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陆傲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认为我说的是对的？”即使有乔嘉玲站在自己这边，马希柔还不满足，还想把陆傲这个老玩家也拉到自己的阵营。
陆傲好歹是他们之中经历游戏次数最多的玩家，经验丰富，在很多地方也能派上用场。
而且看陆傲就是个讲道理的人，他一定不会像另外两个人因为美色就失去自我。
“想听真话？”陆傲双手抱怀，瞟了眼迫不及待的马希柔。
“说吧，别怕伤人，大胆地说！”马希柔急不可耐地催促，“总要让有些人认清楚自己的处境，靠运气靠队友靠不了一辈子。”
陆傲嘴角轻扯了一下，笑意中带着不屑和嘲意：“我觉得宁昭昭给我们提供了不少有用信息。”
“？！”马希柔的笑容僵住，不敢相信看起来最成熟稳重的陆傲居然也帮她说话。
“昭昭选了折纸，目前看来，选择了折纸，不一定会死；其次，昨晚昭昭特意套了不少萧凉景的话，让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当年对他做过什么事，这难道不是对团队的贡献？”陆傲说着说着，眼神冷冰冰地落在马希柔身上，“你别借团队利益来压人，她只是没有套到有关你的信息而已。这不是她必须要做的事，也没有义务。”
在一群玩家里，陆傲因为“前辈”的身份，本来就“德高望重”，很让人相信和信服。
他这么一说，摆明了支持宁昭昭，将马希柔的面子踩到了地底下。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马希柔磨了磨牙，半天憋出一句“哼”，扭开脑袋不说话了。
午饭很快准备好了，大家坐在一起，没一个人说话，吃饭就像例行公事，吃完之后又立刻回到客厅，一群人没有交谈、没有互动，全在放空发呆。
宁昭昭吃饱就困，抱着腿坐在地毯上，脑袋一摇一晃。
心态稍微好点的，比如陆傲，找萧凉景借了本书看。
陈叔在厨房收拾和准备晚餐，萧凉景坐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盯着窗口发呆。
其他人坐在沙发或躺在地毯上，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明明有七个人在桌前，却只剩窗外的雨声。
马希柔也很困，但她因为烦躁，始终放不下心睡觉。
其他人对于自己以前做过的事都心里有数，唯独她，她不知道自己当年到底做过什么。
现在的情况，她似乎也找不到话题自然而然地提及，萧凉景好像也没心情再谈以前的事。
宁昭昭抱着膝盖，脑袋摇摇晃晃，像个困到极点的小呆鹅，晃得可爱又喜感。
好几次她都差点栽到地上，但又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眼睛瞪圆没两秒又渐渐眯成了一条线。
马希柔坐在宁昭昭旁边的位置。
要是宁昭昭歪倒过去，会正好靠在她翘着的二郎腿上。
为了故意不让她靠，马希柔的脚一点一点随着她的摇晃挪开，眼看着宁昭昭的脑门就要撞到旁边的桌角，一只手突然伸出，使劲勾了她一把。
宁昭昭猛然瞪大眼睛，看见萧凉景失笑的脸：“昭昭，你这样睡觉太危险了，你来沙发上躺着睡吧。”
“不了不了，我就……打个盹。”揉了揉眼睛，宁昭昭眼神迷蒙地摇头。
萧凉景不由分说起身，他一让开，旁边的顾亿航也主动留出位置，把宁昭昭推过去坐着。
嘴里说着“不用不用”“谢谢谢谢”，结果刚坐下不到三秒，宁昭昭已经安详地躺在沙发上，睡得发出明显的呼吸声。
旁边的顾亿航想笑，但又觉得偷笑不太厚道，努力憋住了。
马希柔瞥了眼宁昭昭和萧凉景，极其不爽地小声骂了句：“废物。”
“我么？”萧凉景转过头，NPC的冷漠目光令人心惊。
“当然不是，”马希柔心虚微笑，眼神看了看宁昭昭，又说，“我骂别人呢。”
下一秒，马希柔的手机响了。
【新消息】萧凉景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
马希柔双眸放大，难以置信。
怎么她骂宁昭昭，萧凉景的好感度会降得这么厉害？！
系统是不是抽了？
瞥了眼旁边其他人昏昏欲睡，无所事事又没动静的样子，马希柔可以确定，只有她一个人的好感度降低了。
巨大的打击下，马希柔再也不想说话了，闭着嘴蜷缩在沙发的角落，心里画圈圈诅咒。
整个下午，郑芊不时在看手机，又起身去试座机电话有没有恢复，或者站到窗口去看外面的大雨。
从惊慌和恐惧中逐渐找回了点理智，郑芊不再失魂落魄，还算冷静地熬到了第二个夜晚。
晚饭之后，伴随夜幕降临而来的，还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恐惧。
雨声依旧，窗外的树丛被吹打得摇摇晃晃，像索命的鬼影。
萧凉景站在窗口喝着咖啡，语气沉重：“看来这个雨今晚也不会停了。”
“不过，这个雨似乎比昨晚小了一点？”宁昭昭打着哈欠问。
“有吗？没觉得。”马希柔抢着否定。
“好像是有小一点，看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形状，能看出来。”不知道为什么陆傲总觉得宁昭昭话里有话。
可他把话茬接过去后，宁昭昭又不说了，他感觉心里像卡着什么似的，不上不下，犹如被猫爪子轻挠。
“大家来吃晚餐吧。”萧凉景招呼大家入坐。
郑芊还是和中午一样，吃自己做的食物，不吃陈叔做的东西。
似乎她还没打消对萧凉景的怀疑，甚至不屑于隐藏自己的态度，就算被萧凉景看出来也无所谓。
萧凉景的绅士风度也不是盖的，他明知道郑芊在防备自己，但从未试着去消除和解释，默默保持着距离，让她能舒适一些。
晚饭之后，没人敢回楼上的房间睡觉。
要知道卓骏血淋淋的尸体还在房间内，一想到那副画面，睡意都没了，还睡什么觉？
为了打发时间，萧凉景找来一副牌，大家围坐在一起打牌消磨时间。
期间，玩家时不时低头摆弄手机，暗中互相交换眼神。
这是萧凉景的家，他们找不到借口支开他，也没办法讨论下一个目标到底是谁，只好自己分析自己选择。
按照APP给出的要求，他们必须在24点之前作出选择。
在23点后，玩家几乎不再碰手机，看来，每个人都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郑芊一直很紧张，盘腿坐在沙发上，没有参与牌局，一直暗中观察萧凉景。
后来，她的动作越来越不自然，坐在那扭来扭去，老半天后，她拍了拍马希柔的肩膀，小声说：“我想去上厕所。”
“那你去啊。”马希柔瞥了她一眼，明知道她的意图，没接招。
“可是我怕……”用眼神示意过萧凉景后，郑芊拉了拉马希柔，语气恳求，“你陪我去吧。”
“我并不想去厕所。”马希柔拨开郑芊的手，继续看其他人打牌。
她也是进过两次游戏的老玩家，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她几乎确定了郑芊炮灰的身份，就算现在不死，迟早都逃不掉。
在炮灰身上浪费什么时间？
马希柔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没有利益的事，她绝对不会做。
“你想去洗手间吗？”旁边的宁昭昭探过脑袋问，“我可以陪你去呀。”
郑芊激动地差点抱住她，连忙点头：“走吧，我都快憋不住了。”
两个女孩起身后，手挽手朝楼下的卫生间走。
马希柔看着他们离开的背景，冷冷地扯了下嘴角，继续把注意力放在萧凉景身上。
“哎？昭昭他们去哪儿？”顾亿航摸了摸肚子问，“洗手间吗？我也想去啊。”
“要不你去那边的洗手间，”萧凉景指了指另外一头，说，“那边还有一个，第二个房间进去。”
“行吧，有点急。”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顾亿航实在等不及了，把牌塞给马希柔接手，急急忙忙朝洗手间跑。
另一边卫生间外。
宁昭昭陪郑芊来到门口，郑芊拉着她的手反复叮嘱：“昭昭你千万别走，一定要陪着我啊。”
“放心吧，我就在门口，你进去吧。”
看宁昭昭老老实实的样子，郑芊笑了笑，连忙进了洗手间、关门，但特意没有上锁。
似乎做好了随时冲出来的准备。
“卧槽——”三分钟后，远处传来一声惊慌的惨叫。
正低头玩手机的宁昭昭抬起头，发现声音是从另外一头传来的。
“芊芊……我好像听到了声音。”宁昭昭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回答。
门边一个浅色的东西映入眼帘，是一张小兔子折纸。
是她的那个吗？
宁昭昭把折纸捡起来，揣到衣兜里，又敲了敲门：“芊芊，你好了没？”
虽然雨声很大，但她的声音和敲门声足够引起郑芊的注意了，但里面依然没人回应。
犹豫了两秒，宁昭昭把门推开，发现一眼望尽的卫生间里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雷的小可爱：LGXSHWQC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可爱：吃货纸人
第25章 死亡同学会（5）
卫生间的透气窗从内上了锁, 也没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窗台附近是干净的。
人怎么就不见了？
想到刚才那边发出的惨叫，宁昭昭转身跑向那头, 等她到达时，屋子里外已经围了好几个人。
“怎么了怎么了？”宁昭昭八卦地在人群外面蹦, 跳了半天, 也没看到什么惊悚的画面。
倒是陆傲扶着腿软的顾亿航从房里的卫生间走出。
顾亿航靠在陆傲的肩膀上，惊魂未定, 手臂僵硬地往前举着，还不停在发抖。
“亿航, 你叫什么？吓死我们了！”马希柔抹了把冷汗，没好气地说。
她还以为顾亿航挂了, 听他叫得这么凄惨, 以为他遇到了袭击。
现在看起来, 他好着嘛, 一点事都没有。
“窗外有……有人, ”顾亿航的手抖着指向卫生间的方向, 牙关打颤, “我上完厕所起来，就看见通气窗上趴着一张脸, 魂都给我吓没了。”
“不会吧？”马希柔环视四周后, 说，“我们都在屋子里, 也没少谁啊，怎么会有人去偷看你上厕所。”
“会不会是太紧张，眼花了？”乔嘉玲猜测。
顾亿航说不出话，不停摆手, 缓了好久后使劲摇头：“不，我绝对没看错，我看到那张脸后被吓傻了，连眼睛都忘了移开，我看得非常清楚，真的是张人脸。”
“那你看到的是谁？”
“但是……那张脸很扭曲，又熟悉又陌生，表情很奇怪，”顾亿航说着说着，脸色涨红，结巴道，“又变态又兴奋似的，我一想起来就毛骨悚然，头发丝还缠在脸上，实在太他妈恐怖了。”
“昭昭，怎么你一个人？”陆傲看到宁昭昭，眉头蹙在一起，有种不好的预感。
“芊芊不见了。”宁昭昭答道。
“那……”乔嘉玲一阵毛骨悚然，某种可怕的猜测已经在脑子里成形。
“不可能吧，”萧凉景否定了那个音节里藏着的猜想，“两个卫生间隔了这么远，郑芊也不可能过来啊。而且，她……有这种怪癖吗？”
“那我们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宁昭昭指了指窗口，众人望向漆黑的窗户外，心口一紧。
萧凉景让管家找来几把雨伞，除了管家留守在别墅里，其他人打着伞一起走到卫生间外的窗口下面去查看情况。
隔着一段距离，他们在湿漉漉的草地上看到一个躺着的身影。
那身蓝色连衣裙、浅色高跟鞋……
正是郑芊！
大雨像无数银针扎下般，无情地冲刷着她的身躯。
一群玩家加一个NPC，撑着伞小心翼翼往那边靠近。
当看清郑芊的脸后，众人又是一阵窒息。
郑芊躺在地上的姿势很怪异，手脚歪折，眉头上挑到一种极限，就像故意做表情的小丑。
眼眶放大，嘴裂开呈大笑的模样，仿佛看到令她疯狂喜爱的东西。
雨下得很大，甚至冲进了她的眼珠，但她还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连眼都不眨一下。
哪怕不用上去确认，大家都认定郑芊已经死亡的事实。
原本和乔嘉玲打同一把伞的宁昭昭突然钻出去，蹲在郑芊的尸体跟前，开始一脸惋惜地检查。
萧凉景见状，连忙把自己的伞全都倾斜到她的身上，他的后背顿时被雨水淋透。
“芊芊死了。”宁昭昭惋惜地说。
马希柔撇撇嘴：“用眼睛看也知道她死了。”
“啊，我发现了个东西，”惊喜地举起手，宁昭昭晃了晃手指拈住的发现，“好像是折纸？有个小人哎！”
郑芊仰面躺在地上，脑袋下有一个坚硬的石头，边缘锋利，像是瞄准了跳下来似的，脑袋正好砸在上面，淌出的血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很淡了。
借着陆傲手里的手电筒，宁昭昭的发现被照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个人形的折纸，眼睛的部分画了两个黄色的点，似乎是小人的眼睛。
出于一种本能，所有人都用克制不住地朝萧凉景那边看过去。
被大家这么盯着，萧凉景尴尬地说：“刚才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我一步都没有离开过，真的不关我的事。”
折纸是萧凉景的标志，死亡现场出现这种东西，无疑是把嫌疑往他的身上引。
但是，从郑芊离开到死亡，萧凉景一直和其他人在一起，不太可能来犯案。
而且难度太大了。
要在短短三分钟时间，从这边的卫生间把郑芊带走，再把她举到另外一个卫生间的窗口去吓唬顾亿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