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注意力短暂落到他的嘴唇上，她想起在她的房间里，他的嘴唇若有似无的碰到她的耳朵，他甚至咬了一下。她脸莫名就红了。
牛大王注意到，啧啧一声，一脸怀疑，“你老实说，他在la是不是就跟你说了这事？你要早知道却不告诉我，可就不够意思了啊，朋羊。”
“你现在知道了不就行了么？那是他的人生，跟你有什么关系？”朋羊故意嘲笑道。
她的拇指滑动着牛大王的手机屏幕，她在看喻子翔小时候穿切尔西球衣的那张照片。
他小时候蛮可爱的，但他算是那种长大了更好看的类型。
“你这种伪球迷不懂，不对，叫你伪球迷都是抬举你。”牛大王一言不合就“开喷”，“总之，我开心，就是纯粹的开心。想象你特别喜欢的美剧、电影出续集，你特别喜欢的歌手发新专辑……”牛大王啰嗦两句蓦地停了下来。
牛大王坐到了朋羊对面的沙发上，干咳两声，语重心长，压低声音问道：“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现在不管是推特instagram还是微博……说好听点，管你叫红颜祸水、yoko（小野洋子），说难听点可都是在叫你bitch……还有这几天，我和琳达不知道给你挡了多少这方面的问题。”
“嗯我知道，不要紧。”朋羊把手机还给牛大王，重新拿起自己的手机。
“不要紧？”牛大王接了过来，皱了皱眉。
“如果有必要再公关……”
“你这是什么意思……”牛大王刚说完，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眼睛一亮，“这么说，你跟他，你跟我偶像，真的有可能在一起，是这意思不？”
朋羊不言声，以牛大王对她的了解，那就是默认了。“我靠，我没抱错大腿，我果然要跟偶像做哥们了！”牛大王差点嘶吼出来，但他马上压下了音量。
他们在朋羊在北京的复式公寓里。他们在楼下，朋羊的父母就在楼上。
而且，牛大王想到了一些别的，他更加压低了声音，“不过，你是不是得先跟乔和……那谁断干净？子翔知道这个？”
朋羊依旧没言声。她对牛大王是很信任，可她也没法把发生的事情、心里的想法全说给他听。
“你怎么知道那谁？”她猛然抬头问道。
“你造型团队那个迈阿密黑妞知道你在伦敦有个秘密情人，但不知道具体是谁，她有一回刚要八卦，被琳达听到，琳达警告了她别忘了隐私合同。后来，琳达跟我提了一句这事，让我合适的时候给你提个醒，稍微注意点。你近期没有伦敦的行程，我就没着急说。这算是合适的时候说出来吧？”
朋羊松了口气，不痛不痒回了句，“我知道了。”
牛大王又道：“哎，你说我们在新女王公园看那场球赛的时候，那哥们还说呢，他们小时候是切尔西球迷，谁能想到啊……”
“你为什么当时想记录他的手机号码？”朋羊忽地问。
“偶像的哥哥嘛，再加上……他对你来说，似乎蛮重要的。我后来想起来了，我们在哈罗兹碰到的那个帅哥，是不是就是他？”牛大王嘀咕着。
朋羊笑了笑。看来喻子延和牛大王记性都很好。
很多事，如果不是牛大王，朋羊不知道会不会不一样。
比如她不是球迷，牛大王是狂热球迷。所以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牛大王那么热衷跟那三个球星“扯上关系”。比如牛大王记录了喻子延的手机号。
朋羊没有再想下去，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更应该关注的是当下。
她回国后连轴转，从跨年演唱会到《碎裂空间》主题曲的宣传，短短一周辗转了多个城市。
她今天回到北京，总算可以歇一歇。
她父母也在她的安排下提前来了北京与她团聚。
这些天，关于她的负-面-新-闻很多，但朋老师和王老师什么都没问，只跟她说要注意身体。今天晚饭时，他们做了很多她小时候爱吃的家常菜。牛大王吃了，一直夸两个老师的厨艺。朋老师高兴，还跟牛大王喝了两杯白酒。
朋羊一直等着爸爸妈妈的那句“洁身自好”出来，但直到他们上楼，她都没有等来。
她不知道是她父母变了，还是她对父母的“期许”出现了问题。
不管怎么样，这都算是好事。
“……是不是何靖岚跟你说什么了？”牛大王小声试探着问。他问完就补充道，“你可别听她的，她是前女友，她有她的立场，你自己判断做决定。我也不是说你非得跟子翔……”
因为电影《碎裂空间》，朋羊这些天总见到何靖岚。
除了媒体记者老想问跟喻子翔有关的问题，中文社交媒体上也一直在分析她们俩的关系，分析她们俩和喻子翔的关系。
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
【我想知道朋羊这到底是几角恋在搞？】
【炒作，全是炒作，没看她所有歌又大火了一把吗？碎裂，detour，烂大街】
【detour火归火，冠军还不是轮不到她】
【跨年演唱会的现场真硬啊，据说那个时间点收视率绝对碾压，把别的台的都吸过来了】
【烂大街那就是真火】
【现在还有人怀疑by当初在节目里勾引喻子翔吗？】
【歌红，人黑红，其实人根本不在乎这些，反正红就行】
【子翔真是为了by转会的？】
【朋羊不简单，我神烦这种女的】
【长脑子吗？两个俱乐部涉及十个亿人民币的交易，怎么可能就为了个女人？】
【切尔西是花了一亿英镑买队长】
【那么问题来了，by是怎么跟荣凯还保持着互关互赞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by和国民女神只是看上去和谐背后撕的厉害，还是都真的大度？】
【我真的是烦死这个女的了，以后除了西甲，还得看英超的球】
【我看latelateshow上，by好像还是跟乔更亲密，不过她跟子翔一起唱歌跳舞也是绝配】
【啊啊啊我不管，我咩拿奖拿到手软，等格莱美】
【等detour续集】
【这要是《碎裂空间》冲奥成功，我还能期待一发我咩的奥斯卡红毯是不是】
的确由于这些“破事”，《碎裂》现在是最火的中文歌，霸占着各大中文音乐app，霸占着各大中文社交媒体的热门搜索。
就跟《detour》在国外一样。不过，detour在国内的热度不亚于在国外。
朋羊虽然只参加了一家电视台的跨年演唱会，但几乎所有跨年演唱会都用到了她的歌，detour是使用率最高的。
这太正常了。
她提名了格莱美！
任何她的负-面-新-闻在这条新闻面前都是狗屎。
也许这才是两位老师没有说出“洁身自好”的缘由。
而这一切当然对电影《碎裂空间》的宣传也起了积极作用。加上《碎裂空间》上映后，本身就在不断地创造票房纪录的同时赢得好口碑。
至于牛大王问何靖岚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何靖岚的确跟她说了什么。
就在昨晚，她们一起在上海的最后一晚，何靖岚带了瓶红酒来了她的酒店房间。
但事情不是牛大王想的那样。
昨晚何靖岚穿着一套性感风的黑金运动服敲响了朋羊房间的门。
朋羊打开门，看到何靖岚，尤其是她手里那瓶红酒，愣了一愣。
“最近太忙，压力大吧，一起喝一杯，聊一聊？”何靖岚露出她不太在公众面前露出的笑容。
朋羊自然不会也不好拒绝，她于是把何靖岚请进了自己的房间。
朋羊也是穿的舒适的运动装，加上暖气足，她都是短裤短袖。
何靖岚开了红酒，给两人倒上，然后两个漂亮女孩儿就各自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起抿了一口。
何靖岚打量着朋羊，朋羊也看了看何靖岚。
何靖岚很漂亮。她被称作国民女神不无道理，她的脸有90年代香港鼎盛女星的风采。五官精致，有风情，笑起来特别灿烂自信。她身材骨感玲珑，不可谓不性感，但更多的是东方式的。她衣品很好，整体气质大方，她的演技在中国女演员里出类拔萃。噢，除了喻子翔，她至今没有传出过任何男友。
朋羊还不认识她跟喻子翔的时候，也跟很多网友一样，觉得他们俩看上去很般配。但时过境迁，她如今很难再有那种感觉。一来她认识了二人，对二人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了解，二来她有她的私心了。
“他是我第一个。”寂静的房间里，何靖岚突然说。
朋羊一口红酒差点吐在身上，拿着红酒杯的手腕也是一抖。“不好意思……”她连忙道。
何靖岚笑着摇摇头，“你这么惊讶啊？别误会，我不是来痛斥他渣男的，我也不是那种把第一次看得特别重的人，至少现在不是了。大家都是成年人……”
朋羊想，她能不惊讶吗？她都不知道说什么。以往何靖岚在她面前谈到喻子翔的尴尬再次袭来。
何靖岚喝了口红酒，继续自顾自地说：“你知道网上找不到什么我的家庭背景，但其实我家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神乎其神，是还不错……我十几岁去的美国，我妈妈是基督徒，有点原教旨那种，反对婚前性行为，我受了点影响。很难想象吧，一个showbusiness里的女孩儿。不过我这种在la也不算绝对的异类。然后，我就碰到了他。我是他第一个约会的出生在中国的女孩……他交往的纯亚裔不多，在我之前也都是abc、bbc什么的，日韩血统的就不提了，也没几个……”
朋羊也喝了口红酒，她一边琢磨着如何打断靖岚，一边在想，哇哦，这是个典型的坏男孩儿与好女孩儿的故事。而且，靖岚这是做过统计吗？
何靖岚说着笑了出来，“你是不觉得很尴尬？”
朋羊笑着嗯了一声。
这事怎么这么荒唐。她想着。啼笑皆非的。尤其她想到她跟喻子翔、何靖岚最初的一些渊源。
“你说你们没有什么，我从来都是不信的。我跟你提他也没有恶意……或者说我的恶意在你刚去la时都发泄完了。”何靖岚望着自己的红酒杯发呆。
那才算什么恶意？朋羊想，琳达真没说错，尤其她在这个圈子待的时间越长越觉得，何靖岚当初对她做的“那点事”都不能算是事。
“我只是有点忍不住。但你为什么从来不问？”何靖岚看向朋羊，脸上是真实的好奇。
因为不管是那个人的好还是不好，她都想从他那里知道，而不是他的前女友们。朋羊也看向何靖岚，她微笑道，“没什么想问的。”
“你没有说你们没什么。”何靖岚一口喝完了杯中的红酒。“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在一起了，你不用在意我，别影响我们的感情。”
朋羊没出声，没点头。
何靖岚放下酒杯，站了起来，“他私信里总有女孩儿给他发你懂的那种照片；他很喜欢性……”
“靖岚……”朋羊打断了何靖岚，也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何靖岚连忙说了句抱歉，她点着头，说，“我明白，这些你都会了解到。”她看着朋羊的眼睛，“我很羡慕你，老实说。”然后她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紧身的运动外套，“这种衣服，我以前不喜欢的。但这不过是衣服，尝试也无妨。”
朋羊微微皱眉看着何靖岚。
“我喜欢看人跳伞蹦极，但我永远不会去尝试，永远不会。而你是跳伞蹦极的人。他喜欢跳伞蹦极的人，他自己就是。”何靖岚最后朝她微笑，转过身，“晚安。噢对了，祝你格莱美好运。我们la见吧。”
“谢谢。回头见，晚安。”朋羊诚心地说。
她不知道她能不能跟何靖岚成为真正的朋友，但她目前很喜欢这个“盟友”。
不过事实上，朋羊对跳伞蹦极兴趣不大，当然何靖岚那也就是一个比喻。
“你想什么呢，阿咩。”牛大王推了推朋羊。
朋羊把手机放到了一边，她问：“那件事，你筹划的怎么样了？”
牛大王观察着朋羊的面部表情。
他知道，最正经的那件事来了。
“你怎么知道？”牛大王笑了一声，神情立即回到严肃。
“你那时候跟琳达说学习美帝先进之处，是在说事实啊。我还能不知道。再加上你最近总往国内跑。”朋羊平淡地说。且牛大王把巡山大王的北美场取消了。别说公开售票，就是场地和城市都没有完全定下来，所以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但巡山大王如果去北美，朋羊是肯定要去的。实际情况是，巡山大王在国内的巡演没有达到牛大王的预期。事情糅合在一起，再去北美，显得不那么聪明。
“你有想法？”牛大王问完继续道，“你当然有想法，当初跟李青只签两年，我们俩想的就是一样的。你不提，我也想跟你商量。琳达前几天才试探过我。毕竟你的合同今年夏天就到期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两手交握，敲打手指，“李青当初答应这个合同，很有意思，关键就在于你是否能够爆红。你如果爆红了，就算签长约也绑不住你。事实是，你这一年多给李青的公司赚的钱，都超过好几个经纪公司的总和了。而你要是不爆红，李青认为你会求他签长约……我的想法是，我们一起做一个厂牌，不是巡山大王那种，是bn那种。”
“我跟bn还有好几张专辑的合同。”朋羊缓缓接道，“李青那边，我也不想完全脱离，还有半年，到时候看怎么谈。琳达我肯定得要过来。厂牌的事情不能着急，慢慢来，质量高于数量，你不要什么哥们兄弟都往里面带……”
“这个我知道。”牛大王一笑。生意是生意，纯粹的brotherhood可能害死人。
“注册公司名你有想法吗？”朋羊又问。
“我怎么觉得你全部都想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