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凡凡顿时有些丧气, 这个星云之法她方才仔细研究过了，看上去也不是很难啊。她咬咬牙，不理这两个小家伙, 独自一人往水月外走去。
软软吃到一半, 抬头没看见人了, 不可思议的望向水月上空：“不是吧！”它无奈的丢下口中的小鱼干, 对贝贝喊道：“这个女人要去送命了，你快去叫付凛！”
贝贝一边吞着肉, 一边往瀑布跑去。
郑凡凡飘到水月上空, 稳了稳心神，她计划好了方案，可能要剿灭一两只妖兽, 剩下的，用她刚刚学会的束缚决镇压一下，只要能抽出半柱香的功夫，她就可以试试这个星云之法。就是失败了也没关系，凭着速度，应该也可以赶回水月，就是不知道这外面候着的，有多少只妖兽...
深呼吸一口气，她破开了水月的结界。
外面等着的，只有螫。
郑凡凡松了口气，却见螫因为她的出现，瞬间暴走了起来。
“终于等到你了，竟然敢一个人出来，胆子不小，上次你烧了我的尾巴，这次，干脆就吃了你，替我补一补灵力。”
郑凡凡手心冒汗，说实话，她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虫子，上次是蜈蚣，这次又是不知道什么玩意的臭虫。她四处看了看，还好，其余妖兽暂时还没赶来，她只需要面对这一只。
螫看她不说话，以为自己受到了她的藐视，竖起尾巴，就开启了攻击姿势。
郑凡凡轻轻一个挥袖，人已经飘在了半空之中，她闭上眼，双臂张开，默默的用灵力召唤出灵火。灵火自她全身而起，到了半空却不复原先单独的火苗，而是幻化出了无数只火红的灵蝶，这些红蝶在郑凡凡睁眼的瞬间，全部朝着螫奔来的方向飞了过去。
每一只红蝶本质都是一朵灵火，所到之处皆化为烈焰，似要将一切都烧毁。她纹丝不动，身上的衣裙却也变成了红色，红蝶不断涌出，铺天盖地，笼罩成一张巨大的网，还不待螫靠近，就先一步将其围住。一瞬间，只能听见狂暴的吼声。
郑凡凡其实非常心虚，她只有灵火，也不会别的攻击武器，虽然也不再是凡胎，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术法，但她还是不敢独自战斗，只好不停地动用周身灵气，源源不断的化着红蝶。
她显然低估了灵火的威力，不出片刻，螫就被烧成了粉末。但情况却因为此反而一发不可收拾了，她掌握灵火不当，红蝶见没了攻击对象，转而就飘向了深渊之中其余不敢靠近的妖兽，有被红蝶捕捉到的，也有意识到危险想攻击郑凡凡的，总之，深渊里统共十几只大型妖兽，全部苏醒了过来。
这其中不乏狡猾又有耐心的，偷偷移到郑凡凡的身后，想趁她灵力支持不济时，再动手。此刻注意力全在掌控灵火上面的郑凡凡，显然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危险。
软软化成了白虎，只可惜它修为不够，又不似郑凡凡天赋特殊，愣是被挡在了水月结界表面，看着上面的情景，却是无法出去，急的团团转。
而此刻山洞里，贝贝更是无奈。
“醒醒啊！凡凡她一个人去冒险了！”
付凛因为定神丹的缘故，此刻还处于昏迷之中，贝贝急的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大喊和摇晃。
皆是无济于事。
贝贝情急之下，只好忍痛，又拔了几根自己的参须，胡乱喂给了付凛：“你快点醒醒！我都牺牲了！”
一瞬间，面前的人睁开了眼。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付凛直直坐起身来，一双漆黑的眸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变化，下一瞬便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快速朝外走去。
贝贝快速跟上，付凛一瞬间就到了水月结界，看见软软，也没说话，只立刻化剑劈开了这结界和血云咒。
郑凡凡此刻已经有些无法控制灵火了，除了她身后最狡猾的一只，其余的妖兽也几乎被灵火全部烧死。而她也确实因为灵力快速流失，逐渐得无法支持，她身后的那只兽，顶准了时机便张开血盆大口，一边快速朝她跑了过去。
可惜的是，还不待靠近，那兽的脖子却立刻被一道剑光袭来，砍成了两半。
临死之前，那张开的血盆大口，还没有合上。
付凛周身的气氛压抑如寒冰，他看了一眼空中的人，眼底淌出万千复杂情绪。软软和贝贝皆无法靠近灵火，红蝶的覆盖面太大，此刻的深渊已是火红一片。付凛张开手掌，红蝶似乎有灵性一般开始朝他身边涌去，与此同时郑凡凡终于力竭，倒了下去。
倒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郑凡凡有些累，更有些心虚：“你来了...”
付凛不说话，只抿了抿唇，在她额间轻轻一点，带着人就回到了水月。
郑凡凡醒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倔强似乎又在生气的背影。
她在那个山洞里，恢复的很好，灵力充裕，一定是有人在她睡着的时候又替她疗了伤。
郑凡凡一步步的挪过去，委屈巴巴的拉了拉他的手，试探的喊了句：“小凛？”
付凛没有动，也没有看她。
察觉到人真的有点生气，郑凡凡更是卖乖讨好：“别生气啦好不好~我错了...你看我也没有受伤...”
付凛转过脸，看着她。
她还说她没有受伤，灵力接近枯竭，若不是他及时赶到，那只兽...他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抿了抿唇，站起身准备朝外走，郑凡凡看他要走，猛地从后背抱住了他。“你别走呀！”
付凛浑身又僵硬了，几个时辰前她做的事又浮现出在了脑海，不可避免的。
她，真是心狠。
他意识到了，千万年的孑然一身，如今也有了随之牵挂的东西。从内心深处，生出了某种新的感情需求，这种感情很神秘，很诱人，同时，也很令他恐惧。
她只消细细软软的说几句好听的话，温温柔柔的拉一拉他。
他就要丢盔弃甲，心甘情愿的把命都送上去。
他惧怕这种陌生的感情。
却又无可奈何。
“别生气了，我保证再不那样对你了，你知道的呀，我只是想出去试试星云之法，跟你说了你又不会同意...”
付凛口干舌燥，他独自生活了千万年，又在这深渊度过了一千年。突然有一天，这个人毫无预兆的闯了进来，说着甜言蜜语的话，做着最温柔的事，却硬生生的将他的心，摘了下来。
好残忍......
他从来都是被抛弃的那个，如果眼前的这个人，以后就像她的到来一样，蛮不讲理的离开他，那他剩下的生命，会过的更加凄惨孤独。
付凛闭上了眼，丝毫没有抵抗之力。
能怎么办呢......
郑凡凡最终还是靠着无敌厚脸皮的撒娇，换来了那人的‘原谅’。她饿坏了，立刻跑到厨房，三下五除二的做了一顿饭，享用了起来。
虽然还没能来得及实施星云之法，但，那些妖兽如今，都已化成了灰烬。
水月之外，再无任何的危险。
这也算是进步嘛，郑凡凡想，没了那些妖兽，她随时都可以出去尝试，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付凛时，他却沉默了。
“你真的这样想吗？”
郑凡凡很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又挨近了他几分：“那个法术我研究过了，不是很难，你看水月结界你是靠硬劈开的，软软和贝贝都无法出去，只有我，可以自由穿行。万一，我是说万一啊，我跟它就命中有缘呢。”
付凛似乎在仔细思考她说的这种可能性。
若是...真的能成功，那他可以将水月护住，再设下阵法，骗过天神的眼线。
如此一来，即使出不了水月，也可以离开深渊。
但...
这需要代价。
看着郑凡凡期待的眼神，他内心突然也萌动了一丝丝希望的种子，只要能陪着她，也是好的...
“好，但你得先吃了这个。”付凛伸出手，又是一枚妖核。
郑凡凡简直佩服他，那日情况那么紧急，他还记得去取那些妖兽的妖核。
做了巨大的思想斗争，又看到他没有丝毫可以商量余地的表情，郑凡凡屏住呼吸，将这个东西吞了下去。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凡凡挺憨的，还没意识到啦。
男主现在还是处于力量没有完全崛起，所以还是有点自卑有点闷。
后期就会慢慢好起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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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肝不动了，晚上十二点不等。不知道写不写的出来
明天肯定有
第28章 蜕变第四天
郑凡凡感觉自己在被火烧, 她虽然拥有灵火，但她从来也没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就像她到这里的第一晚做的那个梦一样，只是现在的感觉, 还要强烈上百倍。
“要死了！”郑凡凡想抓自己的头发。
付凛像个无措的小孩，他没想到以郑凡凡如今的修为吃下妖核, 会这么痛苦。即使这痛苦, 是他千年来每天都在承受的......
他眼底出现了一种叫慌乱的情绪。
不能输灵力，她怎么样才能好受一些？
“唔, 带她去泡水吧, 泡水也许会好一点。”贝贝提出了一个建议。
泡水？付凛一听，带着郑凡凡就去了瀑布处的那处泉眼。
郑凡凡泡在泉眼中, 清澈冰凉的泉水拍在皮肤上, 才终于感到了一丝丝的好转。
“好些了吗？”付凛陪她一起在水中泡着。
其实现在是白日, 他受寒冰地狱之苦, 在冰冷泉水里, 对他而言是加重了折磨。郑凡凡此刻痛的有些失去了意识，朦胧中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和诱.人的气息，忍不住的就往那边靠近, 伸手抱住了人。
付凛微微一愣, 随之也伸手揽住了她, 郑凡凡满意的蹭了蹭, 就像一个找到怀抱的小猫，还十分得寸进尺的蹭了蹭人家的脖颈, 嗅了嗅, 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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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凡凡再醒来的时候，水月那种阴暗的气氛已经没了，血云咒也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明媚的阳光，郑凡凡惊喜的来到院子中，望着水月上方的天空。
“已经没有妖兽了，自然也不需要血云咒了。”付凛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郑凡凡回头，惊喜的朝他跑过去，软软也嗷了一嗓子：“没看出来，你如今修为也的确可以，那么多妖兽全都被你干掉了。”
郑凡凡得意的翘了下小尾巴，“当然了~今天我还要试试星云之法呢。”
软软有些吃惊的望向付凛，付凛却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好，我陪你。”
软软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这一对傻子！
郑凡凡在付凛的陪伴下顺利无比的出了水月，星云之法，要义在于水系法术，郑凡凡灵火在身，虽有灵泉但水系力量稍弱，若是操作不当，也可能会走火入魔。
付凛提前帮她召唤出了灵火离体，为的就是灵泉不会被灵火所干扰。
郑凡凡深呼吸一口气，飘到了水月的上方。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付凛，他眼神坚定，仿佛完全信任她，郑凡凡原本紧张的心，逐渐定了下来。
闭上眼，凝神聚力，裙随风起，灵泉从指间滴出，却不见落下，凝结成颗颗冰珠，一时间，竟同那日灵火情景完全相反。灵泉飘落之处，皆树木吐芽，花苞盛开，雪白的灵蝶偏偏起飞，水月之外，也不再是漆黑的地狱模样。
软软和贝贝，惊讶的看向了水月上方的天空。
光线越来越亮，水月之境迅速缩小，郑凡凡此刻，进入到了一种忘我的境地，她此刻仿佛不在冥界，不在深渊，眼前只剩下一滴水珠，水珠表面折射出千万美景，她突然很想将这样的美景留住，于是她启用星云之法，将其化作一片结界。现如今，这结界，恢复成水珠的模样，就飘荡在她的面前，灵蝶围绕，灵泉滴入，水珠逐渐化作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触手可得。
郑凡凡此刻也被灵蝶包围，付凛与灵泉气息此刻相克，竟无法近得她身，软软跳了上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外头的郑凡凡，贝贝也挤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这偌大的水月，竟化成一颗珠宝，飘在郑凡凡面前，等着她伸手摘下。
“不可能吧...真的成功了。”
付凛此刻的心情也十分不平静，水月作为上古至宝之一的原因就在于，可化身为珠宝，灵器，甚至是水珠，随主人携带，通过结界大门，其内里的空间却丝毫不受影响，似是芥子空间却超出芥子空间千百倍。
水月之境，已在深渊一千年，无人可带离。
即便是他，也只有三百年前和最近这一次才破了结界入口。
她...究竟是谁...
郑凡凡睁开眼，就看见眼前晶莹的宝石，唾手可得。
她惊喜的望向付凛，对方也在看她，似是转瞬即逝的微微一笑，郑凡凡却晃了片刻的神。
小凛笑起来，真好看。
...
软软彻底抬不起头来，因为先前不相信郑凡凡，被狠狠的打了脸。但内心却是极为高兴的，它被困这个结界这么多年，终于可以离开深渊，好好探索一番外面的世界！
郑凡凡也极为开心的开心的收拾着东西，“如今好了，我今日就去鬼市多买些随行需要的东西，你需要什么吗？”
她拿着一件衣裳，回头望向付凛，他似乎一直站在墙角静静看她，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真的想好了，要前往魔界吗？”
“妖兽已经没了，水月也可以带走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郑凡凡不解。
付凛微微垂眸，他不确定能不能骗过天界，如果万一出了纰漏，会连累她吧...
郑凡凡走到他面前，故意逗他：“你不走？那我带着软软和贝贝走吗？听说，魔界和冥界完全不一样，大得很，也热闹的很，这一路上还要途径四山四河，不知能遇到多少漂亮的美男子——”
“去。”郑凡凡还没说完，就听见了他不再犹豫的应答。
没忍住偷偷抿唇笑了笑，这个傻子。
付凛看见了，唇角也不自觉的扬了扬，只要她高兴，他怎么都好。
瞒不过就用命去瞒。
她若是走了，他在这黑暗无底的深渊，恐是要后悔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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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吗？我要叫咕噜出来了哦。”郑凡凡在水月之外，看着手心的那枚珠宝道。
珠宝内有三个小小的影子，软软和贝贝又激动又兴奋，付凛只是一直看着她，专注又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