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长开的面容跟亲妈极像,魏有田十多年没怎么在魏铭箫身上体现出来的父爱,一瞬间爆发了,不光自己关怀备至,还要求孟母对待对
方一定要跟亲生的一样。
一直到这魏铭箫都没什么意见,重点是,她那对她爸言听计从的妈,对这个继女简直比亲生的还亲,不光是给钱、做新衣服,还让魏铭箫帮着对方洗衣、收拾屋子。
这也就算了,可在她父亲要求魏铭箫把自己辛苦考过的招工名额,让给这位姐姐时,她妈只犹豫了一分钟,就在丈夫的斥呵下同意,甚至因为魏铭箫死活不肯,她还反过来指责女儿自私不懂事。
一向乖巧听话的魏铭箫,第一次叛逆爆发,一怒之下从家里跑出来,她想一个人安静安静,就来到了常去的公园小湖边。
没想到魏珍追了过来,一边流泪道歉,一边伸手拽魏铭箫,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推搡间魏铭箫掉进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中,而后被路过的人救起,送进医院。
鸣霄睁开眼,杏仁大眼中满是冷意,故不故意的或许还待定论,但这个姐姐对她不怀好意一定是真的。
那个马奋强是魏铭箫的初中同学,二流子一个,仗着亲爹是钢铁厂的厂长,天天招猫逗狗,调戏姑娘。
他追了魏铭箫很久,一直被拒,马奋强的妈知道后,受不了自己宝贝儿子被人这么嫌弃,直接给他定亲,要断了他的念想。
如果魏珍真的像刚才俩老太太嘴里说的那样扭曲事实,那可真是太阴损了。
这时天已经擦黑,鸣霄咳嗽几声坐起来,柜柜担心的看着她,魏铭箫是早产儿,身体本来就不好,宿主又因为神识受损,强大的灵魂之力暂时无法自主运行压制,导致这具身体破损更加严重。
虽然不致死,但估计它家宿主这一世只能拖着这具治不好的半残身体,艰苦奋斗了。
想到这儿,柜柜叹口气小声道:“宿主你还是别动了,歇歇吧。”
算了,这个世界还是直接放弃吧,以现在的状况看,宿主能苟住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柜柜满心悲观,鸣霄却get不到,她晃晃头伸伸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孱弱的身体,束缚住了她放荡不羁的灵魂,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一个温柔美丽又弱小的女孩子,受了这么大委屈,怎么可以光憋着呢?
既然她身体不舒服,那凡是惹到自
己的人,就得从精神到□□全不舒服,这才公平呀。
她开开心心的准备搞事,这时外面老闺蜜二人组吃完饭,溜完圈儿估摸着时间,悄悄回到屋里。
鸣霄抿着嘴角朝对方温婉一笑,“怎么才死回来,去水房给我打两壶热水,我要洗脚。”
张&赵老太:两壶?你特么这是要洗脚还是洗澡!
赵老太咬咬牙,憋着气说:“现在都这么晚了,水房早就关了,你...”
“那我不管!”鸣霄一挥手做无赖状,“你们去别的病房给我要,都这么大年纪了,撒泼打滚耍无赖这种基本业务,还要我手把手教吗?赶紧的,十分钟给我弄回来。”
两个老太太简直要被她那套小无赖说辞气死了,两人中脾气更暴烈的张老太终于忍不住,撸着袖子冲上前骂道:“你个小贱皮子,别给脸不要脸!”
赵老太想要拽住她,被张老太一把推开,“赵妹子你别拦我,我还就不信了,她今天要是真敢对我动手,明天这一层病房人的吐沫就能淹死她。”
她越说越觉得没错,越想越有底气,冷笑着走到鸣霄床边,还想要伸手掐人。
嘭!
那一只橘皮老手刚伸出一半,就被拽住,下一秒张老太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哎呦,我的腰。”张老太没想到鸣霄真敢动手,一丝防备都没有,重重坐在地上,疼的一张脸上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赵老太赶紧上前扶人,她瞪大眼睛,瞧着坐在床上乐不可支的鸣霄,满心的难以置信。
鸣霄看到她的表情,摸摸下巴,笑的更加开心:“快去喊人啊,你们不是要让吐沫淹死我吗?不用那么麻烦,把人叫来,我一拳打到他下巴脱臼,让他张着嘴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供应。”
赵老太看着鸣霄认真的表情,吓的一哆嗦。
妈呦,这到底是谁家养出来的活煞星,又横又愣啥都不怕,就这还是身体不好呢,要是身体好的话...
赵老太浑身一抖,不敢继续往下想,她皱着眉一脸为难的看看老姐妹,又看看鸣霄的眼神,麻溜儿站起来,拿着热水壶就去了隔壁屋。
鸣霄注意到她的动作,满意地啧了一声,双手枕在脑后,悠闲地晃腿等伺候。
至于隔壁房那些可能被老
太太讹到热水的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上辈子魏铭箫清醒的时候,经过两位老太太的八卦宣传,谣言已经传遍整个楼层的病房,到最后甚至变成了她私下不检点,勾引定亲的男人,鬼混怀孕,人家男方不要,才想不开跳河自杀。
那一根根指指点点的手指,一张张轻蔑嘲讽的面孔,好像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了一样。
鸣霄闭上眼,唇角勾起。
既然这么喜欢当卫道士,那么照顾一下可怜的老人,被对方讹点热水又有什么为难的呢?
毕竟,
这还只是开始而已呀~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为止我应该是把欠的5000字补完了,前天还少更一千,过几天补上。
哎,我曾以为我终能成为一个日6的王者,但事实证明,我只是个日五都费劲的小辣鸡,连加更都得分几天更完,大家抽打我吧。(惭愧捂脸)
接下来还是日三日四,我尽量攒攒加更,争取至少一周一次,如果做不到...
不是不努力,真的是我太辣鸡。
第55章
“同志你好, 请问魏铭箫在哪个病房?”
李护士坐在住院部前台,她刚从病房过来,那家人纠缠不休, 她叉着腰跟人吵了半天才勉强把事情解决,这会儿正窝着火,听到声音没好气的抬起头:“等...”
“等、一会儿。”平时跟病人吵架,一层楼都能听见的大嗓门陡然降了两个八度, 李护士看到来人,顿了一下,板的紧绷的脸微微放松, 掐着嗓子细声说:“这位同志先等一下, 我帮你查查住院记录。”
她低下头边翻阅住院记录, 边在心中惊叹:妈呦,这谁家的大小伙子, 也长的太俊了,看看那穿着军装的大高个子,啧啧, 要不是她家闺女还小, 她死活得保个媒。
李护士边遗憾, 边快速地找到患者姓名:“魏铭箫,女17岁, 是吧?在201病房。”
耳边那道低沉声音清晰回道:“好的,谢谢您。”
哎,有礼貌就算了, 声音还好听。
李护士第一次见到这么完美的后生,被磨的快没了的热心劲不受控制地涌上,笑着说:“你没来过我们医院吧,正好我待会儿还要查房,帮你带带路。”
男人顿了一下,客气地道谢应下。
“小伙子是军人吧?这是休假了?你跟病房里的姑娘啥关系啊。”李护士喜滋滋地在前面带路,顺便打听男子的家庭状况。
她可不傻,自己闺女是还小,但是家里亲戚有适龄的啊,这要是真合适的话,自己还能得份媒人礼,简直完美。
她顾自在前面走,没有发现,男子听到他的话后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左袖筒晃动一下,才低声回道:“嗯,那是我堂妹。”
男人故意忽略前半句,只回了后一个问题,不想对方再多问,转移话题问道:“我妹妹她怎么样?”
“哦,我昨天不在,听值班的护士说已经醒了。”李护士总体来讲,还是个负责任的护士,听到家属问话,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想到那个瘦瘦小小脸色苍白的小姑娘,心里升起一点心虚。
201病房那俩老太太原来不住这,因为太招人烦,别的病房病人到她这说了好几次,她不胜其烦,就把人调到了201。
她当时就寻思着,反正那
个叫魏铭箫的小姑娘还昏迷着,家人又没来陪床,而且看那小模样就知道是个腼腆孩子,就算醒了之后受点欺负,应该也不敢随便投诉。
想到后面的病人家属,李护士心里有点忐忑,迈着大步领人走到病房门口,正准备推门,就见病房门从里打开,张老太端着盆,老脸耷拉着从屋里走出来。
李护士心里咯噔一下,别是真让她猜中了,这俩老太太一张碎嘴,叨咕遍全院,别是小姑娘一醒就被欺负了,现在家属可在这,到时候吵起来又是件麻烦事。
她刚想说话,就听到一道细柔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杵门口干啥呢?老眼昏花看不清路,还是下半身残疾走不动道?那腿能用用,不能用捐给有需要的人。”
李护士:......
她悄悄看张老太的表情,本以为会发火,没想到对方只是狠狠一咬牙,耷拉着的眼皮向上一抬,撞过她俩愤怒地走了。
为了不在帅气后生面前毁形象,李护士没跟她计较,她带着男人走进屋,看着对方笑道:“你堂妹躺在窗边那张床上,昨天刚醒,今天应该还虚弱着——”
她边热情提醒,边转过头,却见窗边本该虚弱静躺的女孩,双手垫在脑后,枕在好几层枕头上,一条腿搭着另一条,边晃悠边吸溜旁边人送到嘴边的粥。
如果不看脸,那副大爷样儿真跟虚弱沾不上一点边儿。
鸣霄注意到两人的到来,赶紧把腿一放,盖上被子细声细气道:“岩哥?你来看我啦。”整个人柔弱的像一只风中摇曳的小花,好似刚才的场景全是错觉。
男子萧肃的表情险些没维持住,嘴角抽抽走到病床边,温声问:“好些了吗?我今天去找魏珍,才知道你住院了,过来看看你。”
“好多了,你坐。”鸣霄说完看着占了唯一一个椅子的赵老太,吩咐道:“老太太你嘴碎已经没救了,眼也瞎了吗?没看到我哥来看我,赶紧腾地方啊。”
赵老太舀粥的手一顿,把碗放到一旁让开位置。经过昨天那一遭,以及被挑三拣四骂了一早上,赵老太已经彻底屈服。
不然怎么样呢,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敢倚老卖老,人就朝你挥拳头,挥完了还捂胸口说自己被吓到犯病
,要什么医疗赔偿。
完全就是切你的肉还不够,一定要再榨干骨头。
赵老太也想找人帮忙,可到别的病房跟人诉完苦,人家顶多就是同仇敌忾,嘴贱几句,压根就没有出头的意思。
开玩笑,大家也当了这么长时间病友,你们是啥人,谁心里还没个ac数?人家一个小姑娘把你俩敦实的老太太给打了,像话吗?
平时嘴贱是嘴贱,传谣言指指点点也没问题,但要是出头,尤其还是给这俩招人烦的老太太出头,那是真没人愿意。
于是两个作威作福,没事还要住院等儿媳妇伺候的老太太,在强权威逼下,被迫过上了倒洗脸、洗脚水、打饭、喂饭的生活。
鸣霄说话不客气,男人因为不了解状况没有随便下定论,反倒是李护士皱起了眉。
她没想到鸣霄这么没礼貌,诚然赵老太是有点烦人,可人家还给你喂饭呢,勺子还没放下,转头就把人骂的这么难听。
李护士的正义之心又起来了,她神情一肃,指责道:“魏铭箫同志是吧,身为长辈我得说说你。赵姨是长者,她帮助你你不感激就算了,竟然还骂人,你家里父母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她说完又小声嘀咕一句:“就这还听说是高中生呢,知识都学狗肚子里了。”
“呵,你算哪门子长辈?”鸣霄听完她的话,哧笑一声,“什么品种的猪都敢往自己鼻子里插葱装象,这老货平时造谣扯蛋的时候,不见你这么有正义感,这会儿跑我这找存在感来了?”
“怎么的,以为我好欺负呢?你有本事就再逼逼,到时候给我这没好全的小身板气犯病了,我就赖上你家,天天准点去你家吃饭去。”
“你...”李护士气的要死,这姑娘看着斯斯文文,怎么跟个泼皮无赖似的。
“你你你个屁!”鸣霄翻个白眼,“有那个闲工夫管好自己得了。”
她最烦这些前后情不知,看到点片段,就自己加工理解,上前指点江山的人。
明明就是借着自以为占据的道德制高点名义,给自己找条发泄渠道,还真把自己当正义之士呢。
“好了护士同志,多谢带我找到病房,您有事先去忙吧。”
李护士还想再战,被看在眼里的楚岩出言
打断,她狠狠瞪了这对兄妹一眼,甩手走出病房。
一旁的赵老太见好不容易出现的战友,在魔王手下走了没一回合就败退,心里暗骂一句废物,只得乖乖地按照鸣霄要求,退出病房。
屋里此时只剩下两位堂兄妹,鸣霄盖着被子,乖巧虚弱地躺在被子里,好奇问道:“岩哥,你不说我?”
楚岩把拿来的苹果放在床头铁皮柜子上,找了一圈没看到刀,只好放弃,上半身笔直地坐在椅子上,闻言摇摇头:“我不了解前因后果,所以不轻易做出评判。”
从小到大,他遭受过太多片面的负面议论,所以他一直提醒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仅凭一个小小的碎片,就随意评判一个人。
听到他的话,鸣霄笑笑,这个人果然和记忆里一样,长得帅身材好,体贴话少,为人正直又不古板。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太过重情,要不然上辈子也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楚岩是魏大伯战友的孩子,当年魏大伯和魏有田同时参军,兄弟俩去往的战地不同。在一场大战中,魏大伯的战友牺牲,他自己也受伤退伍回家。
后来他托人打听战友家里的消息,听说他的家人要么失踪,要么下放,妻子又在听到他牺牲的消息时,早产大出血而死,只剩大儿子楚岩没人管,魏大伯就把人带回了家,和魏珍一起当亲生孩子养大。
楚岩成年后参军,因为执行任务前,知道了魏大伯夫妇去世的消息,情绪受到影响在任务中负伤,左手受损,虽然不用截肢,但也形同虚设、无法动弹,只能退伍回家。
上辈子,魏铭箫在冰水里泡完落下了病根,得在床上好好养一两个月,被魏父以工作不等人的借口转给了魏珍。
而她好了之后又因为是城镇户口,没有工作只能当知青下乡,就在魏铭箫要下乡的前几天,马奋强找过来,把魏铭箫逼进小巷子里纠缠,也不知道那天怎么就那么巧,平时连人影都没一个的小巷子忽然来了一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