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您想干什么？”小洪问道。明朗少女的态度比方才恭敬了许多。
“这炉子里面禁锢了……”董晓晓犹豫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于是想了个名词，说：“恶灵。”
“恶灵？”众人一阵哗然，突然，有人笑了，说：“恶灵是什么？”
……
董晓晓蹙眉，回想起当下这个世界的语术，解释道：“异界的怪物。”
……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融化炉子，那怪物会出来？”木讷男子阿尚不愧是首领，率先找到重点。
“对。”董晓晓点头。她的腹部猛地一揪……那种感觉又来了。不舒服。她伸出手，轻轻按住小腹，手心原点处的温热感透过皮肤向内流淌。
“哈哈哈哈！”水幕背后的古怪男人声音又响了起来，董晓晓回过头，见他似乎比方才更高了许多，一张尚未凝实的脸庞比方才的虚幻却多了几分实体感。
那张因为没有彻底凝视而虚幻的脸庞在水幕上方咧嘴大笑，说：“你状态不大好，身体看起来遭到反噬了呀，使者大人！”
“反噬？”董晓晓喃喃自语。
古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打击董晓晓的信念，故意目光充满怜悯，可怜她似的说道：“你不会是在吸收玄洞之气的时候出意外了吧！又或者你吸收玄洞之气刚满半年？天啊，小可怜，你难道不知道使者的唤醒阶段分成三个阶段吗？你看起来像是在进入第二阶段的时候出状况了，哈哈哈哈，我可是好心提醒下你。”他突然正色起来，一字字的道：“越强大的力量，越危险……”
滚！
董晓晓发现随着他的言语，整个空间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古怪起来，她立刻具化攻击，朝着那张脸打了过去。
那张脸仿佛是被能量体攻击成了碎片，随后又在水幕后面重新凝聚。
“别逞强了。放我出去，你们就能去第三层了，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次，古怪男人的声音隐隐徘徊在区域之内，阿尚等人似乎都听到了什么。
大家突然捂住耳朵，看起来非常痛苦。
“他说放他出去我们就可以去第三层了！”红发男子能量体感应度低，反而没什么感觉。
“使者大人，放我出去对你又没什么影响，你何必呢？”男人的话语充满了蛊惑的气息。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的体态越来越凝实了？”男人将舌头收回嘴里，嘴角比方才似乎窄了一些，看起来更正常了。
“因为其他人在通关啊！浮屠塔一出，就意味着我终究会得到解脱。你在这里拦着他们又有何意义。真正的敌人，是祭出浮屠塔的人啊！哈哈哈哈，五百多年了，我终于要获得新生了。”
董晓晓抬起头，发现男人的身材似乎越来越高大了，而他身下的炉子，变得透明，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对不起。”一道平静的声音传来，董晓晓看过去，是木讷男人阿尚。
他方才听到那声音后看起来特别痛苦，现在从地上爬起来。
他冲董晓晓说：“很抱歉，无论炉子是否会放出什么恶灵，但是既然通关准则是这个标准，我决定继续实行。”
其他参赛队员似乎也如此认为，大家再次开始攻击炉子。他们看不到炉子上面的男人身影，又从未听说过什么恶灵。即便是大怪，放出来杀死便是，通关依然是要进行下去的。
董晓晓没有再出手阻止，那张水幕因为她腹部的疼痛，已经消散不见。
看来，她要尽快找到邵奕宸，否则第三层指不定会遇到什么！
另外，她似乎也要正视起自身的问题了。仔细算起来，她来到这个世界有不到半年……如果说她完成了第一阶段对“气”的吸收，那么第二阶段该做什么呢？
董晓晓一头雾水……
奶奶幻影的出现会不会和时间点有关系。
可惜，她没从幻影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哗啦一声，不远处的炉子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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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这章是补周五（8月2日）的更新。周六周日的更新在写，待会更。
第108章 记忆碎片
轰轰轰的一声巨响, 炉子变成一滩湿乎乎的液体。炉子下面的脚开始移动，拴住它的铁链子颤动起来，巨大的力量迫使拴着铁链子的墙壁坍塌。
身体渐渐凝聚成实体的古怪男人上扬着手臂。他高昂着头, 双手向后用力，似乎在发泄着挤压几百年的戾气，随后, 董晓晓的耳边, 响起了一连串嚣张的笑声。
而这一切，唯有董晓晓看得到和听得到！
现场的众人, 虽然隐约感受到四周空气里的异常，却无法可视化古怪男人。不过, 他们的关注点本身就不是炉子中有什么怪物, 而是尽快抵达第三层。
“楼梯出现了！”红发男子兴奋的喊道。
在炉子消失的地方，破裂开一个入口，那里连接着一个空间。
空间入口处, 呈现出楼梯的模样, 道路两旁, 点燃着烛火。
半空中，漂浮着的古怪男人兴奋的嘶吼完毕, 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董晓晓, 那道目光中闪过一抹红色的痕迹。突然, 他低吼一声, 捂住眼睛, 似乎是感到了某种剧烈的疼痛。
然后, 他嘴角喃喃自语嘟囔着什么，态度看起来极其谦卑。
董晓晓原以为没有牵制的古怪男人会发动攻击，于是立刻做出战斗的准备。而出人意料的是, 那古怪男人迅速逃跑，率先钻入入口之中，消失不见了踪影。
董晓晓有些诧异，她的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失落的感觉。
难道是孕妇的敏感期吗？
她心头空落落的……
董晓晓仔细回想起近来的事情，发现了许多异常。
无论是在火车上睡觉的时候，她以梦境中进入了一个星球世界，还是谷峰中看到的奶奶幻影，包括进入浮屠塔后，感受到的腹部疼痛，都令她倍感疲惫。
这时候，木讷男人阿尚走向董晓晓，不停交叉摩擦的双手透露了他的紧张。
良久，他说道：“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和我们一起走吧！”
董晓晓抬起头，对上了阿尚善意的目光。由于方才那一瞬间彰显的力量感，在场众人都对董晓晓非常顾忌。他们好奇董晓晓的身份，会偷偷打量她，却不敢接近她询问。
董晓晓并未执拗，点了点头。
众人进入楼梯，安静的空间里传来红发男人嬉笑的声音。
他走在明朗少女小洪的身旁，搭话道：“喂，大家也算是过了命的交情，待会三层继续组队吧！”
小洪愣了下，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回头看向木讷男子阿尚。
她发现阿尚一直距离董晓晓很紧，眉头蹙起。
阿尚犹豫片刻，说：“好。”
两拨人加一起十几名，也不算多了。谁知道三层会遇到什么。
众人走在盘旋狭窄的楼梯里，董晓晓发现阿尚始终在她旁边，总觉得对方似乎对自己过于的和善了。她索性出言试探阿尚的底线，直言道：“方便告诉我是谁给你的通关信息吗？”
……
木讷男子阿尚果然被问住了，他张开嘴巴愣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吧，如果我们可以走到七层，我就告诉你。现在的话不是说不能分享这个信息，而是我发过誓的。”
这个回复让董晓晓很意外。她这个问题其实满无理，可是阿尚却并不反感，甚至认真的思索过是否可以告诉她。
“发誓？”董晓晓重复的说，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灵光，她总觉得，这很重要。
“是说给你通关消息的那个人吗？你对他发誓了不可泄露？”
阿尚沉默不语，看起来非常纠结，他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我不和你分享，是为了你好。”
……
“因为我一旦说出来，他就会知道了。”
董晓晓若有所思的望着气息不稳的阿尚，追问道：“他是谁？”她顿了片刻，说：“或者说，你是席家本家的人吗？”
她第一反应是这件事情背后有席家的安排。
或许席家就是希望通过大家来释放浮屠塔中的各种大怪呢？
现在，她还没有走到第三层的通关关卡。但是董强强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浮屠塔应该是一个禁锢“某种不可知怪物”的宝塔，也许在它的每一层，都会有古怪男人那样的存在。
如此看来，席家主张的所谓新人赛通关，反而是把每一层的怪物都放出来了。
席家借众人之手搞出这样一场大戏，所图为何呢？
“席家……本家？”木讷男子阿尚愣了好久，那张少有情绪的脸庞突然笑了。
他好奇的反问道：“你认识席家本家的人吗？所以你能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是因为你出身自于三大家？”
随着阿尚的问话，董晓晓暂时判定他和席家没关系了。他平静无波的目光下，透着一股对三大家的敬重和渴望之情。
阿尚见董晓晓盯着他看，误以为董晓晓生气了，紧张道：“我无意探寻你的背景。而我，也肯定不是什么席家本家的人。如果是席家人，还干嘛这么拼呢。我发誓的对象……嗯，是赐予我异能的人。我们不能说它的名字，也不可以说它交待给我的任务，否则它就会感应到。”
……
董晓晓听着阿尚的一连串解释，脑海里仿佛记起了什么。
那画面不甚清晰，声音也极其微弱，却很平和，娓娓道来的样子。
“誓言是连接……%*&#董晓晓甩了甩头，她刚才怎么回事儿，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什么记忆，或者是熟悉的声音，但是那句话很短，后面没听见。
难道是奶奶吗？她浑身一颤。
誓言是连接什么的？
董晓晓再次看向阿尚，问道：“你刚才说对方赐予你了异能？”
阿尚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放在唇间示意董晓晓小声。
“那个，虽然我不能跟你分享具体的通关具体信息，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异能是什么！”
董晓晓非常吃惊的看着他，说道：“你为何如此信任我？”
木讷男子阿尚垂下眼眸，他的表情透着几分古怪，道：“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很亲近！”
他似乎是怕董晓晓误会，急忙摆手的解释道：“是一种能量体上的亲近，就好像觉得接近你会很舒服。让我整个人平静下来。”
董晓晓没吱声，她对此并不惊讶。身为使者，或许有这样一种天赋优势。通过她几次刷空间的经历，董晓晓意识到了自己的能量体与众不同。
无论是帮助骆嘉益治疗灰灰，还是从空间带出来的毛团子，她知道，自己是特殊的。
但是，在场的其他人并未对她有过分的坦诚……会不会这一切和阿尚被赐予的异能有关系。
他对对方发誓，对方赐予他异能，听起来怎么和信仰神邸很相似。而这个世界目前没有神邸，反倒是使者……董晓晓愣住了。
她想起来自己恢复了一个世界，当时对方就曾说过，这个世界的人都会信仰她。所以，她和她的信徒之间，是否存在沟通和赐予的关系呢？
“晓晓？”阿尚见她发带，轻声唤她。
董晓晓回过神，继续问道：“你的异能……我是指……”
“感知。”阿尚仿佛明白董晓晓的意思，直接告诉她说：“这好像是一种预判方向的特殊能力。”
他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我原本是有异能的，但是一次意外被赐予的这份异能同我以前的异能带给我的感受截然不同。”
“是不是看世界的时候清晰了？”董晓晓问道。
阿尚用力点头，说：“凭感觉做出的选择基本没有错过。而且，我似乎……似乎可以看到一些漂浮在空气中的能量体。”
董晓晓心里咯噔一下，她曾经和邵奕宸交流过。自己的眼里，能量体是有颜色的。但是别人，似乎看不到。
“能量体在你眼里是五彩的吗？”她索性直言问道。
阿尚一怔，兴奋的说道：“难道以后随着我异能提升，可以看到五彩的能量体？”
董晓晓犹豫不决，她知识体系不够完善，并不能确定。
“就目前而言，我可以看到普通的波动。就是四周的空气，流动的方向是有一定的可视化。但是并不持久。而且用心去感受会变得疲倦。”
董晓晓点了点头。
她猛然想起古怪男人方才还说过一个信息点，精神力。
他称她为精神力很强大的使者。她可以看得如此清楚是否和精神力有关系呢？
正如阿尚所说，他用力去看那些能量体波动会觉得辛苦，而自己精神力强大，于是甚至有颜色可视化的能力？
董晓晓尚未想通，大家都已经攀爬到了楼梯的顶部。
“没路了。”红发男人喊道。
众人回头，看向董晓晓和木讷男子阿尚。
一位是看起来异能最厉害的女人，一位是小队首领。
楼梯的顶部是一个圆柱形的小空间。
董晓晓向下看去，这是一个螺旋形楼梯。他们从二层入口进入，一路盘旋攀爬。
阿尚思索片刻，示意明朗少女掏出能量球试一下，或许需要找到结界，就可以进入第三层了。
明朗少女不满的扫了一眼董晓晓，她总觉得阿尚和这位孕妇似乎走的太近了，搞不好会被欺骗感情啊。不过关键时刻，小洪没敢发作，她立刻扔出能量球，大家一起等待着结果。
