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也点点头,然后就跟着管家走了。
等到了教堂门口之后,林也发出了和楚寄君一样的质问声:“我们之前把窗户搞破了,如果我从这个窗口跑出来了,算违规吗?”
管家好像就在等这一刻了,他自信的笑了笑然后道:“窗户早就已经修好了,进去吧,玩家不许私自逃离教堂,在里面待到天亮,明天早上我会来接你的。”
“行吧。”林也看了一眼,窗口好像真的已经被修好了,他有点遗憾,但还是走进了教堂里。
管家这次心满意足,觉得剧本终于走上了正轨,转头正准备走,然后就看到了楚寄君。
她扛着一把斧头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当着管家的面咣咣咣,就把刚修好的玻璃给砸碎了。
这一次碎的比上一次还彻底,连点玻璃渣子都没剩下,毕竟有玻璃渣子进出的时候可能会划到手呢。
管家:……
他大脑当中那根弦嘣的一声断掉了,第一次没有保住自己表面的优雅,声嘶力竭的喊:“你在做什么?”
楚寄君把斧头别在腰上,正在那里翻窗呢,见状回过头:“昨天晚上不是聊过了吗?里面的人出来是违规,但外面的人可以进去呀。”
“我昨天在里面交了几个朋友,约好了今天去看看他们,这不违规的吧?倒是你,人都进去了,你怎么还没走啊?”
管家:……
他第一次产生了这么强烈的想要杀人的欲望。
第29章 古堡的秘密09
楚寄君已经进了教堂里, 还站在已经破碎的窗户里面,对着外面的管家道:“这窗户就别修了吧,等我走了你再修, 要不然我每天晚上都要砸一次挺累的。”
管家铁青个脸站在外面, 手都要帕金森了, 楚寄君还摆了一下手:“行了别送了, 我进去了。”
管家:!!
楚寄君进了教堂里,林也没上二楼,坐在楼梯口等着呢,这是楚寄君之前要求的。
两个人会面之后, 他拍拍屁股才往二楼走了:“我看他把玻璃给修好了呀,换上了新的, 你是从正门进的吗?他怎么肯让你进来的?”
“没,我把玻璃又砸碎了一次。”楚寄君淡定的道。
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瞬间鹅鹅鹅的笑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楚寄君了,这里的喜欢指的并不是那种男女之情,而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 很想跟她做朋友。
因为楚寄君做事,真的很合他的胃口。
“我之前邀请你的事情,你一定要好好考虑啊,有一些老玩家带着的话,能少走很多弯路的!”
“先上二楼吧。”楚寄君昨天晚上就慰问到了第四个房间, 后面还有三个房间呢, 她准备在今天晚上把后面三个房间全都逛了, 顺便看一看本地鬼口中的可怕疯子什么样子。
她见过很多的疯子, 有一些疯子表面上看上去比正常人还正常, 做事却比疯子还疯。
楚寄君自诩在这方面是见过世面的,因此格外好奇,现代的疯子跟她那个时候的疯子相比,是不是也进化了许多。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林也微微落后楚寄君一步,在她耳边叽叽喳喳:“我们这个队伍很厉害的,你真的不考虑加入吗?只要你肯加入,到时候不但有人带你过副本,成为正式队员以后,现实生活也有人照顾哟。”
他们因为过副本的缘故,很多人几乎失去了现实当中的生活,因为基本上十天半个月就要进一次副本,就算从副本当中活着出来,心理也会产生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工作是很容易出错的,不管是自己辞职还是被辞,总之有许多玩家在现实生活当中是失业状态。
普通人失业时间长了,光饿就饿死了,有一些人觉得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在副本里,哪有空为现实当中的衣食住行发愁,不如去搞些贷款来,如果能够活下来的话,成功脱离了副本,到时候再还贷款也行。
如果活不起来,谁会问死人要钱呢?
但也有一些相对而言比较老实本分的,要为现实当中的生活发愁。
林也队伍里显然是有土豪或者富婆的,为了让自己队伍里的人完全没有后顾之忧,连他们现实生活当中的消费一起包了。
听起来真的很靠谱。
可惜楚寄君不缺钱。
原身的养父母都挺有钱的,虽然分了一部分给他们仅剩的亲人,但是大头都在楚寄君这儿,她就算过着奢侈一点的日子,也能够潇洒的过一辈子,何况楚寄君本身就不是什么奢侈的人。
她是真的不用为生计发愁。
楚寄君虽然暂时没有加入的想法,但也没有打断林也,任凭他叽叽喳喳在那里讲,讲着讲着,林也的声音戛然而止。
楚寄君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二楼楼梯的顶端,往前走一步就会走进二楼的走廊里,可是整个教堂当中突然安静了,别说是林也叽叽喳喳的声音了,连第二个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这显然是极不正常的。
楚寄君慢慢的回过头,她身后空荡荡的,唯有一点月光洒在最底端的楼梯上,林也的身影却全然不见了。
他们两个明明是一起走上来的,甚至前一秒钟林也还在喋喋不休,声音消失的那么突然,林也也消失的那么突然。
二楼的走廊看起来很平静很正常,昨天晚上留下的那些痕迹已经全都消失干净了,白白净净的墙上,干干净净的地上,什么都没有。
每一扇房门都紧紧的关闭着,不但没有林也,也没有楚寄君昨天晚上接触过的那几只鬼。
楚寄君在楼梯口稍微站了一会儿之后,没有发现任何端倪的她不得不走进了走廊里,既然已经发生了变化,那么干等这显然是不会有任何用处的,只有主动的走进去,去探索去发现,才有可能解决。
楚寄君没有走得太深,她在走廊的最开端稍微徘徊了一会儿,因为这边的房间排序就是这个样子的,从距离楼梯口最近的这间开始,为第一个房间,紧接着一路往前排,以此类推。
她很想看看房间里面都有什么东西,然而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必须要小心谨慎一些,楚寄君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没有发现异常就代表着无法破局。
楚寄君站在门口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将簪子握在了手心当中,推开了第一扇门。
脚下是尸山血海,手中提着的是滴血的剑,楚寄君整个人都有点恍惚,她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这又是记忆当中最深刻的画面。
她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哽着,很不舒服,环顾四周,似乎除了她之外已经没有第二个能喘气的人了。
楚寄君隐约记得这是在战场上,她带着自己许多的兄弟,在抵御外敌。
她还记得在此之前不久,刚刚发表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演讲,呼吁所有习武之人跟她一起,投入到保家卫国的战争当中。
战争这种东西是很难分出对错的,因为国与国之间的仇恨,可能绵延了许多代,因什么而起记得的人可能不多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在一方彻底失败,并且消失之前,仇恨不会消解。
于是不是你带着人来攻打我,就是我带着人来攻打你。
她爱这个国家吗?自然是爱的。
但投入战争不纯粹是因为爱,更多的是借此获得更高的地位,她本就是这样的人,目标从未改变过。
只不过因为阶级化太严重了,寒门弟子永远是寒门弟子,并不存在真正的鲤鱼跃龙门,她想要越过阶级,成为掌权者,困难重重。
不得不先入江湖,再通过现在这种手段进入朝堂。
不对!
楚寄君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脑袋,总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考虑的东西不是这个。
但她应该考虑什么呢。
楚寄君一时之间有些茫然,她大脑里似乎有两个声音正在争吵,一个说,杀啊,继续杀啊!你的目标还没有达成!
一个说,退一步,在退一步,不然你会后悔的。
两个声音吵得不可开交,让楚寄君大脑当中更混乱了,她游荡在已经没有活人的战场上,想找什么,又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一时间感觉自己像个孤魂野鬼,她心中总感觉有些急切,却又不知道这急切的感觉从何而来。
直到游荡当中的楚寄君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她低下头,尸体堆里仰起一张青白的面孔,熟悉至极,又带着一点陌生。
尸体说:“回头。”
楚寄君有一瞬间的恍惚,紧接着她就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张脸分明是她自己的脸,但楚寄君又觉得,自己现在用的不是这张脸。
她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甚至往后退了一步,眼前的一切就像是被打碎的镜子,哗啦啦碎了一地,她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站着一个长的很漂亮的男人,他右边眼角下长着一颗红色的泪痣,像溅上去的一滴血。
这个漂亮的有些过分的男人,偏生有着一双有些惊悚的眼睛,大概是因为瞳孔颜色过于深邃,眼白又较少。
他睁着眼睛,手中握着一把尖尖的刀,嘴角挂着玩味又愉悦的笑容。
只要楚寄君再往前走一步,她就会把自己的胸膛送到别人的刀尖上。
眼看着楚寄君涣散的眼神变得清醒,他有一点点不开心,于是用力地将手中的尖刀往前一送。
楚寄君虽然已经清醒了,但显然无法有太多的反应,她面无表情的握住了刀刃,一瞬间鲜血就从掌心流淌了下来,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皮肉,和掌心的骨头亲密接触。
她的右手是空闲的,还握着簪子,提起来就向男人的眼睛划了过去。
漂亮的男人咧开嘴笑了笑,他甚至不在意划向自己眼睛的簪子,只是微微歪了歪头,然后朝着楚寄君伸出了手。
簪子划过他的眼角,尖锐的簪尾划破了男人的眼睑,一滴血珠顺着滚落了下来,却没有造成更多的伤害,因为楚寄君后退了。
如果不后退的话,她就会被男人白皙的手掌握住脖颈,像楚寄君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要害放在别人的手掌之下。
虽然后退了,但是楚寄君临走踢了一脚刀柄,那柄锋利的短刀瞬间脱离了两个人的手掌,向着天空的位置飞了过去。
然后后退的两个人又同时朝着那柄尖刀伸出了手。
第30章 古堡的秘密10
大概是意识到了楚寄君比他想象中要强一点, 男人的眸子里认真的意味稍微浓郁了一些,他的速度比楚寄君要稍微快那么半秒,但是他没有直接握住刀柄, 而是抓着刀刃用力往后那么一甩。
他的力气有多大呢?刀柄撞在了墙壁上, 紧接着就嵌进了墙体里,只剩下刀刃留在外面。
楚寄君捞空以后,反应也是极快的, 她迅速向后一个小跳,不然可能就被划破了咽喉。
因为男人的指甲看起来很锋利, 像一柄小刀。
楚寄君咳嗽了两声,脸因为剧烈的运动量变得微微发红,她长长吐出一口气, 嘭嘭直跳的心脏提醒她身体开始感到不适。
她的身体太弱了,连续两天晚上都在打架,就算休息了很久,也开始感到不适了。
楚寄君其实有点不太舍得磕增强体质的药剂,主要是一次副本才给一个, 如果一直用的话, 根本就攒不下来。
没两瓶存货以备不时之需,根本不放心。
上次用是因为那是第一瓶,要试试效果。
楚寄君叹了一口气,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手脚和脖子,她很久没有真的拼命了,这次没得选。
只希望拼命以后, 还能留口气, 让她不至于当场暴毙。
“你知道你看起来像什么吗?”
男人好奇的眨了眨眼:“不知道。”
“像个阉人。”楚寄君当然不知道, 现代人都不会用阉人来攻击人了, 他们现在攻击男人,都用娘。
男人好像根本就不生气的样子,完全没有被触怒,甚至还道:“我还是觉得你很有趣,我把你的头留下来吧,就放到我的床头,这样你每天晚上都可以跟我讲话。”
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带着一种诡异的童真感,却并不让人觉得可爱,因为那种天真并不无邪,甚至是让人觉得残忍。
他的性格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小孩子会用开水浇蚂蚁,会摔打小奶猫,会折断小鸟的翅膀,并因此而感觉到愉悦。
因为小孩子并不懂得生命的可贵,所以可以肆意践踏,并以此为乐。
“算了,感觉你根本听不懂人话。”楚寄君招招手,男人居然真的把脑袋靠了过来,下一秒钟她的膝盖就顶了出去。
前不久上网的时候,正好看到有教女孩子防身的几招,楚寄君简单的浏览了一遍,现在就学以致用了。
没想到鬼这里被打也会疼。
天真的小男孩体验了一下什么叫做鸡飞蛋打,他漂亮的五官都有点扭曲了,大概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致命打鸡,他有些无措,楚寄君一看有机会,紧接着就开始步步紧逼。
年轻的男人啊,一边在疼痛里委屈着,一边步步后退。
楚寄君把那把短短的匕首扣在掌心里,只露出一小截尖尖,她突进的时候,那一点点寒光时隐时现,专门瞄准男人的眼睛,咽喉等致命位置。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楚寄君身材相对那个男人来说娇小许多,整个人几乎是窝在他的怀里的,起码从外面来看很像是这样。
但是只有那个男人知道,这看似温情的画面里,隐藏着多少杀机。
他但凡稍弱一些,可能就会被划伤喉咙,或者刺瞎眼睛,紧接着就会进入弱势状态。
他不可言说的位置还有点疼,因此应对要稍微慌乱一些些,但是他很强,被黑雾包裹的手掌甚至可以在和尖刃碰撞的时候发出金铁交加的声音,楚寄君体力有限,如此频繁连续,又节奏很快的攻击,一旦停下,就是她力量消耗殆尽的时候了。
两个人一个人进一个人退,在走廊里以极快的频率交锋着,男人已经发现了,楚寄君全程只动用了一只手,就是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另外一只手一直垂着,显然她还是有余力的。
“你赢不了。”他歪着头,轻声道:“留下陪我不好吗?我会精心妆点你的头,我……”
他话音还没有落下,楚寄君另外一只手掌突然抬了起来,他能够隐约的看到楚寄君手掌间似乎握着一枚簪子,玉色若隐若现,他下意识的想要防备,并且因为早有准备的缘故并不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