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饿就让人去做些吃食过来。”她转头吩咐跟着自己过来的丫鬟,“你去厨下端些饭菜过来,要热乎的。”
那丫鬟应声赶紧去了。
裴大姐又简单给她梳了个家常的发髻,对着镜子问她,“可还满意?”
顾时嫣笑着点头,“还是大姐想得周到,手也巧。”
两人坐下来,萱儿进来上茶后又退了出去,态度恭恭敬敬,步履不急不缓闻不见音。裴大姐暗暗打量顾时嫣,越看越觉得满意,大户人家的姑娘教养就是不一样,气质也着实高雅,光是坐在那里大大方方任你打量,这份气度就不一般。她脸上笑意得体,却又不是那种刻意的笑,而是带着亲和自然的笑。
“我这会儿也没多少时间待这,一会儿还得出去招呼客人。你莫要拘束,若是累了就歇会儿,阿寂兴许没这么快回来。对了,我两个月前就买了一批丫鬟,让人调.教着,因你们成亲仓促,我也不敢随意将人拨进正院使唤,一切还是得你用着舒适才好,回头你自个儿挑些顺眼的,再调.教一番,也好用得顺手。”
她这举动着实贴心,许多新娘嫁去夫家,最担心的无非两样,地方陌生,人也不熟。包括使唤的下人也是,谁知道那些下人是不是向着你的?那种表面恭敬实则私下吃里扒外的下人她曾经在文国候府可遇着不少。如今裴大姐让她选丫鬟自己调.教,真是再合心意不过。
她款款起身感谢,“您有心了,多谢大姐!”
“都说了莫要客气,你这么谢来谢去的,我反而都不好意思了,阿寂是我唯一的弟弟,你是我唯一的弟媳,往后咱们是一家人。另外,这屋子,你看看有什么不合意的,回头也尽管按你喜欢的重新装饰,库里有许多新家具,都是上好的木料。我这人也不大懂审美,之前布置新房时都是捡着贵的家具来,但总觉得没摆出那些雅致趣味,弟妹见笑了。”
顾时欢倒是噗嗤笑了,这屋子确实金光闪闪,原来是大姐的功劳。
“总体甚好,回头若是有我喜欢的,我自个儿再添置,多谢大姐!”
裴大姐也笑了,见丫鬟们端了饭菜进来,她站起身,“那行,我先去外头招呼着,你先吃饭,若有事可唤人去寻我。”
“好。”
......
等顾时嫣吃完饭又仔细沐浴过后,裴寂也回来了,他脚步有些踉跄,显然喝得有点多。丫鬟们匆匆抬热水进来后又赶紧退出去,于是屋子里便只剩两人。
各自紧张的两人。
怎么说呢,屋子里突然多出一个媳妇,裴寂觉得就像做梦似的。他醉眼朦胧的盯着新鲜出炉的媳妇看,眼睛也不眨。
而顾时嫣起初还好,被他看得时间长了也不好意思。她赶紧找了个话头,“夫君,水快凉了。”
这声夫君唤得裴寂心窝子暖烘烘满当当,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真的成亲了,是有媳妇的人了啊,她喊他夫君呢。
“好。”
他又踉跄的走近两步,随后似想到什么,又赶紧转了个方向往净室走去。
顾时嫣坐在床沿静静的听里头的动静,男人洗澡动作颇大,只听得里头水声哗哗的。然而,没一会儿,他就洗好出来了,披着件寝衣,敞着胸膛,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背,洇湿了一大片,透映出那薄薄的衣料下喷薄结识的肌肉。
他出来后,在屏风处站了一会儿,许是在找擦头发的长巾。顾时嫣赶紧走过去,从柜子里头拿出几条干净的来,随后说道:“夫君,我帮你。”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好听极了,裴寂转身,率先在床沿坐下来,顾时嫣则站在一侧帮他擦头发。
两人一站一坐,静默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头发也擦好了,顾时嫣放下巾帕,也缓缓坐回床上。
洞房花烛夜,新郎小登科,这种时候按理说就是该圆房的时刻。
但裴寂之前没娶过亲,也没睡过女人,在这方面完全没有经验。他看着香香软软的媳妇,喉结动了动,一边叫嚣着想要她,却又不知该如何要她,只目光灼灼的盯着人瞧。
顾时嫣紧张的等着,可迟迟不见他动作,也抬头看去,问道:“夫君,怎么了?”
“无事,你......累了么?”
“有点。”
“那咱们睡吧。”
“好。”
说完这句话,两人仍是没有丝毫动作,顾时嫣是在等他先睡进去,为了方便服侍夫君,妻子一般都是睡在外头的。
而裴寂也是想等她先睡,但她却坐着没动,于是便想得多了些。
莫不是有他在不习惯?
他内心遗憾的挣扎了许久,最后善解人意的说了句,“要不你睡床,我去外间睡榻。”
他刚想起身,衣角就被她扯住,疑惑的望过去。
却见眼前的小女人突然眼泛泪光,他慌了,“你怎么了?”
顾时嫣倒还想问他怎了呢?洞房夜好端端的,他为何要睡榻?莫不是真的如她之前猜想那般,他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娶她过来许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今日他若真是去睡榻了,明日起来叫她如何做人?恐怕整个临安城都要笑死她了。
“夫君可是对我不满?”
“何故这样想?”
“那夫君为何要去睡榻?”
裴寂这才明白过来,适才是自己误会了,便赶紧解释,“担心你刚嫁过来不习惯,怕唐突了你。”
这个傻子!
“我已是你的妻子,谈何唐突不唐突的?”
“你想要我睡这?”
他这话问得这般直接,倒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了。
顾时嫣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裴寂大喜,脱了鞋袜后,便先睡到里侧,也记得大姐的叮嘱,规规矩矩的躺着,没敢胡乱伸胳膊伸腿。见她放下帐帘后也躺了下来,床内光线瞬间变暗,外头烛火影影绰绰,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呼吸可闻。
不知是她的体香还是发香,一直萦绕在他鼻尖,渐渐的,呼吸急促起来。
这声音太大,听得顾时嫣十分紧张。身边的男人高大威猛,即便是躺下来,身形也不容忽视,况且他浑身散发的雄性气息霸道的充斥着整个空间,让她也开始渐渐呼吸困难。
顾时嫣暗暗抓紧衾被,担心他会听见自己的紧张,于是小心翼翼的呼吸。
过了半晌,裴寂忍不住了,转头问她,“你睡着了?”
“没......啊......”
话没说完,下一刻,就被男人迅速捞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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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顾时嫣触不及防被他扯进怀中, 心砰砰直跳,即是吓的也是怕的。
男人的胸膛厚实宽大,肌肉结实如铁, 硬邦邦的,随着他急促的呼吸, 一阵一阵的鼓起, 有点硌得慌。他呼出的气重重的打在她的额头上,即便不去看他眼睛, 也能感受到他此刻一定在注视着她, 那灼热的视线烧得她全身发烫。
男人气息危险,仿佛下一刻, 就要将她吞吃入腹。
顾时嫣将脸埋在他胸膛, 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作, 感受腰上那只宽大的手正搂着她, 越搂越紧, 越搂越紧,两人之间密密实实,毫无缝隙。
她是过来人, 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看样子比她预料的更超乎寻常。
光是想想, 都令她全身没了力气....
可男人就这么紧紧搂着, 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但打在额头上气息却越来越热。
气氛越是紧张, 就越是熬人, 顾时嫣各项感官都被放大,哪怕是发丝缠在脖颈上都觉得痒得清晰难.耐。
她轻轻挣扎了一下,想退出来一些, 然后腾出手来拂开脖颈上的发丝。然而,就是她这轻微的一点动作便又令头上的男人突然发狂。
他开始细细研.磨起来,还带着低低的羞人的声音,听得顾时嫣羞.臊不已。
正月倒春寒,屋外头寒风禀冽,而床榻内却是燥热得难以呼吸,连顾时嫣额上都开始微微冒汗。
这男人研.磨了许久,声音也越来越大,许是不得章法,他显得急切又慌乱。
顾时嫣疑惑,按照他这么个程度,按理说是不可能忍得住,可他却硬生生的忍了许久也没下一步动作。随后心里突然冒出了个念头,莫不是他......初次?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令她震惊,同时也隐隐高兴。
在军营那样的地方都能守得住,可见他必定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不过,此时再这么让他磨蹭下去,恐怕到天明也没什么结果。想了想,她抛开矜持,喊了一声,“夫君......”
声音微颤不稳,似乎带着水儿般让人怜惜。
“怎么了?”他哑声问道。
顾时嫣指尖轻轻的拍了拍他胸膛,示意他松开些,“你先躺下。”
过了片刻,男人依言躺下,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眼光仍旧灼热。
“你闭上眼睛。”
男人照做。
顾时嫣咬了咬唇,也顾不得羞涩,起身覆了上去。
她像一条柔软的鱼儿,灵活的攀附着他,从胸膛至脖颈,再到脸颊,随后便是轻柔的一吻。
裴寂早已坠落到湖底,如溺水的人快要窒息,她这一吻恰逢其实给了他新的生命。他像卑微等待救赎的人,躺着不敢动弹,一切等待她的发落。
她说,“张嘴。”
于是他张开,还没等他大口呼吸,那灵活的小.舌.便钻.了进来。
这瞬间的美好触感,令他浑身打了个机灵,他随着她的引导,乖乖就范。
许是他的乖顺,令她勇气倍增,那小.舌.开始调皮起来,与他捉起了迷藏,男人捉不到便抬着脖颈努力追逐,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这般戏弄了一番后,他总是明白了她的意图。
这个小女人……
握着她腰肢的大手,恨恨的加了几分力道,表达不满。
顾时嫣这时循着他结实的臂膀滑下,找到那只大手,牵引着它缓缓移动,直至覆盖住自己。
她这般举动令男人突然睁开眼睛,似惊奇又似紧张,却忘了自己该如何。
“你试试看,做你想做的。”顾时嫣吐气如兰,迷离的声线仿佛有一股魔力。
做他想做的......
裴寂咽了咽口水,脑中却是一片茫然。
顾时嫣继续鼓励他,“夫君,你试试看。”
随后她便顺势往旁边一倒,紧紧闭上眼睛.......
男人也随之翻身而起,化被动为主动,心里头就一个想法——做自己想做的。
他想做的太多,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下,剥去外衫,便是诱.人的风景,他埋头而下,醉死在这片芬芳之地。
不得不说,男人在这方面天赋十足,举一反三,心底的意念控制着全部,无所畏惧。
尽管顾时嫣已经不是第一次,但男人的动作略显鲁莽,她眉头紧蹙,咬牙缓缓的呼吸。
她紧紧攥着衾被,隔着床帘昂头看着外边燃着的烛火,一阵一阵的晃动。
裴寂也皱眉,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知道这世上竟有如此美妙境地,欲生欲死,死去活来,心甘情愿。
战场上的将军驰骋狂热,力道惊人,才几十个回合,顾时嫣就仿佛去了半条命,直哀呼‘不要了’。
可此时此刻哪里是她不要就能罢休的?
他已经停不下来,恣意到深夜!
......
翌日。
顾时嫣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暖阳从楹窗外照进来,洒在屏风处,屏风上金丝线绣的荷花反射出耀眼的光。
她眯了眯眼,再睁开时,入目一片红色,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经嫁人了,偏头一看,身侧早已不见那人身影。
萱儿听见动静,在帘子外低声询问:“小姐,要起了吗?”
顾时嫣撑起酸痛的身子,靠在床头,“先让人去抬热水进来吧,我想沐浴。”
她适才躺着还好,这会儿坐起身,便清晰的感受到昨夜留在里头的东西这会儿一股脑的淌出来,黏.腻一片,估计衾被都已经看不成了。
那人,也不知到底留了多少在里头,又留了多少在外头,反正这会儿觉得床榻内气味浓郁得熏人。
不一会儿,丫鬟们抬水进来,顾时嫣不想再穿衣,就这么披着件外衫去了净室。走到门口时还悄悄瞥了眼床榻的地方,有两个丫鬟正在收拾,想必是看到了什么,那两人脸上红得滴血。
顾时嫣也觉得怪羞人的,收回视线赶紧进了净房。
直到泡在热水里,她才找回了一丝魂魄,她靠在浴桶边缘,阖眼歇息,脑中又不断的回想起昨夜的种种,渐渐的,脸上又热了起来,索性整个人往下一沉,躲进水中,随后才又冒出头来,双手捂着脸娇声骂了句“坏胚子!”
萱儿帮她穿衣时,眼睛都不敢乱看,她家小姐身上那些红痕从脖颈到锁.骨再往下,触目惊心。往常在文国侯府服侍时,这种痕迹也不是没见过,只不过,没这么多也没这么深。
却没想到,新姑爷折腾得这般狠!
“小姐,王夫人遣丫鬟来传话,说是府中无长辈,让您多歇息,等中午再一起去堂屋用午饭。”
裴大姐体贴入微,想必是知晓昨日的情况了,想到此,顾时嫣又忍不住脸烫起来。
“将军呢?”
“将军一早就去演武场了,想必也快回了吧,外间已经备好早饭,将军说不必等他,您先吃。”
顾时嫣点头,换了件散花如意云烟裙,便坐下来,细细用饭。许是昨夜精力消耗太多,平日里吃不大多的人,这会儿竟喝了满满两碗粥,外加几个小肉包。
顾时嫣吃完,在屋子里慢慢溜圈消食,顺便仔细打量一番陈设。昨晚夜黑,她没仔细看,这会儿天大亮,便觉得整个屋子闪亮得很,只因这里头摆的尽是金丝楠木家具,从座椅到床榻,再到柜子和梳妆台,全都是,阳光照射下里头的金丝闪闪发光,几乎亮瞎双眼。
她无奈的笑了笑,心想,无论如何,今儿首要的,就是要先换一下家具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