔细想了想,她跟喻子翔没有聊太多,她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绝对没有“勾引他”或者跟他确定什么关系，他这个bae从何而来？
现在是洛杉矶的下午，他那边的夜晚，他可能睡了，可能没睡。
她连忙回了：【什么意思？】
他很快上线，简单回复：【我们再谈】
然后,他就下线了。
朋羊便没有再回。
淋浴过后，她依然有点宿醉，她晕乎乎地看了看其他信息。基本都是恭喜她的信息，或是告诉她,她昨晚多么棒的。也有问她,她和喻子翔,以及和乔的关系的。虽然都是开玩笑的口吻,不过他们大概也是真的很好奇。朋羊不太担心,无论是乔还是喻子翔,昨晚在instagram上说的话,解读是可以解读，但绝对不至于就“坐实恋情”了。
朋羊打开房门,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往外走。她看到皮埃尔给她发了恭喜的信息，这个不意外，她回了谢谢。喻子延也给她发了恭喜的信息,ok，这个有点意外，她同样回了谢谢。何靖岚在微信和p上都给她发了热络的恭喜和期待见面的信息，那她就不能只回一句谢谢了。
乔给她发了好几条：【我想要你，hon】
【我现在可以去你房间？】
【我在门外，听上去你已经睡着了】
朋羊往楼下走，她家已经被收拾的一尘不染。三只哈士奇看她下楼，连忙表示了热情的欢迎。她进了微信，看到琳达发来的信息：【我高了仍然负责到底了】
琳达真是效率很高，她想。她又回了谢谢。
然后，朋羊蹲下跟三只玩了一会儿，晃晃悠悠去了厨房，冰箱里有营养师搭配好的餐盒。
朋羊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吃完，这实际上是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的一天。世界并没有也不可能因为她拿了ama最佳新人和最佳合作就有所不一样。尽管她今天一会儿还有一些关于拿奖的采访和拍摄。这些最近都不会少。
她吃完，乔打了电话过来。
“嘿。”她接了电话，又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嘿。”乔的声音很慵懒，听上去像刚睡醒。
“刚醒？”
“不是。你呢？”
“我吃过早餐了……有点宿醉。”
“我也是，我在门口，开门，hon。”
朋羊开了门，三只哈士奇看到乔，一拥而上。淑女、夏天和灰风一直在长大。皮埃尔的这个“分手礼物”早已不再是礼物，她想着，它们已经是她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这不是能“还”回去的礼物。
乔像她刚刚下楼那样，蹲下跟三只挨个打了招呼。随后他站起来，朝朋羊微笑，把她拉到了怀里。
“我走的时候还一片狼藉。”乔故作惊讶地说。
朋羊趴在乔的肩头，看着整洁干净的客厅笑着道：“我都不知道琳达怎么做到的。”
乔亲了亲她的脸，“我只能确定不是她亲自打扫的。”他停顿着，有点犹豫地问道，“你昨晚跟谁打电话？”
“我睡着了。”她看着他的眼睛说。
乔也看着她，“我等了你很久。”
“我以为你喝多了。”
“有一点，不影响我……你还记得吗，在la，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实际上，我只是你的，不仅在la。”乔从进门到现在，一改平时浪荡的做派，他的言行举止都有些认真。
“我没有要求。”朋羊也很认真地说。
乔轻轻笑了一声，有点嘲弄，不知是在嘲弄自己还是她，又或者是二人。他怔怔看着玻璃窗外，又转向三只玩耍的哈士奇。“我该感到开心，对吗？”他突然说，看着她，“这应该是很多男人的梦想。开放关系。也一直是我最喜欢的。”但他皱起了眉，摇着头道，“算了，我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伪第一次约会，仍然有效？”
“湖人对……”
“马刺。”乔缓缓笑了出来，“感谢上帝你记得。”
“……乔。”
“是的？”
“我不想伤害你。”
“我知道。”乔点点头，“别担心了，如果我不想玩了，或者我想上谁了，我会告诉你的。但在那之前，没有变化。”
朋羊也短暂地望了一眼窗外，而后转头开着玩笑说：“我第一个男朋友喜欢打篮球，比起英式足球，我可能更熟悉篮球。”但真实的原因应该是……篮球确实比足球好看懂？
“噢……你果然喜欢运动员类型。”乔也渐渐恢复了他一贯的模样，他搂住她的腰，“所以我把那个人放在我的第一竞争者的位置是对的，好在他有天然劣势，他比我矮，他远在马德里，他跟法国超人是队友……”
他们几天后去看了湖人对马刺的比赛，坐在前排，自然被拍到了。俩人的疑似恋情传了好几个月，但双方始终都没有承认。这一次被拍到仍然如此。
进入到2024年十二月，就在这个月的第一天，格莱美公布了提名名单。
朋羊赫然在列，她有三项提名：
“最佳新人”；
“最佳说唱表演（toolittle，toomuch）”；
“最佳说唱专辑（《benyang》）”！
这条消息基本上把中文社交媒体给炸了。英文社交媒体上对这件事的讨论热度也很高。朋羊在这期间非常忙碌，又开始了频繁的往返中美。
除了被格莱美提名这件大事，她给鬼才导演郎坤的科幻悬疑片，也是何靖岚主演的电影《碎裂空间》写的主题曲《碎裂》也完成了。《碎裂空间》会在明年元旦上映，《碎裂》会在那之前出来。
朋羊跟何靖岚在十二月前两周见了两次。何靖岚有一次开玩笑说，她看了她detour的mv，她觉得她也可以去演戏什么的，还说她跟喻子翔化反好。
朋羊笑笑说谢谢。她内心很疑惑，都过去那么久了，何靖岚难道还没忘了前男友？她当然不会问出来。何靖岚又多说了几句关于喻子翔在马德里的家之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